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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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陸垚思考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馬車停下,已經回到了陸府當中,陸垚跟棠溪簡單商議了一下明天的事情,上午的時候要去視察鳥巢體育場還有錢莊,這兩個場所的建造完善程度,是直接關係到接下來陸垚要做的大事的。鳥巢體育場的完工程度還有細節處理程度,直接關係到新蹴鞠大賽的成功與否。畢竟,隊伍、隊員、帶頭人、教練員、裁判員和解說員雖說都是這次比賽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是其實從訓練到熱身賽,最後都是在皇宮內的專用訓練場上進行的,正式比賽場地鳥巢體育場,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隊伍的帶頭人和隊員去視察過,甚至是皇上趙禎都沒有蒞臨現場進行過檢查,所以,陸垚明天要叫上潘文和陳晨,帶上他們樊樓隊和草根隊的隊員去到現場感受一下,看看他們習慣不習慣,自己也要檢查一下這體育場在細節方面做的好不好,還有哪些需要完善的地方。因為,這新蹴鞠大賽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這一部分是會直接影響到比賽舉辦的成功與否的,那就是觀眾。如何給觀眾帶來一個好的觀賽感受,這是陸垚需要考慮到的問題。畢竟這鳥巢體育場,陸垚是用了跟現代一樣的設計理念和場觀結構,不知道這些觀眾到時候能不能接受和叫好。陸垚其實此時心中還是不太放心的,如果到了比賽的時候出現了什麼極端的天氣,可能會影響到觀眾們的情緒。

而為了讓觀看這個比賽的人都能有一個好的觀賽體驗,就要說到第二個設施了,那就是陸垚的錢莊,用現代話來說,也算是陸垚建立的一個銀行。透過這個錢莊,陸垚可以解決現在滯留在汴梁城中的學子們的住宿問題,而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陸垚相信,自己用一個合理的方法讓他們從自己的錢莊取了錢,隨後就要迎來新蹴鞠大賽的正式比賽,而自己作為這個比賽的實際舉辦人,就算是到時候觀感出了什麼問題,這些人應該也不會明面上表示這個比賽不好看吧,這是陸垚考慮的一個重點,更何況,隨著錢莊的開業,足彩馬上也要開始搞起來了,到時候,透過從錢莊借來的錢,不但可以回本,有些學子們還可以透過足彩賺上一筆,對此他們肯定是會覺得這個蹴鞠大賽舉辦的非常好,至少不會有差評。這樣一來,陸垚在趙禎那裡就算是有個交代了。

而除了上午視察這兩個場地的工作之外,陸垚在明天下午,還要帶潘元武,也就是潘文的父親去自己之前弄得那兩塊菜地去看看,畢竟現在天氣也已經轉為了春季,馬上就要到了可以播種的時候了,陸垚打算那些食材種子明天的時候直接一併帶到菜園裡去,順便還要弄些菜譜給潘元武,這錢莊開業在即,放在裡面的錢自然是越多越好。

想完這些,陸垚回到家中,母親早就已經做好了飯菜,現在時間正好,就張羅陸垚去後院用餐,當然,陸盱和陸皓看樣子也是在等著陸垚去一同用餐。

陸垚剛坐下,陸盱就問道:“今天第二場的熱身賽情況怎麼樣?”

隨後,陸垚就將今天比賽情況跟陸盱簡單說了一下,陸盱對於這新蹴鞠實際上的內容其實並不太感興趣,他也不怎麼關注這個比賽,所以,他只要知道一個結果就可以了,畢竟,曹家和韓家的恩怨現在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陸盱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聽到平局的結果後,陸盱說道:“這平局的結果到也還不錯,如果真的是他們兩個中間的一方獲勝了,那朝堂之上肯定又會出現一邊倒的形式, 陛下最近已經為西夏的事情很發愁了,他們兩個這個時候如果還不安靜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陸皓在一旁看了看陸垚,說道:“這下熱身賽結束了,接下去就是正式比賽了吧,其實我這段時間聽你說蹴鞠大賽,我倒是真想看看,正式比賽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相比起陸盱,自從陸垚幫助許氏在陸府內建立了威望,並且表示要將錢莊交給她打理之後,陸皓對於自己這個弟弟的印象也是發生了改觀,用現代話來說,就是很現實。不過畢竟陸皓是陸垚的親哥哥,受了弟弟的幫助,也就漸漸對弟弟的事情比較上心,這不,他之所以說出這一番話來,其實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想要作為陸家的代表,正式比賽的時候去給陸垚稱稱場面。

陸盱作為戶部侍郎,其實他是不太喜歡這種大場面的,陸垚心說,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還真需要有個家裡人在現場,哪怕是做做樣子。於是,聽到大哥這麼給面子,陸垚也是笑了笑,說道:“當然沒問題,等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我給大哥你留出一個專屬的位置來觀賽。”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過了晚飯,飯後,陸垚叫住了要回房間休息的大嫂許氏,他看到許氏的肚子好像更大了些,應該不出一兩個月就要生了,可是,陸垚從許氏的眼中倒是沒有看到什麼擔心的神色,這是頭胎,如果換成了現代的女子,現在恐怕是這裡不舒服那裡難受了,相比較而言,許氏在這方面是十分堅強。而且,從許氏的舉止投足之間,陸垚能夠發現,或許是因為自己有事情做,雖說現在是有身孕,但是許氏卻是一副精力旺盛,神采奕奕的樣子,陸垚對此感到十分高興。

被陸垚叫住的許氏走過來,卻是先開口了,她說道:“你今日找我,是不是為了錢莊的事情?”

陸垚顯然沒有想到許氏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意思,於是說道:“大嫂冰雪聰明,確實是為了此事。今日以來,大嫂打理府中上下的財務都是井井有條,做的非常專業,而現在蹴鞠大賽的正式比賽要開始了,錢莊的事情也就必須提上日程了。

許氏點點頭,說道:“嗯,我料想著,這蹴鞠大賽開賽,再加上這科舉考試殿試的時間延後,應該是有要用到錢的地方,你有什麼吩咐,請說。”

許氏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雖說她想不到利用錢莊放貸,結合著足彩行業這麼深奧,但是她能把蹴鞠大賽和科舉考試延後和錢莊結合到一起,在現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於是陸垚表示,自己一會兒回到房間去,會做出一些文稿來,希望大嫂許氏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能夠好好閱讀,等到錢莊那邊搞定了,他會帶著許氏去籌辦開業的事情。

許氏從陸垚的表情中能夠看出,之前的時候,陸垚任命自己掌管錢莊,還有管理家裡財務的時候,神態自若,都是十分輕鬆的樣子。而這次,許氏看出陸垚對於錢莊的事情是十分看中的,看樣子錢莊的事情非常關鍵,自己之前受了陸垚那麼多恩惠,這種關鍵時刻,自己一定要站出來幫助他才可以。

和許氏簡單交流過後,陸垚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棠溪這邊,陸垚讓他早點回去休息了,畢竟明天他還要起早,去找陳晨和潘文他們。

陸垚自己在房間內,長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道:“唉,現在這麼看來,還是在家閉關的時候要好一些,只需要讀好書,想好指定問題的答案就好了,考試時候也是一樣,應對好題目就可以。現在,這科舉考試和熱身賽都結束了,我忙碌的生活又要開始了。”

想到這裡,陸垚忽然覺得,其實現代的學生們是非常幸福的,他們只要讀好書,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上學的羨慕上班的,但是上班的,反而會懷念自己上學的時光。

思索片刻後,陸垚一陣苦笑,既來之則安之,自己已經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有什麼可反悔的餘地。

隨後,他取來紙筆,開始忙活起來,他需要完成的東西還有很多,接著微弱的蠟燭燈光,陸垚先開始寫的,是明天下午見到潘元武的時候,要交給他的菜譜秘方,陸垚秉持著一貫的做事原則,食材和選單秘方分開來賣,這樣能賺兩筆錢,而且, 這守在汴梁城中的學子數不勝數,能夠多一貫錢存到錢莊後來給到他們也是好的。

除了菜譜之外,對陸垚來說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關於錢莊的運作規則,守則,還有放貸以及存款的規距。關於這些,陸垚必須要深思熟慮之後再做出打算,畢竟自己現在寫的這些,在之後會關乎於所有學子們的命運,當然,想要辦好錢莊,跟趙禎那邊也是必須要打好招呼的,所以這個利率方面一定要把握好。

最後,就是足彩方面的規距,自己也要抽時間弄出來,看起來,這並不是一個晚上就能寫完的東西。於是陸垚決定先把菜譜和錢莊的事情弄好,足彩的事情,自己再考慮考慮,畢竟和彩票有關係,還是要慎之又慎。

這天晚上,陸垚像是失去了時間概念一樣,他也沒有看手機,不知道自己寫到了幾點,寫完之後,陸垚也沒有洗漱,直接倒頭就睡。

這一晚,陸垚倒是做了一個夢。一個,現實中發生過的場景的夢境。可能,因為自己科舉考試的時候,必須要做到全神貫注,所以那段時間,到了後來考試,其實陸垚也都沒有心思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後來,考試結束,陸垚也是絲毫也閒不下來,他需要操心馬上要進行的兩場新蹴鞠賽熱身賽。其實陸垚自己心中也不明白,是自己逼著自己這麼忙碌,所以沒有時間去思考其他的事情,還是說眼下真的有這麼多值得操心的事情來讓自己忙到沒有時間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兩天的熱身賽,陸垚其實還是比較擔心的,就算第一天熱身賽對戰雙方是自己的好友陳晨和潘文帶領的隊伍,但是他們兩個會發揮到一個什麼程度,熱身賽的其他方面準備的完善與否,都是一個未知數。而第二天的熱身賽也更讓陸垚擔心,對上的是曹家和韓家這一對冤家隊伍,而這兩個隊伍的實力陸垚其實一直是不太看好的。

好在後面的結果證明了陸垚的擔心有些多餘,兩天的熱身賽結束了,其實不單單是對蘇軾蘇轍、包拯的裁判三人組,還是說參加比賽本身的四支隊伍,他們心中的一塊大石可以說是放下了。

而對於陸垚來說,也是一樣,要知道這次熱身賽如果效果不好,其實陸垚還是有些擔心趙禎那邊會變卦的,畢竟歷來君王,答應過的事情,也並非所有的都能兌現,而且臨陣換將、臨場變卦的事情發生的也有許多。而因為熱身賽的效果比較好,看樣子趙禎也是下定決心,要舉辦正式比賽,陸垚可以說終於是松了一口氣,自己的夢想,也是穿越過來之後的第一件經過自己的手做成的大事,終於算是完成了,這也是為什麼陸垚現在十分關心鳥巢體育場還有錢莊建造程度的原因。畢竟趙禎雖然同意了舉辦正式比賽,但是一些善後的工作自己還是要完成好,免得到時候被趙禎數落問責。

到今天此刻,陸垚終於是寫完了明天見到潘元武的時候要給到他的食譜選單,也弄好了要交給大嫂的錢莊相關事項。可以說,所有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到現在為止都已經忙的差不多了,陸垚也終於有機會可以休息一下了。人一旦放鬆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其實陸垚現在覺得,可能更多的,是自己不想讓自己放鬆下來,即便自己是穿越者,來到這北宋之後,至今為止,有兩件事情自己是沒有辦法處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這個封建的朝代實現人人平等,陸垚覺得這種夢想自己可能這輩子都別想實現了。而

第二件事情,就是對於韓韞玉和曹菡,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這兩個女生,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陸垚可以說是絲毫不猶豫的,自己穿越過來之後,就得知自己是因為跟韓家大小姐韓韞玉有了婚約才離家出走的,本來陸垚對於這種媒妁之言,父母之約的婚姻就不怎麼感興趣,所以本想著要去退了這門婚事,結果沒成想鬧出了笑話。在一次美麗的誤會之後,陸垚覺得自己對韓韞玉可以說是一見鍾情,所以,在幾經周旋過後,陸家和韓家的婚約又再一次恢復了。然而,也因為這件事情,陸家將曹國舅一家給得罪了,在退婚過後,陸盱曾經找到曹佾說起陸垚跟曹菡的婚事,雖說最後沒有板上釘釘,但是曹佾也是覺得陸垚會成為自己的女婿。然而,陰差陽錯之下,陸垚最終還是跟韓韞玉恢復了婚約,這就把曹家弄到了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也因為這件事情,曹家和韓家開始變得水火不容,也直接造成了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今天的第二場熱身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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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陸垚的態度是十分堅定的,他對那個假小子一樣的曹菡沒有絲毫的興趣,而韓韞玉,更是在陸垚和曹菡交手過後明確表達了對陸垚的心意,這讓陸垚十分開心,所謂雙向奔赴的愛情就應該是這樣吧。

然而,一切卻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發生了變化。漸漸地,魯要發現,曹菡其實跟他印象中的並不太一樣,她身上也有一些找人喜愛的地方,最關鍵的是,曹菡主動向陸垚說明了自己的心意,作為穿越者的陸垚也知道,曹菡是真的愛自己,這種愛情無關於其他。而韓韞玉,透過一段時間的瞭解,陸垚覺得,她更像是出現在小說和電視劇當中的那種典型的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入,聽從父母的命令作為政治聯姻的工具嫁到其他人家去,後期就是相夫教子,平淡一生。只不過,韓韞玉要比其他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幸運許多,她的夫君是陸垚,而且,她也十分喜歡陸垚寫的石頭記。然而,陸垚並不是真正的宋代男子,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著一顆自由戀愛的心的。為此,陸垚特意去到了韓家和韓韞玉確定心意,然而,他卻沒有收到滿意的回答。或許,陸垚心中也已經知道了答案,只不過,聽到韓韞玉親口說出來,自己還是有些難受。

然而,婚約已成,二次悔婚的事情會給自己和陸家造成什麼樣的影響,陸垚也是考慮過的,所以自己和韓韞玉這婚,是非結不可。然而,一旦自己跟韓韞玉結婚,那曹菡那邊要怎麼辦?

或許曹國舅在朝中的勢力和地位確實不如韓永合,但是怎麼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是國舅爺,他是絕對不會屈尊將曹菡嫁到陸府作為妾室的,也就是說,陸垚跟曹菡之間是不可能有什麼結果的。

然而,曹菡對這一切似乎看的很開,也正因為如此,更是讓陸垚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過,曹家還有曹誘這樣一個聰明人的存在,現在看來,他已經知道了陸垚跟曹菡這種特殊的關係。在下雪的那天,曹誘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曹菡可能在之後會被曹佾做出一些其他的打算,陸垚明白了這個意思之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

現在,曹菡依舊是那天,長髮及腰,一襲長裙的樣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現在,在做些什麼呢?

陸垚不得不承認,在親口聽到韓韞玉對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喜愛之後,自己對於她的思念已經沒有之前強烈了。而曹菡,因為多日不見的原因,卻是總會出現在自己的腦海當中。陸垚知道自己這麼想不對,但是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今天也是一樣,在陸垚忙完了這一段所有的繁忙事情之後,在睡夢中,見到的依然是曹菡。

第二天清晨,陸垚起的比較早,因為今天上午還是有許多事情要去處理的,他起床洗漱完畢後,才發現,棠溪比自己更早,就已經離開了陸府,畢竟他要去找潘文、陳晨還有折克行,這幾個人住處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陸垚來到餐廳的時候,因為自己早起的緣故,陸盱和陸皓此時也在吃著早飯。看到陸垚進來,幾個人都是十分吃驚,顯然,他們沒想到陸垚今天會起的這麼早。

最後還是母親反應了過來,給陸垚盛了一碗粥。

昨天夜裡一直在思考著兩位佳人如何選擇的陸垚其實並沒有怎麼睡好,他現在依舊是一種迷糊的狀態。吃過早飯後,陸盱也是看出了自己兒子的狀態,於是多留了一會,對陸垚說道:“怎麼,是不是因為這幾天事情比較多,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

陸垚苦笑一聲,說道:“父親,如果我娶了韓韞玉之後,想要納妾,不知道是否可以?”

陸盱顯然沒有想到,自己兒子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其實陸垚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迷糊的狀態下,滿腦子都是曹菡,才會脫口而出這句話, 不過話也已經說了出來,自己也看看父親到底是什麼態度。

陸盱見陸垚問完這句話,一直在看著自己,看來兒子不象是在開玩笑,於是陸盱說道:“你能這麼問,說明你心中已經有了人選。納妾的事情,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問題,所謂娶妻娶德,納妾納色,不知道是哪位佳人,能入了你的眼?”

聽到父親並沒有拒絕自己想要納妾的想法,陸垚心中也是放下心來,不過,現在還不是讓父親知道自己跟曹菡關係的時候,於是陸垚搪塞說道:“我就是問一下,等有了合適人選的時候,我再告訴您。”

這點小心思陸盱還是看的出來的,所以也就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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