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旁邊的劉穆微微有些詫異。
“吳賢侄，你才剛來倫敦兩三天，就已經認識這位美麗的伯爵小姐了？果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他摸著鬍鬚，一臉笑意。
顯然，劉穆和格羅夫納家的人是認識的。
吳銘趕緊解釋，說自己剛來倫敦，在街上亂竄就遇上了這位小姐。
有過一面之緣。
格羅夫納伯爵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盯著吳銘，就好像是農夫捍衛著自己菜園裡面最珍貴的白菜一樣。
愛芙麗此時早已回過神來，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
學著明國女子行了禮。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愛芙麗·格羅夫納。旁邊這位是我的父親，現任格羅夫納伯爵。”
吳銘也微笑開口道。
“吳銘，大明錦衣衛西夷司百戶。愛芙麗小姐好，伯爵先生好。”
“啊！你是錦衣衛。這……”
格羅夫納伯爵臉上閃過一絲緊張，畢竟在大明及其附屬國，錦衣衛都是兇名赫赫。
看樣子，之前倫敦錦衣衛這邊，平時應該是沒有少敲打這些英吉利貴族們。以至於這個完全沒有心機的單純“文藝中年”伯爵，聽到吳銘的名號直接緊張起來。
倒是愛芙麗雖然心裡驚訝於錦衣衛還有人活著，但臉上依然帶著微笑。
“原來不是哪家貴公子，而是要尊稱一聲吳大人！”
劉穆呵呵笑著擺擺手。
“好啦，別在門口站著了。先進去再說吧。”
進了營門，幾人分別出示了相關證件，就有一名兵卒帶著他們上了一輛營地專用蒸汽車，前往觀眾席。
……
在過去的兩百多年時間裡，明國和整個西方世界斷斷續續進行了一百多年的戰爭。大明陸續逼迫西夷諸國簽訂了各項條約，就此獲得了廣袤的海外商品傾銷地和資源。
當然，那時候西夷諸國還只是戰敗臣服，並非徹底的依附……
直到一百年前，明國突然獲得了突破，各方面的實力爆發式增長。
尤其在技術方面，突飛勐進。
最終製造出了蒸汽機動甲胃這種東西，從而橫掃世界。將整個西歐除了普魯士和撒丁王國之外的其餘大部分國家，都變成了大明的殖民地！
七十年前，不列顛正式奉大明為宗主國。
作為宗主國，自然要在倫敦進行駐軍。
當時的大明武宗皇帝，看著倫敦地圖，直接隨手就在北郊二十裡之外劃了一個橢圓區域，定為大營。
之後派遣了五千人的明軍精銳入駐，直到現在……
吳銘等人沿途所見，營壘森然有序，巡邏的兵卒士氣高昂，鎧甲光鮮，可見明國確實正處於國力持續上升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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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芙麗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羨慕之色，心中暗想。
“這就是大明軍威啊……我不列顛的士兵，何時才有這種氣度？”
嘎吱。
車停了。
面前是混凝土修建成的巨大橢圓形看臺。
而被邀請前來觀看月度演武的貴族和官吏們，都不同的入口進行安全檢查，然後拾級而上。
吳銘覺得，這演武場有點類似前世的大型體育館。
中間一片巨大空地，四周環繞的是觀眾席。
一共有五層，根據身份地位的不同從上往下就坐。
按理說，吳銘身為錦衣衛百戶是不能去頂層的——差不多也就坐在第四層。但由於整個倫敦的錦衣衛都已經灰飛煙滅，只剩下他一根“獨苗”了，一躍成為錦衣衛的“光桿”老大！
所以包括劉穆在內的大明官吏，都預設吳銘也去觀眾席頂層。
說起來，也算有些黑色幽默了……
吳銘和劉穆在侍衛的陪同下準備前往頂層，而愛芙麗和格羅夫納伯爵只能去第四層。
“吳大人。”她叫住了吳銘，“這是格羅夫納家族的邀請函，之後有時間可以來家裡坐坐，品茗焚香。”
“樂意之至。”
吳銘笑著接過了還帶著芳香的邀請函，上面有著燙金紋路和家族徽章——三條飄蕩的綠色橄欖枝條。這寓意著格羅夫納家族嚮往和平，提倡“和氣生財”的家族理念。
當然，他們究竟是不是真這麼想就不得而知……
畢竟在大明尚未殖民西方之前，歷史上格羅夫納家族出過的擅長領軍打仗的狠人數量也並不少。
所以他們說的和氣生財，大概就和兩米多高的肌肉壯漢聖人所說的“以德服人”是一個道理。
先把你狠狠地揍一頓，才能和氣，才能生財。
等吳銘和劉穆去到觀眾席頂層的區域之後，格羅夫納伯爵這才壓低聲音對小女兒說道。
“噢，光明之神在上！愛芙麗你瘋了嗎？那可是錦衣衛啊！一群兇名赫赫的魔鬼。你知道有多少貴族甚至他們大明國自己的駐英官吏，被逮捕下獄折磨致死的嗎？”
面對伯爵的焦慮，美女的金髮少女只是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了拍。
“別擔心，我親愛的父親大人。錦衣衛所爆炸的事情，和我們家族百分百沒有關係。既然如此，那本質上我們和這位年輕的吳百戶沒有利益衝突。相反，或許……他還需要一些幫助呢。明國人有句話，叫做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我覺得，咱們或許可以做一做送炭人呢？”
嗯？？？
格羅夫納伯爵用迷茫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女兒，活像是一隻糾結的土撥鼠。
但最終他還是嘆了一口氣。
“算了，反正我也不擅長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兒。你和傑拉爾德都長大了，家裡的事兒就聽你們的吧。”
……
吳銘和劉穆來到觀眾席頂層，俯瞰著腳下巨大的演武場。
雖然在他的“記憶”裡面，大明本土京師郊區的演武場，比眼前這個還要壯觀和宏大。但沒有這種“親臨”現場來得震撼。
演武場地面用水泥澆築，乾淨平整。
但實際上，地下卻別有玄機。
整個地面能夠部分朝兩側開啟或者小面積翻轉，形成不同的環境和地勢。以適應不同的演練需求。
駐英明軍的總兵，於戍澤，過來跟劉穆、吳銘打了招呼。
他是一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魁梧將領。
據說年輕的時候，跟著大明艦隊縱橫四海，還去美洲打過許多仗。
最後被內閣調往英吉利，這算是駐防海外的大肥差了！
據說於戍澤某位姐姐，跟內閣的某位大學士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劉穆和他很熟了，笑著問。
“於總兵，我看這次演武，來的人很多啊？整個觀眾席，都差不多坐滿了。可是有什麼特殊的東西？”
於戍澤看了吳銘一眼，說道。
“錦衣衛所被毀，那些躲藏暗中的老鼠是赤裸裸的挑釁我大明威嚴。說不定，可能在場的人裡面都有關聯者。這次演武，我準備展示朝廷送來的最新式蒸汽甲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