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來特林密室，現大蛇丸魔法界3號實驗室。

“看來，你最近並沒什麼進步。”

斯內普難得低聲下氣了一回，可大蛇丸並沒領情，他在詢問具體問題之前，先在密室裡轉了一圈，表情怎麼說呢，有些失望。

蛇形石柱周圍架設的材料架上空蕩蕩的，除了斯內普早前的草藥儲存，新的補充就沒幾樣。玻璃容器裡也乾燥得很，預想中屬於霍格沃茲禁林的神奇動物......或者小巫師的標本，也沒有出現。直到來到最裡側，一處架著的巨大陶釜——如果它可以被稱作坩堝的話，大蛇丸才熄了換掉實驗室負責人的想法。

“復活儀式出問題了......我知道它一定會出問題，但沒想到會在這一步，這麼早，她本來該睜開眼的......我幹了一件蠢事。”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斯內普走到了坩堝邊上，有個身影泡在那個浴缸一樣大的容器裡，發著臭氣。他低下頭，想伸手進坩堝裡又停住了，只淚水從臉上慢慢地滑下。

他悲慟的姿態落在大蛇丸眼中，和忍界戰場上的一些身影重合。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它不善待任何人。”

“你能救她嗎？”

斯內普驀然轉頭，兩隻眼睛蒙上一層灰白的霧氣，大蛇丸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肉眼可見得消瘦了很多，黑色長袍裡也空落落的，彷彿支撐這件衣服的只是個骨頭架子，夜騏血脈在斯內普身上融合得過於成功了，這個魔藥大師幾乎要把自己身為巫師的部分都剔除掉。

可他的生命力卻沒表現出該有的增長。

“這場儀式，你用自己做祭品？”

大蛇丸用的是問句，語氣卻很肯定。

“哈哈，是啊，但我卻還活著.....”斯內普淒涼地笑了，沒有掩飾對自我的憎恨。

“納吉尼，蛇怪......這裡明明還有其它選擇。”大蛇丸伸出舌頭，身旁不遠處的小女孩聽得心頭一涼，君麻呂復活時她並不在場，但斯內普從沒有向她隱瞞復活儀式的內幕，所以她聽懂了大蛇丸的暗示。

然後她就看到斯內普梗起脖子，一言不發地盯著大蛇丸，似乎根本不願意解釋這種蠢問題。

大蛇丸舔了舔牙齒。

“愛，真是種帶來無限痛苦的羈絆，這具屍體也是如此，之所以復活失敗，是因為她的靈魂少了一部分，還是很大的一部分。”

斯內普皺起眉：“.....是這樣？”

“沒人比我更懂分裂靈魂，伏地魔都不行。”

大蛇丸沒有賣關子，“我記得在一個叫哈利·波特的孩子身上，嗅到過同樣的味道，你復活的是那孩子的母親？”

斯內普瞪大了眼睛：“波特......該死的波特！”

他似乎想掐死什麼一樣，手指扭曲抽搐，好不容易把呼吸喘勻，他就立馬像個吸血鬼一樣急沖沖地跑出了密室。

“斯內普教授這麼出去，會不會惹出亂子？”

納吉尼關切地看著斯內普離開的背影。

“你擔心他？”大蛇丸隨意地問道。“我沒記錯，他幾乎從沒照顧你什麼。”

納吉尼揉了揉手臂，彷彿曾經那個挽著自己不跌入厲火的人就在旁邊：“他和我曾經的一個朋友很像，一直被黑暗包裹著，透不過氣，整日痛苦。如果克雷斯登當初遇到的是您，而不是格林德沃該有多好......您能救活莉莉對嗎，我能看出斯內普教授對莉莉的愛有多深沉。”

“我連你的那個克雷斯登小子都能救活......”

大蛇丸裂開嘴角，這是納吉尼頭一次向自己訴說需求。

“除了血咒，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

納吉尼皺起眉。

“血咒就夠了，它可比你想的要珍貴的多。”

大蛇丸臉帶微笑，他不會強迫一些試驗材料配合自己，但只要相處久了，他們總會想從自己這兒得到更多，力量，逝去的感情。

斯內普理所應當地惹出了麻煩，而且還把它帶到了實驗室裡。

大蛇丸正低頭檢查著坩堝裡的女屍時，鄧布利多走進了地洞中，他甚至連外圍的防禦結界都沒觸動。和他一起的是狼狽的斯內普，以及一個穿著睡衣的圓臉男孩。

“嚯，上千年的歷史，我就知道霍格沃茲地下也是同樣地壯觀。”

鄧布利多閒庭信步地走近，他穿著月白色長袍，肩膀上蹲著鳳凰福克斯，斯內普身體僵直，懸浮在他身旁，這是完全被壓制住魔力的樣子，哈利·波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時不時還用一種充斥著厭惡和怒火的眼神看向斯內普。

大蛇丸轉過頭：“那我得提醒你，這裡是私人空間。”

“不不不，霍格沃茲的一切都屬於英國全體巫師們，這裡是一所學校不是嗎？”鄧布利多起初還溫聲細語的。

直到他走到大蛇丸身旁，不經意間瞥到了那口坩堝。一瞬間，磅礴的魔力橫掃而過，玻璃和石頭叮叮噹噹地碰撞聲響起在四周。

他眉頭緊皺。

“這......可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大蛇丸這次溫聲細語起來：“沒錯，斯內普幹了件壞事，作為老師的我也是氣憤不已，要不，把他丟進阿茲卡班？”

“是這樣嗎，西弗？”

鄧布利多轉過身，他希望斯內普能反駁大蛇丸的話，但他只看見一張滿是痛苦和悲哀的臉。

“我不知道你們在這裡搞什麼名堂，但這種禁忌和邪惡的魔法......”

“只是復活一個朋友而已，夠不上那麼嚴厲的措辭。”

大蛇丸將手裡斯內普的草稿遞了出去。

鄧布利多被打斷了說話，他沒有立刻抽出魔杖，反而被一個詞擾亂了思維：“復活？”

他很快恢復了理智：“那只是狂人的癔病，死亡是不可逆轉的，我們不能也不該打擾......”

這話讓身後的斯內普激動極了，他不想自己的希望被扼殺，任何人都不行，劇烈的掙扎讓他渾身痛苦，鄧布利多壓制住了他全身的魔力，這本不該發生，但這裡是霍格沃茲，沒人能在這座城堡裡反抗它的校長。

他只能調動起身體裡另一股力量，哪怕因為穢土轉生儀式他的查克拉已經嚴重不足，再壓榨下去會折損壽命。

一句話被他從牙縫裡惡狠狠地擠了出來：“...他....已經....做到了.....”

大蛇丸幫他把這句話補充得更有說服力，額，更能讓巫師們接受：“死神的三件聖器，復活石，我恰好撿到了它，那東西其實並不是童話故事裡的那麼沒用。”

他聽不慣鄧布利多話裡的篤定，上了年紀的老家夥的豁達是愚蠢的。如果死亡都能被釋然，他對永生的追求不就成了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