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卯時三刻,陸垚偷偷摸摸地從後門溜了出去,發現潘胖子果然在門口等著他,只不過這眼睛是怎麼了,好像是黑了一隻。
“你這眼睛是怎麼了?”陸垚看著潘文一臉委屈的模樣,感覺很好笑。
潘文連忙捂住了受傷的眼睛,急忙說道:“上車再說,先走先走,我怕我父親等會後悔,拿著木棍過來打我。”
陸垚也趕時間,直接衝進了馬車裡。
潘文悠悠的揚起馬鞭,馬車晃晃蕩蕩地走動起來。
別說潘文這貨駕車挺有一手,穩中有快,以後有當馬伕的前途。
“陸兄,我們這是要向哪個門走啊!”潘文轉頭問道。
這幾日陸垚也沒有白待,至少開封大致的地圖已經瞭然於兄,也終於知道了他前幾日從哪個門進的汴梁。“向南,往南薰門走。”
“南薰門?陸兄你這是要出汴梁啊!”潘文被陸垚給嚇住了,他以為陸垚只是去外城玩玩,沒想到他是要出汴梁城,這座城池從他出生就沒有踏出去一步,現在要出去,只感覺很害怕,要是回不來怎麼辦。
他現在就有一個想法,他想回家。
看著潘文滿眼的恐懼,陸垚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上,“有什麼好顧慮的,有我在呢,怎麼將你帶出去就怎麼給你帶回來,你忘了我是怎麼自己回汴梁。”
陸垚這麼說,潘文就放心多了。
半個時辰之後,南薰門剛剛開啟大門,就有一輛馬車駛了出去,他們二人成為了出城第一人。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泛白。
陸垚再次問道:“現在可以說,你的那只眼睛為什麼變成熊貓眼了吧。”
“熊貓眼是什麼意思?”潘文疑問道。
“就是你眼眶烏青。”
“還用說嘛,還是被我父親給打的。”潘文委屈地說道。雖說他沒少挨他父親的揍,可是每次捱打都感覺很委屈,尤其是這一次,這完全就不是他的錯啊。
“你爹還真打啊,而且下手還這麼黑。”陸垚很驚訝。
陸盱已經揚言要揍他幾次了,可一次也沒有打出手,他以為宋朝的人都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沒想到還是和後世一樣。
“還不是因為你。”潘文埋怨道:“卯時肯定是租不到馬車的,只能是昨天就把馬車給租好,在藏馬車的時候被我父親逮了個正著,我父親二話沒說就給我了一拳,還罵我說是不是學你想要離家出走,我哪裡有這個意思啊,只能據實說我明天和你坐馬車去外城玩,這才放我一馬的。而且我早上也是在我父親的目光中架著馬車離開的。”
“陸兄,別走遠啊,可不能很晚回家了,不然就不是一拳那麼簡單的事情,我的性命都有危險。”
陸垚捏著下巴說道:“這麼危險啊!不過不要緊,那個地方離汴梁只有二十裡遠,下午就能回汴梁,你不用擔心。”
“這般是最好了,我們向著哪個方向走啊。”潘文問道。
“只要沿著官道一直走就可以了。”好在來時的路並不煩瑣,不然陸垚真的不記得怎麼找到他的SUV轎車。
馬車在官道上飛馳,一個時辰之後,兩人已經差不多來到了陸垚穿越的位置。
為什麼說差不多呢,那是因為陸垚一直沒有找到他之前繫上的那根紅繩。
陸垚自語道:“沒道理啊,我記得就在這附近啊。”
看到陸垚滿臉愁容,潘文疑問道:“陸垚,你不會是迷路了吧。”
“我怎麼可能會迷路呢,你繼續往前走就行了。”
走著走著他們已經繞到了山的另一邊,他們還看見了一個升起炊煙的村莊,然後陸垚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這不是那個載他入城的老伯。
“老伯老伯!”陸垚揮手呼喊。
那位老伯站在原地,聽見有人喊他,卻發現根本不認識喊他的那個人是誰,等陸垚他們近前之後,老伯才想起了他是誰,“原來是少年郎你,前幾日我在城門口沒有等到你就先回來了。”
現在的陸垚比之前瘦弱的身體要胖上一些,衣服也穿得光鮮亮麗,老伯之前真就沒認出來。
既然老伯出現在這裡,就說明離他穿越的位置不遠了。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問老伯一件事情,就是我之前和你相遇的地方在哪,你能麻煩告訴我一聲嗎?”陸垚問道。
“那你們可走過了,再往前走就是我住的郭家莊,你得往回走個四里地才是我們見面的地方。”
陸垚的一臉的尷尬,剛才還言辭鑿鑿地說自己沒有迷路,轉頭老伯就說他走過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那老伯,我們就先告辭了。”陸垚想要趕緊離開這個丟臉的地方。
“少年郎不急。”老伯從他背後的獵物中拿出了一隻野兔遞給了陸垚,“少年郎,前幾日你給的那些油我拿回去之後,我的妻子和兒子都說好吃,就送你一隻山兔打打牙祭,也算是感謝你送的油。”
陸垚連忙拒絕,“你送我進城的,我又怎麼好意思再拿你的東西。”
“沒事,一隻山兔又值不了幾個錢,你且拿去吃吧。”
數番推託無果之後,陸垚也收下了野兔,揮手與老伯作別,調轉馬車去找地方去了。
找個小半個時辰,陸垚指著一個樹枝對著潘文說道:“你看這像不像一根紅繩系在上面的樣子。”
“不像!”潘文無情地說道,這根樹枝上壓根就沒有紅繩。
“是誰這麼缺德,連一根紅繩都給我順走了。”陸垚真是氣憤,連一根紅繩都有人偷,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就在這裡等著我。”
潘文點點頭,這大山裡面他是不敢進去,還不如在外面看看風景。
陸垚爬上山去,發現掩蓋轎車的茅草沒有被破壞,很是欣慰。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隨身帶著車鑰匙。
“滴滴”兩聲,車鎖開啟,陸垚將這些茅草都拿到一邊,開啟車門的第一步就是找到自己的太陽能充電寶和數據線。
聽到手機充進電的那一刻,別提有多舒坦了,就是這個聲音他日思夜想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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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將手機放在一邊充電,開啟後備箱,陸垚扛起一蛇皮袋的土豆就向著山下跑去。
陸垚將土豆塞進馬車之後轉頭就跑。
“陸……”潘文還沒喊出聲來,陸垚就已經消失得無
影無蹤。
一趟一趟地搬運,什麼玉米,辣椒,西紅柿,花生,大米,一箱鹽,統統搬個乾淨,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如牙膏牙刷,毛巾,醫藥箱,衣物什麼的,能搬的都搬,反正馬車很大,也不至於再跑一趟。
最後陸垚也不忘將那幾本學習資料給帶上。
拿著手機充電寶,鎖上車門,再蓋上茅草,完事。
看著自己的愛車,陸垚有些不捨,現在是不可能將轎車開回汴梁的,等自己以後有了本事,再把轎車給開回去,畢竟放在這裡不是很安全。
“老夥計走了,總有一天我會開著你兜風的。”陸垚最後摸了一下轎車之後,轉身跑下去山去。
他跳上了馬車,催促道:“胖子快走。”
馬車緩緩移動。
潘文看著擺滿貨物的車廂,驚奇地問道:“陸兄,你不會是去打劫了吧,怎麼會搬出來這麼多的東西。”
“別瞎說,這可都是我自己的東西。”看著這麼多本該不存在在這個時空的東西,陸垚感覺好熟悉,說實在的他有些想家了。
睹物思親,這些滿滿當當的都是父母對於他的愛,而這些東西必將改變一個時代。
“未能在你們面前盡孝是我這個做兒子的失職,不過我一定會讓整個漢族發展起來,絕對不會再受外族的屈辱。”陸垚用著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他已經暗下決心一定要改變這個世界,至少讓漢兒不能再受任何人的欺負。
看著陸垚在小聲嘀咕,潘文問道:“陸兄你在說些什麼呢?”
“沒說什麼,來給你這個。”陸垚扔出一顆西紅柿。
潘文急忙接住,差點掉到了馬車下面。
“這是什麼東西啊!”潘文看著這個東西紅彤彤的有點害怕。
“這叫西紅柿,是可以吃的東西。”陸垚笑道。
“這東西怎麼吃啊?”潘文有些無從下嘴,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
“直接啃就行了。”說著陸垚直接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真的令人懷念。
自從他上學之後就再也沒有生吃過西紅柿,口中的一切就是童年的味道。
潘文也學著陸垚咬下一口,又酸又甜,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反正就是兩個字“好吃。”
潘文三兩下就將西紅柿吃完了,伸手向著陸垚說道:“我還要吃一顆。”
陸垚狠狠拍了潘文的手心,罵道:“吃什麼吃,我要留著種的。”
“可是你那有滿滿的一袋。”
“那也不行,等我以後種出來了,你想吃多少都可以,反正現在不行。”
潘文帶著惋惜繼續昏昏沉沉地趕路,沒一會兒就躺在一旁睡著了。
陸垚接過韁繩,看著遠方的風景,心生牽掛,拿出已經開機的手機,放出歌來:“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潘文突然驚醒,“是誰在唱歌?”
然後聽見手機響起聲音,“您可能在找這首歌,即將為您播放自由飛翔。”
“Yo yo e on baby go?……”
陸垚很無語地看了潘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