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廷的人。”
朝廷？風醉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不知道風師姐有沒有聽過他的名字。”餘次想，風醉應該是不認識這個人的，畢竟有了她的介入之後，風醉和成墨應該斷了聯絡和接觸才對。
但讓餘次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脫口成墨這個名字之後，風醉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
“居然是他。”
……
這句話，認識？
“風師姐你知道他？”
這會兒的風醉已經恢復了平時冷靜的狀態，“知道。”
“鎮南王成墨。”
“這段時間，我看凌雲派的機關和他們的站位，總覺得似曾相識。”
但是風醉的思想很侷限。
一直都把自己的重心放在江湖和武林上，從來沒想過，八竿子打不著的朝廷，其實也會介入到這場事情之中來。
“沒有想到，竟然是他。”
餘次：！
“風師姐，我聽你說話……感覺你好像接觸過這個人？”
風醉嗯了一聲。
之後，餘次就聽了一段青梅竹馬的故事。
不過這段故事裡，少年騎的不是竹馬，是御賜的汗血寶馬，還有這人繞床也沒弄到青梅，因為青梅壓根懶得理他。
沒錯，在很久之前，提到過一個，風醉很小的時候曾經跟著師傅一起在帝都，然後跟過一位隱士高人學東西。
這個成墨，就是風醉的……額，大概算是師兄吧。
這人從小就喜歡糾纏風醉，風醉一直就很高冷，不願意理這個人。
不過少年越挫越勇，風醉越不願意理他，他就越是喜歡貼上來。
這樣週而復始，風醉越來越討厭成墨，但，成墨是皇子。
魔教厲害，也不至於到可以直接與朝廷為敵的地步。
所以討厭歸討厭，處還是得處。
不過到後來，魔教出事了，風醉和師傅離開了帝都，回來了。
“我自那時起，差不多跟成墨斷了聯絡。”
“後來聽說成英登基，做了皇上，成墨被封了鎮南王……也沒記在心裡，沒有想到，成墨現在竟然在操手武林。”
“是，沒想到……武林和朝堂數百年來，井水不犯河水，沒有想到這次鎮南王一伸手，就想把這裡攪的天翻地覆。”
“呵。”
風醉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一邊的桌上，“此人向來如此。”
“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餘次的腦子裡很快就閃過了地牢的畫面。
把回憶裡的一些事情挑出來跟風醉說了之後，風醉抱住了餘次的肩膀，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胸前。
“不用怕。”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逝者已矣，掌門和長老看到你這樣，心裡都會很難過的。”
說到這兒，風醉拍了拍餘次的肩膀，“還有，此仇，我定然會報。”
“師姐有辦法了？”總感覺自從知道成墨的身份之後，風醉整個人就忽然……放鬆了起來？
周身上下，都是鬆鬆快快的氣息。
“自然。”
“本來要是別的什麼隱士之人，還尚有麻煩在，不好處理，但如果是成墨……”
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為什麼？”怎麼是成墨就手到擒來了？
風醉看著餘次，唇角慢慢勾起。
“因為，我與成英相識。”
成英？
餘次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成英是誰，但很快，她：！！！
記憶往前，後來，成英登基成為了皇上？？
成英=皇上？？
“成墨插手武林，私自離開封地，呼叫私兵，成英本就不是很喜歡這個野心勃勃的弟弟。”
“只不過先皇遺旨上說，未拿到確鑿把柄之前，成英不得針對成墨。”
所以，成英顧忌著一群老臣，也顧忌著自己老爹的棺材板，沒幹啥。
但轉念一想，一個皇上，被這樣束縛著，心裡能好受嗎？
一輩子未曾拿到把柄也就算了。
拿到了把柄——
那可不就是心念殺人？
“可……這裡不是被封了嗎？”
山高皇帝遠，有訊息也——
等等。
風醉看餘次忽然反應過來的樣子，道：“看來你也想起來了，山上有人圍困，但這裡，有魔教的一條地道。”
地道不好過很多人，但要穿個訊息出去，還是很簡單的。
……
餘次不知道這種操作應該叫什麼操作？
神級操作？
成墨從三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策劃關於攪亂武林的一切，三年前，開始正式實施。
最近這段時間，正是發難。
武林風起雲湧，他也在背後踏浪而行。
本來按照原劇情，成墨應該會驅使武林成功，魔教會破，風醉不知何原因會為他驅使。
總之，他本來應該是人生贏家。
但現在。
有種……
我抓住了一個小孩外出犯法，然後我要發個訊息給你哥讓他來管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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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看著在燈下寫信的風醉，餘次就是這種感覺。
成英現在還是正牌皇上，聽風評也很不錯，是個仁厚君主，想來要來控一個四處浪的弟弟，應該不是難事兒？
所以——
她以為的抗戰，可能就因為恢復記憶，就因為一句：我記得幕後黑手是成墨，要結束了？
就在她走神的時候，風醉已經收好了毛筆和信，把手裡的東西遞了出去。
“怎麼了，倚在床頭做甚？”
“啊？”
“我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餘次搖頭，“感覺事情就要這樣結束嗎？好……有種草率的感覺啊。”
“哪裡草率了。”
“這次的事情，幾乎卷了半個武林進來，凌雲派……幾乎全派折損，投入凌雲派下的門派，此次之後，估計也是元氣大傷。”
“我們停在這裡兩個月，和他們發生過大大小小四十多次衝突，死亡的人……也有兩百多了。”
“其實就算沒有準確訊息，這幾天我也準備讓人自地道來，突破防線了。”
“怎麼忽然有這個想法？”餘次記得早前風醉說過可以打持久戰慢慢耗的。
風醉有一會兒沒說話。
過了會兒，她問：“若是話說的太好，你會不會覺得我在哄你？”
“啊？”餘次懵了，“師姐何意？”
“我說……”
“出來太久了。”
風醉看向了窗外西北邊的地方，“我想帶你回家了。”
“啊……”
“好了，是你身上的傷口還未癒合，夏天快到了，凌雲派越發的熱了，天氣太熱，不利於傷口癒合。”
“峽谷四季如春，溫度合宜，回去更適合修養。”
上一句，語轉動人。
下一句，情真意切。
但不管哪一句，都是讓餘次……很歡喜的一句。
“風師姐對我最好了。”
“嗯，對你最好，也最想對你好。”
風醉的世界複雜又簡單，只有追尋武道，管理魔教，和遊歷天下。
人世間唯一的柔情，她只想捧給一個人。
只想捧給……
捧給，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