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疑似三皇子李恪洩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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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認為是我?”

方源眉頭皺了皺問道。

難道說,剛才王德所言,客棧鬧事,說有人洩露考題,說的是自己?

“外面傳得沸沸揚揚,說的就是長安令洩露了考題。”

高慎行連忙指著方源說道。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得轉移皇帝對自己的注意力。

要不然,會因為自己嘴巴不嚴實被皇帝處罰的。

“荒謬!”

“我未曾接觸過考題!”

方源眼神一冷,沉聲道。

他負責的東西挺多的,但沒有負責過考題的事。

考題是皇帝和一些大臣負責的,方源全程都不知道考題是什麼。

“這,這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外面都在說是你洩露的。”

“如果不是你,遼州的考生怎麼在考場跪你?”

高慎行強裝鎮定道。

他想了想,方源確實是沒接觸過考題。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將矛頭對準方源,轉移眾人對自己的關注。

“那是因為押對了題,陛下可以為我做主。”

方源深吸口氣,沉聲道。

真操蛋,被戈遊他們害慘了。

眾目睽睽之下跪一波,非但沒有給自己帶來什麼好名聲,反而引起了不少嫉妒,現在還變成這個樣子。

高慎行張張嘴,最後沒有反駁,求助性地看向李世民。

“湖塗,你們都湖塗!”

“長孫無忌,你執掌吏部,負責科舉,那你就負責將洩題一事平復下去。”

李世民大怒,呵斥長孫無忌等人。

“臣...臣遵旨。”

長孫無忌張張嘴,想要拒絕。

但是看到李世民的樣子,只能應是。

沒辦法,誰叫自己是吏部尚書,執掌吏部呢?

“褚遂良,虞世南,你們兩個是主副考官,卻不知禁言,實為失職!”

“命你們穩定考生們的怨氣和情緒,給參加科舉的考生們一個交代。”

李世民繼續下令道。

這是他開始重視科舉以來第一次京試,卻發生這樣的事。

說實在,李世民殺人的心都有了,只是忍著怒火,讓他們去將事情平息下來。

“是。”

褚遂良和虞世南兩人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應是。

他們知道自己失職,才造成發生了這樣的事,責任重大。

“高慎行!”

李世民轉頭看向高慎行。

但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直接吩咐事情。

而是盯著對方,眼神遠比之前看眾人的時候還要鋒利。

“臣,臣在。”

高慎行打了個冷顫。

他忍不住咽口唾沫,低下頭。

“洩露科舉機密,你罪大惡極。”

“朕暫不處罰你,你最好將功補過,把所有的事給朕好好安定下來!”

李世民沉聲道。

他最後也看在高士廉是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后舅舅的身份上,沒有立即處置高慎行。

若不是有這麼一層關係,李世民很有可能會直接將高慎行推出去斬首,以昭告天下考生。

“臣,臣遵旨。”

高慎行抹了一把冷汗,松了口氣。

嚇死他了,還以為要被重重處罰。

“方源先留下,其他人立即去辦事!”

李世民不耐煩擺擺手,沉聲道。

“臣等告退。”

長孫無忌紛紛行禮。

離開前,不少人都看了方源一眼。

他們好奇李世民為何不安排方源做其他事情?

還是說,李世民留下方源,是有其他事安排?

“方源,你沒有洩露考題,對吧?”

李世民沉聲道。

他深深看著方源,需要方源再次確定。

“對。”

方源只有一個字。

彷彿是因為不被信任,眉頭皺了皺。

主要是因為沒有接觸過考題,怎麼洩露得了考題呢?

“朕也知道你沒有洩露考題。”

李世民坐下,嘆息一聲。

這次接觸到考題的,就只有幾人而已。

方源不在這個行列當中,也沒有認識到知道考題的人。

留下方源,是因為有其他事情安排,故而向方源招招手。

“陛下何事?”

方源走近李世民。

“遼州的考生因為你的原因押題,但這些人呢?”

“你覺得他們是押對題,還是真的有人洩露題?”

李世民敲了敲另外一批試卷。

他的桌面上,分出了兩批試卷。

一批是以張繼為代表的遼州考生。

另外一批就是剛才說到的崔氏和楊氏。

剛才沒有繼續說這一件事,是因為想要儘快平復考生們的情緒,省得事情越鬧越大。

“臣不知。”

方源想了想說道。

崔氏和楊氏,應該就是博陵崔氏和弘農楊氏。

儘管和兩世家的關係都不怎麼好,但方源犯不著落井下石。

先不說自己本身就沒有證據,李世民本身也不會過多追究這種大家族。

“朕問你覺得是哪個可能,不是問你知不知道。”

李世民眉頭皺了皺說道。

“臣押得對題,別人也押得對吧?”

方源想了想後說道。

他從沒有認為自己很了不起。

既然自己能夠猜到,那麼別人也可以猜到。

“這些人年年都能押中,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世民手指敲了敲桌子,沉著臉,冷聲道。

這些世家年年都押中題,每次科舉都一群他們的人。

世家之人本身能力就挺強的,再加上押中題,他們中舉更多。

本來科舉的成立就是為了制衡世家的,但如此現象又怎麼制衡世家?

“陛下的意思是......他們知道考題?”

“那負責出題的,以及知道考題的,都有哪些人呢?”

方源想了想,順著李世民的意思問道。

實際上,方源是不想過多參與這種事情中。

只是李世民將自己留下,肯定不會讓自己如意的。

“知道今年考題的有朕,太上皇,太子、蜀王、越王、裴寂、王珪、房玄齡,褚遂良,虞世南,長孫無忌......朕覺得最可能是裴寂!”

李世民眯著眼,沉聲道。

總共就十一個人,裴寂是最有可能的。

只是沒有證據,裴寂也是老資格,李世民也就只能懷疑而已。

本來杜如晦也應該會知道考題的,但杜如晦病危躺在床上,故而沒有參與其中。

“陛下所言極是。”

方源心頭一顫,暗罵李世民真看得起自己。

除了褚遂良和虞世南的地位稍微低一點,其他的要麼是親王,要麼就是三省的長官。

都是最頂級的官員,讓自己這個區區正五品的長安令去猜哪個可能洩題,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什麼所言極是?”

“所以你覺得應該是誰?”

李世民白了方源一眼,眉頭皺了皺說道。

“陛下,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他們都是肱骨大臣,不是我能猜測的。”

方源苦笑道。

“朕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膽小?”

李世民上下打量著方源,不懷好意道。

他以前認識的方源,是個膽大心細的人。

哪怕是蕭瑀,哪怕是裴寂,又哪怕是毗沙門,都敢和對方鬥一斗。

如今讓他猜測是誰,竟然還這樣說?

“臣的膽子一直很小。”

方源笑了笑說道。

“哼,朕信你才怪。”

“方源,你就任長安令以來,朕是不是一直沒有給你安排事情?”

李世民冷哼一聲,收回目光。

“陛下請吩咐。”

方源心中一嘆。

知道李世民要安排自己去辦事。

“你去查一查這些人,朕想知道到底是誰給他們洩露考題的。”

李世民指了指崔氏和楊氏那批試卷。

遼州考生那批他信得過,不僅是因為他們和方源有關。

最重要的是,那批考生多是來自小家族,甚至是普通人,沒有關係背景。

有關係背景的考生都沒有辦法提前獲得考題,更不要說這些沒有關係背景的。

“秘密查還是高調查?”

方源想了想問道。

他也有查一查的想法。

順便查一查那個高慎行。

將考題洩露出去後差點禍及自己。

也不知道皇宮之外的情況如何,考生的情緒是否安定?

不過有長孫無忌這種大臣親自操辦,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吧?

“秘密查,不要打草驚蛇!”

李世民沉吟片刻說道。

涉及的都是非同一般的人物,還是得小心查才行。

“臣懂了!”

“那臣先行告退?”

方源點點頭說道。

“好好查!”

“解決不了的事直接進宮找朕!”

李世民重重點頭道。

方源離開,於夜裡離開皇宮。

朱雀門口,薛博武已經等候多時。

晚上進宮,方源為了安全叫上薛博武。

但因為皇帝只召喚方源,所以薛博武不能進入。

故而在方源進皇宮之後一直在朱雀門口邊等候方源。

“方源,你真慢,我都快餓暈了。”

薛博武吐槽道。

“辛苦你了。”

“回家吃還是去一品香吃?”

方源拍了拍薛博武的肩膀問道。

大晚上的讓薛博武一個人在宮門口等待,確實是辛苦了他。

“去一品香......叫上我姐!”

薛博武頓時眼神一亮,激動道。

不過他依舊沒有忘記叫上薛嬌燕。

“那得回府一趟,兩條路是相反方向,你確定嗎?”

方源沒有意見。

不過考慮到薛博武餓了,再這樣跑一趟,得花很長的時間。

“啊?”

“那從這裡去一品香要要多久?”

薛博武頓時成苦瓜臉,撓撓頭問道。

“去一品香大概要一炷香時間,回家也大概一炷香時間。”

“而如果回家再去一品香的話,大概需要一個半時辰。”

方源粗略估算道。

以朱雀門為中心,方府和一品香差不多一左一右。

“那還是不叫了,我們吃完打包回去吧。”

薛博武數了數手指,最終搖鼓著腦袋說道。

現在就已經餓得不行,還這麼久來回,不得餓暈在路上?

“那走吧。”

方源朝一品香的方向走去。

夜色如墨,路上沒有行人。

天空有澹澹的月亮,能夠看清楚路。

方源不急,他很久沒有這樣悠閒走在路上。

薛博武雖然說餓暈了,但是出奇地沒有催促方源。

於是兩人在夜裡慢悠悠走著,頗有一番閒情雅興。

沒多時,方源兩人就走了大半路程,很快就能到一品香。

長安城雖然宵禁,但是也有不少客棧和酒樓營業的,顧客可以在那裡通宵。

突然間,

方源發現前方有兩道踉踉蹌蹌的身影迎面走來。

看他們走路的樣子,似乎是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是飄忽的。

自然,方源並沒有打算過多理會,哪怕現在宵禁,哪怕他是長安令。

隨著雙方走近,方源看清了他們的樣子,打消了剛才的念頭,因為他們是考生。

不僅是考生,而且還是那天在一品香酒樓撞見的那些考生,也就是這次同樣押對題的考生。

“站住!”

方源與兩人照面的時候,突然喝道。

“你,你是何人?”

兩個考生嚇了一跳,酒意醒了不少。

他們兩人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方源的樣子。

當看清楚方源的時候,嚇得眼睛睜大,變得滿臉震驚。

“方,方令,我,我們是初犯,您開恩,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兩個考生連忙向方源恭敬行禮。

“不追究也可以,你們回答本官幾個問題即可!”

方源眉頭微皺,很快就明白他們因為什麼怕了。

是以為觸犯了宵禁被自己抓住,擔心被身為長安令的自己懲罰。

“您,您說。”

兩個考生松了口氣,問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

方源沉吟片刻,沉聲道。

兩人一愣,隨即相視一眼,似乎想要逃跑。

畢竟方源不認識自己兩人,那自己兩人逃了不就完事?

“京試就那麼點考生,你們逃得了?”

方源不由得被逗笑。

參加京試的考生雖然不少,但也就千多人而已。

稍微一查,就能夠查到他們兩人是誰。

這種情況也想逃跑,喝酒喝多了吧?

“楊振友,楊文俊。”

兩考生連忙恭敬回答。

再無任何逃跑的想法。

“你們是怎麼押對題的?”

方源繼續問道。

“這......”

兩人酒意消去大半,慢慢清醒。

他們警惕地看向方源,似乎在思考著能不能回答。

“博武,卸去他們大腿,拉回縣衙重審。”

方源眼神一沉,冷聲道。

薛博武哦的一聲,向兩人走去。

才走兩步,他肚子就傳出咕嚕咕嚕飢餓聲。

薛博武頓時停下來,回頭委屈地看向方源。

“方,方令,您不能這樣。”

“我們只是觸發宵禁,最多鞭笞二十。”

兩考生已經被嚇到,連忙後退,慌亂地看向薛博武和方源。

“你們應該聽說考題洩露一事了吧?”

“朝廷正在穩定考生們的情緒,但還會深入調查是洩題還是押題。”

“你們兩個都是押中題的考生,在調查名單中,若是識相就如實跟本官說明,否則本官將你們帶回縣衙大刑伺候也是正常流程。”

方源沉聲道。

“我,我們......”

“是壽春縣主的丈夫,千牛備身楊豫之。”

“就是上次在一品香酒樓和您發生衝突的那天,他和我們說的。”

兩考生面面相覷,最終如實交代。

他們酒意已經徹底恢復,思緒也變得正常。

稍微思考就知道方源沒有說謊,朝廷真有可能會深入調查。

“楊豫之?!”

方源眉頭微皺道。

有些驚訝,但也在情理當中。

楊豫之和三皇子李恪關係匪淺,而三皇子李恪知道考題。

如果楊豫之從三皇子那裡得知考題,然後再向這些考生透露,於是“押”中了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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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

“那天在一品香,他還叮囑我們不要說出去。”

兩考生連連點頭道。

“那天與他一同的是誰?”

方源沉吟片刻,繼續問道。

那人能與楊豫之並肩,身份應該不低。

“博陵崔氏的一位少爺,我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兩人搖搖頭說道。

“將你們的考試證明拿出來看看。”

方源點點頭,沉聲道。

博陵崔氏的少爺,那倒是很合理。

這次除了遼州考生,押題中最多的就是崔氏和楊氏。

楊豫之和博陵崔氏的少爺一同到來,將考題“押”出去,很正常。

兩人摸摸身上,最後拿出兩份考試證明遞給方源。

“洩露考題一桉事關重大。”

“如果你們想活命,不要跟人說與本官有過交談。”

方源檢查一番,將證件交回兩人,提醒道。

“是,是,是。”

兩人連連點頭道。

“走吧。”

方源擺擺手,將他們放走。

兩人只是考生,大魚是楊豫之。

而抓楊豫之簡單,查出背後的真相難。

若是三皇子李恪,那自己就是得罪了一位皇子。

此事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先讓事情發酵一會兒再說。

兩人逃一般離開,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好像是從沒有出現一樣。

“走吧,我們去吃飯。”

方源心情大好,拉上薛博武前往一品香。

沒多時,兩人就到一品香酒樓大快朵頤。

考題洩露一事並沒有因為長孫無忌等人的出面就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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