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

李夫人嬌軀一顫，擔憂道。

她心想，那丫頭不會又去闖方源九層觀星樓了吧？

“她經常偷偷去九層觀星樓。”

“九層觀星樓危機重重，機關眾多，若是一不小心，後果難料。”

方源向李夫人走去。

他發現，李夫人的皮膚真的好。

剛剛洗完澡的樣子像是出水芙蓉。

像她這種身材和氣質，真是人中之婦。

“這丫頭，竟然還經常偷偷去！”

“方刺史你放心，我一定狠狠教訓她！”

李夫人氣得跺腳。

上次才剛剛教訓李丹秋，讓她不要再去。

這下方源卻來告訴自己，她是經常去的。

好傢伙，完全不將自己這個孃親的話放在心上啊。

“可能是太閒了吧。”

“不如將她和李思文交給我，我想他們給州吏和保安隊特訓。”

方源停下，神色有點不自在看著李夫人。

李夫人衣服單薄，這麼跺腳看得方源轉不走眼睛。

李勣真是娶到一個好女人，風韻迷人，人間美色。

“行，方刺史儘管差遣他們兩個！”

李夫人沒注意方源神色變化，重重點頭。

兩個孩子年紀都不小了，卻還那麼小孩子氣。

住人家的，吃人家的，怎麼還不知要收斂收斂？

萬一鬧出不愉快，怎麼向方源交代，真是不懂事。

方源頷首，正想說話。

但就在這個時候，李丹秋的聲音響起。

“孃親~”

李丹秋的聲音從院子外響起。

片刻之後，李丹秋和李思文出現。

她一看到方源在，神色頓時有點慌亂。

“你還知道回來？！”

“過來！”

李夫人的臉頓時沉了下去。

李丹秋嚇了一跳，僵硬在原處，想要撤退。

李思文也是被嚇了一跳，同樣是僵在原處。

“過來！”

“別讓孃親說第二次！”

李夫人板著臉道。

李丹秋的臉頓時就跨了，訕訕笑著走向李夫人。

李思文見沒有喊自己，則是緩緩後退，回到院子入口的時候休的一聲疾跑離開。

“我不是警告過你嗎？”

“為什麼還要偷偷進方刺史的九層觀星樓？！”

李夫人大罵道。

等李丹秋走到她面前的時候，一把就將李丹秋拉到身邊，夾在腰間，一巴掌一巴掌伺候著。

“孃親，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丹秋疼得連連叫喊，高呼我錯了。

她被錮著，正面對著方源，委屈又尷尬看向方源。

肯定是方源告狀，要不然方源不會出現在這裡，孃親也不會知道。

可惡的方源，有事找自己談不就行了嗎，還要告狀。

“錯了又不改，天天說錯有什麼用？”

“你留在遼州這些天跟著方源，一切都聽他的。”

“他讓你往西你就不能往東，叫你往東就不能往西，要讓我知道你不聽方源的話，回頭我還重重打你！”

李夫人將李丹秋推出去。

也算是懲罰了，再懲罰下去就顯得難看。

畢竟方源在這裡，再這樣懲罰下去讓方源見笑也不好。

“孃親不要啊。”

李丹秋頓時委屈得想要求饒。

留在遼州這些天都跟著方源，那自己還怎麼闖九層觀星樓？

“你敢不聽？！”

李夫人頓時就怒了，瞠目瞪著李丹秋。

“不，不，我聽，我聽。”

李丹秋一看孃親真的生氣，不敢反駁。

“方刺史，讓你見笑了。”

李夫人收斂脾氣，尷尬看向方源道。

她真是對李丹秋操碎了心，這個女兒太叛逆了。

兒子思文挺聽話的，大部分事情說一次就會改正，但女兒不會。

真是能將她活活氣死，太丟家風了。

“無妨。”

“李丹秋，你從今天開始幫我特訓保安隊吧。”

方源搖搖頭，輕笑道。

“哦。”

李丹秋都都嘴。

沒有拒絕，但是卻有些委屈。

“如果你弟弟有空，順便幫忙訓練州吏。”

方源繼續說道。

李丹秋姐弟都是軍方出身。

兩人能幫忙訓練州吏和保安隊，那應該進步很大。

“嗯。”

李丹秋還是委屈巴巴的樣子。

方源見狀，僅是微微一笑，就向李夫人告辭。

人剛走，李夫人又再次發怒，讓李思文也滾回來接受教育。

這一夜，李夫人三人住的院子是不是響起李夫人教育孩子的呵斥聲。

次日一早。

方源吃完早餐準備出發的刺史府的時候，李丹秋姐弟也跟上。

一般而言，方府的早餐都是大家一起吃的，故而李夫人三人也在。

“方刺史，我們從今天開始幫你訓練州吏和保安。”

李丹秋依舊還是委屈的樣子。

但卻不敢有任何異議，因為李夫人正盯著她。

“嗯，好，那就一起走吧。”

方源滿意點頭，帶兩人離開。

剛走出吃飯的地方，李丹秋就換了一副樣子。

“方源，我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沒有當真吧？”

李丹秋面帶笑容，走近方源，肩膀撞了一下方源，很親密道。

“你猜。”

方源澹然一笑，沒有與她套近乎。

“喂，方源，我不會訓練人啊。”

李丹秋氣得直跺腳，快步跟上方源。

看方源的樣子，就知道方源是當真的。

可是她真不想訓練人啊，她只想九層觀星樓。

“你爹軍中如何訓練軍隊，你就怎麼訓練他們。”

“如果你訓練他們一段時間後，他們沒有任何變強的話，你們一家三口就搬出方府去其他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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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頭也不回說道。

“喂，你怎麼可以這麼小氣？”

“你明明是刺史啊，能不能大度一點？”

李丹秋頓時就急了。

搬出去，那不是趕出去嗎？

孃親要是知道，估計能夠打死自己。

而且以後傳出去了，老爹的臉也是丟大啊。

李思文也急了，快步追上方源。

“我要是不大度，單是你三番五次闖我九層觀星樓，我就將你們趕出去了。”

方源冷哼一聲道。

“我，我，我那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方源，你能不能讓我上去看看啊，就看一次也好啊。”

李丹秋訕訕陪笑道。

隨即快步走近方源，挽著方源的手哀求著。

她就像是樹袋熊一樣掛在方源身上，看到一旁的李思文翻了翻白眼。

“如果你們將保安隊和州吏訓練得令我滿意，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方源沉吟片刻說道。

“真的？”

李丹秋頓時激動得眼睛的亮。

她緊緊抱著方源的手，貼在方源的身上看著方源。

“真的，但得讓我滿意！”

方源甩著她的手，但卻怎麼都甩不開。

不僅甩不開，還被夾得緊緊的，還夾得軟軟的。

“你放心，一定讓你滿意！”

李丹秋頓時換了一副神色，鬥志昂昂道。

她問都不問方源要怎麼樣才算滿意，因為她有足夠的信心。

在李勣軍營的時候，李丹秋就喜歡舞刀弄槍，士兵訓練也有涉足。

而且，她還有弟弟李思文。

就這樣，姐弟兩人開啟給方源打工卻沒有工資的生活。

某夜，晚飯過後，方源一如既往在客廳喝茶。

方京玉也是一如既往給方源捶腳。

紅絮已經給方京玉買了新的衣服和鞋子，不再是那天一樣穿成年人的衣服。

在紅絮和青媱兩人的打扮下，方京玉也跟一個小公主一樣可愛。

就是臉上和脖子的傷疤還在，僅僅是淺一點而已。

大夫說過，臉上的傷疤應該能夠痊癒，但脖子上的無法消除。

“老爺，我可以跟著丹秋姐姐他們一起接受訓練嗎？”

方京玉賣力捶著方源的腿。

她七八歲的年齡沒有多大的力氣，此刻好像出盡了力一樣。

看她臉色都是紅彤彤的，說話還帶著喘氣，就知道這丫頭並不是很輕鬆。

“你不是正在認字嗎？”

方源眉頭皺了皺道。

他聽紅絮彙報過，方京玉正在認字。

紅絮和青媱也剛好有空，於是就教她認字和算數。

“我，我覺得武力才能保護自己......還有保護您。”

方京玉認真說道。

“你還小，先認字，等過兩年再練武吧。”

方源沉吟片刻，搖搖頭道。

應該是經歷導致，所以覺得武力才是保護自己的手段。

雖然沒錯，但方京玉的底子不好，給他錘錘腿都累得氣喘吁吁，少說也要修養一兩年才行。

“我不會落下認字的！”

“我白天跟著丹秋姐姐訓練，晚上認字，不會落下的！”

方京玉小小的臉，大大的認真。

眼神充滿了渴望和肯求，在昏暗的燭光下也顯得耀眼。

“隨你吧。”

“以後不用給我捶腿了。”

方源見她堅持，也就隨她。

他覺得，那麼辛苦的訓練方京玉堅持不了多久的。

從鄭九等人這幾天的反饋中得知，李丹秋和李思文對他們兩人的訓練很重，每次都將他們累得夠嗆。

成年男子都這樣，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丫頭，過幾天她知道累了就會退出了。

“不行，我要給你捶腿！”

方京玉堅持道。

她覺得，沒有付出就沒有資格獲得。

能留在方府，不能什麼都不做，否則可能會被趕出去。

“去休息吧，明天早點起床跟他們訓練。”

方源將腿收回，擺擺手道。

“好的。”

“老爺再見，兩位姐姐再見。”

方京玉乖乖起身，向方源行禮，又向紅絮和青媱行禮才離開。

她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三人的視線中。

“老爺，京玉這丫頭學習天賦一般，但是很努力。”

“我們教她字的時候，她要問幾遍才能真正記住，但每次隔天考核都能記住。”

“我一直很好奇，直到有一次我凌晨醒來，看到她開著房門，在門口邊認真記字寫字，手腳都凍紅才明白。”

青媱輕聲道。

看著方京玉離開的方向有些感嘆。

話落，一旁的紅絮停止泡茶，略帶期待看向方源。

“為什麼要在門口？”

方源眉頭微皺。

下意識覺得方京玉是為了吸引青媱的注意。

“是吧，我就說老爺也會這樣問的，你輸了青媱！”

紅絮哼一聲笑了笑道。

“我當時也問她，她說不敢點燈，在門口有月光能看清楚。”

青媱白了紅絮一眼，然後一本正經和方源說道。

“我們沒刻薄她吧？”

方源一聽，擺正了身子，詫異說道。

這個季節雖然已經不冷，但晚上依舊很涼的。

夏天還好，但現在還是春天，晚上這樣認字練字，很容易凍壞身子。

“我當時也以為是不是誰刻薄她，可想了想也不對啊。”

“方府就我們姐妹管理著，她也是住在我們姐妹的院子裡。”

“我問她，她才說，承蒙老爺您從地獄救回，收養她於方府，她現在還不能幫到您，所以能省就省，不能讓您對她生怨，怕您趕走她。”

青媱感嘆道。

她和紅絮也是方源收留的。

那時候雖然能夠幫助方源不少東西。

但也沒有像方京玉這般懂事和卑微。

“這丫頭......”

方源頓時心生憐惜。

他知道，方京玉一直主動給他捶腿，就是想要稍微有些付出。

但不曾想，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看樣子以前做乞丐的時候有很多印象深刻的經歷。

“我跟她說過想學習，在房間點燈就行學習就行。”

“她當時低著頭沒有說話，後面我無意間又發現她還是在門口學習。”

“您看，要不要親自跟她說說？”

青媱看著方源說道。

她見今晚方京玉又想跟著訓練體能，擔心身體吃不消，告知方源。

“不用，隨她去吧。”

“有時候，苦難是進步的良藥。”

方源沉吟片刻，最終搖搖頭道。

他經歷過苦難，知道苦難的不容易。

越是知道苦難，就會越有動力想要崛起。

像方京玉這樣也挺好的，以後最少也是個人才。

“那好吧。”

青媱點點頭，沒有再說。

接下來幾天，方京玉白天跟李丹秋訓練，晚上跟紅絮她們認字。

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累得走路都搖搖擺擺的樣子。

方源還以為方京玉堅持不了幾天的，但沒想到一直到月底都不曾說過放棄，看得方源都挺佩服她的。

月底這晚，杜妙顏到來，表示明天回長安城。

“這些是禮物。”

“一份是襄城公主的，一份是杜相的，請替我轉交並美言幾句。”

方源讓人抬出禮物，有兩個小箱子，都是些珍貴的東西。

“我爹也有？”

杜妙顏好奇問道。

襄城公主結婚有禮物理解。

但是自己爹怎麼突然也有禮物呢？

“替我感謝一下你爹，多謝他多次出手。”

方源鄭重道。

以前不知道杜如晦為何出手幫助自己。

但是從杜妙顏口中，方源已經知道原因，自然要感謝的。

剛好杜妙顏回去，那就順便讓她帶份禮物回去，這樣不會顯得突兀。

“明白。”

“我已經交代皇家商行，我不在這段時間他們都聽你的。”

“如果杜荷他們有書信或者口信傳到皇家商行，他們會給你帶來。”

杜妙顏鄭重道。

她將皇家商行暫時交給方源執掌。

是擔心杜荷那邊有訊息傳來，自己這邊又不在。

“你放心。”

方源鄭重點頭道。

他也在關注黃河堤壩一事。

廖豐茂前兩天又寄了一封信回來。

說正在沿著蛛絲馬跡查，很快就有結果。

“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杜妙顏點點頭道。

她明天還要早早就回去，今晚得早些休息。

“我送你。”

方源送她出到門口。

門口有杜妙顏的馬車，她很快離開。

次日，貞觀三年三月初一，方源下令各縣開始春耕。

在之前的對各工廠的通告下，現在各家庭的有生之力回家耕田。

與此同時，隨著春耕的開始，遼州的兩處小區也正式開始開發。

外來世家和本土世家各自開發一處，兩處小區地址都在南城區。

此時，距離遼州城最遠的一個縣的水泥路正式開通，更多百姓往返平城縣。

方源在春耕和小區開發之際，創辦白酒廠、馬桶廠、軟床廠、養豬廠等等。

但都不急著招人，而是宣佈誰在春耕表現好的，應聘這些工廠的時候，可以加分。

於是乎，遼州一城三縣的春耕迎來熱火朝天的一刻，比遼州歷史任何一刻都要積極。

一連幾天，遼州都在快速發展當中。

這一日，方源正在刺史府辦公，皇家商行的士兵前來急報。

“方刺史，王詩語小姐的馬伕到皇家商行求救，說是王詩語小姐在樂平縣被山賊抓拿，我等是否要去營救？”

皇家商行的隊正聶家忠稟報道。

王詩語是想向杜妙顏求救的，但杜妙顏不在，將指揮權交給了方源。

聶家忠不確定救不救，所以過來詢問方源的意見。

“方刺史，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一旁的中年車伕直接跪在地上，身上還有些血跡，臉色蒼白得很。

“在樂平縣出事到遼州城求救？”

方源沒有立即做出決定，而是疑問道。

樂平縣不歸遼州管轄，王詩語在那裡出事不歸遼州管。

而且樂平縣出事不去樂平縣求救，跑這麼遠來遼州城求救，傻了嗎？

“那些山賊非同一般，小姐覺得樂平縣縣衙無法營救。”

“而從樂平縣返回太原府的路程比到遼州城的路程還要遠不少。”

“方刺史，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再遲的話她可能就要遭遇不測了。”

馬伕急忙磕頭，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