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雨後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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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去幹嘛?”

“你可以去,我為什麼不能去,我是沒在山裡待過,還是不會用槍,我可告訴你,比起槍法來,我可不一定比你差。你忘記了,誰才是我們清泉鎮女民兵的隊長!”

李雅麗半笑著說。

倒是讓王天孝搞不懂她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想跟著去。

不過,說到槍法,那李雅麗確實沒有說錯。

她的槍法,當年可是全縣都出名的好。

當年慶城還不是市,是縣。

全縣都在傳說清泉鎮那個女民兵隊長槍法是出奇的好,還專門到縣裡參加過訓練。

更是差點,被送上北上的火車,參加更大的事情去。

當初是報銷火車費和伙食費,還補助許多糧票和肉票,一些錢。

可火車都要開了,李雅麗最後還是捨不得父母和家鄉,才沒有出去,否則以她的能力,說不定後面就在北面那個中心,做了什麼幹部也說不定。

人生的命運就是這樣。

無數個巧合和選擇,決定了最後的結果。

等到某個階段回顧往事,也說不上當時選擇的錯與對,所以大多數人說是後悔,卻也就是想想。

眼下,王天孝被妻子這樣一說,也有點無奈。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一晚上沒睡,又耗費了很多精力,現在還不回去休養生息,繼續去追逐豺,明顯是不合適,也不理智的行為。

妻子的擔憂他完全明白。

可他的考慮也同樣是有道理的。

“你說話啊,掌櫃的,你到底帶不帶我去?”

“你不能去,山裡冷,路又不好走,你好久沒有在外面跑過,要是被凍傷怎麼辦。再說,西峰不比東峰,西峰可是會有野獸出沒的,你一個女人家,多危險啊?”

王天孝立刻想到一連串的阻攔詞。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女同胞?”李雅麗打趣道。

“那當然不是,我這是關心你嘛,我自己出點事情到沒有什麼關係,可你不能出事啊。”

“為啥你能出事,我就不能出事情?”李雅麗問。

“因為我是個……”

王天孝的話語戛然而止,他突然不知道怎麼繼續勸阻妻子,對啊,為什麼自己就能出事,妻子就不可以呢?

是說自己是個男人,什麼都應該男人頂在前面嘛?

好像也不是這個道理吧。

那是什麼呢?

“掌櫃的,我在等你回答呢,你怎麼不說話?”

“這是因為……”王天孝看著妻子溫柔美麗的臉龐,內心一陣柔軟的情愫在心田激盪,“因為我不捨得你受傷,如果說,我們兩人非要有一個人受傷,那個人一定是我。如果說我們非要一個人去死……”

“說啥呢呢。”

李雅麗一把捂住丈夫的嘴,沒好氣的說,“你這個人真是越來越不好好說話了,你看看你說的啥話,什麼受傷,生啊死啊的,也不嫌晦氣。”

“這不是你讓我說的嘛。”

“喲喲喲,王天孝同志,你倒是怪上我來了啊。”李雅麗抿嘴笑笑,“好啦,不說這個,我明白你想斬草除根,以絕後患,可是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好,有點透支過度,我是擔心你即使追上去,也不一定能達到目標,白白讓自己又辛苦許久。“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不過你也認為我說的有道理是吧?豺那種東西,不但腦子聰明,而且還記仇,你看看我們如今讓它們元氣大傷,它能善罷甘休嘛,肯定不會。說不定這會就已經躲在某個角落裡,謀劃著怎麼對我們實施反擊呢。”

“瞧你將一個野物說的這麼可怕,他就是個人,也沒這麼聰明吧?”

王天孝卻搖搖頭,“人有時候比動物更可怕,那是因為人很複雜,但動物有時候比人可怕,那是因為動物很簡單。人會考慮利益得失,動物有時候卻只有是否的概念。”

李雅麗看到丈夫眼神認真,而又帶著幾分擔憂的神情,心裡暗暗嘆息。

她是瞭解自己的丈夫的,知道他在某種程度上,是個相當倔強的人。

一旦他認定的事情,就會紮根在心裡,真的很難放棄。

即使自己現在將他強行拉回去,那他心中也會非常焦躁不安,根本不可能真正放鬆休息。

能怎麼辦呢。

誰叫自己愛的就是他這樣堅持到底,始終如一的性格呢。

“那這樣吧,既然你一定去,那我就陪著你吧,你放心,別的不說,單論用這杆五六半,我絕對不屬於你,要不要我給你演示下?”

“別別,不要浪費子彈了,我知道你槍法很厲害,但是……”

“但是我是個女人,體力跟不上對吧?”

王天孝沒有正面回答,但神情裡透露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不要把人給看扁了,也不怕你說,我覺得比力氣,你肯定比我好,但是比耐力,你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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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雅麗絲毫沒有怯場的意思。

王天孝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勸服李雅麗。

現在的情況是要麼他自己也跟著一起下山,要麼就只能帶著李雅麗一起去追。

怎麼想,都不是很好。

“哥,嫂子,你們這是要說到啥時候,人家人都走完了。”

王天信還等著哥嫂一起回家呢,卻發現這兩個人是越說越麻煩,還沒個頭了,頓時開始抱怨起來。

夫妻兩人相視一笑。

“行吧,那就先回去修整,這次就暫時放過這個傢伙。”

王天孝實在不想讓妻子跟著自己受苦,沒辦法只好暫時撤退,現在還不知道前面有什麼事情等著他們呢。

如果出去又遇見昨天的事情,那問題就大發了。

“這不就對了嗎,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你們打死那麼多豺狼,相信他們暫時也是元氣大傷,一時間應該掀不起什麼大浪。”

“是這個道理。”

“那就走唄。”

“走.”

王天孝應了聲,就準備向前走,可剛邁出一步,就覺得渾身乏力,差點癱倒在地。

還是李雅麗手疾眼快,一把將他扶住才沒倒下。

“你沒事吧,掌櫃的?”

“哥!”

李雅麗和王天信都嚇壞了。

王天孝覺得有點頭暈,眼前的東西也有剎那晃動的厲害,他閉著眼睛站了會,再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才恢復正常。

“沒事,就是突然頭有點暈,應該是在地上坐得太久,又沒吃什麼東西,血糖有點低吧。”

“那……你還能走嘛?”

“應該沒問題,”王天孝向前走了幾步,發現腿還是有點軟,但還不至於完全走不動。

但李雅麗和王天信可不想讓他繼續這樣了,一左一右牢牢將他給看在中間,彷彿他是個瓷娃娃,隨時都可能真的倒下來一樣。

他見推辭沒用,便就接受了。

弟弟和妻子關心他,也沒什麼丟人的。

又不是外人。

路上,已經恢復過來的王天信不斷給李雅麗講述著王天孝昨個白天一直到晚上的風雲事蹟,尤其是說到打狼一槍一個,說的繪聲繪色,聽得李雅麗忽而緊張十足,忽而又忍俊不禁。

王天孝覺得在這個弟弟真有講評書的天賦。

同樣的故事,王天孝覺得讓自己說,肯定是說不到這麼有趣。

三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中回到場站。

王天孝先是關心下吳文化,聽說已經送去市人民醫院,這才放心下來。

李雅麗貼心地幫他燒好水,讓他先將身上的汗水和血漬沖洗乾淨。

然後再舒服地好好補個覺。

並且在王天孝洗的時候,她還在背後幫他溫柔地擦拭著後背。

手指偶爾會擦擦過王天孝的後背,撓的他癢癢的,若不是大白天,外面還有很多人,他就想直接來個原始運動。

因為一晚上沒有睡覺,精神還高度緊張,所以王天孝覺得格外疲憊,躺在炕上沒有經過怎麼醞釀,很快就睡過去。

這一覺睡起來,天都黑了。

他睜開眼,看到妻子李雅麗在旁邊做鞋墊,問道:“幾點了?”

“啊,你醒了啊,掌櫃的。”

李雅麗放下手中的活,“餓不餓?早上你回來也沒有吃飯就睡覺了。”

不說還好,一說王天孝立刻感覺到肚子空蕩蕩的,一股餓意撲來。

“還真是有點餓了。”他笑著書。

“那你等等,我這就去幫你把飯菜熱熱。”

李雅麗熘下炕,拖著鞋出去了。

王天孝坐起身,披上衣服,爬在窗臺上看著外面的大山。

月光下,大山彷彿披著一層薄薄的白紗,有種特別的朦朧美。

已到深冬,能在外面叫喚的鳥越來越少,更不說各種蟲子,所以到了天黑之後,大山就會顯得格外寂靜。

感受著大山的寂靜,王天孝心也慢慢安靜下來,他很想就一直待在山裡,享受著這種安逸平和,沒有任何壓力的生活。

王天孝記得前世刷短影片,經常會刷到一些雨中的大山影片,每次都會感覺好放鬆。

他一度搞不清楚,自己原來半生想著逃離的大山,怎麼反而就變成他最後的心靈歸宿了呢。

很多人就想著去城市裡,可城市裡的鋼筋混凝土,人和人之間的陽奉陰違,勾心鬥角,大家擠在幾十平米的小房子裡,吃飯的餐桌就擺在廁所門口,真的很舒服嘛?

他反正是想不明白。

他每次去給兒子王鵬帶孫子,就會生病,走到哪裡都沒有認識的幾個人。

走路也要小心,過個馬路就當心被車撞到。

一點都不輕鬆,不自在。

反觀大山,就完全沒有這種情況嘛。

除了交通不怎麼便利,離醫院遠了些,其他好像都比城市裡好多了。

人啊。

真是得到的永遠不會珍惜。

風景永遠都是別人家的最好。

嗨。

他回顧神來,想什麼呢。

人生的意義很難真正的想清楚,若是真的完全想清楚了,那估計也就是人生開始變得無聊的時候。

估計正是因為沒有想清楚,所以人才會不斷探索吧。

李雅麗端著飯菜進來了。

燒的豆豆米湯,很湖,看起來就味道不錯。

包得肉包子,還有兩盤炒菜,一碟泡的包菜。

“來,吃飯了,掌櫃的,有你喜歡吃的肉包子。”

王天孝拿起個包子咬了一口,笑道:“這是狼肉包子?”

“嗯,反正不用也是浪費。你白天不是睡覺了嘛,大家一起將那些傢伙全部給殺完了,剛好用來蒸包子。狼的肉不太好做,我特意將調料放的重了一些,這樣就能遮住一些。你要是吃起來鹹的話,就多喝點豆豆米湯。”

“蠻好吃,我的口比較重,吃起來剛剛好。”

“那就好,你多吃點,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你都沒怎麼好好吃飯,你看看你的眼眶都凹陷進去了。”

“嗯,多吃一些,我老婆包的包子,我肯定要多吃才是。”

李雅麗笑笑,也上炕坐在丈夫旁邊看著他吃。

“你昨天真的是太衝動了,我聽天信說起你們那些事情,現在想起來還擔心呢,心驚膽戰的不行,你說你要真出點什麼問題,那可怎麼辦呢,我們孤兒寡母的……”

“你是開玩笑的吧?”

“啊?”李雅麗愣了愣。

“你可不是說這些話的人,我的老婆可是能提槍就射小偷的巾幗英雄,區區豺狼,根本不在你計較的範圍之內才是。”

“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就又開始亂說了,你不知道我是擔心你嘛。”

“知道,”王天孝將嘴裡的包子咽下去,輕輕抓過妻子的手,柔聲說:“我承認昨天確實有點衝動,其實後來我已經後悔了,但是沒辦法啊,事情都逼到這個份上了,你不上不也得上,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傢伙過來,我再縮回來啊,再說了,大黑……”

提到大黑,李雅麗就不好繼續說什麼了。

她是知道王天孝和幾隻狗子的感情的。

將大黑從場站帶到這裡,就是因為捨不得,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情。

也怪不得他這樣生氣衝動呢。

好在,有驚無險。

“麗麗,你不要擔心了,以後我不會這麼衝動了,不管幹什麼事情,我都會小心一些,不讓你擔憂,你看行不行。”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我啥時候騙過你呢。”

李雅麗看著丈夫的眼神,裡面沒有半分敷衍,顯得非常誠懇。

“嗯,我相信你。”

李雅麗將臉貼在丈夫胸口上,感受著丈夫心跳的聲音,輕聲說:“我還想跟你過一輩子呢。”

“我知道。我也想和你好好活一輩子。”

王天孝說這話的時候,又想起前世李雅麗去世時緊緊拉著他的手,當時他覺得天都塌了。

要不是想著小兒子還沒結婚,真的就想轉身就從樓上跳下去摔死算了。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王天孝都是那種很感性的人。

即使是前世那麼缺錢,他心裡的想法都還是錢能讓孩子們上學就好,而不是特別將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但是,他很看重情感。

無論是對母親和兄弟,還是對妻子孩子。

他都希望大家都過的好好的。

有時候,為了這個價值觀,他可能犧牲了自己很多利益。

有時候,甚至被大家看做是很傻。

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也沒辦法,這是銘刻在骨子裡的性格,不是說他想變,就真的能變的。

“對了,我有個好事忘記給你說了。”

李雅麗突然想起什麼,顯得很興奮。

“啥啊?”

“小青懷孕了。”

“啊,這麼快嘛?”王天孝聽到這個訊息,也很開心,這可真是件好事情。

“可不是,我也這麼說呢。”李雅麗說。

“冠平這小子挺能幹嘛。”

李雅麗輕輕推推丈夫,“你說啥呢你。”

“哈哈,我就是說他很能幹啊,你看看這一年來,工作做的很不錯,還有了老婆,現在還有了孩子,你說說他厲害不。”

李雅麗雖然知道丈夫還有其他開玩笑的意思,不過她現在開心,所以便沒有過多計較。

“真好,我又有一個侄子或者侄女了。”

李冠林已經有一兒一女,所以李雅麗已經有了侄女和侄子,不過她和大哥的關係沒有和冠平親,所以很想看到弟弟也有自己的孩子。

而王天孝聽到這訊息,同樣也是很欣慰。

前輩子,李冠平的那個小兒子,真的是讓這個老實人一輩子陷入無休止的痛苦裡。

他那麼好一個人,偏偏就沒有好的生活。

一輩子辛苦沒賺到啥錢,妻子呢,脾氣很暴躁,三天兩頭吵架,大兒子娶了個老婆,特別難搞,他連孫子都見不到,小兒子還是個癲癇患者,真的就是好人沒好報。

所以今世王天孝才特意撮合他和米小青的婚事,就是希望能改變一些命運。

若是任何得到都要付出的話,那王天孝覺得這些都是自己想做的時候,報應應該也會落在自己身上。

怪不得他人。

“既然懷孕了,那就要多注意身體,這點你多關心關心。小青這孩子父母早早離開人世,她也沒有個姐妹,若是你不多操點心,估計就沒啥人會在意她了。”

“嗯嗯,這點我也想到了。”李雅麗對丈夫的心細如髮感到欣慰,他真的對自己孃家的人都很好。

嫁給他這樣的人,真的是自己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還有個事情,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李雅麗又變得欲言又止,神情有點憂慮。

“我們夫妻倆有什麼不能說得?你儘管說就是。”

“是雅玫的事。”

“雅玫,他發生什麼事情了嘛?”

“那倒沒有,就是她現在不是初中畢業了嘛,你知道的,她沒考上高中,所以一直待在家裡。”

“哦,這個我知道啊,不是天信一樣嘛?”

王天信六月份的中考成績果然不出意外的差,離中考線相差足足兩百多分。

好在家裡也麼有人對他的學習報什麼希望,所以並不覺得有啥值得糾結的地方。

現在年齡還小,也沒想好做什麼,所以就暫時跟著王天孝住在山裡,跟著劉元學習各種動物知識。

王天孝預想著,如果王天信將來成器,也可以專門負責管理他的養殖場。

人嘛,也不一定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他學不進去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就喜歡什麼做什麼吧。

他倒是忙忘記了,李雅玫今年也是初三,也同樣沒有考上高中。

李雅玫和李雅麗有著截然不同的屬性,李雅麗聰明善良又溫柔還堅強,李雅玫呢,有點拎不清,用慶城方言來說。就是個“混慫。”

大概是意思是她特別頑固,腦子不清楚,還喜歡鑽牛角尖。

事實是,李雅玫的缺點還不止這些,現在小時候看不出來,等到長大後,就有各種問題了。

但她的問題都是些生活習慣的小問題,她最大的問題是運氣太差。

同樣是做媒找到的物件,她兩個物件都不是啥好貨色,可見她的運氣有多差。

上輩子丈夫早亡,帶著兩個孩子住著一個四面透風的破房子,房子不足五百米就是亂墳場。

一個女人這樣,還真是不容易。

所以這輩子即使李雅麗不說,王天孝也會想想辦法,讓她不至於重蹈覆轍。

“你說現在她不上學,能幹嘛呢,年齡又不大,嫁人還早著呢。”

李雅麗憂心忡忡地說。

王天孝笑笑,妻子在這種事情上,幾乎和他一個樣子。

總有操不完的心。

他對自己身邊的人,那些幫助過自己的能都盡心盡力去償還別人恩情,而妻子雖然嫁出孃家,卻依然也還關心著弟弟妹妹。

她不是後世那種伏弟魔,而是希望每個弟弟妹妹都能有自己一副生存的本領,依靠自己能力過得更好。

現在大哥李冠林幫著母親養羊,基本解決了生活問題。

二弟李冠平剛才也說過,在市裡愉快地做著鮮奶店的店長。

二妹李雅琴已經出嫁,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

那就剩下兩個最小的妹妹和弟弟。

弟弟才十二歲,暫時不急。

妹妹的話,剛好十五歲,不大不小,關鍵是還沒書讀了,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就是在家裡待個一年半載,等到十六歲之後就和其他女孩子一樣南下打工。

打幾年後,回來找個人嫁了。

從此一輩子就這樣結束了。

這樣的生活要是放到以前,李雅麗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周圍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可到了現在,她卻覺得,人不應該過早就將一輩子定下來。

彷彿是套上一個固定的枷鎖,只能沿著一個方向前行。

從小看到老,那是多麼絕望的一件事啊。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一樣,遇到一個像王天孝這樣的好人。

更多的是,村裡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一輩子吵吵鬧鬧,很多人還經常打架,反正就是各種狗屁倒灶的事情接連不斷。

直到實在過不下去,或者實在吵不動了,才會罷手。

而那個時候,兩人都已經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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