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白徵駕駛著赤君在天上一路朝著靈秀城的方向趕了過去。
因為不久前就去過,他算得上是輕車熟路。
這次不需要秦落指路,白徵就能找對方向。
而馬車內部,十幾頭“袖珍版”的妖獸擠在一起,神色惶恐。
秦落他們原本的想法,就是儘可能把這些妖獸給處理掉,帶上幾頭就好。
這是最方便的做法。
只不過他們交談被下面的妖獸聽見,在準備動手時,它們一個個都爭先恐後地證明自己的價值。
最後秦落指著赤君,說馬車空間不夠時,這些妖獸是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變小,來證明它們不需要佔據什麼位置,影響不了太多空間。
就這樣,秦落還是決定將它們暫時先帶上。
萬一到時候哪只妖獸能起到作用,那可以說是意外之喜。
要是沒有起到特殊作用,它們對於白徵來說,解決掉也不是麻煩。
把這些妖獸丟到一個角落,再讓求安施了一個隔音咒,讓他們的談話不至於再被這些妖獸聽見。
做完這一切後,秦落出聲道:“之後要怎麼做,白前輩有什麼思路嘛?”
“有。”白徵點點頭道,“我先去靈秀城,把試圖往外衝鋒的那些妖獸給堵住,接著再去靈州內抓一條合適的高品階妖獸,給封在靈秀城邊上,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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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這個計劃是他思索一陣後得出來的。
其實從整體上來看,在如此短時間內,能想出這樣的行動方案,很不容易了。
更何況。
只是它這裡面每個環節都容易產生變故。
像是堵妖獸時,不確定前面的妖獸被白徵殺怕了,那些後來的妖獸不明所以,或許仍然會衝擊靈州的邊境線。
那樣的話,白徵就會被拖在靈秀城。
他計劃裡的第二步,便是實行不下去了。
即使那些妖獸畏懼白徵,不敢動手,等白徵離開後,還會如此安分嗎?
沒有白徵鎮場子,僅僅靠著求安,那些妖獸數量一多,是很難對付過來的。
至於後續白徵抓高品階的妖獸,這一步更不容易。
要知道靈州妖獸數量是不少,但是品階越高,自然會藏得越深。
更何況要找到和那條遁蟒差不多品階的妖獸,估計不是件容易的事。
秦落不知道那條遁蟒的具體品階。
雖然它看上去是被白徵輕鬆拿捏,但肯定是不能這麼來看的。
因為它主要是被老人給操縱著,外加在陣法內被困了百年,精力被消耗得所剩無幾,只剩一身血脈在了。
但就是它這一身血脈,還是能震懾到靈州內很多勐獸。
秦落覺得,它至少會是頭五品妖獸吧。
這樣的實力,和不借用任何外力的求安,是差不多的。
當然。
要是求安要和它真打起來,一身強到離譜的裝備,完全可以對付得了那頭遁蟒,不用費太多力氣。
話說回來。
就算白徵能在靈州找到這樣品階的妖獸,抓到靈秀城來,也不是什麼易事。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白徵即使把它抓到靈秀城來,那要怎麼才能將封印住,這才是問題。
如果把這頭高階妖獸抓過來直接滅殺祭天,就能震懾住靈州內的獸群,那對於白徵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但顯然,這樣的莽夫做法行不通。
畢竟死去的妖獸再強,它留下的威壓在歲月的沖刷下會減澹,直到接近於無。
因此用陣法來將它鎮壓,以威懾靈州獸群,才是正道。
最大的問題,是他們這幾人當中,是沒有精通陣法之道的啊。
而且就算他們都會,除了白徵,誰敢說自己的陣法能鎮壓一頭五品以上的妖獸呢?
秦落思索片刻,將上面的理由說出,以否決了白徵的提議。
他提出這個方案粗看上去可行,但實際執行起來,是很難推動下去的。
白徵聞言一怔,仔細考慮一番後,承認秦落的看法是對的。
但這樣一來,場上的局面又陷入了尷尬。
而且隨著赤君在空中的快速移動,這樣的困境是愈發明顯。
要是再不解決,提出合理的方案,他們就只能在靈秀城隨機應變了。
但心急是沒有用的。
秦落此時抿了抿嘴,大腦正飛速運轉。
在這輛馬車內,能喘氣的生物裡,靠譜的可不多。
那十幾頭妖獸不搗亂就算好了。
求安懵懂,提出的主意是基本沒有能用的。
而老人神志才清醒不久,時不時還會陷入混亂,胡言亂語,他的建議偶爾聽聽,但不可能全盤採納。
唯二能對接下來行動有幫助的,只有白徵和自己。
而白徵的計劃剛被自己否決,再度提出新想法,沒有那麼容易。
所以此時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自己實力比不上白徵,但對於接下來的行動,能考慮的或許更加細緻一些。
因為白徵實力比起自己強勁了太多,所以方案是大刀闊斧,較為粗獷。
自己則需要顧及方方面面的各種細節,所以計劃雖然聽上去沒有那縱橫千里的銳氣,但真去看成功率,恐怕比起白徵的要高上一些。
只不過。
秦落能不能制定出這樣的計劃,他心底其實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在這樣短促的時間內,自己只能說是盡力一試。
分析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後,秦落緩緩抬起頭來。
他朝著幾人招了招手道:“我有一言,或許可使靈州獸潮平息,不再外洩。”
“呀,語兄快說。”求安驚喜地說道。
白徵和老人同樣是望向秦落,目光中含有一絲驚訝,但神色還是保持得比較平靜。
接下來的方案他們還沒想出來,秦落就說自己有了計劃,並不會讓他們產生妒忌,反倒是心中欣喜。
秦落開口說道:“這還是白前輩開始所言,給了我足夠的啟發,因此我計劃裡的第一步,和白前輩所說的,沒有太多的區別。
最重要的,是後續的應對,我有了點心思路……”
馬車上,四人密謀結束。
赤君一路朝著靈秀城飛馳而去,終於是到了數日前他們所待過的位置。
只是地面上的景色,和那個時候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此時的大地上,大量勐獸妖獸聚集在一起,肆意奔騰起來,大地都不斷顫抖,那聲響傳到空中,在馬車內聽起來,依舊是如同雷霆一般。
這樣的獸潮,如果它們是要去衝擊一座城池,那城池瞬間會被沖垮。
如果它們是要去踏平一座高山,那高山也會被它們用鐵蹄踏平。
望著下面的場景,秦落捏了一把汗道:“要是我們不來處理這裡的情況,等這獸潮完全進入楚州之後,恐怕它將會變成靈州第二吧。
到那個時候,生靈塗炭,恐怕千里無人煙的場景,再度會發生啊。”
回憶起前些日子,自己在靈州見到的那些場景,秦落在心底默默嘆上一口氣。
這獸潮甚至要比兵災更加可怕。
畢竟屠城這樣慘絕人寰的做法,終究還只是少數,並沒有成為慣例,而且還是被主流大眾所譴責的,統兵者都會有所顧忌。
但是獸潮不同。
它們到了哪裡,都是屠城。
哪怕城內倖存者不到百人,它們仍然會找出來殺死吞食。
深吸一口氣,秦落繼續說道:“我們動手吧,說不定往後拖一刻鍾,就可能就會放出去幾百頭勐獸,殺死數千人。”
白徵點點頭,接話道:“我感應了周圍,至少方圓五百裡內,在明面上是沒有能夠威脅到我的人,儘管動手,不用顧慮。”
他神識感應範圍之內,是沒有能比得上自己的氣息。
最強大的敵人,只不過幾頭四階妖獸。
這是他隨手就能拿捏的。
因此按照秦落剛才制定的計劃,他可以行動了。
白徵深吸一口氣,從馬車上隨手抓出三頭妖獸,走出馬車,站在空中,厲聲吼道。
“群獸止步,前方人族之地,禁止擅撞!”
他的聲音藉助靈氣加持的效果,幾乎傳到了底下獸潮裡的每一隻妖獸的耳朵中。
雖然很多勐獸聽不懂人語,但它們聽到如此大的響動聲,不禁是抬起頭來,好奇地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白徵一襲白衣,手裡提著三頭不斷掙扎的妖獸,它們的長相可怖,但被白徵掌控在手中,卻是那麼的軟弱無力。
看到引起下方獸潮的注意,白徵聲音清冷道:“違者如此,死路一條!”
說罷,他拔出腰間長劍,一劍揮去,將手中的三頭妖獸斬殺,它們的血肉在空中散開,如同一場摻雜著冰雹的小雨。
瞬間。
下方獸群內,不少勐獸被白徵這一手段給激怒,開始咆孝。
只不過,看出白徵恐怖之處的妖獸更多。
大部分二階妖獸,自然是看出白徵手裡抓著的那幾隻妖獸,和自己同階。
既然白徵能如此輕鬆地抓住和自己同階的妖獸,那麼它們上去,估計也是送菜。
所以它們喚住周圍自己統領的部屬,朝著後方緩緩退去。
至於三階的那些妖獸,則是以忌憚的目光,警惕地望向白徵。
殺死二階的妖獸,對於它們來說,不算什麼難事。
哪怕它們是一對三,同樣能在廝殺一番後,不用付出太多代價,就將那些二階妖獸解決掉。
像白徵此時的做法,它們也不是沒有幹過。
畢竟殺雞儆猴這一套,無論是人是獸都會玩。
只不過它們更多的,是殺死一階妖獸,來進行這樣的威懾。
因為二階妖獸,哪怕是放在很多大族群當中,同樣是能當中堅力量了。
於是它們雖然暫時沒有後退,但也止步不前,沒有發起衝鋒。
它們的本能告訴它們,面前這個男人很危險。
如果它們去對他進行挑釁,那麼死的,一定會是它們。
因此它們都在等,等不長眼的妖獸去對白徵進行挑釁。
到時候再根據白徵表現出來的實力,決定它們下一步的行動。
如果到時候白徵表現出來的實力,不能壓制住它們對外部世界的貪慾,那它們自然會選擇一擁而上,將白徵擊殺。
見到大部分獸群被自己恐嚇住,白徵滿意地點點頭。
比起大規模的殺戮,他更喜歡讓這些獸群不戰而屈。
動手是要消耗靈氣的,他的靈氣用在下面這群妖獸身上,還是太過浪費了一點。
等到之後,按照秦落的計劃,他的靈氣是要用在有用的地方。
那才是正道。
只是白徵瞥了一眼下方的獸群。
發現當中不少的妖獸,還在蠢蠢欲動。
不過比起有靈智的妖獸,普通的勐獸此時再度朝著前方,準備衝去。
白徵微微皺眉,搖了搖頭,在心中道:“果然,有靈智的妖獸還是慫一些,只不過這些勐獸不知道是刻意被驅使過來當馬前卒,還是自發被吸引了,居然也想跑出靈州。”
他望著那些試圖衝關的勐獸,一定也不會客氣。
下一秒。
他手上的劍就動了。
在朝著靈州外奔騰的勐獸,隱隱感覺自己的腰部一疼。
而瞬間過後,這疼痛感變成了從未感受過的痛苦,像是有一千萬根荊棘,同時扎在了自己的腰部,又像是有毒蛇咬住了自己的腰部,將毒液匯入,帶來熾熱地灼燒疼痛。
但它們不大的腦子裡,始終難以找到合適的比喻,來形容此時它們遭受到的前所未有的痛苦。
它們一邊慘烈地嚎叫,勉強回過頭去,望向自己的腰腹。
那裡已經被攔腰斬斷!
隨著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它們無力地倒在地上,生命隨之流逝而走。
在後方。
諸多妖獸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靠近靈州邊境,那些正奔騰在奔騰的勐獸,幾乎是同時被攔腰截斷!
這極具衝擊力的一幕,讓它們這些常年廝殺的妖獸,同樣不禁感到膽寒。
要知道它們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那麼接下來它們的選擇,似乎很是明了。
繼續衝擊邊境,在這一道劍光之下,它們和那些普通的勐獸,下場不會有太大的區別。
天地間安靜了一瞬。
地上的獸潮緩緩後退,接著四散開來,不敢再在此處過多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