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六十九章 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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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早些時候。

訓練場上,今天是最後一輪的訓練日,當然,對於八支隊伍來說,他們每個隊伍的訓練時間也就只有半天的功夫了。不過,這裡說的是單純的訓練時間,而作為帶頭人,他們這兩天比起之前剛剛參加訓練的時候,則是更不能放鬆了。

這兩天,可是最後兩日的訓練時間,現在所有的隊伍的打法還有人員都已經固定,每個隊伍都在用自己的方法來讓自己的能力變強。所以,這最後兩天的時間,這些帶頭人們自然是不能放過這兩日的觀戰機會,甚至於,現在每個帶頭人隨身都帶著紙筆,都和曹誘一樣,一邊觀看者其他隊伍的訓練,一邊開始記錄起來到了比賽當中怎樣應對他們。

所以,這兩天的訓練場,氣氛無異於是最緊張的。

作為這最後一輪第一批訓練的兩支隊伍,楊濤和潘文倒是顯得沒什麼壓力。潘文心中清楚,這是他最後半天的軍訓時間了,這之後就算是自己繼續還能觀看一天半其他隊伍的訓練,但是自己隊伍的隊員們已經沒有了訓練機會,只能透過大家聚在一起,在戰術方面下功夫了。

所以,潘文一邊覺得今天的訓練自己應該讓隊員們都發揮出一百二十分的努力,另一邊,他自己其實心裡也有些慶幸,這是他的隊伍最後一次進行訓練了,終於自己的精神不用那麼緊繃了。

不過,楊濤那邊,壓力可是要比潘文大許多,畢竟他並不是一個從頭到尾都跟著猛虎隊參加訓練的人,而且他德身份,相比起帶頭人,更應該說是教練員才是。其實楊濤對於教練員方面的東西更感興趣,相反,對於帶頭人方面,其實楊濤做的並不是很合格。不過,好在這最後一輪訓練也要結束了,到時候帶頭人這個名號,估計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趙虎一定是會到場的,到時候相關的事情肯定也不需要楊濤來處理,既然如此,倒也是無傷大雅。

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當折克行宣佈上半天訓練結束的時候,潘文和楊濤都是不約而同舒了口氣。

“最後一次訓練就這麼結束了。”

“是阿,下次咱們兩個隊伍再碰面,就應該是第一輪正式比賽了吧。”

“那是自然,咱們可先說好,不管誰贏了,都不能影響兩邊的關係。”

“這是一定的,咱們的關係可跟其他隊伍不一樣。”

“那就好,我是不會留手的。”

“我也一樣。”

二人這麼聊著,隨後將目光看向了觀戰的一眾人等。

陳晨這邊自然也是來觀戰了,不過,和往常不同,之前幾輪訓練的時候,陳晨有時候會走到場邊,跟潘文進行溝通,提出自己對於樊樓隊的一些想法,潘文也會認真傾聽。

而今天的陳晨,則是選擇安安靜靜在場邊當一個觀眾,並沒有下到場邊去,他也覺得,這最後一次訓練,說再多的話想要做出什麼調整已經是來不及了,就應該交給潘文就可以了。

等到訓練結束之後,陳晨才敢走上前來,和潘文聊了起來。

“真是稀奇,今天竟然連韓琦和張茂才都來觀戰了。”潘文看著觀戰人員,說道。

陳晨也是點點頭,說道:“這也好理解,畢竟這是最後一輪訓練了,他們怎麼應該也要來一次吧。”

陳晨沒有看到,此時場邊的韓琦面色凝重,像是有什麼心事。

潘文也是看了一眼觀戰席,說道:“哎,韓家的帶頭人怎麼只來了一個?”

陳晨回過頭去,的確,文遠隊來到這裡觀戰的人,只有韓文遠一個,而他的老對頭曹家,曹國舅倒是帶著曹誘都站在那裡。

“應該是有什麼朝政上的事情吧,畢竟是尚書大人,事務繁忙也是正常的。”陳晨看向韓文遠,卻是發現韓文遠的心思明顯不在這訓練場上,倒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像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一樣。

“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折克行的聲音傳來,其實這些日子,折克行、潘文、陳晨,後來還有楊濤,他們四個每次在樊樓隊和猛虎隊訓練結束後,中午都會去到樊樓吃上一頓飯,就比賽的事情進行一個簡單的溝通,久而久之已經成了慣例。折克行這邊走上前來,看到陳晨和潘文聊的火熱,於是就問了一句。

他們三個人聊著,楊濤苦笑一聲,雖說自己努力想要融入到他們三個人的團體當中,不過這段日子下來,楊濤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外人。插不上話的他只能四下看看,兩個隊伍的隊員正在休息,過一會兒就直接由自己和潘文帶出宮去。觀戰那邊的人見到上午訓練結束了,也不做過多的停留,都各自離開了。

不過,楊濤注意到,有一個中年男人,身穿官服,來到了訓練場,直接朝著四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於是,楊濤提醒了一下這幾個人,潘文回頭看去,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垚的父親,陸盱。

說起陸垚,其實潘文、折克行、陳晨這三天,也是一直在為陸垚的科舉考試而擔心,只不過他們再擔心也是什麼忙都幫不上,只能幫著陸垚上香祈福。陳晨似乎對於這方面十分迷信,在科舉考試的第一天中午,那天正好也是潘文和楊濤的隊伍上午進行訓練,中午的時候,陳晨直接拉著潘文和折克行去大相國寺去給陸垚上香,祈求他能考出一個好成績,好巧不巧,他們還在其中看到了曹家的曹菡,不過雙方彼此都不熟悉,也就沒有說話。

潘文一看陸盱來了,心裡清楚,這肯定跟陸垚有關係,於是回頭叫上陳晨和折克行就迎了過去。

楊濤這邊呢,有些手足無措,畢竟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陸盱,就算是陸垚,其實楊濤也是完全不熟悉,他也不想裝作多熟悉一樣跟著過去,於是他叫住了折克行,簡單交

代了一下,然後就帶著猛虎隊的人離開了,其實他對於去樊樓吃飯這件事情,心裡也覺得有些彆扭,正好今天藉著機會就不參加了。

折克行這邊也沒說什麼,其實陸盱來到這裡,折克行已經能猜到,說不定是跟陸垚有關係,於是他也就放楊濤離開了。

“伯父,你怎麼來了,陸垚呢,他不是考試結束了麼,考的怎麼樣。”

“他今天怎麼沒來訓練場,我還以為能看到他呢。”

陳晨和潘文二人說完,陸盱擺擺手,就透過這兩個人關期的語氣,陸盱已經知道,這兩個人跟陸垚的關係確實不錯。

“他是昨天晚上的時候回到府中的,今天我本來也問過他,要不要來訓練場上,可是他今天想要休息一下,而且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沒有過來。”

折克行這邊接過話來,說道:“這科舉考試確實是比較累人的事情,而且直接一考就是三天,他肯定是比較累,再加上本來這就是最後一輪訓練的,能提升的東西也不多,他不來也正常。伯父,您今天來,是不是陸垚想讓您跟我們說些什麼?”

看來,這折克行是三個人當中最冷靜的一個人,陸盱心中這樣想著,繼續說道:“倒不是陸垚的意思,是老夫我自己的意思。這不是他剛剛閉關了一週,再加上三天的科舉考試,對他來說確實最近壓力有些大,我想著,你們三個都是他的好友,再加上今天結束之後,陳晨和潘文你們兩個隊伍就沒有訓練了,所以想讓你們晚上到陸府去和陸垚聚一下,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給老夫這個面子?”

此言一出,三個人都愣在了當場,什麼情況,堂堂的戶部侍郎親自到場來請自己去家中赴宴?而且還是為了陸垚,這可真是一個破天荒的事情。這三人當即就答應了下來,表示等到下午訓練結束,三人就一同去到陸府,自然了,潘文也表示,他也會從樊樓帶過去一些吃食。

陸盱已經告知完畢,也就離開了訓練場,折克行、潘文、陳晨,三人的心情因為陸盱的到來而變得非常開心,畢竟怎麼說也有一週多的時間沒有見到陸垚了,而且潘文和陳晨的隊伍兩天之後就要去參加熱身賽了,雖說之前已經問過陸垚的想法,但是在比賽開始前再去取取經也是好的。

陸盱這邊通知完這三人之後,走在出宮回府的路上,卻是遇到了韓文遠,與其說是遇到,倒不如說,是韓文遠特意在出宮的必經之路上等著陸盱。

對於韓文遠的到來,陸盱絲毫不感到意外,這個年輕人的城府和心機,比起他的父親韓永合,可是要差遠了。他此番攔住自己,肯定是想問關於陸垚去韓府的事情。

“陸伯伯,這陸垚去到我家,是要做什麼?”韓文遠這邊也是一樣,他深知自己這點小伎倆在陸盱面前根本不夠看,索性自己還不如什麼都不隱藏,想知道什麼直接就問,有話直說,倒也舒坦。

陸盱卻是搖搖頭,心說韓文遠這孩子,看來確實是十分在意陸垚此行的目的,現在算算時間陸垚應該已經在韓府喝茶了,這樣的話,自己還不如就跟他實話實說。於是陸盱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本來我跟你一樣,覺得陸垚此次去到你府中,是為了之前文遠隊換人的事情。”

韓文遠這邊一聽到換人的事情,眼神中難掩緊張,正要解釋,連續連忙說道:“如果是要解釋的話,還是當面去跟陸垚說,老夫對於比賽的事情不算特別瞭解,也不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本來我以為他這次去到韓府是為了換人的事情,不過他卻是表示,除了換人的事情,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你也不用太緊張。”

聽到陸盱這麼說,韓文遠才稍稍放心,跟著陸盱出宮之後,二人分別後,韓文遠因為有些懼怕跟陸垚監面,特意在汴梁城中轉了一會,才準備打道回府。

說回當下,陸垚在韓府管家的帶領下, 跟著棠溪一同進到了正廳當中,之所以帶著棠溪一起進來,原因也很簡單,陸垚這次拿來的東西確實有些多,而且,陸垚也想要向自己身邊的人告知,這棠溪現在的身份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讓他跟著一起進來沒有什麼問題。

韓永合這邊正襟危坐在正廳之中,看到陸垚還有棠溪拎著大包小包的來了,心中不由得有一絲竊喜。

韓永合心想,這陸垚不管對於之前換人的事情再怎麼生氣,但是這種禮數他還是要遵守的,而且關於之前的事情,皇上最後都已經下了旨意,而且意思也是按照陸垚的心思去辦的,諒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看到陸垚帶來的東西,韓永合緊繃的神經終於是得到了一絲的緩解,神色也開始放鬆下來。

“還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未免太過見外了一點吧。”韓永合儘量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陸垚這邊先是笑了笑,示意棠溪將東西交給管家,接著讓棠溪回到正廳當中來。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就等於說是在告知韓永合,棠溪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之後的時候若是棠溪自己來到韓府,很有可能就是代表他陸垚的意思,這麼簡單的道理,老謀深算的韓永合不會不明白。

等棠溪和管家離開去放置東西的時候,陸垚看了看四周,說道:“文員兄不在府中麼?”

韓永合心裡有些不悅,心說,韓文遠在不在家陸盱會不告訴你這個傢伙?你這就是誠心在戳我的脊樑骨,意思就是韓文遠因為懼怕陸垚是來找麻煩的,所以沒有留在府中。

韓永合說道:“哦,今日和明日是最後一輪的訓練時間了,所以我想讓他在訓練場上好好看看每個隊伍的訓練情況,所以沒有讓他回到府中,怎麼,你找他有事?”

陸垚笑著搖搖頭,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說道:“沒,我就是問問。”

接下來,陸

垚就坐在那裡,也不說是為了什麼事情來的,就只是坐著喝茶。

韓永合這邊思前想後,覺得既然換人的事情已經翻篇了,這陸垚來應該是為了別的事情。那倒不如,自己先客套客套。

韓永合說道:“還沒問你,這三日科舉考試,考的如何?”

陸垚轉過頭來看向韓永合,說道:“馬馬虎虎,還可以,我想進入殿試的話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韓永合一聽這話,還是比較開心的,雖說之前的時候他從來不擔心以陸垚的才華會在省試當中落榜,不過如果真是那樣,陸垚和韓韞玉的婚約就成了一個十分麻煩的問題,今天聽陸垚這麼說,雖然是最不可能發生的情況,但是韓永合還是比較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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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韓永合摸了摸鬍子,說道:“能進殿試就好,皇上那麼器重你,向來進入殿試,一定就可以金榜題名,到時候,就可以考慮你跟韞玉的婚事了。”

陸垚一聽這話,轉過頭來,卻是少有的一臉嚴肅的說道:“不知,韞玉她現在可在府中?”

這話問得韓永合一愣,在此之前,陸垚到韓府的次數也不算少,每次到了韓府基本上也都是和韓永合還有韓文遠噓寒問暖一番,最多是展現一下自己的廚藝,也就回去了。要說陸垚跟韓韞玉見面的機會,自從陸垚穿越過來之後,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不過,這可是陸垚第一次在韓府主動提出詢問韓韞玉的情況,所以讓韓永合有些沒有想到。

“小女她此時應該在房間當中。你可是要找她?”

“嗯,不知韓伯父是否允許,我去見一下她。”陸垚繼續說道。

原來,陸垚此行來到韓府的目的是為了韓韞玉,可是二人從上次韓韞玉表達心意過後,除了陸垚定期會送上來的小說文稿之外,應該沒什麼其他的交集,而且這幾天,陸垚是在閉關,後來又是考試,二人根本不可能在這中間有過交流,那陸垚今天來找韓韞玉是什麼原因?思前想後,韓永合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一個十分簡單的原因,那就是,陸垚有些思念韓韞玉了,所以想要見上一面。除此之外,韓永合確實找不到原因了。

不過,閨中女子,既然已經有了婚約,那就要等到出嫁之日,才能見到郎君,這是自古以來的規距,所以陸垚現在提出要見韓韞玉,其實多少事有些不合時宜的。不過看到陸垚的神情,韓永合又十分清楚,陸垚此行,是一定要見到韓韞玉的。

自己還是要問問原因,而正當韓永合要開口詢問的時候,陸垚好像已經猜到了自己想要問他原因的話,搶先一步說道:“伯父,我有些話,想要當面問一問韞玉,麻煩了。”

說完這句,陸垚從座位上起身,朝著韓永合鞠了一躬,而且始終沒有起身。

棠溪這個時候正好回到正廳當中,雖然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到陸垚的這種舉動,自己也就跟著朝韓永合鞠躬。

韓永合開始變得有些手足無措,本來以為這陸垚今天到韓府,是來興師問罪的,可是沒想到,現在卻又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按理來說,小女出嫁之前,是不能見你的。”韓永合說道。

“麻煩你了,伯父,若是你不答應,我就不起身了。”陸垚語氣沉重的說道。

韓永合無奈之下,也沒辦法,於是叫來了夫人,韓夫人可是十分喜歡陸垚的,她一看陸垚是這個樣子,當即表示,自己先去問問韓韞玉自己的意思,若是韞玉想要見他,讓他們兩個見見也無妨,畢竟過不了多少時日,也是要成為一家人的。

既然自己的夫人都答應了,韓永合無奈,將陸垚扶起坐下,棠溪也是站在一旁,接著,韓夫人就去詢問韓韞玉的想法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陸垚知道,自己應該是能見到韓韞玉了,以陸垚對韓韞玉的瞭解,若是聽說自己來了想見她,是不可能拒絕的,只不過,不知道韓韞玉同意見陸垚,是因為什麼就是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韓夫人再次出現在正廳的時候,表示韓韞玉已經同意了陸垚的見面請求。

陸垚看著韓永合,點了點頭。

韓永合此時說道:“好吧,既然夫人和女兒都同意了,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這件事情畢竟有些違背常理,還希望你不要向其他人說起今日與小女見面的事情,我家裡對此一定是會封口的。”

說完這句話,韓永合看向了棠溪,似乎是對他有些不放心。

陸垚倒是十分放心,瞥了一眼棠溪,說道:“伯父放心,這人我信得過,這件事情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好,那你去吧。”韓永合擺擺手,陸垚這邊起身又是鞠了一躬,然後就朝著韓府內院走去了。

韓永合看到陸垚消失在視野之中,本想著跟韓夫人再說些什麼,不過他反應過來棠溪還在,一時間還不好跟夫人交流。

棠溪自然十分識趣,於是表示自己先出韓府去馬車上等陸垚,接著就離開了正廳。

確認棠溪離開了府中之後,韓永合看向夫人,說道:“你說這陸垚,今天氣勢洶洶的來了,說是為了見女兒一面,是為了什麼呢?”

韓夫人其實剛才也是路過,聽到了陸垚跟韓永合的談話,說道:“我覺得,應該就是因為他有些思念咱們女兒了吧,男歡女愛,這也正常。”

韓永合摸了摸鬍子,臉色沉了下來,說道:“我起初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看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不然陸垚不會用那種懇求的語氣跟我說話啊。”

“他們兩個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嗎?會有什麼問題?”韓夫人一臉不解。

韓永合搖搖頭,說道:“恐怕只能等他們兩人談完了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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