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時月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非議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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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訓練場上。

按照現在的時間來說,訓練場上正在訓練的兩個隊伍,是猛虎隊還有樊樓隊,此時的猛虎隊,帶頭人已經從潘文變成了楊濤,不過,潘文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怨言,他覺得讓楊濤接手猛虎隊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楊濤自然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作為一個趙家的下人,因為自己對於蹴鞠的喜愛,趙虎讓他做了猛虎隊的帶頭人還有教練員,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

只不過,今天上午的訓練,楊濤覺得有些奇怪。之前聽趙虎還有其他猛虎隊的隊員們說,潘文此人,對於訓練的態度可以說是十分認真的,不單單是潘文,那個教官折克行,對於軍訓也是要求十分嚴格的。只不過,楊濤總覺得,今天上午訓練的時候,不單單是潘文、還有在場邊觀看訓練的韓永合、韓文遠、曹國舅父子,甚至於是指導大家訓練的教官折克行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難道說大家對於訓練的態度都是這樣麼,應該更加重視一些才對阿,這可是皇上帶頭舉辦的比賽呢,楊濤心裡這麼想著,本來他以為這訓練場大家都應該是十分專心致志的,可是現在看上去,好像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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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潘文,楊濤總覺得,潘文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

又過了一段時間,楊濤終於是有些忍無可忍了,畢竟怎麼說他也算是一個熱血青年,實在是對於大家的態度有些看不下去,於是他找到潘文,說道:“潘文前輩,我感覺你對今天的訓練不怎麼上心阿?”

潘文一聽,立刻笑了笑,說道:“別叫我前輩,咱們兩個的年齡差不了多少。至於你說的,確實,你有沒有發現,今天參加訓練的所有人,從教官再到帶頭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楊濤點頭,說道:“的確如此,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潘文繼續說道:“其實這並不怪你,因為你是剛剛到這訓練場當中來的人,所以對於這新蹴鞠大賽並不是很瞭解。我跟你說說吧,其實,這個比賽,雖然名義上是皇上下旨舉辦的,可是,這實際舉辦人是誰,你可知道?”

楊濤想了想,之前趙虎曾經說過這個問題,楊濤說道:“我聽老爺說起過,是一個叫陸垚的年輕人,年齡和我差不多,陸垚這個名字我也挺其他人多次說起過,似乎他是這汴梁城中一個十分能幹的年輕人,年紀輕輕就已經腰纏萬貫了。”

“不錯,”潘文點頭說道“他還是我的好朋友。”

楊桃一聽,立刻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有沒有說錯話,潘文倒是不太在意,繼續說道:“當然,這些身份都不重要,陸垚最重要的身份,就是這新蹴鞠大賽的實際舉辦者和負責人。”

“什麼?”楊濤大吃一驚,他自然是不相信,如此年輕的少年能夠舉辦這樣聲勢浩大的比賽,甚至於,能夠讓皇上都來支援他,看來這陸垚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而且,應該所有的帶頭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那你的意思是,大家之所以現在心事重重的樣子,是跟陸垚有關係?”

潘文點頭,說道:“是阿,你應該知道吧,今天,是省試的第一天考試的日子,現在的陸垚,已經在考場當中了吧。”

此言一出,又是讓楊濤十分驚訝,在他看來,能夠絞盡腦汁研究出這樣一個聲勢浩大的比賽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得知他竟然還要參加科舉考試。

看來,這些人都是在擔心陸垚科舉考試的事情,所以才會心不在焉,知道這個原因的楊濤也就不再做更多的指責了。

陳晨、折克行,這兩個作為陸垚的好朋友,還有結拜兄弟,他們自然是十分在意陸垚這次的考試成績。而此時在一旁觀看猛虎隊以及樊樓隊訓練的曹家和韓家父子,心中的想法倒是又有不同。

曹佾這邊罕見的竟然是走到了韓永合與韓文遠的旁邊,看了看韓永合,隨後仰天看去,說道:“韓大人阿,今天,可是你的乘龍快婿參加省試的日子,你這心中可有感到忐忑?”

韓永合沒有看向曹佾,只不過顯然他也聽了這番話之後心中有所觸動,說道::“陸垚是陸垚,他考出什麼成績,跟我韓家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所以老夫沒有什麼值得忐忑的。”

“哦,是麼?”曹佾也沒看向韓永合這邊,說道“看來你對陸垚這次省試是充滿信心阿。”

韓永合聽到這句話,倒是長嘆一聲,說道“陸垚日後就算是進士及第,不管是於我們韓家,還是於你們曹家,都不知道是好是壞,你說呢?”

曹佾聽到這裡,倒是點了點頭,他轉過頭來,目光剛好與韓永合撞見,說道:“不錯,陸垚,就是陸垚,他不屬於我們任何一方。”

看來,這兩位對於陸垚今後在朝堂之上的立場倒是達成了一致。

一旁的韓文遠見狀,低聲說道:“今後的局勢,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說完這句,他看向遠處,曹誘正站在那裡,塔頭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說回貢院陸垚這邊。

要說今天搜身環節進行時間最長的,可能不是陸垚,畢竟還有比陸垚更為闊綽,或者說是比陸垚帶了更多東西的學子接受搜身檢查。可是,要說這帶的行李最奇怪的,就應該是陸垚無疑了。畢竟,學子們更多帶的都是衣物,還有乾糧,或者說是一些家鄉的特產之類的,不過很少有像陸垚這樣,直接帶著土豆西紅柿這種食材進入到考場當中的。這些食材或許放到現代來講十分常見,但是放在古代,這些東西可以說是大家見都沒見過。於是也就有了之前那兩個考官吃了青椒被辣了喉嚨的事情出現。

陸垚和蘇軾蘇轍,最後被分配到了一個宿舍之中,而整個宿舍,加上他們三個人,一共有十個床位,此時

,已經有兩個學子在宿舍之中了,他們已經佔據了位於中間的兩個床鋪位置。

那二人一看陸垚和蘇軾蘇轍三人進來,剛想問好,其中一人立刻認出了蘇軾,連忙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那兩人情緒變得十分激動,立刻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雖說陸垚這個名字在汴梁城中已經開始有些名氣了,但是要說文學界,還有在學子如雲的才子界,就算是陸垚之前確實寫出了幾首詩詞,但是不知曉的人大有人在,所以單論才學人氣方面,陸垚倒是趕不上蘇軾這邊,看到那二人激動的神情,陸垚自然知道,他們兩個並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而是衝著蘇軾還有蘇轍的名氣來的。

陸垚倒是覺得無所謂,他看向蘇軾和蘇轍,說道:“你們先聊著,我選一下床位。”

說完,陸垚就將帶著的那兩個大袋子,放到了最靠門邊的一個床位上。在這裡,雖說晚上的時候會覺得有些寒冷,不過是在門邊,做事情的時候怎麼說還要方便一點,而且,這個床位的右側不遠處就是門,也就是說他自己左側也就只有一個人居住,不會出現兩邊都有其他人的情況。

其他那兩個人自然是沒有把陸垚放在眼裡,他們上來就跟蘇軾和蘇轍攀談起來,而且聊天的樣子,完全就像是已經認識那兩個人許久,好像彼此是好朋友一樣。

說起來,蘇軾給人的感覺,或許就是這樣,其實從陸垚第一次接觸蘇軾的時候,就已經十分明白了。本來,當初在青樓的時候,陸垚還覺得這蘇軾會是一個十分高高在上的人物,難以接近,或者說是有自己的一些派頭。

可是那之後,蘇軾和蘇轍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自己作為別人口中的大才子,可以說是一點架子都沒有的,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受到其他人仰慕的原因吧。

那四人沒聊一會兒,又有一些人來到了這個宿舍之中,眼看著所有人都在挑選床位,蘇轍這邊貼著蘇軾說了幾句,蘇軾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一樣,立刻揮手暫別剛才跟自己聊的挺好的那二人,接著將二人的行李放到了陸垚左側對應的第二和第三號床位上。

“呼,聊的一時興起,竟然忘了先佔床位了。”蘇軾看向陸垚,說道。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所有學子們,再也不敢輕視陸垚的存在,畢竟,那個大才子蘇軾,對於陸垚都是如此尊敬,態度友好,說不定,這陸垚的才華,是不輸給蘇軾的麼?

不過,陸垚倒是並不想對於這些人的驚訝給出自己的一些回應,而是繼續在整理著自己的床鋪。蘇軾和蘇轍這邊也開始整理起來,畢竟給到所有學子的時間是有限的。

果然,大概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應該是所有學子都已經分到了自己的宿舍,接著大家都聽到了一位官員的大聲呼喊:“都出來集合,一起去沐浴!”

果然,陸垚心說,自己這次科舉考試,碰到的就是沐浴搜身環節。前面也說過,因為當著監考官的面將自己袒胸露乳展現給其他人,確實是一個十分尷尬的事情。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宋代科舉考試當中做出了一些調整,那就是,在考試之前,讓所有的學子們進行沐浴,再藉著沐浴的過程當中,觀察是否有考生準備了一些作弊的措施,再去檢查一下他們的穿著。

接著,陸垚便看到,有些學子們拿出了精心準備的新衣服,看樣子是早有準備,打算在沐浴之後換上新衣服參加考試。對於陸垚來說倒是無所謂,畢竟這件衣服是母親新給自己做的,今天也才是第一次穿,到現在還不到半天的時間,應該不用更換。

當然了,這是陸垚自己現代人的想法,他看到蘇軾和蘇轍,那二人都是拿出了一套新衣服,而且對自己不換衣服的事情感到十分驚訝,陸垚只能表示,這件衣服對自己有著特殊的含義,所以他並不想更換。

陸垚這邊跟著蘇軾和蘇轍離開蘇軾,來到外面,雖說是安排學子們進行沐浴,可是因為參加考試的考生數量眾多,就算是洗澡,也必須要排隊進行,而且因為這個沐浴,雖說名義上是沐浴,但是實際上只不過是監考官們對於考生的一次變相搜身,再加上候面還有排隊的人,所以說給到每個學子沐浴的時間極為有限。

“唉,也是苦了他們了。”看到此情此景的蘇軾,倒是難得的感傷起來。

陸垚於是問道:“東坡兄何以說出如此感傷的話?”

蘇軾說道:“陸兄,你成長於汴梁,對於這些寒門子弟的境遇,肯定是知之甚少,其實他們背井離鄉來到這汴梁城中參加考試,有些學子,這次沐浴,對他們來說,是離開家之後的第一次。”

蘇轍在一旁點頭補充道:“是阿,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家世顯赫的。”

陸垚看了看,的確,這些考生們有些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有些則是一大把年紀還在堅持著考試,甚至於有些人為了考取功名,已經在這京都之中留了好幾年了,想到這裡,陸垚對之前自己心中有些對他們的輕蔑之意感到愧疚,而且,他心中也是暗自下定了決心,等到自己掌權之日,一定要改變現在這些人的現狀。

“你看他看我們的那個樣子,真是讓人生氣。”

“就是,不就是仗著自己是戶部侍郎的兒子,有些錢財麼。”

“唉,誰讓他有個好爹呢。要我說,他這種人,可是一點真才實學都沒有。”

“那人家估計早就已經找好了關係了,他來考試,不過就是來走個過場而已。”

看來,陸垚的身份,加上他剛才出來之後有些看不起這些學子們的眼神,已經招致了一些人對他的非議,大家開始對陸垚評頭論足起來。在他們看來,陸垚只不過是個富二代罷了,他得到的一切,功名利祿,無非是因為他是陸盱的兒子,他自己一點水平都

沒有。

面對這些非議,陸垚倒是沒有要還擊的意思,這件事情的確是自己做的不對,而且馬上就要考試了,陸垚也不想跟這些說不定只是見了一面的學子們產生什麼口舌之爭。

只不過,剛才還在指責陸垚的蘇軾和蘇轍,聽到有人非議陸垚,他們兩個的情緒倒是顯得有些激動,他們直接脫離了隊伍,不顧陸垚的勸阻,直接走到了那些說三道四的人面前。

“你們可知道我是誰?”蘇軾厲聲問道。

那些學子哪裡不知道蘇東坡的大名,連忙說道:“這不是蘇大才子麼,怎麼,有什麼吩咐?”

蘇軾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陸垚,說道:“我告訴你們,這陸垚的才華,比我要高出幾倍不止,單憑他之前做出來的那幾首詩詞,你們這輩子都別想寫出來。”

此言一出,場面瞬間就被鎮壓了下來,蘇軾給予了陸垚這麼大的肯定,那些非議之聲也就停下了。

可是很快,人群當中又有聲音傳了出來。

“切,會作詩有什麼了不起,能作詩不代表就能當官過這個考試,不還是要跟我們一樣看書溫習功課麼?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大才子,你可不要弄錯了,這裡是貢院,不是讓你作詩的地方!”

此言一出,議論之聲再次傳來,而且這次,不僅僅是針對的陸垚,還有蘇軾和蘇轍兩兄弟也被波及到了。

然而,那兩人倒是覺得無所謂,這次輪到蘇轍了,他走到剛才傳出聲音的那個方向,大聲問了一句“剛才說話的是誰,站出來!”

自然是沒有人站出來的,現場十分擁擠,誰都不知道剛才那話是誰說的。

蘇轍冷笑一聲,說道:“有膽子說,沒膽子承認是麼?”

然而,還是沒有人站出來承認。

蘇轍於是大聲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你們來到者汴梁當中看的那些書籍,無論是四書,還是五經,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這些書籍都是從何處印刷出來的,文字清晰,而且價錢十分低廉。我真是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臉面在這裡嘲笑給你們機會讀書的人。我告訴你們,這些書籍的印刷工作,一直是由人家陸垚負責的,若不是他創造了活字印刷術,哪裡有你們現在能夠花低價就能看得到書的局面出現?你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就你們這群心胸狹窄不願意承認其他人的傢伙,我真是不屑與你們為伍。”

說完這句,蘇轍冷哼一聲,便帶著蘇軾回到了佇列之中。

此時,這些來參加考試的學子們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來到汴梁之後,看的這些印刷質量極高,而且價格很低廉的書,都是出自於陸垚的印刷廠。

只不過,就算是知道了這些,但是這些學子們身上的檸檬精屬性還有窮書生死要面子的屬性再次爆發,他們就是不願意跟陸垚說一聲謝謝。

“真是的,我怎麼會跟這些人在一起考試。”蘇轍這邊依舊是有些氣不過的樣子。

蘇軾倒是覺得無所謂,說道:“這些人當中,大部分人是要被刷下去的,省試的難度大家都知道,所以說,對於這些可能一輩子只見過一次的人,就更用不上生氣了。”

陸垚的想法跟蘇軾不謀而合。

雖說那些學子們到最後也沒有對陸垚表示感謝,不過蘇軾蘇轍這一番激烈的演講下來,到底是終於止住了那些人看陸垚的異樣的眼神,而且,那之後到陸垚一行三人進去沐浴之前,再也沒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了。

於是,陸垚和蘇軾蘇轍一同進入到所謂的浴室之中進行沐浴,自然,考官也是要對他們的衣物還有身體進行檢查,洗漱完畢後,三人穿好衣物來到了另一處空地上,等待所有人沐浴結束後,一同進入考場。

皇宮之內……

趙禎這邊下了早朝,想著今天正好是科舉考試的日子,其實一早的時候,趙禎便派人去到貢院去打探訊息,現在正好想起,於是就又派人把之前那位給叫了回來。

“跟朕說說,今天上午貢院之中可曾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趙禎一臉興奮地問道。

探子回覆道:“其實,這一上午,其實要說矛盾衝突倒是沒有爆發,不過大家對於一個考生倒是頗有微詞。”

“哦?”趙禎來了興致“讓朕猜猜,那人應該是陸垚吧,他可是個到哪裡都要展現自己的才華,也是個閒不住的傢伙。”

探子點點頭,說道:“嗯,不過事端並不是陸垚挑起來的,而是那些學子們看陸垚有些不順眼,主要還是因為陸垚帶去的隨身行李太多了,這些人以為陸垚是在炫耀自己的財產。”

“他一個內城中的人,帶兩大袋子東西去考試幹嘛?”聽到探子說陸垚帶了兩大袋子行李去到考場的時候,趙禎也先是吃了一驚,不過後來瞬間他也反應了過來,說道:“朕知道了,老孫!”

說到這裡,趙禎叫來了老孫,也就是他身邊的那個老太監,趙禎吩咐了幾句,老孫就退了出去。

趙禎繼續說道:“那,面對其他人的非議,陸垚是什麼反應?”

探子說道:“和平時的陸垚不太一樣,這次,他沒有做出什麼言語上的回擊,反倒是,跟陸垚一路同行而且住在一個宿舍的蘇軾蘇轍兩兄弟,幫陸垚出頭,最後平息了風波。”

“哦?看來他們三個的關係確實不錯阿。”趙禎聽到蘇軾和蘇轍的名字之後,說道“這也好理解,之前陸垚不是還讓他們兩兄弟做了新蹴鞠大賽的解說員麼,他們替陸垚出頭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想到這裡,趙禎又說:“他們兩個跟陸垚住在一起阿,這下他們二人這三天可以說是有口福了。”

果然,趙禎也已經猜到,陸垚帶的那兩袋子行李裡面,一定是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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