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排好後續計劃後，戴維在公司迎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賈斯珀·西特維爾……”
戴維看著面前的西裝光頭男，仔細觀察其拿在手上的證件，臉上不動聲色，眼神中帶著幾分審示，打量片刻，緩緩道：
“我聽說過你，你們所在的部門，帶走了莫比亞斯和盧錫斯的屍體。”
“是的。”
西特維爾點頭，笑道：“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代表莫比亞斯博士向你們報平安。”
“為什麼他不自己來？”
身旁，瑪蒂娜神情激動。
聽西特維爾這麼說，她更擔心男友的安危了。
“情況緊急，他在協助我們進行一項秘密任務。”
西特維爾微笑道：“這項任務並不危險，但有嚴格的保密措施，一旦加入，不允許與其他人單獨聯絡。在他的強烈要求下，由我代表他向你們報平安。”
“我怎麼能相信你？”
戴維詢問。
他還真不太相信眼前這個笑眯眯的光頭老。
看似和善的外表下，隱藏著一個九頭蛇間諜的身份。
誰會信任一個間諜？
“我沒有理由欺騙你。”
西特維爾看上去很無奈，攤手道：“先生，我們很有誠意。”
頓了頓：“能單獨談談嗎？”
“可以。”
戴維看了身邊的瑪蒂娜等人一眼，示意他們離開。
很快。
會客室只剩下二人面對面。
“我們非常看重莫比亞斯博士的才華和能力，盛情邀請他加入保障局，但如你所想的那樣，他拒絕了。”
西特維爾說道：“接著我們希望他能協助我們執行一項任務，他本來也打算拒絕，直到我們開出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戴維好奇：“你們開出了什麼條件？”
“一種特殊生物的基因。”
西特維爾說道：“這種生物的基因具備偽裝特性，有包容萬物的功能，能變形成任何一種我們已知的基因，對你們目前的研究有很大幫助。”
說話間，他開啟隨身攜帶的金屬箱，向戴維展示被包裹在泡沫裡的，裝著綠色液體的試劑瓶。
戴維盯著眼前的試劑瓶中的綠色液體，回憶西特維爾的說法，臉色露出幾分微不可查的古怪。
照西特維爾的說法，所謂特殊的生物基因，怎麼跟外星種族，斯庫魯人的能力那麼相似？
這管影片中的綠色液體，不會就是斯庫魯人的血吧？
“如果它真如你所說，有包容萬物的功能，的確對我們有很大幫助。”
戴維思忖片刻：“我開始有點相信你了。”
他開始好奇，西特維爾口中，需要莫比亞斯協助執行的秘密任務，究竟是什麼。
在當前年代，似乎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大事件。
“依照我們和莫比亞斯博士的約定，我可以把它交給你。”
西特維爾臉上笑容不減，打斷他的思考：“同時，我們希望能和菲斯克製藥達成戰略性合作。”
“合作的內容是什麼？”戴維回神問道。
“就像奧斯本公司和陸軍武器開發部聯合成立的軍方實驗室，成果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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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特維爾說道：“我們希望能和菲斯克製藥達成這樣的合作。當然，我們會盡其所能的向菲斯克製藥輸送一定資源。”
他舉了個例子：“比如說，我們可以提供人體實驗的志願者，保證絕對合規合法，不會出現奧斯本公司這樣的問題……當然，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項幫助。”
西特維爾聲音誠懇，似乎是一個尋求正常合作的商人。
戴維一眼就看出，這傢伙對菲斯克製藥目前的處境十分瞭解。
西特維爾必然調查過菲斯克製藥的背景，認為菲斯克製藥有極大的潛力，想透過類似風險投資的手段，共享研究成果。
畢竟，付出的資源，對他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研究若是真的出了成果，那就賺大了。
從本質來講，正如西特維爾所說，跟以羅斯為代表的陸軍武器開發部，與奧斯本公司的合作成立的軍方實驗室的套路，是一樣的。
不過，到底是神盾局白嫖，還是九頭蛇白嫖，就要打上一個問號了。
戴維沉吟。
其實在他眼中，無論是神盾局還是九頭蛇，都區別不大。
作為金並的弟弟，外加實際上，自己作為普希金的身份，早就被貼上了“黑色”的標籤。
這是清洗不掉的。
由此說來，直接和九頭蛇展開合作，大家互相利用，倒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可以。”
他緩緩點頭：“我同意跟你們展開合作。”
“非常好。”
西特維爾露出笑容，對他伸手：“相信我，這不會讓你失望。”
“希望如此。”
戴維與他握手。
很快，談妥部分細則後，合同都沒簽，西特維爾直接告辭離開，十分痛快。
雙方都沒談籤合同的事。
對二者來說，口頭約定的力量，其實比一紙合同的約束力，要強悍得多。
戴維將西特維爾帶來的特殊生物基因交給實驗室的康納斯等人，表明了它的強大功能，讓康納斯等人大為振奮。
如果效果屬實，那這種特殊生物基因作為藥劑載體，對研究具有極強的推動作用，幾乎可以縮短一大半的研究時長。
戴維沒有干涉實驗室，找到瑪蒂娜，對莫比亞斯的安全做出保證，但歸期未定。
瑪蒂娜猶豫著接受了現實。
隨後，戴維招呼韋斯利，前往距離地獄廚房不遠的哈來姆區。
他今天比較忙碌。
除了主動找上門來的西特維爾之外，有一個來自喬治亞州的客人，在哈來姆區的夜總會裡，等待著他。
哈來姆區，一般指哈林區，位於曼哈頓北部。
歷史上的哈林區是一個典型的白人社群，從十九世紀後期開始，哈林區的居民多與政治和宗教有關，有羅馬的天主教徒，也有典型的猶太人家庭。
但自從非洲裔移民開始進入哈林區，白人就開始大量遷出。
白與黑的分界點，大約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哈林區文藝復興，黑人嶄露頭角，黑人作家、詩人、音樂家，說唱、塗鴉等文化開始興起，成為了美利堅黑人文化的靈魂棲息之地。
站在千禧之年，回望二十世紀，可以發現，哈林區長期是二十世紀美利堅黑人文化與商業中心……
同時，也是犯罪與貧困的主要中心。
……
黑色轎車緩緩駛入哈林區，並未引起任何關注。
但當汽車停在哈來姆天堂——哈林區最知名的夜總會，“水腹蛇”康奈爾·斯託克斯的地盤時，聚集在附近的黑人紛紛投來目光。
尤其是，眾人見到從車上下來兩個白人，其中一個身材算不上多強壯，而另一個又坐在輪椅上，算是個殘疾的時候，這些目光又順勢變得火熱起來。
街對面，有人對視一眼。
他們還沒來得及行動，一個由髒辮小黑領頭的群體，便迫不及待湊了上來。
與此同時，哈來姆天堂門口走出一個人。
他身材魁梧，像個大猩猩，凶神惡煞，目光冰冷，在門口環視一圈，硬生生讓髒辮小黑腳步一頓，剩下的人也都紛紛避開，不敢與其對視。
“託恩老大怎麼出來了……”
“那兩個傢伙是誰，託恩老大是來接他們的？”
眾人壓低聲音，用眼角餘光觀察，內心浮現出一絲強烈的好奇。
他們認識這人。
水腹蛇，康奈爾·斯託克斯的副手，託恩。
水腹蛇是哈林區當之無愧的頭目。
哈來姆天堂的掌控者！
在這片區域，沒人敢得罪水腹蛇。
一群人尚在疑惑之際，就見到託恩對眼前的戴維畢恭畢敬地說道：
“菲斯克先生，哈來姆天堂歡迎您的光臨，斯託克斯先生等你很久了。”
歡迎光臨？
眾人心中一驚，瞬間浮現出一絲前所未有的慶幸之色。
康奈爾·斯託克斯，水腹蛇的客人！
這是哪來的大人物？！
像他們這樣的黑幫底層，比誰都清楚，黑幫頭目的客人，代表著什麼。
尤其是，水腹蛇派出了自己的副手，託恩親自迎接！
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究竟是誰？
菲斯克？
紐約有哪個叫做菲斯克的大人物嗎？
眾人心中思忖。
髒辮小黑和身旁同夥瞬間鳥獸散，深怕自己此前的舉動被發現並引起對方的不爽，惹來無妄之災。
……
戴維其實發現了髒辮小黑等人的動作，但他並不關心眼前的小插曲。
白人混跡黑人社群，受到的歧視可想而知，搶劫敲詐勒索是家常便飯。
哈林區名義上是黑人文化的靈魂之地，實際上主旋律就是混亂和貧窮。
這片區域，三十萬出頭的居民，近乎一多半都與幫派密切相關。
他跟隨託恩進入夜總會。
白天的夜總會尚未營業，談不上做生意，但內部倒是有不少打手守護。
三人一路而過，來到位於夜總會最深處的豪華包廂。
這裡是水腹蛇，斯託克斯的辦公室。
當戴維和韋斯利出現時，發現康奈爾·斯託克斯，正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神情平靜。
在他對面，一個男人被粗麻繩捆在椅子上，鼻青臉腫，眼神帶著一絲恍忽，顯然被人狠狠折磨、審問過一番。
水腹蛇，康奈爾·斯託克斯年約四十，是個光頭黑人，西裝革履，看上去像是精英派，誰也不會光憑外表，認為他是一個黑幫頭目。
“戴維，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斯託克斯看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眼神中沒有絲毫輕視，緩緩說道：“今天的事情很簡單，人我已經抓起來，就在我們面前，他是你的了。”
“就是他敢在中立區鬧事？”
戴維點了點頭，看著被繩子捆在鐵椅上、精神恍忽，似乎已經失去清醒的男人，神情帶著一絲古怪。
今天他來這兒的目的很簡單。
地下世界各大幫派之間，會設立停戰地帶，被稱之為中立區。
任何人都不允許在中立區動手。
甚至只是普通的打架，也是不被允許的。
而紐約地下世界的中立區的秩序，母庸置疑，由金並負責主要的維護工作，所有認同這一規則的幫派，則都有義務聽從金並的吩咐，協助金並維護秩序。
簡單來說，任何敢在中立區鬧事的人，都會被視為對金並的挑釁，金並可以調動紐約地下世界的一切力量，對挑釁者進行任何打擊。
“他叫什麼名字？”
戴維詢問。
“沙茲。”
斯託克斯說道：“他來自喬治亞州的海門監獄。”
喬治亞州，一般指左治亞州，美利堅東南部7個州之一，首府是亞特蘭大。
當然，斯託克斯這句話中，關鍵不是喬治亞州，而是海門監獄！
戴維對這個監獄沒啥印象。
但他隱約記得，漫威世界裡，有幾個還算出名的人物，都是這座監獄裡的階下囚。
比方說，鋼鐵俠3中那個假滿大人特雷弗·斯來特里，以及鋼鐵俠2中漢默工業的CEO賈斯汀·漢默。
“海門監獄？”
戴維略微沉吟：“他來自監獄，這好像不值一提。”
地獄廚房，哈林區，甚至整個紐約的地下幫派，誰沒見過幾個進過監獄的人？
在充斥著混亂的地下黑幫眼中，進監獄不是什麼壞事，反倒是榮譽的象徵。
你要出去說自己從未進過監獄，從未做過違法亂紀的事，反倒會被黑幫朋友看不起。
地下黑幫酷愛比爛。
“海門監獄是一個私營監獄，它的老闆叫做阿爾伯特·拉克姆。”
水腹蛇，康奈爾·斯託克斯說道：“這個叫做沙茲的男人，是海門監獄的囚犯。他之所以來到紐約，是聽從了拉科姆的吩咐，來找一個越獄的傢伙。”
“據他交代，他正是因為在中立區，見到了那個人，所以才動了手。”
“越獄的傢伙？”戴維沉吟，看了被困在椅子上的沙茲一眼，“他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
“卡爾·盧卡斯，一個黑人。”
“他在哪裡？”
“不知道，那家夥逃走了，他力大無窮，打傷了我們很多人。”
說完這些，斯託克斯攤了攤手：“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依照我和金並的約定，該做的我都做了，接下來是你的工作，菲斯克先生。”
“明白。”
戴維點了點頭：“這件事我來處理，你手底下受了傷的兄弟，醫藥費我來負責，還有一筆用作感謝的費用。”
“很好。”
斯託克斯點頭，語氣冷澹：“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