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的鬱悶樣，李子航暗暗偷笑。這王隊也不知犯什麼賤，每次都不給好臉色，令他也很不爽。

老子忍你很久了，知道嗎！

要不是看在徐菲菲面子上，他還有更難聽的話呢。

徐菲菲過來了，瞪了李子航一眼，然後拉著王隊到了一邊。

“舅舅，是我叫他來的。”

“工作時間叫我職務！”王隊一瞪眼，嚴厲地斥責道：“他又不是警方人員，拉過來添什麼亂？”

“王隊~”徐菲菲柔聲解釋道：“他也是警校學生，說不定能幫到我們呢。最近幾起案件有了他參與，不都很快解決了嘛！”

“……”王隊本能地想駁斥，可卻又僵住了。他仔細回想，發現這竟然是事實！

江映蓮案件，李子航先提供了監控錄影，後來更是直接報出了兇犯身份。

幸福小區案件，他神兵天降，救出了一連串警員。

就連他搞個直播，都能有兩個疑犯狗咬狗，當眾揭發對方罪行。

一想到這裡，王隊懵逼了，搞不清李子航到底是災星還是福星。

他喘了幾口粗氣，扭頭便走，顯然是預設了。

徐菲菲松了口氣，帶著李子航往裡走，一邊提醒道：

“現場有點慘，你做好心理準備。”

當看到死者的狀況，李子航這才發現，這所謂的“有點慘”說法不妥。

應該是“非常慘！”才對！

一個血人跪在大門口，身上扎滿了針頭，每一枚都深入體內。

他全身赤裸，身上滿是橫七豎八的刀痕，割得皮開肉綻，血流滿身。

他的眼球也被挖了出來，擺放在面前地上。

他左手拿著一把手術刀，右手拿著一枚注射器。身邊擺放著一個敞開的醫療箱。

李子航皺起眉頭，湧起一個可怕的猜測：

“難道，這都是他自己下的手？”

徐菲菲強忍不適，低聲回答：

“根據傷口劃痕的方向、深淺來判斷——是這樣沒錯！”

李子航倒吸一口冷氣，心裡無比震撼。他實在難以理解，一個人究竟怎麼了，才能對自己下這種狠手！

連瘋子都知道痛啊！

他眼前彷彿出現這樣的場面：

一個人跪在地上，脫掉全身衣物，然後拿出針頭，一枚一枚刺進體內；再拿起手術刀，慢慢在身上切割；然後把手指伸入眼眶，慢慢摳出眼球……鮮血如泉水般湧出，淹沒了全身，在地上蔓延開。

李子航乾嘔了一聲，沒敢再想下去。

這時，他聽見徐菲菲補充了一句：

“經初步判斷，他真正的死因，並不是這些外傷，而是死於窒息！”

“但奇怪的是，在他的口鼻、脖子等地方，並沒有發現外傷痕跡。”

“嗯？”李子航詫異了。死者一沒有被捂口鼻，二沒有被勒脖子，那他是怎麼窒息的？

徐菲菲聳聳肩。“誰知道呢！等勘察完現場，把屍體運回去解剖，才能得到答案。”

這時，一名警員過來報告：

“死者身份已經查出來了，沈愛民，54歲，是魔都博愛醫院的主任醫師。”

“經過現場勘察，死者死亡時間大約是昨晚11點~12點。再結合腳印分析，大致可以推斷如下：”

“死者來到福利院大門口，跪在地上開始自殘，一直到死都沒再移動過。而他死了以後，福利院章院長出來開門，發現了這一狀況，檢視後向我們報警。”

“一直到我們趕到，都沒有第三個人的腳印出現。”

眾警員沉默不語，顯然感到很困惑。

李子航偷偷問徐菲菲：“從現場情況來看，這沈主任很可能是自殺。你幹嘛還找我來啊？”

“可問題在於，他絕不是自殺。”徐菲菲表情凝重，從檔案袋裡拿出一張紙，遞給了李子航。“這是從他口袋裡發現的。”

李子航接過來一看，眼神立刻變了。只見上面用鮮血寫著歪歪扭扭的三個大字：

“你是第一個！”

不需要再解釋，他瞬間秒懂，為什麼警方推翻了自殺結論。

“你”，這是標準的兇手口吻。除此之外還有個佐證，這字醜爆了，絕不可能是一個主任醫師寫的，反倒像個小孩子。

難道兇手是個小孩子？這說不通啊，哪有這麼兇殘的小孩子，他又憑什麼能逼一個成年人去死？

李子航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徐菲菲要拉自己過來，因為這案子實在太詭異了。而且從血書來看，這很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案，沈主任只是第一個！

這時，又一條線索被發現：在死者的指縫裡，發現了幾根毛髮。

王隊接過來，仔細分辨了一會，卻給了個人意料的結論。

“這是人造毛絨。”

人造毛絨？大家彷彿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全都大失所望。

還以為是兇手的毛髮呢，如果是那樣的話，用dna技術馬上就能鎖定身份了。

如果只是人造毛絨的話，大機率來自兇手衣服，追查起來可就難了。

現場勘察完畢後，李子航終於獲准進入。他來到屍體附近，再次仔細觀察和感受起來。

這也是他來此的初衷：有靈異力量存在，他才會出手幫忙；若只是單純的兇殺案，他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好像真的沒有。李子航搖搖頭，自嘲地笑笑。如果是鬼怪殺人，現場陰氣會很明顯，而這裡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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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眼皮一跳，瞬間嚴肅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黑框眼鏡戴上。

這下子，他終於看見了蛛絲馬跡！一絲極淡極淡的陰氣，從死者體表滲出，消失在了空中。

它是如此的微弱，如果不是借用眼鏡，李子航很可能就會忽略過去。

事實上，如果他再晚來半小時，這殘留的陰氣也會揮發完。那就真死無對證了！

李子航站起身，緩緩握緊了拳頭。他又拿起那幾根毛髮，越看越覺得眼熟。

怎麼似曾相似？

可不管他怎麼回憶，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暫且放下。

接下來，警方詢問了光明區特殊兒童福利院的院長——章翠萍。

章院長年約五十，表情有些哀傷，也帶著揮之不去的恐懼。這很容易理解，一個人突然死在大門口，死狀還這樣悽慘，換誰不害怕？

“章院長，你認識死者嗎？”

章院長點點頭，嘆息著說：“我們是老熟人了。十年前，本院和魔都博愛醫院簽署了慈善幫扶合約。他們會定期來給孩子們體檢，派發免費藥物，減免治療費用。”

“沈主任就是主負責人，這十年來，他對孩子們幫助良多，他是個好人啊！為什麼會這樣死了？”

說到這裡，她已是泣不成聲。

接下來，她再次描述了報警經過：

早上起來開門，看到門口跪著個血人，她上前檢視，發現對方死亡後馬上報了警。

可當警方提出要監控錄影時，她卻面露難色，給了個出人意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