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戰雲密佈 第八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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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慈愛高及諸天;

神之榮光遠播四海;

無可比擬的神;

無可超越的神;

你興起,使仇敵潰散;

你振奮,使我們歡欣;

惟有善良的信徒得寵召;

惟有虔誠的信徒得解脫;

求神之國度,降臨此地;

直到永遠;

永遠。"

梅西坐在光明大神殿中,靜靜的聆聽著唱詩班的合唱,這是聖歌《祈求神恩》的第四段。

他並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不打算信仰任何神靈,只是覺得,在空曠靜謐的神殿之中,聽著悠揚空靈的聖歌,能令人心情平靜,減少煩惱。

離新年到來的那一天,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無仗可打,梅西每天除了練習潛能召喚術之外,成天往光明大神殿跑。

那天在與依凡裘琳的訂婚宴上出洋相,以及公主拂袖而去,使他成為了貴族圈中的笑柄。他雖然不喜歡,不接近那位公主,卻也知道了她的風流成性,這些日子,依凡裘琳又以私人名義舉辦了幾場賽詩會,野餐會,和那些年輕英俊的小子們舉止親暱,打得火熱。

她的所作所為,似乎是怕人不知道她對梅西的反感,她甚至從來沒有邀請過梅西參加任何活動。

梅西很怕有人一天纏在身邊,這下正合他的意思,說不出為什麼,反正他不太喜歡依凡裘琳,哪怕她貌美若花。

相對來說,他更喜歡那些清麗可人,心思單純的花季少女。

比如說,神術者伊露蘭。

她神情恬靜,語帶嬌羞,平凡得就象夕陽中搖曳的一株雛菊,很特別,很有韻味。

梅西最欣賞的,就是她秀目微閉,凝神祈禱的樣子。

為了每天看到她,梅西造訪光明大神殿的頻率驟增。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可以暗戀一個人,到達這樣的境地。

光明教會教宗卡米爾,當然知道梅西心裡在想什麼,每當梅西與伊露蘭獨處時,她就會適時出現,不是讓伊露蘭去背頌教會典籍,就是請梅西替她這個老婆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不過,這種荒唐的生活,很快就中止了。

因為安赫麗卡要他去一趟遺棄之地。

他會傳心術的事情,瞞不過安赫麗卡,甚至,她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

康德直到現在,還是不肯把他的記憶交出來。

安赫麗卡急需梅西的幫助,因為她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你好,梅西。"

康德悠閒的坐在一塊黑色的巨巖上,向走來的梅西打招呼。

"我確定,咱們並沒有見過面。你怎麼會認識我?"

梅西很好奇,他的名字很多人知道,但是佛羅倫薩那邊,見過自己現在的樣貌的,幾乎沒人。

"反正我就是認識,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你和尼伯龍根的氣質,實在是太相象了。"

康德聳聳肩,說道。

梅西一驚,尼伯龍根可是百年之前的人物,康德這麼說,象是和他打過交道?!

"有一點無需隱瞞,一百五十年前,我就奉神的旨意,在亞丁大陸上弘揚教義,發展信徒。我不僅認識尼伯龍根,他還叫我康德叔叔。"

康德神色自若的說道,不象是說謊。

聯想到他的智天使身份,有這個經歷和壽命,毫不為奇。

"等等,我看到了什麼,自身潛能召喚術?!這可是禁忌的!!"

康德忽然指著梅西,驚訝的叫道。

"蠻牛之力,自動閃避術,自動恢復術,自動治愈術,傳心術!你居然突破到了第五層?!我知道為什麼她會讓你來了。或許,這真的是神的意思?!"

康德皺眉說道。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梅西再次大驚失色,他暗自修煉自身潛能召喚術的事情,除了安赫麗卡,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也沒對任何人說,可是這個康德不但知道了,而且知道得很詳細!!

"'洞察之眼?';,連我都瞞過了。康德,這可是神才能擁有的專屬能力,你又是怎麼獲得的,這也是犯了大禁忌的!"

安赫麗卡一語中的。

康德象是被戳中了軟肋,一時語塞,半晌後,才嘆了口氣,說道:

"既然梅西你有這種能力,那麼,我知道的東西,恐怕都瞞不過你。天界沒有什麼秘密,有的只是相互的猜忌和暗中的爭奪。告訴你們,和被你們從我的心裡窺到,並沒有什麼區別..."

"那就爽快些,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別試圖自殺,那樣你將永遠失去神的寵愛,墜入無間暗獄最底層。"

安赫麗卡說道。

走投無路的康德,只好緩緩的把所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百年以前,神主烏拉諾斯宣稱自己厭倦了這個統領眾神的尊位,想要卸任。

有能力接任神主位置的,有五位主神,分別是:

掌管生命和大地的女神阿爾忒彌斯,掌管彌撒和信仰的主神克洛諾斯,掌管黑暗和深淵的主神厄瑞波斯,掌管空間和契約的女神烏拉妮婭,還有司戰爭和暴力的主神尤裡安諾斯。

這五位主神的資歷和能力都不相上下,都為天界的發展壯大做出了無法磨滅的貢獻。

面對天界這頭一次的權力交接,選擇任何一位主神繼任,恐怕都難以服眾,勢必會引起其它主神的不滿,甚至是反叛。

出於這樣的考慮,神主烏拉諾斯別出心裁的提出舉行一次公平的比賽,獲勝者,即可繼承大位。

比賽的場地,被選定在亞丁大陸上。

比賽的結果,是哪一位主神的信徒,控制的信徒多,控制的地域廣大,比賽結束的時間則由神主烏拉諾斯來定。

如果把亞丁大陸比作棋盤,那麼,信徒們就是主神手中的棋子。

博奕中的勝者,才可以笑到最後。

既然是比賽,自然就有比賽的規則。

主神們不可以親自降臨亞丁大陸,但是可以派手下的天使前去亞丁大陸控制比賽程序,每次只能派一名六翼天使,兩名四翼天使,一般的天使,也不能超過百名。

聽完康德的敘述,梅西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安赫麗卡也垂頭沉思。

梅西的傳心術告訴他,康德並沒有說謊。

原來,亞丁大陸上的紛爭,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純粹是為了滿足帝王私慾,而是由主神們在背後動手腳。

這也正解釋了,佛羅倫薩為什麼有這麼多的降臨天使!

佛羅倫薩是克諾洛斯的勢力範圍,雄獅平原是厄瑞波斯甚至還有尤裡安諾斯的地盤,奧菲羅是阿爾忒彌斯的地盤,烏拉妮婭呢?

想到這裡,梅西心中忽然冒出了尼伯龍根曾經說過的話:

"我也是奉神諭辦事..."

奉神諭辦事,哪個神?!

烏拉妮婭?!

這麼說,安赫麗卡就是烏拉妮婭佈置在亞丁大陸上的重要棋子!甚至還包括了梅西和尼伯龍根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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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的情況看,擁有遺棄之地和召喚空間實際控制權的安赫麗卡,她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亞丁大陸上其它主神的勢力!!

如果其它主神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又會採取什麼行動?!

安赫麗卡象是也想到了這裡,和梅西對視了一眼。

她總算弄清了,自己感覺到強烈不安的原因。

超常規的發展,已經威脅到其它主神的利益!

看來,這裡不能久留了。

"那麼,阿爾忒彌斯的分身降臨瓦倫堡的事,你知道嗎?這不是違反了神主定下的規矩嗎?"

梅西突然向康德發問道,在他看來,光明女神有作弊的嫌疑。

"當時我也在瓦倫堡目睹了整個過程。坦白來說,光明女神有沒有違反規矩,要看神主怎麼說。神主在定規矩時,只是說不能主動的降臨,並沒有說,不能應信徒的召喚而降臨,並且,她降臨的時間很短,也只是小小的分身。但是,極具成效,信徒猛增。其它幾位主神是什麼反應,我們不宜妄加猜測,因為那是對神的不敬!"

康德又說道。

頓了頓,康德分析道: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們兩位所代表的契約女神利用了規矩的漏洞,另闢傒徑,發展出了這麼龐大的勢力。這個秘密保持不了多久,實際上,主神們都看得一清二楚。不誇張的說,光是一個遺棄之地的力量,就足以蕩平幾個亞丁大陸,這是因為,亞丁大陸上的職業士兵,佔人口的比例很少,而遺棄之地裡,隨便哪個不死生物,都可以隨時投入戰鬥,而且它們更強。"

"我知道怎麼做了,現在,你可以選擇,是離開,還是留下。"

安赫麗卡答道。

"我還能有什麼選擇?自然是留下了。"

康德無奈的說。

...

從遺棄之地回到瓦倫堡的家中,梅西徹底難眠。

恐怕主神們不能坐視安赫麗卡的勢力壯大,遺棄之地或召喚空間,難免會遭到清洗,因為,亞丁大陸是主神們的禁區,但是,遺棄之地和召喚空間不是,他們完全可以盡遣強大的天使軍團前去。

若是失去了這些召喚生物,梅西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

他也發現,自己太過倚仗契約生物了,自身的修練倒善乏可陳,如果沒有契約生物,就是一個利用元素召喚的"次元碎片弓"可以戰鬥。

是時候改變這種狀況了。

然而,從哪裡入手呢?

梅西坐在院內冰涼的石凳上,將目光投向遠方。

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香樟樹上的一個黑糊糊的東西。

那是一個廢棄的蜂巢,在微微的寒風中,左右搖擺。

梅西將蜂巢摘下,放在手中仔細把玩。

灰黑色的孔洞無數,排列緊密。

他忽然心裡一動,想到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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