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件給女人孩童的破衣，幾把破損的長劍，幾條漏水的木製破船，幾罐散發腐朽氣味的不知名印有人頭的錢幣，路長水遠的過來，你就用這些東西考驗本伯?”

奧蘭提高音量，看著遠處被揍成豬頭的貝武克，以及押送著他，面色神氣的丹人武士。

這話看似說給貝武克，實際是對面前拉葛莎使者表示不滿。

“奧蘭閣下，請准許我說幾句，這人冒用您的名義破壞我軍商船，這些物品都是這強盜所有，一併交來，請您處置。”

“說話這麼文雅，你懂幾個拉丁字母?

到過多少宮殿?

指揮過多少戰士?”

奧蘭一句三連，問的使者摸不清楚狀況。

“到了此地後，你踩的是英倫大地，呼吸的是天主賜予的甜美空氣，把你的雙眼給我挪低角度，重新行禮，否則，有人會幫你導正毛病。”

奧蘭一點不給這使者面子。

拉葛莎要靠自己，勝過自己要靠她，如果同盟會因這種對下人的口角而產生裂痕，那這種同盟也沒保留的必要。

丹人怕的是強者，自己勢強，所以收服古斯魯姆。

只要自己還能在英倫大地上主宰人的生死，這場同盟，牢不可破。

這女人把貝武克丟過來，不過是想要些好處，順便做戲給自己看，他們因為一個海賊的幾句話，說跟自己有關，所以不辭辛勞的把人帶過人，給自己發落。

這女人醜惡嘴臉，早被自己看輕。

果然，奧丁蠻子全他媽沒文化。

從上到下都是利益跟算計。

跟這幫人強盜打交道，會汙染純潔的思想。

奧蘭已經打算，下次再見拉葛莎，要繼續鎮壓她體內的惡魔，直至她真心悔改。

使者準備好的話都沒法說出口。

奧蘭把人贖回，打發使者離開。

剛剛還生氣的使者，得到一尊金銀十字架後，還用牙齒去咬，證明真品後，興高采烈對奧蘭行禮離開。

接著貝武克被帶過來，他彎著身子行禮。

上回接到他的訊息，是這小子幹的不錯，搶殺很多人，可這次連人帶船都被翻了，太令奧蘭失望。

而在貝武克的視角，奧蘭依舊強大。

光他身邊帶著面盔的醫院騎手，就能把人擠壓的喘不過氣。

“閣下，您忠實的僕人，向您呈上最高敬意。”

貝武克雙膝跪地，使用對神的禮節，用的還是諾森布裡亞本地英語。

想要融入北英格蘭文化圈，就必須掌握奧蘭的母語，貝武克一面搶奪，一面也找北英格蘭女人跟手下，無論床上或者其他地方，時刻教導自己。

現在他的詞匯量已經可以跟奧蘭溝通。

他跪了一會，奧蘭沒有說話，只是跟一旁的屬從耳語。

“潘德來了嗎?”

“馬上就到。”

“好，你去準備接待他。”

隨後奧蘭重新看著貝武克，不過無視他學習新語言的努力，只道，“你養傷要多久?”

“半個月左右。”

“維京人正在破壞英格蘭，獅心王蒙塵，連他的王妃都被蛇眼睡了，到處都是哭聲，沒聽到嗎?”

貝武克被問的低下身子，後再度揚身，“聽到，魔鬼充斥大地!”

“只要有口氣，能握劍，你就應該繼續保衛英倫，把臉上的傷治一治，我再給你一隊人，以後，你主要負責威爾士這一塊，把‘異鬼’都殺了。”

死了一個炮灰，那就再拉新炮灰。

這時代，人才是很貴重的東西。

但人才侷限於他們出身的“文化圈”還有“血統”等限制。

為什麼歷代君主身邊要職，總要給同族宗室，相熟者，高貴者，同文化者。

因為這些人的命運跟君主繫結最深。

拉德，圖曼，昆桑這些人，除了同一文化圈跟宗教組，連出生地都跟奧蘭是一樣的。

這種屬下，除非有非殺不可的理由，不然就算是頭豬，也應該好好養著。

他們能保證自己政權的“最穩化”。

在奧蘭成為本地文化圈唯一霸主後，他們被收買的先天價格，就會高到其他領主難以負擔。

薩爾斯這種外國老(威爾士)，又曾是其他君主的手下，來歷不明，血統不正，汙衊跟維京人勾結，改信外神，殺了也就殺了。

眼下貝武克也是一樣。

北蠻加洛偉出身，原本信奉北歐多神，沒有高貴家門的小首領，又犯了很多惡行。

扶持一下讓他做大。

當個夜壺蠻好用的，等到使用過多發臭，自己讓人順勢踩碎，皆大歡喜。

奧蘭已經決定他的一生該怎麼走。

效忠，拼命，去死。

貝武克渾然不覺，但聽到能有一隊人東山再起，心中興奮大過一切。

“你用一句話來形容羅馬。”奧蘭又問。

“每一條世間的道路，都能抵達羅馬。”

“這話是形容古帝國的，本伯現在說的是‘羅馬城’，地上神國，宗座居所。”

“天主僧侶說過，偉大的羅馬城，世界之心，塵世與神聖交匯處，王者力量與天主榮耀的聖地。”貝武克恭維著。

但這種屁話，是個僧侶都知道。

奧蘭反駁，“聖地在耶路撒冷，那裡才是，羅馬城現在只是被一群穿著白袍，偷情生子的混蛋，居住之地。”

貝武克只能點頭稱是，但也不敢接話汙辱羅馬城。

“給你一個機會，更靠近偉大的‘耶和華’一些。”

“嗯?”

貝武克瞪大眼睛，可沒想到奧蘭接下來的話，讓他真的怕了。

寒冷從腳心冒到頭頂，難以想象會從鷹主的嘴中說出。

“我發現一件大秘密，有位天主騎士叛國不虔，你跟其他人一起，幫我殺除掉禍害。他叫‘米巴．羅馬尼’，是教宗派來英格蘭的特使，你血鷹他，再用鼠刑，讓惡魔的靈魂，永不能為惡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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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鷹教宗特使?

鼠刑又是什麼?

貝武克的三觀正動搖時。

奧蘭冷冷地說，“不要問，只要去做。”

接著在奧蘭示意下，兩個僕人各自取來不同東西，

一人手上是箱沉甸甸的鷹磅，

另一人手中是把剛剛打造好，還沒刻印名字的騎士劍。

選錢，那另一位拿劍者會把貝武克砍殺。

選劍，總有一天，奧蘭會拿這些鷹磅給他人，砍了貝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