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加泰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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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軍團向南開進的路上,在泰里斯森林遭遇了拜占庭方向趕來的援軍,此時這些增援還不知道他們的首都已陷落的情況。短兵相接的遭遇戰很快開打,顯然,這些拜占庭來的部隊兵員很雜,為首的將領是阿斯奇尼斯,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叛軍頭目。他們對於第七軍團的士兵來說,簡直是些尚缺乏訓練的半新兵。開戰一個回合,阿斯奇尼斯的部隊就被擊中要害,整個陣線首尾被切斷,前後不相應,被打的潰不成軍。輕騎兵縱馬追擊色雷斯逃兵以擴大敵人的傷亡。

處理掉這些菜鳥後,歐昂諾斯的第七軍團更加無所顧忌,在普羅龐提斯的平原上一路急行軍,三天內趕到拜占庭城下。他們將城團團為定,組裝攻城車。馬其頓派出了使者試圖勸降城中的守衛者,但遭到拒絕。歐昂諾斯果斷在第二天清晨攻城。這次,城內守軍多了些希臘僱傭兵,以及本都的僱傭騎兵。但這些都無濟於事,他們當真都沒有擋住第七軍團十分鐘的衝擊進攻。歐昂諾斯當天宣告佔領該城,安頓城中事務,分派守軍,等自然不在話下。

就在歐昂諾斯第七軍團在色雷斯戰場上無人能敵、高歌猛進的時候。西線和加泰方向都出現了緊急情況。

公元前263年,布魯圖斯家族中斷了與馬其頓的所有約定協議,斷然從橋頭堡伊庇魯斯發兵,直接向馬其頓腹地塞薩洛尼卡發動突然進攻。隨後羅馬同盟相繼與馬其頓決裂,羅馬共和國對馬其頓王國宣戰了!

而這時,馬其頓對色雷斯征服戰還進行,與西徐亞也處於戰爭狀態。無奈馬其頓處於了兩線作戰的態勢。安提戈諾斯決定調來駐守北線的部隊,帶著阿洛尤斯一起去對抗羅馬人,東線戰場交給歐昂諾斯也是可以放心的。他給歐昂諾斯去了一封信,通告他馬其頓目前所面臨的新局勢。

如果說羅馬人的宣戰給馬其頓人帶來威脅的話,那麼西徐亞的進犯則讓東方前線的軍民嘗到了戰爭的滋味。

馬其頓東線

西徐亞首領澤波伊特斯聽得色雷斯國王澤勒斯戰敗的訊息,當即停下進軍的腳步。盟友已經沒了,增援顯然已經失去了意義。但是已經與馬其頓處於戰爭狀態了,他對自己的軍事力量又很有信心,澤波伊特斯不準備就此狼狽的撤軍回營,那多沒面子。於是,他又讓部隊進發到加泰河邊右岸駐紮下來,他要看看情況再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佐伊羅斯·埃奇諾斯按歐昂諾斯的指令把泰里斯新部隊帶到了加泰城,進行駐防。他派出了偵查兵,天天盯著加泰河對岸西徐亞人的行動。西徐亞的這支部隊規模龐大,陣容強勁。這是西徐亞的一直主力部隊,由西徐亞的首領澤波伊特斯親自統帥。他們這次出動就是要拯救色雷斯這個盟友的,可沒想到澤勒斯兵敗的太快,他們都沒趕得上來救。駐紮在加泰河邊,就是以河為界雙方都在觀望互探虛實。但西徐亞首領的意思是既然興師動眾的來了,就要帶點什麼回去。澤波伊特斯並沒有猶豫,他打定主意就是要和馬其頓幹一仗的。現在,馬其頓的主力掉頭往拜占庭方向去了。西徐亞人要發動進攻了。

這日,西徐亞大部隊集結在橋頭邊,輕蔑的看著守在橋另一邊的兩個希臘式民兵方陣。在他們的弓騎兵放了兩三輪排箭,民兵槍已經倒下三分之一後,所有西徐亞輕重騎兵一齊衝過了木橋。西徐亞騎兵的渡河是如此魯莽,如此突然。方陣隊長還沒有反應過來,敵人已經快要過橋了。見到數量這麼眾多的騎兵奔湧過來,士兵們開始變得慌了神,他們手中的槍也握不穩了。啊!西徐亞人的重騎兵盔甲為什麼顯得那麼厚。這樣一來,馬其頓的希臘民兵槍再也抵擋不住對方如此猛烈的騎兵衝鋒,守橋的步兵被消滅光。

偵察兵騎馬逃回加泰城,報告了前線的緊急情況。佐伊羅斯立即集合了新編團,領兵出城要找西徐亞人討血債,他說不要讓西徐亞人踏入馬其頓領土半步。被熱血衝昏頭腦的佐伊羅斯一心想著戰鬥,他忘記了大指揮官交給他的首要任務是守城,忘記了提醒他手裡的這支部隊戰鬥力有限。

佐伊羅斯想著用有利地形攔住西徐亞人的入侵,他帶著部隊趕到加泰河邊。這時,發現西徐亞軍隊已經全部過了河,他們正氣勢洶洶地奔加泰城而來。兩軍相遇,即擺開陣勢,西徐亞軍擁有大量弓騎兵,還有全身披甲的貴族騎兵;步兵中有三隊弓箭手,有三個斧頭兵長方陣。馬其頓方面步兵以希臘式民兵槍為主,兩個應徵長槍兵,少量輕騎兵,和三隊標槍兵。

戰鬥開始,西徐亞人便肆無忌憚的向馬其頓的步兵方陣放箭,猛烈的箭雨給步兵帶來巨大傷亡。在西徐亞大量弓箭部隊連續不斷的箭雨覆蓋中,排在一線的民兵方陣沒有參見接刃戰就相繼潰散。馬其頓輕騎兵開始衝陣,強行追擊敵人的弓騎兵,可那些弓騎兵不慌不忙,轉身往後撤,一邊跑一邊回身放箭,只見後邊進行追趕的馬其頓騎兵應聲中箭,摔落下馬。這樣數量本來就不足的輕騎兵被耗的所剩無幾。

佐伊羅斯的部隊開始潰敗,他自知失職想要衝入敵陣戰死,被身邊衛兵拉住。正在這支馬其頓的部隊陷入危局時,從城裡趕來一隊人馬接應他們回城,為首的正是原色雷斯將領埃普塔森斯。經此一戰,新編軍團傷亡慘重,剩下倖存的部隊退守城中。

西徐亞人追趕到城外,弓騎兵隔著木牆往城裡射箭。密密麻麻的亂箭,如雨般倒入城裡。城中百姓慌亂躲避,無辜的百姓遭受了突如其來災難,死傷一片。守城的士兵死死頂住城門,標槍兵和少量弓箭手反擊著。西徐亞的部隊以騎兵為主,因此他們並沒有急著攻城,只是騷擾,用心理戰術給城市帶來傷亡和恐慌。晚上,西徐亞人又來侵犯,別出花樣的西徐亞弓騎兵往城中射火箭,明晃晃的火箭一支支劃過夜空落在城裡的房屋、稻草和拾物上,立即著火。火越著越大,城裡的人們又開始滅火。本來安靜的夜晚被這些可惡的西徐亞人攪得不得安寧,城裡的軍民恨透了敵人。

佐伊羅斯不顧身上帶傷,指揮監督在最前面。因為木牆城是會被燒著的。他讓士兵們提著水就守在城牆根下,優先滅城牆的火,城中的市民也參加了滅火和防禦。戰士們再也無路可退,他們緊握手中武器,頂在城門、城牆邊,決心與萬一入城的敵人做殊死搏鬥。佐伊羅斯一個口令接一個口令的指導著防禦,他鼓勵將士們也鼓勵自己:

“在河邊的戰鬥,是我的失職。是我欠眾多將士們和市民們的。等大將軍回來隨他怎麼治罪,我都服罪。但現在我們再無路可退,我的職責是守住這座城,我希望你們幫助我。我不能辜負國王的器重和大指揮官的信任!我的意思是如果敵人進城了,除非先把我殺了。”

西徐亞這次來襲的都弓騎兵,他們騎在馬上人手舉著一隻火把。在看到城裡狼狽的慌亂行動和百姓的叫喊聲後,這些蠻族騎兵興奮起來,高聲吆喝著,放生大喊大叫,就好像是在月亮下舉行的一個儀式或狂歡。彷彿對於他們來說城中愈演愈烈的火勢是他們的篝火一樣。可此時城中軍民卻遭受著血月淚的苦難。

他們一邊喊叫,一邊做起了佇列練習。先開始騎兵排成6列並排的隊形組成了大圓圈,開始繞圈騎行,同時準確的向城內放箭,有的是火箭有的是鋒利的箭支。後來,整個大圈忽然散開,分裂成六七個小圓圈。隊形變化做的非常漂亮,迅速準確。而且這期間一直在射箭,給城中帶去更多的傷害。他們是在向城中守軍挑釁,也是在展示力量向馬其頓人示威。他們的行動透過火點綴變得甚至有了觀賞性,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在做大型文藝表演,真的很好看。

城裡人們也看到了這情景,也是被吸引住了。一邊滅火一邊偶然扭頭看看這“表演”。佐伊羅斯看到後,知道這是敵人在挑釁,但他恐怕要讓敵人失望了。西徐亞人並沒有引出城中守軍,射完攜帶的箭支,他們撤回了。

好不容易,才算走了。城內的傷員到處都是,守城的民兵情緒十分低落,加泰城瀰漫著消極和恐懼的氣氛,伴隨著燒焦的味道。佐伊羅斯回想著剛才的那一幕,他才見識到對手是多麼強大。他才明白歐昂諾斯將軍一直以來所說的西徐亞軍隊戰鬥力很強是指什麼。不過,他決心要堅守加泰城,無論敵人多麼強大,為了王國榮耀可以戰鬥到死。他又一次派加急通信兵前往拜占庭求援,同時請求泰里斯的梅蒙增派部隊來援。

歐昂諾斯差不多是同時收到來自西線和加泰的信的。他知道與西徐亞的衝突已不可避免,而塞薩洛尼卡的弓箭手還沒有派來。但情況緊急,遂帶著第七軍團以最快速度行軍回援加泰前線,讓得力副手博隆做拜占庭的總督,安定這座新征服的城市。

西徐亞見引誘加泰城中守軍不出,就將城圍住,建造攻城器械。西徐亞準備的挺充分,造好了四輛撞桘式攻城車,七條短梯。而城中的糧草和補給在圍困中消耗嚴重,佐伊羅斯感到越來越難撐了。西徐亞人第一次準備攻城時,在西城門外的弓騎兵遭到了泰里斯趕來的馬其頓輕騎兵的追擊,他們被逼到城門邊,城裡的部隊衝出來接應把這一隊弓騎兵擊潰。殘餘逃兵趕回北門方向報告。澤波伊特斯一聽遭到襲擊,以為是歐昂諾斯的第七軍團。這時他們的兵力比較分散,他擔心馬其頓人早有約定裡應外合反攻西徐亞的攻城部隊就糟了。況且第七軍團這個名稱簡直如雷貫耳,澤波伊特斯不得不謹慎行事。可這一次他擔心的多餘了,那只是部分來自泰里斯的新兵。

澤波伊特斯觀察了兩天發現情況不對,想要再次攻城。這一次是真正的第七軍團趕了回來,弓騎兵發現了浩浩蕩蕩的大型部隊出現在城南外,立刻回報將軍。澤波伊特斯決定撤回河對岸,先瞭解一下敵情。

歐昂諾斯的軍團一入城,便受到城中百姓的夾道歡迎,有的婦女當街哭了,對於他們來說救星降臨。佐伊羅斯前來迎接,他一見到歐昂諾斯便下拜,坦述自己所犯的錯誤,並向將軍請罪。他身邊的將士和路邊的百姓也下拜替佐伊羅斯求情情,說佐伊羅斯盡了最大努力堅守住了城池。歐昂諾斯見狀扶起了眼前的佐伊羅斯,他說:

“我的將軍,你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任務,無論如何困難都守住了加泰城。你辛苦了。西徐亞人作證能力強悍,你以弱勢之軍應戰他們,雖然遭到挫敗,但並不是你膽怯而沒有盡力殺敵所致。責任不能完全怪你。至於你不聽我的勸告,輕敵妄動,這確是你的錯誤。我要記你的過,但是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我需要像你這樣的忠誠的人。就留著你以後戴罪立功,將功補過了。”

“感謝將軍不殺之恩!吾一定為將軍效死忠!為將軍建立功勳。”佐伊羅斯連忙拜謝。

歐昂諾斯讓眾人請起,他接著說:“大家不要灰心,雖然上一場戰鬥你們有一點失利,但不要太過在意。因為我看到了你們頑強不屈的身影,看到了你們那些從上場戰鬥倖存下來的鬥士們,你們為什麼要撤回來?

我知道,因為你們珍愛榮譽,你們要留著泰里斯團的火種,活下來有朝一日,去為死去的戰友們復仇!你們要奪回勝利的榮譽。”城中的守備戰士多日來抵抗這敵人的入侵,衣著殘破不整,灰頭土腦的。這時卻像孩子一般抹去了委屈的淚水,振臂狂呼,向將軍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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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們的戰友們——東線的王牌——第七軍團來了。我們要為你們血洗戰敗的恥辱,要帶你們給西徐亞人同樣的打擊和苦難。我不再責備你們上一次的失利,我作為第七軍團的軍團長邀請你們——泰里斯團的鬥士們,來吧!和我一起去找西徐亞人算賬。請參加我們征討西徐亞人的戰爭!”歐昂諾斯說完拔出鋒利的寶劍,指向了河對岸的方向。所有在場的人相擁,跳躍歡呼。尤其是城中的軍民,他們知道被欺壓多日的帳今天要去清算了!當場有許多年輕的市民含著熱淚請求加入馬其頓軍隊。

歐昂諾斯讓經過幾天行軍的第七軍團休整一天,同時派出了更多偵察兵去蒐集對岸的情況。此時的西徐亞人也是忙著觀察這邊的動靜。馬其頓人要洗刷上次戰敗的汙點,西徐亞人則為錯失一次攻佔加泰城的機會而狠的咬牙切齒。加泰河的周圍散佈著濃濃的凝重火藥氣息。而在下午,雙方的偵查兵就發生了小規模的衝突。看來,加泰河註定成為了馬其頓和西徐亞第一戰的焦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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