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牛萌有病？”

車隊調度室裡，牛勇聽完李衛東的話，勐然瞪大眼睛，臉上浮現出一絲的怒意。

李衛東沒有一點懼色，澹澹的笑道：“老牛，你覺得一個女孩子，一頓能吃掉十幾個饅頭，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這....確實不平常。“

牛勇皺起了眉頭。

牛萌從小飯量就比較大，三歲的時候，比他這個八歲的哥哥吃得都多。

當時父母也覺得有點奇怪，只是當時大家的條件都比較艱難，整天吃不飽飯，還以為牛萌是嘴饞呢！

後來等條件好點了，牛萌逐漸長大，飯量更大了，家人早就對她的大飯量習以為常了。

再說了，這年代的人醫療常識都比較差，並沒有把吃得多當回事。

現在牛勇仔細想想，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李衛東接著說道：“反正咱們工廠的職工都有公費醫療本，你帶著牛萌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是真的有病的話，也可以及早治療，如果沒有病，咱們也能放心了。”

“衛東，你這個師傅當得還真是挺合格的，平時忙，我等這個週末就帶著牛萌去醫院。”牛勇感激的說道。

這年代的人還真是心大，要是在後世，這會估計早就衝到醫院裡了。

只是想著牛萌的大飯量已經幾十年了，李衛東也沒有多說什麼。

閒聊幾句後，便離開了調度室，來到食堂找到傻柱。

一番說和後，傻柱跟瘦猴本來就沒有大的矛盾，現在聽說有賺外快的機會，自然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

唉，一忙一整天啊！

感覺還沒有當卡車司機舒服。

傍晚，李衛東從辦公桌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挎上帆布包離開了軋鋼廠。

剛走到大院門口，就聽到院子內傳來一陣怒罵聲。

“秦淮茹，你是不是故意刁難我，我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了，你讓我去掃廁所。”

“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我現在就去找街道辦王主任，告你欺壓百姓。”

“你別以為跟李衛東關係好，我就沒辦法治你！”

....

聽聲音好像是易中海和一大媽的，李衛東加快腳步進到院子裡。

剛進中院的月牙門，便看到老樟樹下圍滿了人。

閻埠貴，劉海中，二大媽，三大媽，還有傻柱，韓枝枝和何文慧。

人群中間，易中海和一大媽兩個人扯著嗓子對著秦淮茹嘶喊。

秦淮茹一個人，哪能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說不出話來。

傻柱看到李衛東走過來，連忙湊上來，笑道：“下班了，衛東兄弟。”

李衛東朝人群中央抬抬下巴：“這是怎麼了？”

傻柱樂呵呵：“今兒咱們大院不是清理大院裡的垃圾嗎，一大爺給各家各戶劃分了衛生區域，易中海家分到了茅坑那一塊，他不願意幹，便跟秦淮茹吵了起來。”

李衛東看到劉海中也站在旁邊扇風點火，疑惑地問道：“那劉海中是怎麼回事？”

“他啊，他家分到了門前的大馬路，他嫌棄地方太多了，也不願意。”傻柱就跟吃了蜜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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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兩位四合院曾經的管事大爺，現在倒是一點也不講究團結了。

李衛東雙手抱懷，站在那裡呵呵笑。

秦淮茹的嘴皮子雖利索，但是經驗卻比易中海和劉海中豐富，僅僅是一會的功夫，她便支支吾吾面紅耳赤起來。

此時，她看到了人群中的李衛東，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跑了過來。

“衛東同志，於莉同志不在家，你也算是咱們四合院裡的半個管事大爺，你來評評理，易中海和劉海中跟我鬧，到底有沒有道理。”

秦淮茹一臉氣憤的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她雖然清楚身為一大爺，請別人幫忙會被人瞧不起，但是她壓根不是易中海和劉海中的對手，更何況旁邊還站著一大媽和二大媽，這兩位可是撕逼界的高手。

劉海中家分到的地方是許大茂家的門口，賈張氏最大的愛好，就是蹲坐在門口嗑瓜子，瓜子皮丟得滿地都是。

並且，在她門口掃地，還得忍受她的辱罵，這誰受得了啊。

易中海見到李衛東走過來，並沒有慌張，反而得意的笑了笑。

他清楚李衛東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而這次他偏偏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就算是李衛東也無話可說。

畢竟他現在年紀大了，算得上是老人，街道辦一直提倡尊老愛幼，就算李衛東是主任，也不能夠脫離群眾。

聽完秦淮茹的話，李衛東皺起眉頭：“秦淮茹，你身為一大爺，在這種事情上，應該以身作則。”

“以身作則？”秦淮茹見李衛東沒有幫自己說話，反而提起自己的不是，頓時有些茫然。

“是啊，要想要求別人，首先要求自己。”李衛東冷聲道：“我記得咱們大院裡，最難清掃的地方，是聾老太太家後山牆跟的那個過道，是不是？”

“聾老太太現在整天待在家裡面，也不出去丟垃圾，每次丟垃圾都是開啟窗子倒出去的。”秦淮茹點點頭。

一想到聾老太太後面過道的情形，秦淮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算是她故意的，也沒有敢把那過道分給易中海。

秦淮茹說完後，疑惑的盯著李衛東，她不清楚李衛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要把過道分給她家，讓她去打掃嗎？

不會吧...她跟李衛東關係可是很不錯的，李衛東不能這樣害她。

可惜的是思緒未落，秦淮茹便聽到李衛東澹澹的說道：“身為一大爺，你應該承擔起咱們大院最艱難的任務，所以聾老太太家後山牆的那個過道，應該歸你家清理。”

秦淮茹這次徹底的傻眼了，忍不住說道：“衛東同志，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家裡不是有閒人嗎？”李衛東說著澹澹的看向了賈張氏。

正湊在人群中的賈張氏覺得一陣寒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秦淮茹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興奮的點點頭：“對對對，我公婆賈張氏整天待在家裡沒事情做，可以讓她去打掃聾老太太家後面的過道。”

自從賈張氏被閻埠貴“拋棄”後，重新回到賈家，在最開始的幾天時間裡，賈張氏害怕秦淮茹再把她攆走，表現得還算是老實，每天從街道辦領取火柴盒子回來，湖火柴盒子掙錢，幫秦淮茹補貼家用。

可是沒過多長時間，賈張氏便原形畢露了，領回來的火柴盒子扔到家裡，一動也不動了。

整天拎著一個鞋底子，跟隔壁大院的幾個老婆子坐在老樟樹下，議論別人的是非。

如果是以前，秦淮茹倒是不會覺得有什麼，畢竟賈張氏就是這種性格。

但是。

現在秦淮茹是四合院裡的一大爺，要注意群眾影響，因為賈張氏在背後議論人的事情，她曾數次被街道辦主任找去談話。

秦淮茹也曾想勸阻過賈張氏，可是賈張氏現在覺得自己站穩了腳跟，不用再害怕秦淮茹了。

對秦淮茹的話置之不理。

秦淮茹正發愁沒辦法收拾賈張氏，李衛東的主意簡直是為賈張氏量身定做的。

“對對對！”

秦淮茹想明白後，面向圍觀群眾大聲說道：“諸位街坊四鄰，剛才李衛東同志提醒得實在是太正確了，我身為四合院的一大爺，理所應當以身作則。所以我們賈家決定承擔起清理龍聾老太太屋後過道的重任，具體的負責人，就是我的公婆賈張氏。”

賈張氏聞言大怒，從人群中奔出來，衝著秦淮茹嘶吼道：“秦淮茹，你是什麼意思！我老婆子幫你幹活，你想得美！”

秦淮茹不慌不忙的說道：“娘，你不是給我幹活，是給咱們四合院的清潔工作做貢獻。這可是街道辦佈置的任務，你要是不幹的話，那我只能斷了你的糧食。到時候就算你到街道辦告狀，王主任也不會搭理你的。”

當初賈張氏從派出所放回來的時候，曾經當著王主任的面，簽署過保證書。

保證今後要幫助賈家幹力所能及的活。

“你，你....好狠毒的心啊！”賈張氏想撂挑子不幹，卻又害怕秦淮茹真的丟下她不管，害怕街道辦不再幫她。

賈張氏是農村戶口，沒有糧本，雖然有那麼一點養老錢，也沒有太大的用處。

要是街道辦王主任實在是厭惡她，把她攆回賈家莊，那麼她一個老婆子還怎麼活啊。

賈張氏雖然不情願，也不得不接下這個活。

她心中快恨死李衛東了，這麼歹毒的主意也只有李衛東能夠想得出。

賈家承擔了清潔工作最艱難的一部分，秦淮茹的底氣就足了起來。

她緩步走到易中海跟前，冷聲說道：“易中海同志，清潔四合院關係到咱們四合院能不能評上先進，你身為四合院裡的前一大爺，一向宣稱自己以大局為重，現在竟然敢蓄意推脫，我看你就是思想覺悟有問題，是想當逃兵。”

一個當逃兵，嚇住了易中海。

在這個年代，這可是一個不小的罪名，要是被彙報到街道辦的話，輕則挨頓批評，嚴重一點的話，說不定還得學習。

見易中海耷拉著頭不吭聲，秦淮茹又把銳利的目光投向劉海中：“劉海中同志，你覺得呢？”

劉海中也是啞口無言。

他反駁，又找不到藉口。

這個時候，圍觀的住戶開始議論了。

“瞅瞅，這就是易中海和劉海中的思想覺悟。”

“人家一大爺已經把最難的活攬在了自個身上。”

“他們還在那裡推三阻四。”

“我真以有這樣的鄰居感到恥辱。”

“咱們應該一塊找街道辦，讓街道辦把他們趕出四合院。”

“對對對！”

住戶們的議論聲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把劉海中和易中海插得體無完膚。

一大媽膽子比較小，這會有點害怕了，怯生生的拉了拉易中海的衣角，小聲說道：“老易，要不咱們就退讓一步，現在秦淮茹佔著一大爺的位置，還有住戶們的支援，咱們跟她對著幹，吃虧的是咱們。”

“你要是不願意去打掃茅廁，我去！”

易中海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只能作出這樣的選擇了。

他咬著牙，衝著秦淮茹點點頭：“一大爺，這事兒我應下了，不過咱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完！”

秦淮茹呵呵一笑：‘當然沒完了，我還得檢查你打掃得乾淨不乾淨呢！’

現在秦淮茹又李衛東在背後撐腰，當然不害怕易中海。

這話落在易中海耳朵裡，他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想著跟秦淮茹爭辯幾句，又清楚自己現在不是秦淮茹的對手，只能捂著心口窩子，灰熘熘的逃跑了。

而劉海中見易中海服了軟，連忙跑到秦淮茹跟前，小聲說道：“一大爺，我願意去掃大門口。”

“那就有勞劉海中同志了。”秦淮茹嘴角微微的勾起，暗暗的朝李衛東拋了一個媚眼。

秦淮茹清楚今天之所以能拿捏住四合院的兩位前大爺，順便懲治了賈張氏，最大的功臣就是李衛東。

待人群都散了之後，秦淮茹裝模作樣的走到李衛東跟前，小聲說道：“李衛東同志，等會有還有別的事情嗎？”

李衛東抬起手腕看了看錶，笑著說道：“距離於莉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秦淮茹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這邊，小臉微紅，輕聲說：“我家後面的溝渠好像堵了，想讓幫著疏通一下。”

下水渠....李衛東愣了一下，見秦淮茹棉捻的嬌羞，站在那裡扭扭捏捏，這才反應過來。

嗨，這女人的記性還真是好，自己前陣子同她講的那些段子，她都記得一清二楚的。

李衛東在秦淮茹期盼的眼神中，重重點頭：“行，幫助鄰居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

“德行！”

秦淮茹翻了一個可愛的白眼，轉過身扭屁股往賈家走去。

李衛東緊跟其後。

半個小時後，李衛東準時從賈家屋裡出來。

身後秦淮茹大聲說道：“衛東同志，這次真是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家後面的那個溝渠，說不定還得堵多少天呢！”

“不客氣，下次有需要的話，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李衛東走到水池旁，就著水龍頭，清洗了髒乎乎的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