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七十二章 曹誘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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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莊。

作為陸垚的好友,潘文、折克行、陳晨,三人一直沒有走,在來到場的人都離開的差不多的時候,陸盱,作為陸垚的父親,覺得自己的作用已經發揮到了,為了不影響陸垚和許氏的工作,所以他也是先行離開了錢莊。而陸垚的這幾個好友,再加上曹誘,倒是一直守在錢莊當中。

不過,話雖如此,但是這四個人表現出來的狀態倒是完全不一樣的。

其中潘文和折克行,雖然也是一直守在錢莊,看得出來他們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但是奈何這兩個人,對於錢莊業務方面非常不瞭解,之前雖說陸垚有給過他們跟宣傳文稿一樣的東西,上面記錄了錢莊的基本業務,但是這兩個人一來覺得這是陸垚自己的買賣,而她們兩個更多的就是今天來支援一下陸垚的作用,二來,這段時間潘文和折克行,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也確實沒有多少時間來觀看錢莊方面的事。折克行不用多說,他要操心即將到來的新蹴鞠大賽的事情,而且時不時還要給到一些隊伍一些建議,每天還要去到鳥巢體育場視察,所以,他確實沒有時間關注錢莊方面的事情。而潘文這邊呢,因為陸垚十分看重樊樓隊,加上自己對於足彩也是非常感興趣,所以潘文這段時間,非常重視樊樓隊的訓練。除此之外,潘元武最近也開始漸漸重視起自己的兒子,有些樊樓上的事情,也開始讓潘文鍛鍊著去接手了。一開始的時候,潘元武還是覺得讓潘文來處理這些生意上的事情對他來說還是有一定難度。但是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加上潘文作為樊樓隊帶頭人給到潘元武的表現,讓潘元武覺得,自己的兒子已經跟之前不一樣了,現在有些事情也是要交給他的時候了。所以,其實潘文這麼一來這幾天也確實是比較忙,很少有時間看看錢莊方面的事情。

這樣就造成這二位今天雖說還在這錢莊當中,倒是說不上幫倒忙,但是只能提供有限的幫助,對於那些來問詢的人,特別是沒有看過宣傳文稿直接到這裡想要辦理業務的人的詢問,這二人還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最後只能將他們推給陳晨來接待。

和潘文與折克行不同的是,陳晨此時倒是能夠針對那些來問話的人做到對答如流,其實也很容易理解。草根隊的隊員,也就是現在都在錢莊工作的這些人,陸垚之前的時候就已經將需要讓他們記住的知識文稿交給他們了,他們需要牢記這些東西,所以今天在場的草根隊的隊員們可以幫助那些來辦理業務的人更快的辦理完成。而陳晨這邊呢?雖說陸垚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但是陳晨自己心中清楚,他之前已經答應了陸垚,其實他現在的身份,已經算是一個陸府管家了,而且,之後的任務當中就有一項,是要管理陸垚所有的賬目,還有下屬的產業,這錢莊方面,自然也是陳晨後期要去和許氏對接。所以,早晚自己都是要熟悉這錢莊的業務的。這些天,陳晨和他的草根隊也是沒怎麼休息,除了日常的訓練之外,再就是這個錢莊的開業方面的事情,所以,陳晨在當天告訴草根隊隊員們準備今天到錢莊來的時候,他自己也是跟著所有的隊員們一起熟悉文稿上的內容。

果然,今天自己掌握的這些知識就派上了用場。對於那些對錢莊業務有疑問,或者說是不敢辦理業務的人,陳晨都會一一給他們解答,因為有了他還有曹誘的幫助,錢莊的辦事效率也是得到了一個很大的提升。

最後再來說說曹誘,曹誘現在的舉動,在陸垚看來那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雖說曹誘這麼細心的一個人,這些日子裡,肯定是將重點放在他自己的雄獅隊的訓練任務當中,但是,以曹誘的智商和記憶力,陸垚相信,當他見到棠溪,知道陸垚想讓他參加今天的開業活動的時候,曹誘只要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可以將陸垚那一頁文稿上面的東西完全了然於胸,而曹誘也知道,陸垚身邊的這幾個朋友當中,也就棠溪和陳晨,作為陸垚的管家,還算是能有那麼幾分功課做在事前的功夫,而潘文和折克行,他們兩個都屬於執行人才,也就是說,上面給到自己什麼事情,他們就會盡力將事情做好,而他們考慮不到,自己該為即將到來的或者是沒有交代的事情,做一些什麼準備。而今天錢莊開業,陸垚一定是會手足無措的,畢竟是新產業,而這個產業涉及到錢財方面,陸垚自然是不可能廣納英才,尋找不信任的人來處理錢莊業務的。所以,可想而知,今天錢莊的工作人員,是一定會應付不了剛開業的那段時間的絡繹不絕的來客的。所以,曹誘心想既然自己都已經來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幫陸垚一段時間。

而陸垚這邊,又如何不明白曹誘做這番舉動的用意呢,看來直到現在,能夠理解陸垚的,也就只有曹誘一個人罷了。

好在,今天錢莊的開業活動是定在上午十一點,剛才接待賓客再加上剪綵、陸盱的講話又是耽誤了一段時間,而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多了,而汴梁城中,大部分百姓這個時候都是在吃飯,要麼就是去吃飯的路上,所以,這錢莊現在的客流量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漸漸變少了。

於是,陸皓找到了陸垚,表示錢莊現在可以先暫時交給他跟許氏,這陸垚今天來的朋友這麼多,又趕上中午,陸垚應該盡一下地主之誼招待一下自己來的這些朋友們。

到底是大哥想的周全,陸垚見現在的生意確實是他們可以忙活過來,於是略加思索了一番,就叫來棠溪交代了一下,棠溪離開後,陸垚將還在場的這些人,叫到了一起。

大家以為陸垚這將他們叫到一起,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不成想,陸垚倒是直接對眾人今天的到場表示了感謝。

“剛來的時候你不是都已經感謝過一次了麼。”潘文說道。

陸垚搖搖頭,說道:“對那些人都是客套話,你們應該明白,而對你們,我是真心感謝。”

“那倒不用,到你家裡炒幾個菜給我們嚐嚐就可以了。”

眾人看去,本以為說這話的應該是心直口快的潘文,誰都沒有想到,說出這句話的,竟然是看似和大家格格不入的曹誘。其實,說起曹誘,好像一直都是遊離於陸垚這個小團體之外的。雖說他和陸垚的交集確實是很多,二人也曾多次合作或者就某一個問題快速達成共識,但是那說到底也就是曹誘和陸垚的私交罷了。而陸垚的這個小團體當中的其他人,折克行、陳晨還有潘文,他們三個與曹誘的交集並不算是很多,不過,這三位對曹誘的印象可是要比楊濤要好許多的,而且,他們都覺得,曹誘此人頗有心計,也是在計謀方面可以和陸垚一教高下的人,陳晨也覺得,就憑曹誘那第二場熱身賽當中發揮的作用,陸垚就應該跟他交個朋友。

但是,這三位也知道,這曹誘跟自己就不是一個階層上的人。潘文倒還好說,怎麼也算是個富家子弟,富商潘元武的兒子。而折克行和陳晨呢,兩個人一個人最多算是個當兵的,而另一個,就是個尋常百姓,他們能跟潘文交朋友就算是比較幸運的事情了。在他們看來,像曹誘這種出身顯赫,地位尊貴的人,是肯定不會與他們多交流的,也只有陸垚這樣的人,才能跟他說上幾句話。

不過,曹誘今天的表現,倒是讓他們刮目相看,特別是潘文。要知道,潘文雖說表面上已經接納了陸垚招募楊濤到自己手下幹活這件事情,但是潘文打心眼裡還是瞧不上楊濤的。特別是今天,對於陸垚這麼重要的一個場合,潘文覺得,不管你對於錢莊瞭解多少,作為給陸垚做事情的人,都應該在這錢莊當中留到最後,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是自己能幫忙的。可是楊濤呢?他倒好,是第一批離開錢莊的人,他不知道楊濤離開錢莊是去做什麼,但是不管去做什麼,作為一個剛剛加入這個集體當中的人,他現在這麼早就離開,一點忙都不幫的這個行為,還是惹得潘文十分反感。

也正因為有一個對比,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曹誘今天的這一番舉動,潘文也看在眼裡,曹誘自然也就在潘文這裡留下了一個好印象,再加上,他們都清楚曹誘的能力一定是在楊濤之上的,所以,如果曹誘能加入到陸垚的這一個小團體當中,那可以說是一大助力了。

潘文都這麼認為,那就更不用說折克行和陳晨了。折克行作為教官,要說這次新蹴鞠大賽當中,最讓他省心的隊伍是哪一個,折克行恐怕實會選擇曹誘帶領的雄獅隊。折克行現在想想,八支參賽的蹴鞠隊伍當中,不管是訓練安排,還是平時的監管方面,能讓自己最放心,也是管的最少的,那就是曹誘的雄獅隊的。不得不說,至少在隊伍帶頭人這方面,折克行覺得,這曹誘是一點都不比潘文和陳晨差,他既有潘文的那種絕對投入度和熱情,又有陳晨喜歡鑽研的作為,所以,其實折克行心中,覺得這下半區四支隊伍,可能實力最強的反倒是現在看起來沒什麼突出特色的雄獅隊,而不是擁有徐昌等核心三人組的文遠隊。而陳晨這邊的想法跟折克行大同小異,同樣作為帶頭人的他, 其實從蹴鞠大賽開始訓練到現在,陳晨從曹誘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也覺得他是一個十分有本事的人,而且,也不輸給陸垚。

不管怎樣,這三個人對於曹誘的印象都不錯,不過,他們也是都覺得,像曹誘這樣一個皇親國戚家的孩子,是不屑於跟自己這種人交朋友的。而且,這類人通常情況下也都是高高在上,就連說話,聽起來可能都有些陰陽怪氣的,這種人還是保持著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比較好。

然而,就是給他們留下這樣一個固有印象的曹誘,此時倒是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接地氣的話,自然是讓他們有些沒有想到。

相反,率先回答曹誘這句話的倒是陸垚,他對於曹誘會說出這句話來絲毫不意外,而且內心也是十分開心的。他知道,想要讓曹誘融入到自己的這個小團體當中來,率先走出那一步的應該是曹誘,而不是潘文他們。因為這種距離感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的,本來就處在低一個等級的潘文他們是不可能去主動打破這個隔閡的。而此時,想要跟他們成為朋友的曹誘,需要率先降低姿態,打破他在潘文他們心中的一個固有印象,這樣,大家才能真正的成為朋友。

而曹誘今天這麼說話,顯然就代表,他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也是下定了決心,想要加入到陸垚的這個小團體當中來。自從曹誘回到汴梁之中,其實他一直對陸垚的所有行為都十分瞭解,他也在觀察,陸垚到底是不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而直到今天,他從那些從錢莊辦完業務拿到錢財的人的臉上看到的喜悅的神情,讓曹誘終於下定決心,自己之後,不管是在官場還是生活當中,都要跟陸垚站在一起,這個人,跟自己的抱負是相同的。所以,剛才,其實曹誘說這番話,也是鼓足了勇氣的。

陸垚笑了笑,看向曹誘,說道:“你說的沒錯,只不過今天樊樓都被范仲淹給包下來了,這樣,咱們去酒中仙吧,我剛才已經交代棠溪去準備了,今天咱們吃火鍋。”

火鍋,在場的幾個人,包括曹誘在內,雖

說都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但是,自己之前倒還是真沒接觸過火鍋。一聽陸垚說今天要請他們品嚐火鍋,眾人都是十分興奮,曹誘也不例外。

於是,陸垚就將幾位好友都請上了馬車,一路同行,目的地,酒中仙。

車上,眾人對火鍋展開了一系列的問話。

其實,陸垚做火鍋店和美食街的專案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其中,最先知道的自然是潘文,因為涉及到潘元武的原因,陸垚先是讓棠溪主動告訴了潘元武情況和原因,而潘文的反應果然也是不出陸垚所料。這樣一個直性子的人,自然沒有他老爹想的多,反倒是在為陸垚高興,畢竟之前,陸垚將所有產業都轉型的事情,可是把潘文給嚇了一跳,他當時還覺得這陸垚之後是無欲無求了呢,怎麼直接將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產業都交出去了。而現在看來,陸垚是要將重心更多的都放到外城區去了。對於火鍋和美食街,潘文想的也是最少的,最單純的一個,所以在馬車內,潘文問出來的問題,大多都是跟火鍋本身有關,什麼味道,做法之類的事情。陸垚知道潘文的吃貨屬性這是爆發了,所以一一也為他解答。

而陳晨和折克行這邊想的就比較多了。折克行雖然是個當兵的,但是好歹現在也算是個小隊長的職位,對於人情世故也懂得一些。只不過,對於美食行業折克行確實是不怎麼瞭解,不過他清楚,陸垚這麼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在的,而品嚐過多次陸垚廚藝的他,也相信陸垚弄得火鍋店和美食街是會發展很好的,所以,折克行更多的問題,是關於火鍋店經營策略和管理方面,折克行覺得陸垚的這方面是值得自己學習的地方。

陳晨這邊就不用多說了,自己的父親老陳,再過一兩天就要接受陸垚的檢查了,他的父親還有其他兩戶人家,都是美食小吃開業的前三戶人家,陸垚能把這麼重要的職位交給老陳來負責,足見他對陳晨和老陳的信任。當然這都是題外話,當得知美食小吃的商戶當中有老陳的時候,折克行和潘文除了問陸垚之外,自然也是跟陳晨打聽起老陳的情況。而陳晨只能表示,老陳會盡所有努力做到最好,至少他這幾天每天都會被老陳強行要求吃他做的飯包,雖說那是好吃的美食,但是吃多了,陳晨也是覺得有些膩,所以陳晨現在對於和美食街同時起步發展的火鍋也是比較感興趣的。

剩下的,就是曹誘了。對於火鍋本身的事情,曹誘倒是不怎麼感興趣,因為這火鍋既然是陸垚親自負責,從無到有,那就應該不會差,不管是味道,還是營銷,曹誘覺得按照陸垚的能力都能做好。但是讓曹誘有些感興趣的,倒是火鍋之外的事情。

“你將所有的產業都轉成了收取分成的形式,這一點說明了你其實是知道官商這當中的道理的。”曹誘看向陸垚,說道。

陸垚點點頭,曹誘繼續說道:“但是,我有些好奇。這錢莊的生意不用多說,因為用的是你自己的錢財,你自己來負責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為什麼你沒有將酒中仙轉型呢?現在你的火鍋店還有美食街都在外城區,我還以為你都要轉到外城區去發展,這樣你在朝堂上的風險也會低一些,這酒中仙,怎麼還是你自己在經營呢?”

曹誘是在想不通這一點,其實,不管是陸垚專門之後做美食方面的產業,還是說他為了百姓,將所有產業都放到外城區去的這個舉動,曹誘也能理解。產業集中在外城區,這樣就算是那些眼紅的大臣們想要以此來找陸垚的麻煩,但是因為地點,再加上民心所向的原因,都不會成為什麼大問題。但是酒中仙卻不一樣,它在內城區當中,為什麼陸垚沒有對這個酒樓採用和其他產業一樣轉型的方法呢?這是曹誘現在最感興趣的問題。

面對著曹誘的這個疑問,陸垚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我留下酒中仙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一方面,是這內城當中,我希望有那麼一個產業還是在我自己手裡的。因為這錢莊開業了,用錢的地方肯定多,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那些借錢的人最後都能如數奉還,所以留下一個酒樓增加些固定收入也是不錯的。而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個區域,這個地方,屬於我自己,不管是我非常開心的時候,還是難過的時候,我都需要一個地方,來給我獨處,或者是找到好友聚會,那是只屬於我的地方,而我覺得,酒中仙正好可以適合做這個地方。”

對於曹誘這樣智商高的人,陸垚不用說的太明白,所以他現在只不過是簡單的說了幾句,曹誘就已經十分清楚這其中的道理了,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曹誘對於陸垚的這個決定也是表示了支援,“如果是這麼說的話,確實,酒中仙確實是一個明智之選。”

說到錢莊方面,曹誘表示,陸垚今天借出去的錢可不算少數,如果到時候這些人還不上該怎麼辦?

陸垚說自己之前已經跟皇上擬定好了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在每個人簽署貸款文稿的時候上面寫的很清楚,如果到期還不上錢,就會有皇家的人去監管他們的財產和對他們進行督促,而且如果是書生的話,還會有更嚴厲的措施,必如,影響到他們之後科舉考試的報名問題。

曹誘一聽,笑著說道:“對於這些人來說,名聲可是大於一切的啊,這麼一來,他們在簽定貸款文稿之前,就等於說是將自己的功名都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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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陸垚說道“所以,這錢莊要說真能特別賺錢倒是談不上,但是應該也不會太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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