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後，姜雲珠去洗碗，其他幾個則坐在屋簷下的臺階上，雙手往後一撐，幸福的喟嘆道，“今天吃的好飽。”
是的，今天份量燒的足足的。
只是幸福的喟嘆過後，他們又開始惆悵起來，老大姜雲升說，“二妹說麵粉沒有了，看來這野兔是不能留給我們自己吃了，明天老三跟我去鎮上，我們把野兔賣了買麵粉。”
“好的，大哥。”
裡面的王氏聽到外面三小只的聊天內容默了默，看來她明天得去山上走一趟了。
雖然記憶裡她不會打獵，但感覺告訴她，她應該是會的。
“娘，我能跟你睡嗎？”從廚房忙完回來的姜雲珠直接去找了王氏，說明她的來意。
對上姜雲珠那期盼又忐忑的眼神，不難看出她的心思，這是怕她的清醒是曇花一現，既想抓住和她相處的清醒時光，又想求證今天她說過的話，因而她就來了。
王氏沒有拒絕，“行，你先去洗漱。”
“好的，娘。”姜雲珠很開心的出去。
古代人講究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普通老百姓家裡，除了家裡有供讀書人的，誰家裡都不捨得多用油燈和蠟燭，都是趁著天光還亮，就把該忙的事情都忙好，等到天徹底黑下來後，不出意外都已經躺在炕上休息。
王氏一家也不例外。
母女倆躺在炕上，姜雲珠欲言又止。
旁邊躺了個人，王氏也有些不太習慣。
“珠珠，說說這些年你們兄弟幾個都是怎麼過來的？”記憶裡瘋癲的時候多，對孩子們的記憶反而不怎麼全面，所以她想趁機會多瞭解下。
說起這個，姜雲珠的話頭就止不住了，說到傷心處更是忍不住的流淚。
王氏只能側過身去撫摸姜雲珠的腦袋以示安慰，“是娘太懦弱了，這些年終究是苦了你們了。”
姜雲珠從炕上坐起來，環抱著王氏的腰，“娘，只要娘還在，我們就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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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王氏望著漆黑的房頂，思緒漸飄遠。
第二天天微亮，廂房那邊就有了動靜，姜雲升推了下姜雲陽，輕聲叫到，“老三，醒醒，該起床了，我們今天要去鎮上，得早點出門。”
姜雲陽揉了揉眼睛，半支起身，“好的，大哥。”
兩人起來，姜雲珠還沒人影，姜雲陽就有些疑惑，“二姐還沒起來嗎？”
姜雲升想，姜雲珠昨天晚上可能找王氏睡覺了，這會兒怕是還沒起來，便說道，“我記得廚房裡還有幾個餅子，我們帶上，餓了路上吃。”
“好吧。”
兩人帶著野兔出門後，家裡靜悄悄的。
王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好一會之後。大概是姜雲珠昨天情緒發洩的有些厲害，這會兒睡得正熟，王氏起床的動作悄悄的，想讓姜雲珠再多睡一會兒。
出了堂屋，正好看到老四姜雲明和老五姜雲旭從廂房出來。
“娘。”看到王氏還是目光清明的樣子，兄弟兩個很驚喜的跑上前去。
王氏輕輕一笑，“老四、老五，起了。”又環顧四周，“老大和老三呢？”
“大哥和三哥一大早就出門了，他們昨天說今天要去鎮上。”這是姜雲明說的話。
他還睡得迷迷湖湖的時候，就看到大哥和三哥起床了。
“娘知道了，你們先洗漱，娘去給你們做吃食。”記憶裡，這裡的普通人家是一天吃兩頓，但王氏覺得起床後的這一頓不能少，有她在，在吃食上不會委屈自己和孩子們的。
“娘，會不會太浪費糧食了？”姜雲明提出疑問，他們鄉下糧食少，村裡基本都是一天吃兩頓的。雖然早上起來這會兒確實有點餓，但這麼幾年都過來了，也就習慣了，畢竟大家夥也都是這樣的。
“吃飽了好幹活。”王氏也不多解釋，說到底就是窮造的。
“二姐呢？”姜雲旭沒看到姜雲珠，忍不住問道。
“你二姐還在睡覺，等做好了吃食再叫你二姐起來。”王氏如此說。
兩人聽話的去洗漱，王氏也進了廚房，她要做的早點很簡單，就是白粥和野菜包子。
姜雲珠醒來，炕上沒看到王氏的人，心下一緊，她娘去哪兒了？
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趕緊出了堂屋，看到在院子的兩人，急急跑過去，抓著老四姜雲明的衣領問道，“老四，娘呢？看到娘了嗎？”
又看向老五姜雲旭。
姜雲明被姜雲珠這麼一抓，一時沒反應過來，“姐，姐，姐，你先鬆手。”
他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還是老五姜雲旭去拉姜雲珠的胳膊，“姐，你冷靜點，娘在廚房做吃的。”
“嗯？你說什麼？”姜雲珠鬆開了姜雲明的衣領，盯著姜雲旭問。
似乎在確認什麼。
姜雲旭再次開口，“娘在廚房。”
王氏也聽到動靜出來了，看著三人問，“你們這是怎麼了？”
王氏的手上還沾著麵粉。
“娘？”姜雲珠定定的看著王氏，確認著她現在是否是清醒的，在確實之後，喜極而泣。
娘沒有騙她。
過去抱住了王氏。
王氏舉著沾著麵粉的手，無奈的任由著姜雲珠抱著她的腰身，嘴裡也安慰著，“娘在呢，娘不會丟。”
“嗯，女兒相信娘。”這一次，姜雲珠冷靜的很快，帶著撒嬌的口吻埋怨道，“娘起來都不叫女兒。”
“娘也是想要珠珠多睡一會兒。”再看看一臉懵逼的看著她們兩個的兄弟兩人，王氏轉移話題道，“好了，弟弟們可要看姐姐的笑話了哦。”
“他們敢？”姜雲珠從王氏的懷抱裡出來，拿拳頭威脅身後的兄弟兩人。
姜雲明和姜雲旭不幹了，對王氏抱怨，“娘，你看二姐，就知道欺負我們。”
王氏笑了笑，“好了，珠珠既然醒了，那就進來幫娘一起做吃的。”
“嗯嗯嗯。”姜雲珠眯笑點頭，還對身後的兄弟倆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意思說，還敢告二姐的狀，也不看看你們二姐在家裡的地位。
去鎮上的兄弟兩人，這會兒才走了一半的路，雖然中途還碰到了村裡的牛車，問他們要不要坐牛車，但被他們給拒絕了。
坐牛車可要兩文錢，他們又兩個人，得交四文錢，他們沒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