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五十九章 開業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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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莊,陸垚深知,他現在要開業的錢莊,在這大宋汴梁城中,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歷來,古代都是有當鋪這樣一種產業存在的,錢緊的人,可以將自己的隨身物件,或者是老一輩給到自己的傳家寶抵押給當鋪,以求換些現錢。當然,將來發家致富之後,也是誘可能將這些物件給贖回。不過,也有的拿了這些錢去做賭本,這樣一來,大多輸個精光, 最後也是沒有辦法將自己心愛的東西拿回去了。

當鋪和典當者,賺錢更多的自然是當鋪,那些櫃員和當鋪老板,拿到物品之後,通常會將它們壓到一個很低的價格,再根據拿東西來典當的人的身份還有閱歷,看人下菜碟,這樣一來,自己才能賺的更多,當然這其中不乏少數精明的典當者能夠用低廉的物品欺騙到店鋪的經營者,又或者是憑藉著自己的本事和氣場在當鋪拿到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來兌換錢財。

然而,陸垚的錢莊,雖說跟當鋪有些相似,但是又從本質上完全不一樣。放在現代,這錢莊就是銀行,只不過業務上錢莊比銀行少很多,也就是存款取款和貸款三個業務罷了。這其中,存款和取款,其實陸垚倒是沒怎麼重視,別的不說,潘元武之前跟陸垚談的那麼好,最後也是直接大手一揮,給了陸垚二十萬貫錢財進入到錢莊中成為了陸垚的本金。

但是歸根到底,潘元武在全面瞭解錢莊業務的時候,陸垚已經將存款業務介紹給潘元武了,並且也說過有存款利息。即便如此,潘元武最後也是沒有打算存一分錢在陸垚的錢莊當中,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自己的錢放在自己手裡才是最安全的。陸垚也知道,和這些人打交道,就算是家裡人,有時候都各自藏著心眼,更何況是涉及到錢財方面的大事。他們這些人腦子裡,現在沒有銀行,或者存錢地方的這種概念。他們寧可自己找一個隱秘之處將錢放起來落在那裡吃灰,也不打算將錢交到別人手上。

就連跟自己有幾分交情的潘元武都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跟自己不熟悉的朝廷官員,或者是親朋好友了,除非是等日後錢莊成熟了,由皇帝趙禎帶頭,存到錢莊當中一大筆錢,這樣才能起到一個好的帶頭作用。

存款業務停滯,那取款自然也就不必多說了。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大嫂許氏臨盆在即,陸垚也不想讓她每天忙著給人開戶記賬辦理存取款,那樣可要比現在單純的對外放款要忙多了。再加上,陸垚自己的積蓄,還有潘元武這邊給到的二十萬貫錢,也足夠支撐錢莊一陣子了。

其實,陸垚的身邊人,包括陸盱、潘文、陳晨,都是不太理解陸垚建立錢莊的這種想法,畢竟沒有人願意將自己辛苦轉來的錢就這麼拱手交給別人。聽陸垚解釋最多的陸盱,也覺得陸垚雖說這是在做好事,但是到頭來錢能不能收回來誰也說不準。

在豪門大戶和有錢人家信任陸垚辦理存款和取款業務之前,錢莊的主要業務,就集中在貸款上。而且,現在也正是趕上了好時候,那就是科舉考試中間的過渡期。距離殿試還有一段時間,現在想想,自從上次陸垚參加會試,到現在已經差不多過了一週左右的時間了。這一週,陸垚十分忙碌,又要弄熱身賽的事情,又要張羅自己的新想法,美食街還有火鍋店,更是要將自己的產業進行一個全部轉型。然而,陸垚其實還有一個身份,十分簡單,那就是這次科舉考試的考生。作為戶部侍郎的兒子,陸垚每天可以在陸府中居住,吃穿不愁,而且出門還有馬車,這對於其他學子來說,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別人不說,就拿蘇軾蘇轍兩兄弟做例子。這二位如果不是陸垚邀請,做了蹴鞠大賽的解說員,因此得到了錢財,從寺廟中搬出來能夠住進客棧的話,現在的他們還在寺廟那種簡陋的環境當中居住。

並且, 這幾天陸垚已經聽說,其實從會試結束之後,許多寺廟就已經明確表示,不再接受學子們在那裡免費入住了。這也是當然的,畢竟會試的時候,學子們基本上也就在那裡住個三五天,但是考試一結束,他們還想一分錢不花就在寺廟裡再免費住上一個星期,別說是他們自己覺得十分沒有面子很丟人,就連身為出家人的僧侶們雖說表面上不說,但是內心裡還是覺得厭煩的。

即便如此,寺廟本著我佛慈悲的思想,於是便開始收取他們十分低廉的住宿費用,相比起外城區的客棧和風餐露宿,身上有些盤纏的學子們還是能夠接受寺廟給到自己的價格的。但是這些學子當中,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付得起寺廟給到他們的所謂的比較低廉的費用的。

寒門子弟無處不在,而這些學子當中,存在著那麼一批,就連是到這汴梁城中來,就已經有負債在身的一些人了。也有的學子,只有官票在身,但是現在會試一結束,官票也當即作廢,他們必須自己解決接下來的食宿問題。再有,就是和范仲淹當年一樣,身無分文的傢伙們。

然而,陸垚心中知道,要改變現在的官場和國家,更多的,靠的就是這樣的寒門子弟,所以現在不能讓他們心寒。而且,說到底,殿試的時間其實正常都會安排在會試結束的一週之內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弄出來的這個新蹴鞠大賽,趙禎應該也不會下旨推遲殿試的日期,這樣的話這些學子們也就不會陷入到這種窘境當中。所以,造成今天這個局面,雖說不是陸垚想看到的,但是不可否認,陸垚也確實是要負有一定的責任的。

因此,陸垚建立錢莊的想法,就變得更加急迫起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現在依舊用盡各

種方法留在汴梁城中的這些學子們,他們大多數對自己的會試成績還是十分有自信的。那些覺得自己榜上無名的人,因為殿試的推遲,大多數連放榜的日子都不會等待,直接在宣佈推遲殿試時間之後,就灰溜溜的收拾東西回老家去了。

所以,現在依舊留在汴梁城中等待會試成績的學子們,大部分都是能夠進入到殿試的人。對於殿試,陸垚之前多少也瞭解過一些,這殿試,說白了就跟現代和老闆進行面試是一個道理,只要應試者不發揮失常,不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大多數都能夠應聘成功。也就是說,現在留在汴梁城中的學子們,大部分將來都是要入仕途的,只不過大家分配到的地方還有官階不同罷了。當他們真正入到官場之後,陸垚之前找趙禎談起錢莊事情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這一點,他希望皇家能夠從國庫當中拿出一部分錢來,預先支付給這些能夠透過殿試的人兩個月的餉銀,趙禎在聽了陸垚關於貸款業務之後,當即也就同意了陸垚的這個請求。

有了這兩個月的餉銀,這些從錢莊借錢出來的人,自然就可以將他們從錢莊中的貸款連同利息給還清,只不過是半個月的利息,那些意氣風發進入官場的人應該不至於連這些利息都不願意給。而且,對於他們來說,在自己為難時候能夠拉他們一把的人,理應感謝才是。陸垚這是完全抓住了宋代這些書生們的心理。當然,陸垚也要做好防護措施,歷朝歷代都有那種無賴出現,雖說已經入朝為官,但是肯定也會出現那麼幾個老賴,對於自己從錢莊借的錢不想還。對於這種人,陸垚只能請求趙禎下旨,如果欠錢到期不還,朝廷會出手進行治理,如果他們還想保住自己的烏紗帽的話,這錢莊放出去的貸款,是必須要歸還的。

這麼一來,就剩下最後一種人,殿試失敗,或者是會試成績太差, 白白在這汴梁城中待了半個月,最後依舊還不上錢。對於這種人,陸垚覺得自己需要採取一個特殊的措施。如果直接就這麼放過他們,那以後這樣的人就會覺得錢莊是一個冤大頭,借錢之後都說自己還不上,那樣十分麻煩。但是如果強行讓他們還錢的話,一時間他們也確實沒有什麼錢財。

如果是這樣,陸垚覺得,倒不如將他們派到自己下面的產業或者是美食行業去打工,用賺取的工錢來抵償債務,按照這些學子們在殿試前能夠借到錢的數量,應該一兩個月的打工時間,就能將欠款還清,自己還能留有一部分錢財。沒辦法,還不上錢,就只能採用這樣的措施了。

這是陸垚經營錢莊的一些初步理念和準備,雖說許氏對於陸垚這其中的有些做法感到不太理解,但是最後也是同意了陸垚的這些做法。

此時的陸垚,正在房間內安排著棠溪今天需要做的事情,大體上來說,無非就是幾件事情,找人去盯著曹評,陸垚覺得透過他,可以得知曹菡之後會被曹國舅怎麼安排。錢莊明天開業在即,陳晨和他草根隊的隊員們,雖說要犧牲一天的訓練時間,但是畢竟草根隊的隊員們接下來要在錢莊工作,不管是提前熟悉工作環境,還是為了明天的開業準備,他們都必須到場。

而最後一件事情,也是最關鍵的,陸垚讓棠溪將自己之前在外城區流浪的時候結實的那些兄弟都找來,聚集到陸府門口,自己有事情要向他們說。

棠溪有些疑惑,自己的那些兄弟,一開始跟著自己投奔陸垚的時候,成了陸垚的保鏢,後來呢,就被分散到各個產業當中去。之前,因為陸垚的產業轉型,所以他手下的這些兄弟們也就回到了陸府當中,有幾個人之前被派去盯著曹家的動向,其他大部分的兄弟,基本上也都是之後要在錢莊做事的人。對此,陸垚是這麼打算的,只有草根隊那十幾個人進入到錢莊去工作是遠遠不夠的。除了安保工作之外,錢莊的一些工作人員,服務人員也必須應有盡有,所以他也就響起了棠溪之前的那些兄弟們。當然了,等到火鍋店和美食街專案正式營業之後,陸垚也要從這些人當中抽調一些去到這兩個地方維持秩序。

這些打算,其實陸垚之前跟棠溪有交代過,也正因為如此,對於陸垚現在決定將他們這些人一個時辰之後都召集到陸府來的決定棠溪才感到疑惑。他知道,公子向來不是一個反覆無常,朝令夕改的人,他之前做出的安排,在棠溪看來也是很合理的,現在他將這些人召集過來,不可能是因為對他們的任命有更改,但是棠溪想不通,陸垚要這些自己的兄弟們來幫他做什麼。說實話,自己,還有手下的那幫兄弟都是粗人,沒什麼文化, 自己這也是混了這麼久才成了陸垚的管家,從其中摸到了一些門道,提升了一些情商。但是自己的那些兄弟們,現在依舊是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的工作,不知道陸垚想要安排他們做什麼。

陸垚見到棠溪有些疑惑,知道那些人跟棠溪的感情十分要好,於是說道:“你放心,我今天叫他們來,是有一些緊急的事情要叫他們去做,你讓他們一個時辰之內過來,不過你的時間會更短一些,你做完這三件事之後,必須在一個時辰之內趕回來,我還有其他事情交代你去做。”

棠溪一聽,這需要自己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雖說他自己心中依舊有些疑問,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問出原因的時機,於是,棠溪點頭答應,隨後也就離開了陸府。

棠溪離開後,陸垚這邊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大嫂許氏研究明天開業的事情,他知道,許氏現在的壓力其實一點都不比自己要小,更何況她現在可還是懷著身孕的

,所以更要注意,陸垚決定,等自己這邊處理好開業之前的所有事情後,今天晚些時候再去找許氏確定明天的事情。

隨後,陸垚便來到書桌前,動筆開始書寫起了一會兒要用到的東西。

棠溪這邊呢,他的時間還是比較緊湊的,他先是去找到了之前負責盯著曹府的那些人,告訴他們,接下來把目標主要放在曹評身上。並且棠溪表示,之後不能單單採用盯的方式,必要的時候,可以主動接近曹評,他知道曹評是一個嗜酒如命的傢伙,找自己的這些朋友們,讓他們接近曹評,跟他喝酒,喝多了,說不定曹評就會透露出一些關於曹菡的動向,為此,棠溪也是給到了這些兄弟們一些錢財作為補償。這個方法,陸垚可沒有告訴棠溪,不過現在作為獨當一面的棠溪,對於這些陸垚身邊的人物,他們的性格脾氣愛好,都多少知道一些,所以才會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來。

辦完了這第一件事,棠溪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陳晨所居住的客棧,還好,今天陳晨的訓練計劃當中,草根隊這個時辰,是在客棧當中跟著自己一起商量第一輪比賽對付皇天隊的戰術的,所以不但是陳晨,所有草根隊的隊員們也都在場,棠溪這樣一來就可以跟所有人都徵求一下意見。陳晨的為人棠溪是十分清楚的,而且他在草根隊當中也有著絕對的影響力,棠溪相信,只要陳晨一發話,這些人肯定是會聽從,明天出現在錢莊的。然而,棠溪還是想要聽聽這些人自己的想法,說不定有的隊員想要訓練,而不想去到錢莊的。

不過,很顯然棠溪考慮的有點多了,草根隊的隊員們早就已經聽陳晨說過,在蹴鞠大賽結束後,就要去到錢莊做事的事情了。雖說這一幫都是外城區的老百姓,但是再怎麼說,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明天是錢莊開業的日子,陸垚讓他們集體到場,可不僅僅是為了幫忙,這日後,這些人就能成為錢莊的老員工,之後的好處說不定有多少,所以這樣的機會自己是一定要到場的。棠溪本以為自己還要費一番口舌說服陳晨,不過在陳晨看來,於情於理,自己明天都要到場,而且,陸垚能夠把草根隊的隊員們都安排了,這當中肯定也是有著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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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陳晨也是爽快的答應,棠溪這前兩件事就算做的非常快了,而接下來的最後一件事情,棠溪必須抓緊去做。

自己手下的這幫兄弟們,分佈在各個產業當中,棠溪一一找到了他們,在陸垚其他產業工作的,也就跟負責人交代了一下,直接辭職了,棠溪告訴這些人,陸垚之後對他們有更好的安排,讓他們規定時間內出現在陸府外。棠溪說的話還是十分有分量的,現在作為陸府的管家,他的那些兄弟們都十分信服他,再加上,產業轉型之後,有些負責人從經營者轉變成了老闆,心態上就難免傲慢起來,棠溪此時的建議無疑於是將他們從水深火熱當中給拯救了出來。

就這樣,棠溪在半個時辰之內做完了這三件事情,接著趕回到了陸府當中。

此時的陸垚,也從書桌旁離開,到了正廳當中見到了棠溪。陸垚對於棠溪交代的對於曹評的處理方法大加讚賞,因為這樣一來,曹家就絕對不會知道,是自己在盯著曹評,而透過喝酒的這個方式,以陸垚對曹評的瞭解,他是一定會說出一些什麼來的。

陳晨那邊的反應陸垚也已經猜到了,畢竟這事關草根隊隊員們今後的工作,要犧牲他們一天的訓練時間,陸垚也是沒辦法。

最後,棠溪告訴陸垚自己手下兄弟們向他反應的問題的時候,陸垚倒是表示,自己現在已經從老闆變成了一個拿分成的人,身份上已經改變了,所以現在的陸垚,是沒有權利去針對那些產業的經營策略還有老闆的經營方式做評價的,也沒有資格去讓他們做出改變。不過,別人陸垚保證不了,但是棠溪手下的這幫兄弟們陸垚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去處。

“就算是我,也有被逼無奈的時候,我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的。”陸垚對於棠溪反應的這個情況,最後嘆息一聲,給到了這個結論。只是不知道,陸垚這句話,到底是對棠溪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呢?

陸垚知道,自己沒有時間感傷,他從書桌上拿出一張文稿來,上面的內容密密麻麻寫了很多,陸垚將那文稿交給棠溪,現在距離約定的集合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鍾,他讓棠溪帶著這文稿去到印刷廠,至少要印出三五百份來,速度和時間一定要快,畢竟印刷廠之前是陸垚自己的產業,而且他直接讓棠溪到時候跟印刷廠現在的老闆給到他三倍的價格,一定要在集合之前弄好。

棠溪知道時間緊迫,所以也沒多看文稿的內容,帶著文稿就離開了陸府。

其實,那文稿上寫著的,是陸垚對於錢莊的宣傳文稿,上面包括錢莊的主營業務,還有貸款利率,以及給到現在正在準備殿試,因為食宿問題發愁的學子們的優惠政策。不管是什麼產業,還是需要營銷的,酒香不怕巷子深,那是對於這宋代本來就存在的產業,但是像錢莊這種,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大多數人都是對它報以一個懷疑的態度。

條件簡陋,也沒有那麼好的宣傳手段,所以陸垚決定採用最原始的方法來對錢莊進行一個開業前的宣傳。這也是陸垚讓棠溪叫來他手下那些兄弟們的最重要的一個因素。

棠溪離開後,陸垚抓住這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吃了頓簡單的午飯,同時,也將大哥陸皓叫了出來,許氏有孕在身,這種體力活還是讓陸皓來做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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