汴梁。

今天的外城區十分熱鬧，百姓們其實都在關注著那個新貼在街邊的告示，上面寫著就要在明日，舉辦新蹴鞠大賽。百姓們對於蹴鞠的瞭解並不算很多，不過這告知上面明確寫出了比賽日程的安排，還有就是說明，這個比賽是皇家舉行的。既然是皇家舉行的，那其中肯定是有點名堂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這麼多百姓都會聚集在鳥巢體育場外面的原因。

早些時候，今天老陳起來的也是比較早，他這邊去找到了另外兩戶美食街商戶，相約一起去到鳥巢體育場。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陳晨就已經表示，今天會早一些去到鳥巢體育場，老陳有些奇怪，他記得陳晨之前說過，這訓練日下午才是陳晨的草根隊訓練時間，而皇天隊的訓練時間是在早上，老陳覺得陳晨好像一早就去鳥巢體育場有些沒必要。

“爹，再過兩日，就是新蹴鞠大賽的第一場比賽了，也就是我們的草根隊和皇天隊的對抗。”

老陳有些迷糊，他雖說對於蹴鞠大賽的規則不怎麼瞭解，但是兒子比賽的時間自己還是記得的，畢竟這也涉及到他們美食街開業的時候。

“我知道啊。”老陳看著陳晨，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意思。

陳晨繼續說道：“這次比賽之後，等到草根隊的比賽日程一結束，我和我的隊員們都會去幫著陸垚公子做事情。”

“是啊，這不是好事麼？”

“我的意思是，我跟陸垚公子，是因為這個新蹴鞠大賽認識的，後來得到他的賞識，現在包括爹，你也已經當上了這個美食街專案的一個小負責人，也都是靠著陸垚公子的賞識。所以，我想在這次蹴鞠大賽當中好好表現，不管對手是誰，我也要全力以赴，所以，我要在明天一早上的時候就去鳥巢體育場，觀看皇天隊他們的訓練，這樣，才有可能在對決當中獲勝。”

陳晨說這番話的時候，字正腔圓，語氣十分嚴肅，老陳愣了片刻，隨後說道：“是爹小瞧你的決心了。本來以為，你已經能夠當上陸垚的管家，所以這蹴鞠大賽，也就隨便踢踢就好，我竟然一時間忘記了，其實你跟小陸大人，就是因為蹴鞠大賽結緣的，這才是你最根本應該要做的事情。”

“而且，現在所有人都覺得這草根隊就是陸垚公子的隊伍，雖然在隊伍決策方面陸垚公子並沒有給到我什麼建議，但是在其他人看來，我就是陸垚公子的手下，既然是這樣，那明天的比賽我更不能夠給陸垚公子丟臉，就算是最後會失敗，我也不想讓其他人在背後說閒話。畢竟，這比賽是只要輸一場，就沒有以後了。”

老陳看得出來，不管陳晨還是他手下的隊員，這次比賽之後能夠獲得一個什麼樣的職位和工作，但是他們還是非常看重明天的這場比賽的，其實老陳心中也是比較看好皇天隊的，畢竟那是皇上的隊伍，怎麼說也不可能在第一輪就被淘汰掉。但是，看到自己兒子這麼拼命的一種狀態，老陳現在覺得，草根隊獲勝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那之後，老陳帶著其他兩戶人家，跟著陳晨一同離開家，前往鳥巢體育場。

而現在，在陸垚他們離開後，老陳也就帶著其他兩戶人家，當然棠溪也在旁邊陪著，一行人一同在這片清出來的區域裡進行觀察。伴隨著旁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老陳也看到這些人群當中有一些熟悉的面孔，自己內心當中也是百感交集。現在的老陳跟他們身份和地位自然是不一樣了，此時，老陳才有些明白了，陳晨之前跟自己說的話的意義，陸垚給到他們的幫助，遠遠要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多。

而陸垚這邊呢，跟折克行檢視完鳥巢體育場之後，進行了一下總結，上一次他和折克行來到這裡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些問題，不過那之後看樣子工匠們已經進行了改進，現在這個場館，舉行比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現在剩下的，就是等到蘇軾蘇轍兩兄弟來到這裡，你們進行一下解說方面的彩排，如果需要，我也可以一直待到下午的。”陸垚看向折克行，說道。

折克行擺擺手，說道：“那些都是小事，解說和裁判方面，他們下午來了，我在這裡看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到時候我跟他們兩個試試喇叭，還有聲音應該要到什麼樣一個程度才可以。而至於裁判方面，我想他們三個需要適應一下這個新場地的大小就好了。”

聽折克行這麼一說，陸垚想起了那開封府三人組，自己也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了，此時想起，陸垚不由得笑了一下，說道：“現在想想，之前在皇宮中那個場地，包大人雖說也能跑完全場，不過當時我看他其實已經有些氣喘吁吁的樣子的，不知道現在這個場地稍微大起來，他會不會到時候體力跟不上，展昭和公孫策那邊我倒是不怎麼擔心。”

說起公孫策，別看他是個口吃，但是在體力方面，公孫策倒還真的可以，在之前的兩場熱身賽結束後，陸垚也沒有看出他十分疲累的樣子。

折克行聽陸垚這麼一說，也是笑了笑，隨後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一會兒就該做什麼做什麼去，畢竟明天比賽就要開始了，你最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有你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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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垚點頭說道：“那解說和裁判方面最後的檢查，就交給你了。”

折克行也是點頭，隨後說道：“現在，就剩下一件小事，沒有跟你說了。”

陸垚看向折克行，問起是什麼事情。

折克行環顧了一週鳥巢體育場，接著說道：“這鳥巢體育場的規模，確實夠大，不過說到底，它也只能容納五六百人。”

確實，誠如

折克行所說，這個鳥巢體育場，雖說是形似現代的標超體育場，但是以現在北宋的工匠技術，能夠造出這樣一個容納五百人的體育場，已經是十分不錯的事情了。不過，這次比賽選擇在這個場地舉行，也就代表著，只能有五六百人的百姓來觀看比賽。

所以，對於觀眾這方面，陸垚還是要仔細思考一下。

陸垚說道：“我想，應該已經有人跟你說過這個問題了吧。”

折克行笑道:“不錯，今天我來到場館之前，其實陛下已經給我下了旨意，他讓我詢問你關於觀看百姓是不是也要有一些選擇性的事情。不過，他也決定了一件事情。”

陸垚先問了下折克行，趙禎決定的事情是什麼。

折克行說道：“陛下的意思是，雖說這個蹴鞠大賽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讓百姓們提升體質，不過因為這個體育場說到底能夠容納的名額有限，所以陛下打算稍微設計一個門檻。”

“我知道，也就是類似門票資格之類的問題吧。”陸垚立刻反應過來，隨後說道：“那皇上他是怎麼設計的，畢竟這次比賽來觀看的也都是平民老百姓，陛下他應該不會想著從他們身上擴充國庫才對，那樣就沒人關注這個比賽了。”

折克行說道：“不錯，所以陛下最後定下來的價格，是每個想要進入到場內觀看比賽的人，都要交一文錢的費用，就是類似你說的門票的作用。”

一文錢，陸垚笑了笑，這麼低廉的價格應該不會有百姓拒絕，而且就算是一場比賽下來，也就是收上去了五六百文錢而已。而且，這樣一來也可以讓這些想要觀看比賽的觀眾們一個有序入場的環節。

想到這裡，陸垚隨後說道：“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可以控制去到比賽場內觀看比賽的觀眾人選。”

折克行一聽，他知道陸垚心中肯定是有了想法，於是便問陸垚想到了什麼辦法。

陸垚其實他的這個辦法也是基於剛才皇上趙禎給出的一文錢的門票制度定出來的。

陸垚說道：“我覺得，可以對每一個進到場地內觀看比賽的觀眾進行登記，然後稍微限制一下他們能夠觀看比賽的次數，更多吸引新觀眾來看，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人切身體會到蹴鞠給他們帶來的樂趣。其實可以這樣，比如第一輪四場比賽，每一位想要進場觀看比賽的觀眾，最多只能觀看兩場比賽。而第二輪比賽，兩場比賽中每個人只能挑選一場比賽來觀看。至於最後一輪的決賽，還是需要思考一下。”

折克行聽到陸垚的想法後思考了一下，說道：“原來是這樣，這麼一來，就可以控制能夠進場觀看比賽的百姓的人選了。只不過，那些對蹴鞠十分感興趣的百姓，他們可能會對這個策略感到不滿，畢竟能看的比賽場次有限。”

陸垚對此顯得毫不擔心，他說道：“你放心，沒有那麼快形成這麼高的熱情，而且，就算真的有這樣的百姓，他們的人數我估計也不會超過一百人。別忘了，咱們這個蹴鞠大賽其實是半嘗試性的，等到這屆比賽結束，以後比賽再辦的話，擴建場館，增加場次，到時候這些問題都可以解決，我們當下是要解決這一次比賽觀眾安排的問題。”

折克行仔細思考了一下，覺得陸垚說的在理。而且，其實關於這觀眾安排還有人員問題，自己是今天剛剛提出來的，陸垚之前應該沒有考慮過才對，如果之前陸垚就思考過這個問題，就不會等到這比賽開始前一天等到皇上那邊研究出了一個基本的策略，陸垚再做補充了。

折克行也十分能夠理解陸垚，人無完人，陸垚每天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想不到這一點也十分正常，比賽開賽在即，但是不是每一個細節陸垚都能考慮到的，其實按照現在來看，陸垚已經思考了幾乎所有的關於蹴鞠大賽的相關細節，而對於觀眾這方面沒有考慮到，這就需要折克行他們提出一個建議，讓陸垚來完善，也算是能夠讓陸垚少操點心。

而陸垚針對趙禎設計出來的基本方案，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到了一個細化的方案，雖說現在聽起來，可能是會引起一部分觀眾的反感，但是按照陸垚所說，確實，只憑著看一兩場比賽就能引起自己對於蹴鞠這個運動的巨大興趣的可能性的確不大。在陸垚看來，真正能夠讓百姓們喜歡上蹴鞠的原因，更多的還是在百姓自身，陸垚想要讓他們透過觀看這次的蹴鞠大賽，回去之後自己進行一些蹴鞠專業方面的訓練，然後從此喜歡上蹴鞠這項運動。所以，控制每個百姓能夠觀看的比賽數量，讓更多的觀眾都能透過觀看比賽來熟悉瞭解新型蹴鞠這個運動，才是這次比賽的真正目的。

至於說，讓這個新蹴鞠大賽真的形成規模，或者說是達到一個全民熱愛，建造更大的體育場能夠容納更多的觀眾來進行觀看，在陸垚看來那應該是這次蹴鞠大賽真正結束之後才要去考慮的事情。

隨後，陸垚針對細節方面的問題跟折克行做了一個詳細的討論。陸垚心想自己今天來到鳥巢進行一個最後的檢查現在看來還是十分有必要的。他承認自己之前確實沒有考慮到容納觀眾數量，控制觀眾數量人員選擇，還有門票方面的事情。而趙禎那邊給到的建議還是不錯的，陸垚覺得趙禎應該是充分聽取了折克行的想法之後最後定的票價，而陸垚自己也就順勢在趙禎做出來的基本方案的基礎上設計出了控制觀眾人選的這個方法。

和折克行商量完關於觀眾的事情過後，在鳥巢體育場的檢查就已經告一段落了。當然，後續還有裁判和解說方面的最後檢查，不過這方面折克行表示讓陸垚交給他來處理，陸垚也選擇相信自己的兄弟，而

保證和蘇軾蘇轍兩兄弟，在裁判和解說方面水平還是比較有保證的。

對於陸垚來說，在正式比賽開始之前，他還有另外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確認。

想到這裡，陸垚走到了場邊陳晨的旁邊，說道：“明天好好踢，我很期待草根隊的表現，別有什麼壓力。”

陳晨轉過頭看向陸垚，他也知道，這比賽明天就要開始了，今天陸垚一定是很忙要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不能太多時間留在鳥巢這裡，於是陳晨說道：“公子請放心，我和我的隊員們明天一定會盡全力發揮的，你今天有事情要忙就先忙吧。”

陸垚點點頭，告別了陳晨，隨後跟折克行打了一個招呼，也就獨自離開了鳥巢體育場。

當陸垚離開體育場出來的時候，因為鳥巢今天沒有辦法進入的原因，再加上告示基本上所有的外城區百姓現在都已經看到了，所以這個時候外面看熱鬧的百姓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多了。陸垚找到了棠溪，隨後跟老陳他們也是聊了幾句，明天這美食街就要開業了，陸垚希望他們好好發揮自己的水平，爭取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老陳這邊則是小聲詢問了陸垚一句，他想要知道，自己的兒子陳晨的隊伍明天獲勝的機率有多大。陸垚看得出來，老陳還是十分在意陳晨的情況的。所以，陸垚也不想讓老陳傷心，於是便表示，只要陳晨盡全力發揮，明天的比賽還是有機會獲勝的。

老陳何其聰明，他一下就聽出來，陸垚說這番話其實是在安慰自己，看起來客觀來看，就算是陸垚，也覺得明天的比賽皇天隊獲勝的機率要大一些，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人家是皇家的隊伍。老陳此時心裡想的，如果明天陳晨鎩羽而歸的話，自己該怎麼去安慰他。

陸垚這邊，帶著棠溪離開了鳥巢體育場，棠溪本以為，今天的事情就應該告一段落，回到府中休息了才對，沒想到，陸垚上了馬車之後，說的目的地，倒是讓棠溪沒有想到。

陸垚要去到的地方，便是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去過的，陸庚的彩票站了。

說起彩票站，自從陸垚將手底下大部分的產業，包括彩票站集體轉型之後，他對於手下的這些產業，除了簽定了分成合同之外，基本上都是沒怎麼管過的。而彩票站跟其他轉型的產業還是有一些不一樣，那就是其他的產業用現代話來說就是更換了老闆，不過性質依舊是私企。但是這彩票站的性質就是，從私企的性質轉變成了國企，也就是皇家的企業，所以陸垚就更不能對彩票站指手畫腳了。而陸庚這邊，之前的時候還算是給陸垚打工的經營者，但是現在，其實陸庚在某種意義上，其實已經成為了皇家的公務員了，他等於說是在為趙禎打工。

所以，棠溪一時間沒有理解陸垚為何今天要去到彩票站。而陸垚面對棠溪的提問，只給出了兩個字的回答：足彩。

棠溪瞬間明白了過來。足彩，就是彩票的一個變種，雖說之前陸垚是有表示過，足彩到時候是要單獨建立一個足彩基地，跟現在的彩票站一定是要分開的，而且，到時候這足彩站的運營，就要由這次蹴鞠大賽的獲勝者獲得，由那支隊伍的帶頭人來負責。

不過，這獲勝者畢竟是要透過比賽決定出來的，而足彩總不能等到這蹴鞠大賽結束之後才開始，所以，陸垚之前在跟趙禎商量的時候，就決定，先在彩票站弄出一塊專屬的區域，來做足彩，而且，負責人也就暫時由陸庚負責。等到這次比賽結束，再將經營權和地方全都交給獲勝者。而這次蹴鞠大賽，其實也是陸垚在進行足彩的試驗。比如，賠率，下注大小等等方方面面的事情，透過這第一屆的蹴鞠大賽，不單單要完善蹴鞠方面的事情，同時，伴隨著蹴鞠應運而生的足彩，也是要進行不斷的完善。

陸垚的想法是好的，不過陸庚這邊可就忙壞了，他可沒有陸垚那麼快的反應能力。雖說，在之前陸庚去面聖結束後，關於足彩方面的東西已經交到了他手上，他也帶著下面的人看了好幾遍，大概上也算是弄明白了，但是賠率和細節方面的問題，陸庚有些還是不太確定。不過，陸庚對於足彩的投入度也沒有那麼高，畢竟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最多算是個過路財神。雖說趙禎已經明確表示，在他經營的這一屆比賽相關的足彩活動中，陸庚他是可以獲取三成的利潤的，而現在對於足彩的收益沒有一個瞭解的陸庚，還覺得足彩賺的錢肯定沒有彩票站多，所以也就不需要在足彩上投入過多的精力。

再加上，這次比賽結束之後，陸庚就要交出足彩的經營權，不但如此，趙禎後期肯定是要建立針對足彩的監督機構的，不過看那個意思，趙禎也沒有打算要用陸庚的想法。既然如此，自己又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一定會交出去的產業而盡全力呢？

正因為這種想法的存在，所以陸庚其實對足彩並沒有怎麼上心，雖說基礎設施還有下注這方面已經弄好了，現在這彩票站內也是有一個足彩的專屬區域和幾個服務人員在的，但是因為陸庚的態度，他明確表示過，來買的就賣，但是如果涉及到一些具體細節問題的時候，只要擺出一副你愛買不買的態勢就行了，不用太去在意這足彩的收益。手下的人本來還想多研究研究這新玩意，不過看到老闆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就紛紛對足彩降低了注意力。

也正因為這種從上到下的不重視，在陸垚到達彩票站的時候，就看到有兩個想要打聽足彩的百姓，因為服務人員態度不端正不予以解釋，最後悻悻離開的場景出現。

陸垚讓棠溪叫住了那兩個人，他自己親自出馬，給那二位講解起了足彩的相關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