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灼傷人視線的魔獸霸佔了整個視線，火苗彷彿有生命一般伸著舌頭舔上了衣角，伯特四周半米範圍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出冰霜，冰火兩重天。

“好久不見，上一位僱主~”白帽子左手握拳抵在右胸口，眼兒彎彎，彬彬有禮，可他的身邊蹲立著一頭將整棟軍事基地擠爆的火之魔獸。

“白帽子船長……”伯特兩隻手的手心同時凝結出冰刃——半米長的透明武士刀。

諾亞早在看到對方時就撲了上去，一道黑影擋住了他。

“喵嗚，你好，小可愛~我叫朱利安，你要記住這個名字哦，我希望成年時第一個呼喚這個名字的是你……”有著貓耳朵和貓尾巴的少女將右手握拳放在臉邊，點了點。

甜膩膩的聲音入耳，一切漸漸隱去。

而在諾亞眼中的是——

腳踩著同胞的屍山，往上爬的小男孩咬破身邊早已死去人的動脈，咕咚咕咚灌進一口已經有些凝固的血漿，泛黃、殘缺不堪的牙齒間血絲黏稠……

我到底活著有什麼意義，只不是是還沒死而已，誰來為我指一個前進的方向？不管對錯，只要忙碌就好了，只要成為機器，不會思考就好了。

冰錐從天而降，扎入男孩的手背——貫穿！

一個戴著皮手套的男子抓住他的脖子，一把提起，模糊的視線裡只有一雙如鷹的眼，那裡面有太多東西，但是不要緊，足夠堅定就好了。

空氣稀薄，頭腦麻痺，男孩知道對方在很難衡量自己的價值。

“我、咳！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好不容易擠出這麼一句話，卻只迎來對方一個——

“哦？”還有一絲笑意。

整個世界就要被黑色的海洋淹沒時，一根如蛛絲一般細長、飄渺的繩子落在“溺水”的他的面前，這是神給的救贖。真是殘酷啊，蛛絲一樣脆弱怎麼拯救他，但還是不顧一切撲上前拉住了那條線。

整個人又落回地面，前方傳來一聲——“還不跟上來。”

男孩喘著粗氣，努力克服眼前眩暈感，一口咬下旁邊的死肉，咽下去，肚子裡的“惡魔”得到了安撫。恢復一點力氣後，他手腳並用，爬起來追逐前方的聲音，即使那道身影迎著夕陽拖著長到屍山的影子，即使他走向“末”。

他們的身後是億萬的屍體平鋪在漆黑的焦土上，男孩離去的屍山上，許多屍身殘缺了許多地方，或是脖子被咬開了一個口子，或是大腿、手臂少了肉，靜靜躺在那兒，再無人思念這些靈魂，這片土地。

真是乾淨。

諾亞以半透明的虛影狀態站在屍山上，俯視漸漸遠去的兩個黑點，面無表情。

這是男孩的過去，不是諾亞的過去。

男孩是諾亞，男孩又不是諾亞。

他在難過嗎？是的，他難過。他不難過了嗎？是的，他不難過了。

他輕啟唇，吐出兩個字——“幻境。”

啪！

一面鏡子摔在火海的地面上，破碎，如蛛網，倒影著每一朵火花，燦爛，真實。

當貓爪的鋒利劃破眼角的皮膚，帶出一條血線時，沉寂在原地的諾亞睜開雙眼，以他為中心的半徑為一米的球內，時間突然被放慢無數倍，兩人——不管是貓妞還是諾亞他們身上的色彩，包括融入進去的火苗全部失去了顏色，變成了“灰色地帶”。

時間是無法限制和控制意識的，當貓妞看到這幅景象時，她心裡一個咯噔，因為在他們的調查中，伯特身邊完全沒有這個少年存在的痕跡，最要死的是他是個時間魔法師！

飄散在空中的血珠在匯成血流，有意識一般倒回破開的眼角，當最後一顆“完璧歸趙”傷口開始癒合，或者說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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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按了按失去彈性的眼角，苦惱嘆了口氣，“怎麼懲罰你好呢？你先是讓我想起了……”說道一半他又頓住，像是踩到了地雷的偵察兵，褪去了臉上的色彩。

“這樣好了，先把你心掏出來玩玩，捏爆，在你死去之前將它復原，然後你又活蹦亂跳，我再取出心臟，再捏爆。直到我膩煩為止，你說好不好？很有趣吧。”諾亞露出一個甜滋滋的笑容，彷彿已經開始幻想那種無上的快樂。

牙齒在打顫，貓妞不自知的瞳孔收縮，雖然她也曾經不止一次捏爆過敵人的心臟，並深深沉醉於那種滋味，但如果物件對調，就完全不一樣了。

畢竟施暴者哪會想到，自己冥冥之中已經成為了被虐者候選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