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做大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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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接到張忻來到香港的訊息,已經是距離上次通話的第三天了。

張青急急忙忙地向楊小樂請了半天假,想去接自己的女兒,楊小樂攔住了張青,打電話通知了梁遠,讓他叫自己的女秘書,和張青一塊兒去接人。

梁遠是明白自家少爺話裡背後的意思,暗自感嘆少爺的心善,一點也沒有身為資本家子弟的冷酷和漠然,凡是為別人考慮得很周全,看看每天在工廠裡幹得熱火朝天的工人就能深深地明白,那些工人的臉上再也沒有以前的茫然和麻木,機械地來上班然後又機械地回家,現在的工人臉上,無時無刻不充滿了鬥志和對未來可以預見的憧憬和希望。

梁遠叫來秘書,讓她到財務室領了些錢,然後帶上司機,去接張青。

小車接上張青,直奔位於香港灣仔皇后大道的新華社香港分社。

新華社香港分社,是新華通訊社的香港分部兼亞太總分社。香港新華社成立於1947年5月1日,首任社長是喬冠華,當時分社僅有15人,主要工作是抄收新華總社的電訊稿,編輯成英文稿與中文稿發給在港媒體及東南亞媒體,香港分社並不在本港採訪。

張希斜挎著綠色的帆布書包,站在新華分社的大門口,書包上面用紅色的大字寫著為人民服務,四個大字,蒼勁有力。路過的行人見慣不慣的隨意打量了一下一身特色裝扮的小女孩,匆匆離去,很多人從很多年前起,就見過或者本身就是這樣一身裝扮,來到陌生的這個地方,開始為了生活而茫然地在這裡紮根。

漫長等待的張忻終於看見一輛漂亮的,閃著金屬光亮的黑色小車,緩緩地在自己面前停下,然後,黑色的帶著玻璃窗的車門開啟,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從車上走下來,張忻看著一身時髦裝扮,氣質大變的母親,心裡突然委屈地一酸,這股突如其來的酸味衝上鼻頭,開啟了淚腺的閘門。

張忻猛地撲進了張青的懷抱裡,聞著媽媽身上熟悉而令人安心的味道,嘴裡無意識地不停叫著媽媽,張青抱著自己久別的女兒,心情也很激動,想著自己苦命的女兒,從小到大,隨著自己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眼淚不由得也留了下來。小車司機,是個很有眼色的香港小夥,連忙下車,將張忻放在身後的行李包裹,悄悄放到小車的行李廂裡,才悄然回到駕駛位,默默地等待著。

母女兩又哭又笑,好不容易宣洩了心裡鬱塞的情緒,才想起身旁還有別人,連忙止住眼淚,站起身來,向陪著張忻在這裡等候了老半天的中年婦女不住聲地道謝,客氣了好一會,才拉著滿臉淚痕的張忻走上小車離開。

楊小樂在張青走後不久,穿上圍裙,起身去廚房開始鼓搗中午的午飯,等聽到外面小車喇叭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楊小樂才剛剛把飯菜端上飯桌。

楊小樂靜靜地看著牽著張青的手,怯生生地走進來的張忻,和張青相似的小臉蛋,顯得很稚嫩,沒有那種成熟,嫵媚的味道,穿著嶄新的白襯衣,小荷才露尖尖角,青色的牛仔褲,腳上一雙亮錚錚的紅色小皮鞋,腦後的梳的整整齊齊的馬尾巴,隨著身體的走動而歡快地左右搖擺,好一個乖巧的小蘿莉啊!怪叔叔邪惡的惡趣味又開始發作了。

“這個小男孩看起來好讓人喜歡啊!但願他不會像隔壁的王二毛,老是捉些看起來醜陋,令人惡心的毛毛蟲嚇唬我。”張忻心裡又歡喜又擔憂道。

某人還不知道面前這個可愛的小蘿莉,剛一見面,就已經把他的智商,拉低到和隔壁還在橫擦鼻涕的王二毛一個級別了,正心情愉悅地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小忻,這是少。。。。。”張青在離楊小樂半米遠的距離站住,轉頭向自己的女兒介紹道。

“張姨-------。”楊小樂連忙打斷了張青的話頭,向前跨出一小步,對著眼前的張忻伸出右手,微笑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楊小樂,歡迎你的到來。”

張忻看著楊小樂燦爛笑容裡的閃著白光的牙齒,小小的心臟莫名其妙地開始不爭氣的急劇跳動了幾下,小臉微紅,轉頭看了看媽媽,見媽媽點了點頭,才高興地伸出右手,握住楊小樂的手,像個小大人似的道:“你好,我叫張忻,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隨後,楊小樂便邀請經過簡單梳洗的母女兩上桌吃飯。

飯桌上,張忻興奮地邊吃邊對著張青聊著自己以前獨自在北京生活的種種話題,楊小樂也不插話,只是興致盈然地在旁邊安靜地傾聽著,他知道,這個小女孩剛剛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需要和自己熟悉的親人聊天,來藉此打消不安和焦慮的情緒。

“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楊小樂在心裡暗自嘆道,覺得眼前的一切是多麼的熟悉,令人感到溫馨和充實。

吃完飯,等張青收拾好廚房出來之後,楊小樂才對張青道:“張姨,張忻來了,我就放你幾天假,你帶著張忻到香港四處轉轉,看看,我會叫司機找人陪著你們的,費用方面,你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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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張青還來不及本能的拒絕,先前的司機和秘書,去而復返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向楊小樂問了聲好,才帶著張青母女兩出門去了。

隨後的幾天時間裡,母女兩都早出晚歸,樂此不疲,其中張忻看向楊小樂的目光裡,充滿了讓這個死宅男不明所以的亮光,同時,也和楊小樂漸漸的熟悉起來。

現在的楊小樂每天最大的興趣就是傾聽小女孩,在他面前述說今天的所見所聞所感。

香港的大型購物商場、酒店商場、綜合購物中心、百貨公司、服飾店、市場和路邊攤子等各色購物場所一應俱全,既有著名的世界品牌,也不乏物美價廉的貨品。而且香港大部分進口貨品都無須繳稅(酒煙除外)。所以無論你是富豪還是平民,在香港都能找到物有所值的商品。

這些從來見過的琳琅滿目的商品,讓身上從來都是單純顏色的張忻,大開眼界。

在香港匯聚了頂級的各國美食料理,擁有蘭桂坊、蘇豪、諾佛士臺等西方風情的美食區,英、法、日、意、德的各國風味都彙集於香港的各大美食區和高階酒店中。香港本地美食也非常具有特色,海鮮、甜品、涼茶、粵菜燒臘、茶餐廳小吃等等,無一不被打上香港獨特的印記,成為來港必嘗經典。

這些從來沒有吃過的美味,讓剛剛從溫飽線上掙扎過來的張忻,大飽口福。

香港這個不夜城似乎沒有一刻靜下來,其夜生活之繁華璀璨,可與任何著名的國際大都會相媲美。維多利亞港兩岸燈火璀璨,在夜間乘坐天星小輪橫渡海港,或是乘山頂纜車登上太平山頂,眺望維多利亞港的迷人夜色,感受香港霓虹燈的律動。

這些從來沒有見過的美景,讓眼前總是晃動單純顏色的張忻,流連忘返。

當張忻的新鮮勁過去之後,便開始纏著楊小樂追問香港的學校是什麼樣的?學生會不會欺生,老師會不會很兇,教室是什麼樣的等等。

楊小樂這時才想起當初自己答應的送張忻去上學的事情,連忙打電話向梁遠請教。梁遠在電話裡向楊小樂支招,說由於目前不清楚張忻的實際情況,不過10歲左右的年齡,至少也應該讀小學四年級了,這學期已經過了大半了,半路進去對張忻不好,正好讓她在家先自學,我會讓我的秘書每晚去輔導她一兩個小時,讓她提前適應下香港的教學習慣,明年再去觀塘小學上學,並表示會提前安排好的。

楊小樂聽到梁遠說香港的教學習慣,才猛然想起,這不是前世,現在的香港學校主要以英文為主,中文課也是用粵語來教學的,張忻初來匝道,首要任務不是去上什麼學,而是應該學會聽懂粵語,不然,這個學還真沒有必要去上,老師說的話,你都聽不懂,完全是雞同鴨講,思維都不在一個層次,這個書還怎麼讀呢?

楊小樂詳細地向張忻介紹了香港學校的教學方式,才令張忻打消了立馬想去讀書的迫切心態,她明白自己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學會粵語,重新認識繁體字,內地的簡化字在這裡行不通了,張忻想著自己一朝回到小學一年級,一切都需要重頭再來,心裡充滿了昂揚的鬥志。

站在不遠處的張青,看著眼前的這一對很般配的金童玉女,不由暗自感嘆:“有錢人家都講究的是門當戶對,看來我這苦命的小丫頭是沒有做大的命喲!”感嘆完,心裡又是一驚,恍悟道,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呢?做不了大的,就做小的嘛!咦?還是不對,做什麼小的,我的這個當媽的也太不正經了點吧?隨即,將這個念頭拋之腦後。

不過,這個念頭卻悄悄地在張青的潛意識裡扎了根,相信隨著時間的流逝,遲早有一天會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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