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丁闖主動開響第一槍的事情傳遍全省，引起軒然大波，大家都知道丁闖這次回來，一定要動手，也知道近期就會想辦法動手，可真的打響第一槍，眾人仍然感覺振聾發聵！
“丁闖真是說到做到，居然把錢磊的校服訂單給搶了！要知道，單一校服訂單，就能維持任何服裝廠的生命，紅日服裝場活了！”
“這也是孫海的支援換來收穫，畢竟昨晚的宴會，本質上只有孫海一個人去參加，他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丁闖不僅僅給了訂單，還給了一個億的無息/借款，這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以後孫海賺的錢，都歸孫海所有，丁闖一分錢不要！什麼是格局？這就是格局！早知道這樣……我也冒著風險去宴會了，哎，後悔啊！”
“據說今天事情鬧的不小，錢磊去紅日服裝廠發火了，還逼孫海賣服裝廠，更把孫海打了一頓，孫海被嚇的都要賣服裝廠了，最關鍵時刻丁闖出現，差點把錢磊給打死，他好像跪了兩個小時才讓丁闖原諒，還有說，要不是服裝廠的人攔著，錢磊就被打死了！”
“不過，丁闖要舉辦電影節，鬧出這麼大動靜，最終只換來校服訂單，我怎麼感覺他賠了呢？”
外面議論紛紛，說的五花八門。
而省城第一醫院。
病床上。
錢磊面色蒼白的靠著，手上在輸著液，另一只手纏著紗布，在服裝廠的時候還沒感覺有什麼，可走出服裝廠越來越疼，越來越疼，來到醫院檢查才知道，身上二十幾處軟組織挫傷，手指被打斷兩根。
當時，疼麻了！
“無論如何，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錢磊咬牙切齒：“現在外面都怎麼傳我？說我給丁闖跪了一下午？現在才幾點鐘，怎麼可能跪一下午？我不管你們怎麼想，哪怕你們不動手，我也要報復丁闖，這口氣，絕對不能不明不白嚥下！”
在辦公室時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才是真正性格。
病床旁。
趙定昌坐在椅子上，旁邊還有秦天朗和陳萍，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於情於理都要來看看。
趙定昌寬慰道：“小錢，你先消消氣，這件事不僅你不能嚥下，南山會也不可能不發聲，但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任何決定，你先休息兩天，等身體恢復一些，咱們在開會討論！”
秦天朗和陳萍都沒說話，但隱隱透露出類似看傻子的眼神，剛剛開完會就去服裝廠逼人家買廠子，這不是傻子是什麼？
真正的對手是丁闖，竟然還在其他人身上浪費精力，假如他沒有去服裝廠，即使丁闖拿到訂單給孫海，也不至於這麼丟人啊。
說來說去，活該！
兩人聽到趙定昌說開會討論沒覺得有什麼，因為必須要想出萬全之策，各方面都要平衡，畢竟，現在與某些層面的關係並不好，若是反應太大，很容易適得其反。
錢磊……火了！
不可思議道：“會長，我們還在等什麼？丁闖打我，還在外面散佈不良訊息，更公開支援孫海與我們對著幹，我們還等，不應該直接動手打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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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幾天外面怎麼看我？怎麼看南山會？”
他內心有些委屈，當初丁闖與金飛發生矛盾，還沒打到金飛頭上，不過是金陽的問題而已，那時趙定昌還能帶著所有人一起要弄死丁闖。
而當下的氣氛，要比那時候緊張的多，他居然說再等等！
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趙定昌皺了皺眉，對他說話的口氣有些不快。
秦天朗心中看不起錢磊，可畢竟是一個團隊，主動開口道：“錢總，這件事情很複雜，訂單的問題本質上是電影節的問題，而電影節又是未來一段時間的主題，這些問題沒辦法分開來看。”
“如果我們現在動作太大，會被理解成為對電影節的挑釁。”
陳萍也補充道：“還有一點，電影節的影響很大，如果從客觀角度上講，丁闖用電影節換訂單，他虧了！”
不止他這樣認為，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可以確切一點說，丁闖提出要拿兩塊地、要一些資金和策略上的扶持都不過分。
偏偏，要了校服訂單這個可有可無的小玩意。
“你什麼意思？”
錢磊一聽更炸毛，質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的生意可有可無？我的損失就不算損失，那可是每年幾千萬的利潤，陳萍，你手中的專案，每年能保證賺幾個幾千萬！”
“錢磊！”
趙定昌聲音提高幾度，不快道：“你太感性了，要清醒一點，丁闖開的第一槍，不只是對你，也是對南山會，我們怎麼可能表達你可有可無？”
“你先休息吧，我們先走了！”
趙定昌憤然起身離開。
秦天朗和陳萍看了看，也轉身離開。
當病房裡只剩下錢磊一個人，他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昂，自言自語問道：“如果我是金飛，你們能這種態度？能嗎？”
“這些年，你們就沒瞧得起過我，草！”
樓下。
趙定昌三人並沒走，而是來到了醫院後方的涼亭。
秦天朗臉色極其難看，剛剛錢磊罵陳萍，本質上就是在罵他，想了想道：“會長，這個錢磊，性子太急了，以前有金飛壓著他，他還能收斂，現在金飛生病，他跳的太高！”
金飛和錢磊是一個性質出身，說白了，錢磊之前很怕金飛，用幾個詞是：鐵桿、嫡系、小弟、小跟班。
趙定昌也頭疼，忽然感覺金飛“生病”的不是時候，以前讓秦天朗、金飛信服就控制了所有人。
而現在金飛這一脈有些失控。
轉移話題道：“你覺得咱們要怎麼應對？訂單被搶了，丁闖明擺著扶植孫海與錢磊對著幹，全省的眼睛又都看著呢。”
沒提錢磊給丁闖跪下的事，也認為是活該，如果不是他去紅日服裝廠鬧事，單憑丁闖毆打他這一點，就敢報警告他，可現在一旦報警兩敗俱傷，還有可能說丁闖是正當防衛……
秦天朗看了看趙定昌，很清楚，這個老家夥不接話茬，是心中還對錢磊有幻想，也是在告訴自己別說了，要內部穩定。
沉吟片刻道：“我現在懷疑，丁闖是不是還有後手，因為用電影節換一個校服訂單，小不划算。”
“我們這些人中，金飛有商場、有建築公司，我有投資公司，陳萍有還有兩家礦的開採權。”
“不說我們，單單錢磊，他的生意構成有百分之六十是關東市場，服裝廠僅佔百分之四十而已。”“我覺得，以丁闖的智商，絕對不會用電影節這麼大的一個專案，來換對錢磊不是很重要，對南山會更無足輕重的校服訂單。”
“他應該還有接下來的手段！”
陳萍也點點頭：“我也這樣認為，丁闖的底牌已經暴露，他手中有五點七個億，他就是要用這五點七個億做文章，現在才花了一個億而已，剩下的四點七個億花在什麼地方，才是重中之重。”
趙定昌點點頭：“繼續。”
秦天朗又道：“我個人認為，從大局上判斷，一個校服訂單，不值得我們大動干戈，而且，這麼點小事，上面的態度也會很強硬，用個不恰當的形容詞，我們有任何反應，都算是頂風作案！”
趙定昌又何嘗不知道這點，假如丁闖動的是整個服裝廠訂單、或者動的是錢磊的關東市場，那麼必須要反擊。
可僅僅要了校服訂單！
外界人認為每年一個多億，淨利潤幾千萬的訂單太大了，可對南山會而言，真的無足輕重！
問道：“那外界的看法，錢磊的想法，我們怎麼辦？”
外界都在等南山會的反應。
錢磊的情緒又關乎到南山會的內部穩定。
都是問題！
秦天朗沉默……我又不是會長，我提供建議就行，這些是你考慮的事。
陳萍也不說話。
趙定昌想了想道：“就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先回去！”
說完，率先向外走。
兩人目送他離開。
“你覺得會長會怎麼做？”陳萍問道。
“忍！”
秦天朗脫口而出：“這一槍先忍了，面子丟就丟了，實際損失並不大，這樣既可以給電影節留餘地，也可以保留後手。”
“不過，等丁闖再出手的時候，就要狠狠的打，無論付出多大代價，必須打，因為那才是關乎到南山會的實際面子問題。”
陳萍點點頭：“錢磊跳的再歡，他也不傻，知道離開南山會活不了，只要過後安撫就好，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分別上車離開。
……
酒店。
丁闖剛剛把林姐姐等人送上飛機回來，等待南山會的訊息，等到晚上，沒有任何訊息。
第二天起來，沒有任何訊息。
第三天，仍然沒有任何動作。
“忍了？”
丁闖一陣頭疼，如果南山會直接擺出架勢鬥，事情會很好做，只需要繼續給電影節煽風點火就可以，畢竟，自己弄了影響力這麼大的事，只要個訂單並不過分，而一個訂單就讓他們如此躁動。
“電影節”一定會出手。
可他們現在不反擊，什麼都不做，反倒無從下手。
“真麼特難纏！”
丁闖揉了揉太陽穴，既然他們不動手，就只能繼續進攻，沒辦法拖下去。
他拿出一沓資料。
上面寫著：關東市場收購計劃。
隨後拿出電話，撥通錢磊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