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所有人聚在這裡的目的，是因為很清楚丁闖正在與王先生談論開第一槍的事，要打探出訊息，然後提早應對。
可現在，居然打探不出來訊息，這在南山會的歷史上，從來沒有過！
“他們聊多長時間了？”
趙定昌緩緩問道。
“一個小時！”姜雲飛回應：“丁闖是十點進去的，現在是十一點，他們談了整整一個小時！”
時間越久，意味著情況越不利。
“我說一句話！”
錢磊主動開口，帶著滿腔怒火：“我覺得我們自從丁闖回來，都太過緊張，甚至可以說，太過重視這個小癟三，也太低估了我們的影響力，從昨晚的宴會就不難判斷，目前省內，還沒有人敢跳出來與我們作對！”
“現在，我們也可以把話放出去，拿出當初追殺丁闖的氣勢，誰敢幫助丁闖就是與咱們不死不休，只要我們意見統一，丁闖在這裡非但成不了任何事，不出半個月，就會灰溜溜滾出去！”
“我們要第一拳就給他打死！”
話音落下，眾人同時看向他，眼中閃過陣陣錯愕。
這番話翻譯過來就是，無論丁闖今天的第一槍在什麼地方開，大家就一起反抗，可以用罷工的手段，看誰能擔的起這個責任！
要知道，南山會全部企業加在一起，可是有幾萬名員工，這些人如果沒了工作，這片土地的天就塌了。
更直接一點，直接給所有人、所有層面擺選項：要丁闖，還是要南山會！
高建國皺了皺眉道：“錢總，這樣做太極端了，事情還沒到這一步，一旦惹急了，我們最後落入下風怎麼辦？”
他發現，這個錢磊自從金飛消沉之後跳的越來越歡，以前在會上根本沒有說話的位置，只會跟在金飛屁股後，最近，連連出頭！
錢磊直白道：“不破不立，我們顧慮越多，形勢對我們越不利，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徹底解決，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我們沒有動作，今天丁闖的第一槍要對我開怎麼辦？”
“就說服裝廠吧，如果丁闖投資孫海的服裝廠，開始無條件支援孫海，與我搶訂單，大家要怎麼應對！”
所有人都沉默。
因為根本沒辦法應對！
丁闖這個第一槍無論開在哪，都是有“電影節”的加持，任何反抗他第一槍的力，最終都要作用在電影節上。
錢磊攤手道：“看吧，你們都不說話，因為你們心裡根本沒主意，如果我們不反抗，就會被丁闖給切香腸，一點點給切死！”
“我是堅定的鷹派！與其慢性死亡，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擺出架勢，真刀真槍的幹一場，成了，咱們能安穩幾十年，不成，那就不成，總比現在坐在一起愁眉苦臉的好！”
眾人依然沉默。
這時候，誰都不想跳出來發表意見，萬一真的被丁闖香腸，最後慢性死亡，那麼今天反對錢磊就是罪人。
如果聽從他的攤牌，意志卻不在南山會這邊，大家都會傾家蕩產。
錢磊見還沒人說話，看向趙定昌：“會長，您認為呢？”
唰！
所有人看現在趙定昌。
趙定昌……也很難！
想了想道：“目前有兩個難點，第一，丁闖沒有任何實體，我們沒辦法進行主動進攻，一切手段都要建立在他的攻擊基礎之上，進行反擊。”
“第二，丁闖用的不是陰謀，並非戳穿就行，用的是陽謀，擺在臺面上鬥，我們現在需要的並非是針對丁闖的牌，而是一張針對電影節的牌。”
“大家可以圍繞針對電影節的牌在想想！”
聽到這話，大家一陣失落，因為說的是廢話，這兩點大家都知道。
錢磊又站出來道：“確實是這兩點，因為第一點，所以沒辦法達成第二點，這是死循環，所以，我還是堅定認為應該一拳打服丁闖，免得被他繼續切香腸！”
秦天朗終於聽不下去。
開口道：“錢總，你有沒有想過一點，一旦現在攤牌，即使我們逼退了電影節，逼走了丁闖，也會成為某一層面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後，怎麼辦？”
錢磊反擊道：“難道我們現在不是嘛？已經成為眼中釘肉中刺多少年了，還在乎這一次？如果他們能把我們拔出去，早就拔出去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再多說一點，丁闖就是來擋攪屎棍的，也是來試探我們反應的，如果我們現在不做出回應，手段還在後面呢，所以，我還是認為現在就要反擊，不給任何人機會！”
話音落下。
秦天朗氣的呼吸急促，這傢伙就是臭無賴理論，以前是眼中釘，難道就要一直充當眼中釘？
這叫擺爛！
“這樣吧！”
趙定昌忽然開口：“丁闖商討電影節的事情還沒結束，我們也沒詢問出方向，所以先休息，等丁闖打響第一槍再開會討論也不遲。”
“我同意！”
“我同意！”
陳萍和魏國慶立即開口。
“我同意！”姜雲飛也表態。
“這……”錢磊還想表態，更想著能讓自己的主意趕緊透過，哪成想他們居然說中斷，還大多數人都同意了。
“那就再開會！”
趙定昌率先站起身離開，姜雲飛等三人跟在身後。
秦天朗也站起身，陳萍三人跟在身後。
錢磊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金飛，見他還沒有起來的架勢，坐在那裡呆滯的樣子，像個……傻/逼!
也站起身。
另外兩人想了想，跟在身後。
眨眼間，整個會議室只剩下金飛一個人，他仍然沒有離開的打算，而是緩緩抬頭看向天花板：“確實被切香腸了，無解。”
……
山間樹林。
趙定昌背手慢步。
姜雲飛走在一旁，想了想道：“會長，我覺得最近幾天，錢磊表現的比較突出、比較強勢。”
趙定昌淡淡一笑：“要上位！”
上位，自然是頂替金飛的位置，作為一方陣營的領頭羊。
姜雲飛當然也看出來，思考片刻：“金飛的狀態確實有問題，今天開始更是一句話沒說，我覺得，他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趙定昌沒回答，繼續慢步。
走出一段距離後，姜雲飛又道：“我個人感覺，秦天朗好像對錢磊有意見，看他的眼神不對。”
趙定昌深邃道：“秦天朗是世家出身，錢磊是草莽出身，以前金飛扛旗，金飛無論言談舉止，還是穿衣行為，都在盡力擺脫草莽標籤，與秦天朗還算有共同語言，如今的錢磊草莽氣息太重，他們之間談不上誰好誰不好，就像一塊牛排、和一鍋排骨。”
姜雲飛皺了皺眉：“會長，我擔心這樣下去，咱們內部會出問題，他們能不能…..鬥起來？”
今天會議的火藥味已經很濃了，之前也從未有過。
趙定昌緩緩道：“暫時還不能。”
……
“傻狗，他以為他是個什麼東西？他算是個什麼玩意？他就是個臭要飯的居然還要攤牌，誰給他的勇氣攤牌？”
秦天朗坐在車裡破口大罵，確實被氣壞了，在錢磊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是以下犯上！
魏國慶道：“他是著急替代金飛，要做出成績，金飛，可是有資格競爭會長職位的。”
高建國黑臉道：“他也配？他與金飛的格局差太多，如果今天金飛能說話，絕對說不出攤牌，只有腦殘才會喊二選一。”
陳萍看了看他們：“都消消氣，有罵他的時間，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應對，丁闖已經拿起槍了，馬上要開火。”
三人果然沉默，其實對丁闖這招，確實很無奈。
秦天朗嚴肅道：“丁闖的第一槍不太可能打咱們，如果不打咱們，看老狐狸怎麼說，他怎麼說，咱們怎麼做！”
……
“一幫窩囊廢，尤其是秦天朗！”
錢磊坐在車裡抬手解開領帶，同樣破口大罵：“他不就是出身好點，裝什麼裝？還問我成為眼中釘肉中刺怎麼辦？以為我聽不出在嘲諷我？”
“我特麼要是怕，不可能走得到今天！”
“如果給我他的出身，我特麼現在都成首富了，他們一群有背景沒能力的低能兒！”
錢磊越想越憋屈，今天整場會議，趙定昌和趙定昌的人都沒說什麼，唯有秦天朗的人跳的歡，分明是在作對。
“行了，消消氣。”
坐在旁邊的人開口道：“現在金總無心參與，我們本來就式微，沒必要與他們對著幹，忍一忍就忍一忍了。”
錢磊怒火依然未消道：“秦天朗跟我對著幹，我能想明白，會長為什麼不表態？當初在六合市鬧出十幾條人命，他依然下令對抗，這次是怎麼了？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丁闖耍手段？難道是老了沒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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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他確實沒想明白，他的想法在會議上都說明白，就是要攤牌，而且認為是最正確選擇，居然沒人支援，很費解。
“這……”這人也不知道趙定昌怎麼想。
“算了，考慮別人沒用，打鐵還需自身硬！”
錢磊擺擺手，隨後道：“你下車吧，我去紅日服裝廠。”
“恩？”這問滿臉詫異。
錢磊憤恨道：“老子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受過委屈，既然會內沒辦法形成統一意見，那老子就自己做！”
“孫海昨天敢支援丁闖，老子今天就弄死他，紅日服裝場賣要賣，不賣也要賣！”
“我就要看看，以後還誰敢與南山會作對！”
“司機，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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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chouchou1238的萬幣豪賞，兄弟太衝動啊，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