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偶。

楚原看見了一個人偶。

包鐵實木的圓柱形腦袋和圓柱形身體，就連胳膊和腿也都是直溜溜的圓柱，只在關節處安放有鋼鐵的球形關節。渾身深刻滿了細細的凹槽，凹槽裡鑲嵌著銀絲，藍色的魔能光輝時不時地流淌而過，像是血液流過血管。

看著那些規則的線路，楚原想到了三個字：電路板。

“這就是你們的主打產品？”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新奇玩意兒，對奈亞說道：“讓它打我一拳。”

“這傢伙力量很強哦老大。”奈亞好心提醒道。

“沒關係，放心打吧。”楚原毫不在意。

“好吧……”奈亞撇撇嘴，衝著裡屋喊道：“安斯艾爾，出來幹活啦！”

奈亞的店面是上下面積相同的兩層建築，下層建築面積很大，上層的也不小。楚原他們現在站的這個人偶展臺只佔了一小部分，另外一大部分空間被厚厚的木板隔開，楚原估計裡面應該是生產車間？

裡屋傳來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油頭垢面的安斯艾爾從裡面衝了出來。他沒有再穿楚原之前見到的騷氣大紅袍，而是穿著類似於管道工的工裝，衣服上沾著一些黑黑的機油，整個人雖然顯得很邋遢，可眼睛裡面卻充斥著之前不曾有過的靈光。

“楚原先生！”安斯艾爾驚喜道：“您怎麼來了！”

對曾經落魄無比，只能憑藉騙術混口飯吃的他來說，提供給他就業和研究機會的楚原可是大恩人！

“我來看看你們生意怎麼樣。”楚原笑道，而後指了指那個人偶：“奈亞說這是你們的主打商品，介紹一下？”

“好嘞！”安斯艾爾一聽這個便來了勁，興致勃勃道：“這個是我用之前製造卷軸觸發器的新技術製作出的新型魔偶，跟傳統魔偶相比耗能更小，對命令響應速度更快，最妙的還是魔力波動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

“只要在腳上綁上消聲的棉墊，這就是一個完美的刺客！而且，它不僅僅只是個刺客！”

“因為魔能利用率更高，所以它不僅擁有常規強攻型魔偶的力量，更是兼具了禦敵型魔偶的防禦力！這麼一個魔偶，就相當於一個能打又能抗的肉盾戰士！我想那些冒險者一定很樂意買下這個強力夥伴的。”

“沒有缺點嗎？”楚原問道。

“也不是沒有……”安斯艾爾撓了撓頭：“為了降低維持行動的功率，我把魔偶的質地換成了比鋼鐵輕的木材，靈活性有所提高，可結構沒有鋼鐵魔偶那麼能抗。”

“如果護盾被打破，恐怕只要幾隻強弩就能把它射散架。雖然缺點比較明顯，但我想只有其他魔偶一半的價格還是很有市場的。”

嗯，楚原點點頭，這是一個缺點和優點都很明顯的產品，顯然走高階路線是不行的，不過在實力較低的冒險者中應該會很有市場，總的來說很優秀。

“對了，我剛才聽你說用了新技術，什麼樣的新技術？”楚原問了另一個問題，毫無疑問，能做出這樣的產品，安斯艾爾所說的“新技術”起了很大的作用。

“這就是重點了。”安斯艾爾咳了一聲：“我透過發現，透過導體的魔力會在其周圍產生一個微弱的力場，這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魔力波動，而透過實驗，我找到了力場強度與魔力流之間的對應關係和場與場之間的影響關係，所以只要計算準確，透過精密排線就能完美抵消多餘的魔力波動，讓所有的魔力感知在它面前變成瞎子。”

“我準備將其稱為‘安斯艾爾定律’，楚原先生您覺得如何？”

楚原聽的目瞪口呆，盯著安斯艾爾看得他直發毛。

你確定你叫安斯艾爾不叫安培？？

他看向奈亞，之間奈亞笑道：“老大，這可是一條全新的定律呢，主位面之前可沒有這樣的發現。”

所以我這是見證了歷史嗎？

楚原感慨萬千，不過還是對安斯艾爾鼓勵道：“相當了不起的發明，安斯艾爾先生，你的姓名與成果必將永垂史冊。”

安斯艾爾反倒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在他看來自己雖然小有成果，但真當不得如此評價。就連神明都還有泯滅在歷史長河中的時候呢，他一屆小小的凡人又何德何能永垂青史？

“安斯艾爾先生，我覺得……”楚原捏著下巴，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你的產品還有很大的改進空間。”

“哦？”安斯艾爾眼睛一亮：“願聞其詳。”

一人技短三人技長，安斯艾爾還沒自大到聽不進別人意見的地步。

“比如……你為什麼不用橡膠來做人偶呢？”

“用橡膠？那不就塌了麼？”安斯艾爾一愣，等待著楚原的下文。

“怎麼會塌呢？”楚原解釋道：“我們可以用精鋼製作出木偶的骨架，就像人的骨骼一樣，然後用融化的橡膠澆築成皮肉。只要在骨架上排好線路，該有的功能一個不會少，而且更加會輕便。甚至於我們還可以在橡膠的表面刻畫更多的附加魔法陣，不僅美觀，而且威力能更上一層樓……”

腦中的大膽想法被楚原一點點陳述出來，安斯艾爾越聽眼睛越亮，他滿臉興奮，若不是楚原還在說，他怕是要立馬鑽回工坊把這些想法付諸於實踐。

安斯艾爾看向楚原的目光越發崇拜，大師不愧是大師啊！

“……未來我們還可以為橡膠外皮新增變形功能，平時是個安靜的女僕，一到戰鬥雙手就可以變成劍盾刀槍，用處可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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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滔滔不絕說了半響，意猶未盡地結束了話題，主要是他發現話題已經越來越歪，再說下去把充氣娃娃之類的概念拋出來就很尷尬了……

“總之，只要多動腦筋，錢途無量啊！”

“是的，楚原先生！”安斯艾爾激動得不能自已：“我這就回去研究！”

“成品出來一定要告訴我啊！”楚原笑眯眯道，異世界第一個矽膠娃娃什麼的，他可是期待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