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八索欲言又止，白真真繼續說道：“還是我來說吧。看上他說他是大氣運之人的是上一任玄機子，那個時候他還是挺風光的，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整個玄機派上下都得給他面子，玄機子自己也是敬他三分。但如今的玄機子可不這麼認為，如果不是上一任玄機子是這一任的老師，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善待左八索的話，估計他都已經被掃地出門了。現在玄機派裡也還有不少人恨不得他離開的，只是他老老實實待著，又有上一任玄機子的臨終囑託，也拿他沒辦法，如果他自己走出了玄機派，再鬧出些什麼名堂，就會有人趁機讓他回不來了。”

白真真話說得直白，那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左八索留，弄得胖乎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左大哥，我當時什麼事兒呢，不就是不受人待見麼，要是玄機派待不下去了，到我軒轅門去，我一定把你尊為上賓，你在這裡享受的，在我那裡一點兒都不會缺。”

“軒轅門？”左八索終日與山水為伴，消息閉塞，倒是沒怎麼聽說過最近才崛起的軒轅門。

“你以為人家看得上你的軒轅門？不是八大宗他還不屑得去呢！”

“那就一元盟，以左大哥如今的修為，到一元盟當一位供奉沒問題的。而且一元盟那邊我也說得上話，互相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左八索嘆息了一聲，“上一任玄機子對我有恩啊，當時我剛甦醒沒多久，修為也只有乾元境，得罪了一個大戶人家，被兩名無相境追殺，是玄機子救下了我，還把我帶到了玄機派，什麼都不讓我做只是讓我好好待著就行，就算是玄機派的絕學逍遙演算法也讓我學，這樣的恩情我不能不報呀！”

“你怎麼報？就天天在這釣魚種菜？就算你覺得沒問題，現任玄機子也不認你這一套好不好。”

白真真直言不諱的一句話，又將問題拉回了原點。

“八索，我這次來就是幫你做出決斷的。我直接來見你而沒有見玄機子，這算是大大的駁了他的面子，而且估計現在整個玄機派都知道你的面子在我這裡比玄機子還大。別人對我倒是不好說什麼，但我走了之後，就算玄機子氣量大不跟你計較，其他人只怕也會指指點點，你今後在這裡的日子只會更難過了。”

左八索一邊聽著全身一邊在發抖，那完全是氣的。徐潛在一旁已是捏了一把汗，萬一控制不住局面，兩邊打起來可如何是好。

白真真雙目如炬看著左八索，最後左八索如洩了氣的皮球癱坐了下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你們這麼逼我也沒用，如果玄機子不答應，我是不會走的。”

左八索乾脆背對著白真真二人，生起悶氣來，也不說話，反正就是不再理會兩人。

“白姐，我看要不還是去跟玄機子談一談吧，不然就算左大哥願意跟我們走，他也只是一個人，作用不大，最好還是能得到玄機派的支援，那就需要玄機子願意配合才行。”

白真真搖了搖頭道：“談何容易。這一任玄機子與上一任不同，凡事都以玄機派的利益為出發點，原則和立場基本沒有，是非觀念淡薄，只要能讓玄機派獲益的，無論對錯黑白，他都無所謂，反之，如果對玄機派無益的，就算大義在前，他也會抽身其外。”

“既然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那麼破曉在鴻蒙大陸尋求合作者的時候，也沒聽說玄機派有意向呀！”

“這才是他們算盤打得響的地方。”白真真輕蔑一笑，“八大宗門除了冥殿，全都沒有與破曉為伍，結果一樣實質上的原因卻不盡相同，主要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太昊閣與我們紫清宮，明確與破曉為敵，第二類是鴻天宗、一元盟、丹谷，他們既不打算與破曉有任何瓜葛，也不準備得罪這個域外勢力。第三類就是器靈門和玄機派，這兩個宗門最是無恥，比冥殿這個真小人都不如，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最終表態，一是想看哪邊出的價碼更高，二是想看清楚誰能走到最後，說到底就是又想拿好處又不想冒風險，不僅貪得無厭毫無原則，更是喪失大宗門該承擔的責任，臉皮厚得毫無底線。”

白真真罵玄機派罵得越來越投入，徐潛瞥了一眼背對著他們的左八索，他想看看這胖哥有沒有什麼反應，沒想到左八索就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或許對白真真的說法也算認可。

器靈門的確不怎麼樣，徐潛到現在還對那些打鐵匠白眼狼心生厭惡。不過這玄機派嘛，他還沒接觸過，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或許反而有利。人就怕無欲無求，知道對方想要的，咱給他不就好了嘛。

當時在器靈門，徐潛也不是沒有機會扭轉局面，只要他拿出絕強的實力和極豐厚的好處，再畫幾個大餅忽悠一下，是完全有可能爭取到對方支援的，但以他的脾性，實在不願意跟那些人再談下去，如果不是給懷尚清面子壓住了性子，他都想在器靈門大開殺戒了。但這玄機派不同，畢竟到現在為止人家也沒惹自己生氣，只要面見玄機子的時候掌握了先機，也不怕對方不就範。

察覺到徐潛的表情不對，白真真提醒道：“你不是想用利益誘惑玄機子吧？我跟你說，小子，那可是玄機子，你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

心思被戳穿，徐潛有些不好意思，“投其所好難道不對？對付見利忘義之人，就應該以利誘之，就算是玄機子也難逃人性本質吧！”

白真真搖了搖頭道：“玄機派以窺探天機為立派根本，玄機子又是當世第一人，他只要掐子一算，便能將你的想法算個七七八八，若你是想誆他，那你就找錯物件了，玄機子可是普天之下最不可能被忽悠之人。”

“這麼神奇？難道他還會讀心術？”

“不是讀心術。”這會兒左八索坐不住了，畢竟他也是修習了逍遙演算法的人，無論是否掌握了真本事，在這三人中他還是有絕對發言權的。

“逍遙演算法是一種推衍之法，透過各種已知的條件推算出多種可能性，然後再對結果根據發生機率的高低做出取捨判斷，本質上是一種非常先進的計算手段。”

徐潛整個人都愣住了，這簡直就是科技文明的思維好不好，先建個數學模型，再透過大量的資料驗證模型的準確性與有效性，不斷進行模型的修正，最後便可以進行預測了。修仙文明與科技文明真的有太多相似之處，徐潛再次被深深震撼到了。

“那我更要見一見這位神運算元，不，是玄機子。”

白真真雖然對徐潛過去的種種作為不甚了解，但她也是閱人無數，能感覺到這小子應該憋著什麼壞水。

“也罷。終歸是要去見一見玄機子的。”白真真對左八索道：“你且等著，要是我們真的說服了玄機子，再來帶上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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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任玄機子都被稱為堪破天機當世第一人，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不論德行不論修為，只論逍遙演算法修煉的層次。而每一任玄機子壽命都不長，其他太清境活個五百年是大機率事件，但玄機派的太清境，極少有能活到五百年的，特別是玄機子，近千年來的平均壽命竟不到三百年，外界傳言是玄機子洩露天機太多受天罰折壽，其實真正原因是耗費心神過巨，即使是太清境的肉身與神魂，依然不堪重負英年早逝，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也算是過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