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雲飛告訴蘇玉茹和高蘭，黃平輝他們一時半會根本就進不來。

理由很簡單，這套管道通風系統的各個入口都很小，以一般人的體形很難進入，除非能找到其中的主通風管道。

再說了，現在已有兩把手槍，火力強大，也沒什麼可怕的。

但這個地方四通八達，也不宜久留，萬一黃平輝他們下來，防不勝防。

可米字型的通風口，還有上下方向的主通風管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跑？

管道壁上倒貼著不少牌子，是每條管道的編號，可在仨人看來，那都像暗號或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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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負有心人，仨人在管道壁上找了老半天，才發現一個方向指示牌。

六合大廈從第五層開始，分成左右兩個部分，左邊是六合公司，右邊是合作發展銀行。

現在相對來說，六合公司那邊比較安全。

蘇玉茹帶頭，六合公司是她的地盤，她應該不會迷失。

金雲飛在中間，高蘭殿後。

又經過二十幾分鍾的艱苦跋涉，蘇玉茹終於停了下來。

“雲飛，下面就是六合公司中層管理人員的辦公室。”

要想離開通風管道，還得爬六米的窄管，這是最後的難題。

這回是金雲飛在前，他先鑽過窄管，再去休息間找來一條被單，把被單撕開，做了一根布繩。

就這麼著，利用繩子，金雲飛把倆女人分別從窄管里拉了出來。

仨人都精疲力盡，更不用說衣衫襤褸，遍體鱗傷，樣子狼狽。

已快到下半夜三點。

夏天晝長夜短，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金雲飛覺得能堅持下去。

留給黃平輝的時間不多了。

這時來電了。

辦公室裡有落地式電風扇，金雲飛沒開空調，而是開啟電風扇猛吹。

蘇玉茹確認了一下，這是一個叫魯麗的辦公室，是大前年招進來的女大學生，公司設計部的主管，現正在省城那邊參與籌建分公司。

蘇玉茹去魯麗的休息間，找來兩套衣服，與高蘭二人穿上。

金雲飛就倒黴了，衣褲都破破爛爛，但他現在無衣可換。

倆女人恢復天性，衝著金雲飛一頓嘲笑。

金雲飛卻笑不起來。

因為他聽到了的動靜。

怎麼回事？黃平輝陰魂不散啊。

後來金雲飛才知道，黃平輝有個外甥叫小顧，這傢伙瘦得像猴，什麼管道都能進退自如。

小顧機靈，一直在暗中悄悄跟著金雲飛他們，金雲飛他們一到魯麗辦公室，他就用手機報告了舅舅黃平輝。

不過，有時候機靈過頭也是麻煩。

小顧趴在洗手間上方的通風口，想確認洗手間裡有沒有人。

衣袖的袖口，一顆紐扣脫落，掉到了下面的馬桶蓋上。

聲音很輕微，又隔著門，小顧懷有僥幸心理，以為外面是聽不到的。

可金雲飛的耳朵太賊了，他正坐在休息間的門邊，恰好聽到紐扣撞擊馬桶蓋的聲音。

金雲飛反應特快，想都不想，躡手躡腳地進入休息間，再接近洗手間的拉門，一手拉門，一手舉槍就射。

兩發子彈，一發擊中了小顧的肩膀，小顧當場昏死過去。

金雲飛把小顧拉下來，可太不巧了，人拉下來了，他的手機正好掉進了馬桶。

氣得金雲飛破口大罵，連踢小顧三腳。

回到辦公室，金雲飛坐在老闆椅上，向倆女人通報休息間的情況。

倆女人害怕了，一齊朝金雲飛靠攏。

因為辦公室的門已成了攻擊目標。

金雲飛還有一把槍，槍裡還有六發子彈，玩得也比較熟練了，他有足夠的底氣。

門被撞開了。

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金雲飛抬手一槍，正中那人，那人撲倒在地。

只有五米的距離，金雲飛勉強能保證彈無虛發。

黃平輝的人退了回去。

金雲飛衝過去，再把門關上，接著又是一通操作，當了搬運工，把兩張單人沙發和雙人沙發全堵在門上。

保險箱被移過去，擋在休息間的門上。

辦公桌和幾個文件櫃，組成一個臨時掩體，正好讓仨人躲著。

金雲飛分配任務，蘇玉茹監聽休息間，高蘭監視辦公室的通風口，他自己負責辦公室的門。

讓金雲飛心安的是，黃平輝他們沒再扔催淚瓦斯罐，金雲飛估計他們已經扔光了。

好一會沒動靜，倒讓倆女人不耐煩了。

蘇玉茹道：“他們不會跑了吧。”

高蘭道：“我估計也是，命總比錢重要，他們再不跑，等天亮就沒機會了。”

“雲飛，現在可以報警了。”

“金總，玉茹姐說得對。”

金雲飛苦笑道：“兩個傻娘們，要不你們試試，辦公桌上的電話能不能打出去。”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又受到了撞擊。

木門沒被撞開，但被砸爛，出現了兩個大窟窿。

金雲飛跪在地板上，把槍架在辦公桌上，耐心的等了十幾秒鐘，才不慌不忙的扣動了扳機。

連打兩槍，只有一聲慘叫，說明是有一個被打中了。

門外又沒了動靜。

金雲飛籲了一口氣，退一步坐回到地板上。

蘇玉茹正擺弄電話，被金雲飛碰了一下，話筒掉了下來。

高蘭拿起話筒，試著聽了一下，喊道：“這電話是通的。”

金雲飛拿過話筒聽了聽，不禁大喜，電話真的是通的。

這是黃平輝他們的疏忽，他們破壞了銀行那邊的有線電話，還來不及破壞六合公司這邊的有線電話。

金雲飛先把電話打給表弟謝谷雨，大聲的下了命令，包括他所在的位置，讓謝谷雨繼續封樓，並趕緊向他這裡靠攏。

這是故意讓黃平輝他們聽見，金雲飛希望他們逃跑，而不再攻擊。

第二個電話打給師弟老方，讓他帶刑偵大隊的人過來，再給他一個立大功的機會。

與金雲飛的預想相反，剛打完電話，黃平輝他們又開始了攻擊。

還有四發子彈，金雲飛決定省著用。

“老黃，你別折騰了，我的人馬上就到，警察也會很快趕到。你們還是保命要緊，還是快跑吧。”

沒人應聲，回答是繼續的砸門。

金雲飛繼續喊。

“老黃啊，你就別一根筋了。為了點臭錢，把女婿和外甥都搭進去，這不值得。”

“老黃，今兒晚上這一仗，你沒輸，我也沒贏。你還是快跑吧，跑到天涯海角去，改名換姓，跟你兒子好好過日子去吧。”

還是沒人回答。

門被徹底砸爛了。

兩個人衝了進來。

噹噹，金雲飛開了兩槍。

槍上的消聲器已被拿下，槍聲清脆，把倆女人嚇得顧了頭顧不了腚。

衝進來的倆人，一個踉蹌撲倒，一個掉頭就跑。

金雲飛心裡唸叨，只剩下兩顆子彈，狗日的謝谷雨，你倒是快來啊。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謝谷雨的聲音。

“大表哥，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