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小築內,紅塵雪款款道出緣由。
“家父離開之前曾明言,我的單鋒造詣已達極境。
當時父親認為我的天賦遠超於他,他想要見到突破極限的單鋒。
於是要求我自封劍覺,不突破新境不得離開江山樓。
父親之令,紅塵雪不敢違背,所以只能暗中尋人打探過父親與弟弟的下落,只可惜都杳無音訊。”
說出原因後,紅塵雪的俏臉上浮起一絲愧色:“或許是心有掛礙,這麼多年來我雖領悟了翩單鋒,但劍境沒有絲毫精進,小弟也未找回,是我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原來如此!”寄鯤鵬恍然。
這麼一來就說通了,紅塵雪為何一直宅在家裡,原來被他父親的禁足了,那她封劍練槍想來也是尋求突破的一種方法。
“那姑娘今日又為何違背令尊之命前來赴約?”寄鯤鵬繼續問道。
有些奇怪眼前這人為何要刨根問底,紅塵雪看了他一眼,眸似星河。
“血親下落在眼前,若紅塵雪不為所動,豈不枉為子女,為人長姐。”
啪啪!
寄鯤鵬鼓掌讚道:“尊於父訓,卻不束於此,姑娘性情坦率不愧洛神之名,寄某神往矣。”
這話誇得有些直接了,紅塵雪臉上紅霞一閃而過。
“公子過譽了,不知可否......”
“埃~”
寄鯤鵬打斷道:“寄某是有令弟下落,但並非好消息,希望姑娘做好心裡準備。”
這話聽的紅塵雪眸中星辰散去,心裡湧起了不好的感覺,定神道:“還請公子直言。”
見此,寄鯤鵬也不賣關子了。
“令弟暫無性命之憂,但他這些年行為有差,已離死劫不遠矣。”
紅塵雪聞言雖臉色微變,但人沒死就有轉圜餘地。
心裡倒是微松。
寄鯤鵬見她如此鎮定,心中不由再次讚歎。
隨即將映雲騫化名應無騫後在萬界幹的事,以及近期暗害諦佛主一事都抖了出來。
雖然諦佛主之事他沒有證據,但他認為就是這貨幹的。
反正應無騫身上蝨子多了不癢,這屎盆子扣就扣了。
說完之後,寄鯤鵬將三教本源放到紅塵雪面前。
紅塵雪拿起三教本源看了起來。
起初神色還是正常,看到最後記載應無騫與崇玉旨暗害萬界尊主的事蹟,臉上便沉了下去。
寄鯤鵬的話加上三教本源的左證,紅塵雪幾乎已經相信他所言是真了。
當然,她也不是盲從之輩。
良久,紅塵雪幽幽嘆息道:“雲騫所為若真如先生所言,那確實有差,紅塵雪沒有立場包庇他,但身為姐姐我還是想為他求一個改過的機會。”
知道她還有所疑慮,不過紅塵雪嘴上能認同已經很通情達理了,見面之前寄鯤鵬可是做好了費一番唇舌準備的。
寄鯤鵬說道:“吾找上姑娘便是給他一個機會,否則寄某出手他不會有活路。”
雖未展露絲毫實力與氣息,但他那自信之態,紅塵雪不懷疑他所說話語的分量。
“那紅塵雪代雲騫謝過先生手下留情。”紅塵雪起身欲行禮。
寄鯤鵬抬手將她拖住,並說道:“這是教派之爭,寄某本沒有立場去說什麼,但他暗害的諦佛主卻是吾的忘年交,易脈的忘掌教亦與我有所協議。”
“所以,令弟若能取得他們原諒,並且發誓永不為惡,寄某可以不再追究。”
紅塵雪坐了回去,面帶感激道:“我明白了,需要怎麼做還請言明。”
“與吾一起擒下應無騫,讓他在公開亭說出當年實情,還易脈一個公道,之後親往聖眾之潮負荊請罪!”
寄鯤鵬道出自己意圖。
只要應無騫坦白一切罪責,再藉助論劍海擴大輿論,那麼文載龍淵與雲古道淵中不知情的修者得知真相後,若是還有一點良心,心懷一點愧疚,他們自會主動脫離。
而崇玉旨也會被天下人戳斷嵴梁骨,屆時仍留在他身邊的人。
不管什麼原因,那個時候寄鯤鵬殺起來都不會有絲毫手軟。
紅塵雪敏銳地嗅到了他身上的殺意,心中暗凜。
以為這殺意是針對雲騫而來,紅塵雪主動請求道:“要擒雲騫,紅塵雪願意代勞,但我需解除劍覺之封,還請給我一天的時間。”
“那便明日一早在江山樓外匯合。”
寄鯤鵬點頭答應,此戰他本來就沒準備出手。
“多謝先生,紅塵雪先行告辭了。”
寄鯤鵬起身相送,兩人並排往外走去。
走出小築,外面的場景,讓寄鯤鵬與紅塵雪兩個主人皆換上錯愕的表情。
只見凌波影與鴛鴦鏡抱在一起,瑟瑟發抖,而碎無淚則在她們不遠處擦著長刀,現場已不見了陸淑的蹤影。
見此情形,寄鯤鵬大致猜到了什麼情況。
一看就是這兩個丫頭為了報復自己去惹了碎無淚,當下也是替她們感到有些可憐。
挑事不知道挑人,陸淑倒也罷了,性格溫和,知道她們是客人,自會避讓。
但碎無淚可是在泯滅生門那種地方混了數百年的,可不知道什麼是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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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鴛鴦鏡一開始確實是想找陸淑麻煩,但......碎無淚護犢子啊!
一瞪,二抽,三恫嚇。
兩個溫室裡的花朵哪是她的對手,那殺氣飄出來......二女當場麻了。
此刻見到紅塵雪,彷彿見到主心骨,兩個姑娘撒丫子朝她跑來。
“主人!”
神色慌張,顯然是嚇到了。
紅塵雪臉頰發燙,不好意思地對寄鯤鵬笑了笑,心中暗下決定,回去得給這兩個姐妹好好上課了。
這也太丟人了。
然後在二女靠近她三尺之內時,羅袖一揚,裹著她們化作一道流光離開了。
連一句請字也未留下,只留下一陣清香滯留。
人卻是一刻也不願意多待。
寄鯤鵬搖搖頭,朝碎無淚走去,也沒問她發生什麼,而是直接問起陸淑去哪了。
“她去了隔壁的杏林中採花。”
“採花?做什麼。”
寄鯤鵬問道。
碎無淚解釋道:“有一名名喚天之道的公子,他自稱您弟弟,不久前來此將她給你釀的桃花酒都取走了。”
聞言,寄鯤鵬眉頭一挑,卻有些無可奈何。
“罷了!”
搖了搖頭,寄鯤鵬背著手轉身返回。
誰叫他跟泰鑰皇錦一直以長兄長姐的身份自居呢,這就是因果,就是報應。
這還不算什麼,等沉逸飛清醒過來,還得想辦法跟他解釋,為什麼你睡一覺醒來多了個大哥大姐。
要知道理論上來講,除了不含血元,他們跟筆劃童子與冷鋒決其實是類似的存在,但不同的是,他們不想當兒子。
嗯......反正我是老二,都是泰鑰皇錦的注意!
是吧!長姐?
這一刻,寄鯤鵬心裡的這聲長姐是真心的。
“公子!”
“怎麼了?”
寄鯤鵬停下腳步看向碎無淚。
見她一臉的凝重,寄鯤鵬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卻聞!
“你弟弟很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