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貝在家休息了三天。
這三天裡,霍音都沒有聯絡他,他也沒有聯絡霍音。
喬貝看著窗外的風景,有風有景,葉子在動,他抬手,推開落地窗,走出去,咔噠一聲關上落地窗。
他站在露臺上,任狂風刮在他的臉上,都是過來人了,好像什麼事兒都可以不算事兒了,至少你要真傷心你就輸了。
可他怎麼能不傷心?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答應和他在一起,那樣的話,至少他還有個弟弟。
如今互不聯絡算什麼?!
保姆過來打掃房子看到露臺上的喬貝,立刻敲響了落地窗。
“先生,您剛剛痊癒,怎麼能站在外頭呢?今個兒外頭風大啊,快回來啊!”
可別看這只是一面落地窗,隔音卻好得很。
他只聽到飄窗聲,轉過頭,看到保姆著急關切的模樣,大致也猜的出來,一個跟他沒關係的人都知道為他擔心。霍音呢?
喬貝點了根菸,抽完了,才開啟落地窗,走進了屋子裡。
保姆說:“先生,你這樣的話,我只能打電話去老宅了,我管不住你,老宅子裡的人總管的住你。”
這是要聯絡吳先生了。
喬貝笑:“他也不過是我弟弟,哪兒有做弟弟管起哥哥的?”
“喲!”保姆呵了一聲,“先生,現在是2020年了,您還當2000年啊!”
喬貝竟然被保姆說的搭不上話。
他和保姆互相瞪了一會兒,認輸一般,笑著擺了擺手:“我知道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你別打到老宅。”
見保姆還看著他,喬貝只好保證自己再也不會這麼折騰自己了,會好好養著了。
下午的時候,喬貝收拾了一下自己,去醫院,看了樓深。
樓深還是那樣。
整個人蜷著,無論轉到哪兒。
喬貝見不得他這樣,走過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鬆,這裡沒人害你了。”
樓深抬頭淚眼看著他:“我會做噩夢。”
他拉住了喬貝的手。
喬貝皺了皺眉,目光複雜:“你總要努力走出來。”
樓深說:“我背叛了你,事到如今,我才會承認,我背叛了你。”
喬貝嘆了口氣:“你我已經沒有關係,你不用這麼想,我們沒感情了,沒有背叛可言。”
樓深倔強地抬起頭:“可在我心裡就是這樣的!”
喬貝偏開臉,“要說背叛,那個孩子才是吧?”
“不是,那只能算是欺騙!”
喬貝無心讓他很激動,只能順著,說:“那你現在只能算是被害。”
樓深的眼淚一下落了下來:“你別走,你別走。”
喬貝說:“我們不可能了,樓深,你究竟要到什麼才能明白。”
門外,霍音面目陰沉地看著裡面靠在一起的兩人。
他恨不得把樓深的手廢了。
霍音一腳踹開了門。
喬貝明顯感到樓深開始發抖,樓深現在懼怕霍音了,或許在樓深的眼裡,霍音和魔已無區別。
喬貝的寶貝,在別人眼裡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他心情低沉,向霍音看過去。
霍音說:“你們放開。”
樓深卻更怕了,更握緊了喬貝的手。
低著頭,縮在喬貝背後,看都不敢看霍音。
霍音見喬貝不動,吼道:“他這個人心機深沉,你別被他騙了!他演技高深,你當年就被他騙過不是嗎!你們,你們放開!!!”
喬貝終究是服軟了,因為霍音眼底的脆弱。
他掙開了樓深的手,對樓深說:“別怕。”
但這兩個字卻讓霍音無法忍受,“你為什麼要來看他!”
喬貝說:“你打算把他關一輩子嗎?你心安理得嗎?!”
霍音冷冷地說:“只要他一天覬覦我的東西,我就不會放了他。”
“我放過他很多次了,我再也不會放過他!”
霍音說到最後,眼睛都紅了。
眼神卻那麼狠。
喬貝低聲說:“可我們還有未來,你是要我們的未來裡,也讓樓深參與嗎?”
“不!”霍音心頭一慌,“我沒這麼想!”
喬貝看著霍音:“我一直都在往前走,我是他覬覦就能覬覦得來的嗎?說穿了,你就是不相信我。”
霍音更慌了,如今服軟的換作他了:“哥……”
“一段感情失去了信任,再繼續下去,也不過是痛苦,相互折磨罷了,霍音,我們算了吧。”
說出這句話,喬貝心痛得,令他驚顫,但是他面上沒有流露出絲毫不對,他冷靜理智地看著霍音,說算了吧。
接下來,他繼續說:“至於樓深,你交給我,我還是那句話,我來處理。”
“你要報復的,也都已經報復了,他現在對你來說是一個麻煩,如果是因為嫉妒而不願意把他交給我,那麼我們現在已經分手了,沒關係了,你無權嫉妒,我也沒義務再順著你,我今天會把他帶走。”
喬貝想,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幫霍音處理這一次的麻煩,首先就是把霍音給摘清。
他來料後。
可這些話聽在霍音的耳裡,卻要多不對有多不對。
霍音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所以他除了慌,更心涼得很:“你要分手,只不過是因為這樣,你才能把樓深帶走吧?!”
霍音說:“你從來,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你考慮他,你一直都在考慮他。”
霍音指了指心口,看著喬貝:“你的這裡,從來都有他,他裝裝可憐,你就跟我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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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音笑,鬆開手:“好啊,好,分手,分手,我同意!”
霍音深深地看著蹙眉都那麼好看的哥哥:“你要上趕著被騙,我算什麼東西,怎麼攔得住。只是你別後悔,從今天起,只要你把他帶走,我們就沒關係了,下次見面,不用打招呼。”
喬貝拽起樓深,直接把他帶走了。
彷彿迫不及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逃。
他什麼時候那麼痛過?
就算當年和樓深的那一段,他也是清醒的,清醒付出,清醒退出。
沒有一刻他逃過。
但多年後的今天,一段感情,卻把他逼到了逃的份兒上,因為真的……太痛了。
擦肩而過的那一刻,霍音眼尾的淚像錐子刺進了喬貝的眼球,喬貝在走到門口的那一刻,突然用力把樓深推了出去,不理樓深愕然的面孔,隨後他一把關上了門,轉身走向了詫異的霍音,發狠地推了霍音一把。
霍音猝不及防,倒在了後面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