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多日不見,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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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陸垚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到房間之內,接著便昏昏沉沉睡過去了,對現在的他來說,或許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時間還早,晚上還有聚會,陸垚雖說現在心如刀絞,但是也不想讓自己的朋友看到自己這種狼狽的樣子。

趁著現在還有時間,先好好休息一下,調整好狀態,不然,因為兒女情長的事情,若是影響了之後的熱身賽,還有馬上要開始的正式比賽,那就真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了。

曹菡………

醒來再說吧,陸垚一邊想著這個名字,一邊昏睡了過去。

陸盱這邊呢,一番詢問棠溪,卻也是不知道,陸垚到底因為什麼原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在陸盱的印象當中,不管是之前那個紈絝子弟、整日不學無術的陸垚也好,還是說後來大有作為,剛剛參加了科舉考試的陸垚也罷,他作為父親,都是第一次見到兒子這種表情。陸盱心中深感不安,卻又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他不知道為什麼陸垚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而當他去到陸垚的房間想要安慰一番陸垚的時候,卻發現兒子已經趴在床上,衣服都沒有換,就睡過去了。

陸盱深知這件事情不簡單,於是再次叫來了剛去吃完午飯的棠溪,吩咐棠溪今日哪裡都不要再去,就守在陸垚房間的門口,一旦他有什麼吩咐,立刻去做。

另外,對於陸垚剛才出現的這副樣子,陸盱也不打算告訴給其他的家裡人,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

既然是老爺的吩咐,棠溪自然照辦,於是,索性就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陸垚房間的門口,守著他。

而此時,曹家和韓家,又是怎樣的一副情景呢?

韓府之內,韓永合送走了陸垚,片刻過後,韓文遠就回到了府中,當他得知陸垚已經離開的時候,瞬間松了口氣。

韓文遠來到正廳,正想跟父親詢問一下關於陸垚的事情,卻看到父親一臉疑惑坐在那裡,顯然是有不解之事。

“父親,您怎麼了?”韓文遠以為是陸垚剛才說了什麼話,讓韓永合出現了這種情況。

韓永合看向自己的兒子,搖搖頭,說道:“為父沒事,不過,陸垚似乎出了些事情。”

這話一出,韓文遠十分驚訝,心說這陸垚來拜訪韓府,怎麼出事的最後變成他自己了呢?於是立刻詢問了原因。

韓永合畢竟在朝為官多年,察言觀色,知曉一個人心態的本事還是有的。剛才,陸垚從韓韞玉的房間離開之後,雖然是畢恭畢敬的跟韓永合告別,但是還是讓韓永合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通常情況下,若只是尋常聊天,在二人溝通過後,陸垚沒有必要隱瞞自己剛才跟韓韞玉都說了些什麼。而更奇怪的是,在這一番溝通過後,陸垚竟然是片刻都沒有在韓府停留,直接告辭說離開了,這一番舉動根本不像是平日裡那個十分沉著冷靜的陸垚做得出來的事情。

再加上,就算陸垚再怎麼掩飾自己的情緒,韓永合還是在陸垚的神色當中,察覺到了一絲憂傷的神情。到底,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韓永合將陸垚剛才到府中的表現告訴給了韓文遠。

韓文遠聽了之後,也是有些疑惑,說道:“按理來說,陸垚跟小妹的交集並不算很多,以往的時候,棠溪獨自過來,也就只是送一下那《石頭記》的手稿來給小妹閱讀,而陸垚親自過來的時候,好像也沒有見過小妹吧。”

“那手稿,你可曾看過?”韓永合問了一句。

韓文遠點頭,說道:“偶爾我也會看上一看,其中並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或者暗語,確實只是小說而已。”

“這就奇怪了,我還以為陸垚這小子是透過這個文稿向你妹妹傳達什麼訊息呢。”

韓文遠繼續說道:“他們二人基本上沒怎麼見過面,自然也就沒什麼交集。可是為什麼,今天陸垚來到咱們府中,是為了小妹來的呢?”

“我也正是有這樣的困惑,”韓永合皺了皺眉頭“本來,我以為他是要跟我說說科舉考試的事情,或者說,是要為了咱們更換隊員的事情來問責我,但是現在看起來並不是,他此番來到咱們府中,的確是為了你妹妹來的。”

“若是如此,那為何他剛來到的時候還是和平常一樣,離去的時候卻變得憂傷呢?”韓文遠想了想,說道“要不,還是去問問小妹吧。”

韓永合思前想後,終於是點了點頭,說道:“也好,這丫頭平日裡跟你關係很好,有很多話她不跟我說,但是對你應該是沒什麼隱瞞的。她和陸垚的婚約現在已經定下來了,我不想這中間再發生什麼變故,你就去問問,到底剛才陸垚跟她說了些什麼。”

韓文遠得令,自然不敢怠慢,畢竟現在陸家和韓家的婚約,應該說是滿朝文武都已經知道了,再加上之前鬧出來的誤會,讓陸家和韓家都想要陸垚和韓韞玉早日成婚,也好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然而,若是在這個時候,陸垚和韓韞玉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那不是讓所有的大臣們看自己的笑話?韓永合自然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只不過畢竟自己年事已高,年輕人的心思有些時候他確實不明白,所以就派韓文遠去跟韓韞玉打探一下。

韓文遠來到韓韞玉的房間,本以為妹妹的情況,會跟陸垚一樣,臉色難看,失魂落魄。

可是,韓韞玉的狀態看上去,跟平日裡沒什麼兩樣,只不過,眉宇之間確實有幾分不悅。

韓文遠走上前去,叫了一聲韓韞玉,隨後問道:“妹妹,剛才陸垚找你,都說了什麼?”

韓韞玉聽大哥這樣一問,於是便將剛才陸垚對自己說的話都告訴給了韓文遠。

韓文遠乍一聽,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說到底,韓文遠是個宋代人,在這個年代,妹妹說出聽從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不管如何都要嫁到陸府去的這種話,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了

只不過,韓文遠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妹妹面露不悅之色,於是就問起了原因。

“本來以為,他來找我,是已經寫好了《石頭記》的新章節親自拿給我看,結果他跟我說來的匆忙,這幾天都沒有寫出一章來,後來也不說句告別的話就走了,所以我才有些不開心。”

典型的閨中女子的想法,而且,還有些自私。

韓文遠聽到這裡後也覺得有些無奈,於是苦笑了一下,說道:“他沒有寫新章節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昨天上午的時候,他都還在進行科舉考試,最近一段時間確實是有些疲累了,你得理解他才是。”

韓韞玉點點頭,說道:“我理解他,可是既然不是因為寫了新章節的事情,他又何必來找我呢?不是說出嫁前都不能見面嗎,若不是因此,我也不會同意跟他見面的。”

韓文遠沒有做出回應,他知道,他是說不過自己這個執拗的妹妹的,於是告辭出來,回到正廳,將剛才跟妹妹的對話告訴給了韓永合。

韓永合這邊的反應呢,其實跟韓文遠完全一樣,他也察覺不出來,剛才陸垚跟韓韞玉的這番對話當中,有什麼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陸垚是不會做出那種舉動,而且直接告辭離開的。”韓文遠說道。

韓永合也知道,這當中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存在的,只不過自己現在確實分析不出來。

“既然剛才他們兩個的對話沒有什麼問題的,那就無傷大雅。”過了片刻,韓永合突然開口說道。“不管如何,就算他們兩個現在真有些什麼隔閡的話,只要不影響到我們跟陸家的婚約,就沒有問題,等到你妹妹下嫁到了陸家去,到時候他們兩個自己說不定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

韓文遠一聽,覺得父親說的有道理。就算剛才陸垚的神情顯出多麼的不高興,但是最後,他也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動,必如,跟韓永合表示退掉婚約,這就表示,這二人還是要成婚。算起來,也就再過一兩個月,兩個人就要成為夫妻了,到時候,有什麼矛盾,當面溝通一定也能解決。

韓永合這邊想了想,又是囑咐了韓文遠幾句。

“你有空,也多勸說一下你妹妹,不要總想著那個小說的事情。你要讓她知道,等到她跟陸垚成婚了,那小說還不是隨便看啊,陸垚這麼有才華,到時候想要什麼文章,陸垚會寫不出來?”

韓文遠點頭,確實,妹妹剛才的言語表現,有些太小家子氣了,自己日後一定要找機會勸說一下她才好。

“不管怎麼說,看來這陸垚對於之前咱們隊伍換人的事情,應該算是已經過去了,不會再多做追究,而且表面上,咱們兩家的關係還算不錯,婚約正常進行,這樣就好。”韓文遠說道。

韓永合知道這換人的事情一直是自己兒子的一塊心病,現在終於算是徹底過去了,韓永合繼續說道:“現在我為了西夏的事情每天在朝中都十分繁忙,蹴鞠比賽的事情,我可能無暇顧及,只不過,你一定要好好訓練,畢竟再過兩天就是咱們跟曹家的熱身賽了。”

“孩兒明白!”韓文遠大聲說道。

沒過多久,宮中來人傳旨,說是皇上召韓永合入宮,韓永合也就放下了對陸垚的疑惑,入宮去了。

再來看看曹府。

且說曹誘,進入府中的前一秒,其實他有回過頭來看看陸垚的狀態。

只見陸垚站在雪中,目光渙散,顯然已經是失了神。

曹誘嘆息一聲,進到府中,吩咐下人將大門關好。

一邊走向正廳,曹誘一邊想著,他希望陸垚不要怪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那麼強硬。畢竟,自己說的是事實,如果陸垚和自己還有曹菡都是平常人家的話,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好解決的問題,最後的結果,大機率是陸垚娶了曹菡,皆大歡喜。可是,身處朝堂之上,就算他陸垚再足智多謀,也會有許多的掣肘和顧忌。他不可能將自己之前積累的所有東西,都因為一個曹菡,而統統拋下。這或許就是天意使然吧。

不過,曹誘最後還是因為心軟,告訴了陸垚一個月期限的事情,雖然曹誘沒有明確告訴陸垚,關於比武招親的事情,可是曹誘相信,憑著陸垚的智慧,他應該能猜到,這一個月之後,對於他和曹菡,意味著什麼。

在曹誘看來,此事已經蓋棺定論,所以告訴陸垚這一個月期限的事情,也算是自己為陸垚做的最後一件事情,畢竟,陸垚什麼都改變不了。

自己來到了正廳,此時的曹佾正在看著天空,顯然,對這場雪的到來正感到奇怪,當然,同時被這場雪吸引的,還有自己的妹妹曹菡。

曹佾見到曹誘一個人回來,倒是覺得有些意外,本來在他看來,曹誘應該是會帶著陸垚一起進來的。而一旁的曹菡,也是因為沒有看到陸垚而感到失望。

曹菡說道:“哥,不會是陸垚想要進來坐坐,然後你給他攆走了吧。”

曹誘苦笑一聲,說道:“不不不,是陸垚自己說他還有事情,不能做過多的停留,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這次和之前不同,曹誘沒有給曹國舅使眼色,也就是說,接下來的對話不用避開曹菡。

曹佾自然也明白過來,於是就問道:“所以,他來有什麼事情?”

曹誘說道:“主要還是因為上次文遠隊換人的事情跟我做一下解釋,然後,打聽了一下咱們隊伍的訓練情況。”

曹佾冷哼一聲,說道:“哼,這小子,他不會是受了韓永合的命令,到咱們這裡來打探情報的吧。”

“應該不會,”曹誘說道:“畢竟陸垚之前沒有看到過任何一個隊伍的訓練情況,他現在科舉考試結束了,藉著這最後兩天訓練的機會,瞭解一下八支隊伍的情況也沒什麼奇怪的。我想他剛才去了韓府,應該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吧。”

曹佾點點頭,沒有說什麼,那邊曹菡倒是來了脾氣,這當然是因為她聽到陸垚剛才去了韓府的原因。一提到韓府,曹菡不知道怎麼的,腦海中就出現了韓韞玉的身影,還有她之前指責自己時候的樣子。

“你怎麼了?”曹誘這是明知故問,曹菡白了一眼曹誘,就離開了。

正廳當中,就剩下了曹佾和自己。

不待曹誘說話,曹佾這邊倒是先開口了。

“那陸垚剛才,當真就跟你說的只有關於新蹴鞠大賽的事情?”

曹誘心頭一驚,不過仍然鎮定地說道:“不錯,父親可是有什麼疑惑?”

曹佾想了想,說道:“我是想著,這陸垚之前的時候不是給你寫過信函,說明過情況。其實按照常理來說,他其實大可不必登門拜訪再來跟你解釋一下這件事情的。”

還好,父親並沒有懷疑陸垚的到來跟自己的妹妹曹菡有關,既然如此,曹誘也就順著曹佾的話說了下去。

曹誘說道:“其實這也很好理解,陸垚這個人,向來心思細膩,做事沉穩,父親你想,這陸垚剛剛科舉考試結束,日後一定要入朝為官的。所以,現在他做的事情,更多的都是為了日後穩步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父親覺得,現在對於陸垚來說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曹佾立刻說道:“那自然是馬上要到來的新蹴鞠大賽了。”

“自然是了,所以說,現在的陸垚肯定不想讓這個比賽的任何事情出現什麼閃失。於是也就有了他親自要登門拜訪找我說起之前情況的事情。”

曹佾聽兒子這麼說,才明白過來,說道:“嗯。 你說的有理,想來他之前去找韓永合,也應該是為了這件事情,畢竟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在閉關,沒能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

“應該就是這樣,您從今天上午韓文遠的神情,還有他後來都不敢回到韓府中就能看出來是這樣。”

至此,曹佾才算是打消了對陸垚此行來到曹府的目的的懷疑,沒過多久,曹佾就得到皇上召命,入宮去了。

曹誘這邊跟著父親一同進宮,當然他自己沒有去面聖,而是直接朝著訓練場方向走去,觀看今天下午,陳晨的草根隊還有王達的皇天隊的最後一次訓練。

走在路上,曹誘自己也泛起了嘀咕,雖然算是成功勸解了曹佾,但其實曹誘心中也是有些疑惑,這陸垚去到韓府,當真只是為了之前文遠隊換人的事情?

其實,從剛剛見到陸垚的時候,其實曹誘已經察覺到,陸垚的神情有些異樣。畢竟做什麼事情都是思慮周全的陸垚,今天突然到訪曹府本來就是一件十分離奇的事情。

想到這裡,曹誘好像是明白了什麼,陸垚在來到曹府之前,可是去了韓府的。也就是說,他在韓府遇到了一些什麼問題,才造成了他會後來突然想要到曹府而來?而那落寞的神情,也應該是在韓府當中造成的?

韓府的人跟他說了什麼,造成了陸垚這副樣子?

曹誘左思右想,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或許,能讓陸垚情緒產生這麼大變化的,應該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韓家小姐,韓韞玉。

難道說,陸垚真的有在做著什麼努力?曹誘心中確實有些疑問,只不過,從陸垚剛剛的神情當中,已經看出,結果並不是非常好。

此時,朝正殿內。

曹佾比起韓永合,自然是晚到宮中一段時間,這還是因為之前陸垚的突然到訪,耽誤了曹佾一段時間。

而當他進入到正殿後,卻發現他,他的死對頭韓永合,已經等在這裡了。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過後,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二人一起回過頭去,來者,竟然是韓琦。

“韓大人,你也是接到皇上召見過來的麼?”韓永合一看韓琦來了,於是走上前去說道。畢竟現在韓琦是樞密使,若論起實權,可是要比韓永合與曹佾都要多出許多。

曹佾自然也是走上前去,韓琦看到二人,倒是笑了笑,說道:“尚書大人這個說法並不是十分準確,其實,是我請求陛下下旨,召二位進宮來的。”

曹佾和韓永合一聽,彼此對視一眼。

要說曹佾的腦子確實不如韓永合好用,再加上最近其實他一門心思都在一件事情上,曹佾說道:“莫不是為了,馬上要到來的熱身賽?”

韓琦一聽這話,大聲笑了笑,說道:“哈哈,國舅爺看來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熱身賽上了,如果真的是為了比賽的事情來找你,那也應該是尚書大人的女婿來找你,而不是我啊。”

曹佾一聽這話,冷眼看了韓永合一眼,韓琦也是說完這句話才反應過來,原來韓韞玉和陸垚的婚事,正是曹佾的心結啊,自己可以說真的是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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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永合這邊倒是神情沒有出現什麼變化,他看向韓琦,正色道:“所以,韓大人是為了什麼把我們二人叫到這裡來的?”

“今日讓你們來,是有一位故人,想要讓你們見見!”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過來,韓永合與曹佾自然聽出了這個聲音,正是皇帝趙禎,沒過幾秒,趙禎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和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中年男子。

曹佾和韓永合連忙行禮,沒有抬頭,所以沒有看清楚來者是誰。

趙禎說了一句“免禮,你們看看,朕身邊是何人!”

曹佾與韓永合一同抬頭,這才看清楚那人的樣貌。

“範大人!”二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

那站在皇上身邊的人,不正是范仲淹麼!

范仲淹一看到這二位,瞬間笑了出來,說道:“二位大人,多日不見,甚是想念啊!”

看到范仲淹的那一刻,曹佾和韓永合都知道,這日後的朝局,恐怕又要發生大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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