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崛起的詩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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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崛起的詩群

戈文將顧城領回家中自然讓林一銘一開始有些納悶,不過當林一銘知道面前這個相貌清秀並且有些羞赧的人兒竟然就是顧城時,有著一個作家夢的他頓時就爆發出了無比的熱情,端茶倒水,找行李,殷勤的無微不至,甚至就連戈文都有些眼紅不已,當初他初來的時候,林一銘可沒有這樣熱情過。

一直等著顧城幾次三番的謙讓之後,林一銘才終於恢復了一正常,然後就和戈文、顧城等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興奮的衝著顧城道:“本來今天傍晚是打算要去聽你的講座的,可是臨時有事沒去成,心裡還有些遺憾,沒想到戈文竟然把你給帶回家裡來了,這真是太好了”

顧城的手中捧著一杯熱茶,先是看了看坐在一邊微笑的戈文,看到戈文這子就是這麼誇張的眼神之後,才轉過頭來看著這個熱情的讓他有些害怕的林一銘,溫和的道:“其實和戈文這樣的詩人比起來,我還只是個詩歌愛好者而已。”

“他?”林一銘斜著眼睛瞅了一眼戈文,然後轉過頭來揮了揮手,像是要扇掉戈文的印象,那副不屑的動作讓戈文的牙齒分外的癢癢。

“戈文他差得遠了,要不是他走了狗屎運不知怎麼的冒出一句話來,他算什麼詩人”在林一銘的印象中,戈文確實很勤奮很努力,戈文是個作家是個思想學者,他承認;戈文寫的、散文、評論怎麼怎麼好,好吧,他也承認;可是戈文是個詩人,林一銘卻無法贊同了——戈文是個詩人?哈哈……

想當初戈文創作《一代人》的時候,他可是就在現場啊。《一代人》只不過是戈文在聽到巴金老先生的自述之後,心情湧動的產物,真正的追究起來僅僅是無意間冒出來的一句話而已。要不是巴金被戈文的這句話裡的意境和思想所吸引,要不是自己向巴金推薦將這句被認為是詩歌的語句刊登在《收穫》雜誌上的話,哪裡還有什麼《一代人》呢?

更何況戈文後來就再根本沒有寫過什麼詩歌,自己也曾幾次想讓戈文寫幾首詩,可是每一次戈文都推三阻四是忙,要不就是拿些什麼:我終於在一棵樹下發現/一隻螞蟻/另一只螞蟻/一群螞蟻/可能還有更多的螞蟻……之類的玩意兒糊nòng自己。

就戈文這幅調調,他能是詩人?鬼才信呢他多會裝神nòng鬼談些模稜兩可的觀而已吧。

林一銘對顧城的話一都不相信,回頭看向戈文的目光更是充滿了不屑。只可惜他不知道戈文晚上在復旦大學階梯教室裡朗誦的那首詩,只可惜他沒有看到那幾張放在巴金家中的書桌之上寫滿了詩歌的稿紙。

“呃……”顧城被林一銘的辭搞得有些mō不清頭腦來了。而戈文也被林一銘這個充滿了偏見的傢伙所打敗,實在是懶得理會了。

接下來林一銘就開始折磨起了顧城,什麼是朦朧詩如何才能更好的創作出朦朧詩等等等等問題都一無鉅細的向顧城詢問。好在顧城對此並沒有什麼不耐煩,這本來就是他熱愛的東西,自然和林一銘兩個人交流的火熱。

唯一辛苦的就算是戈文了,早在階梯教室中他已經聽顧城起過這些東西,現在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再聽一次,實在是讓他頭痛的很。不過在聽的過程中,戈文也注意到了顧城在和林一銘兩人交流朦朧詩創作的經驗時,已經開始融合了自己在演講中的那些觀,不再將朦朧詩僅僅侷限在了抒發個人感情之上了,這一倒是讓戈文的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好不容易等兩人意猶未盡的討論了很長時間之後,戈文終於松了一口氣,對於顧城,他同樣有很多問題想問。只是顧城本人被林一銘霸佔,讓他無可奈何。此刻見兩人停下了討論,林一銘陷入了思考,戈文趕緊chā進去話來——

“顧城,先前聽你很多朦朧詩都無法再公開的刊物上發表,這到底是因為什麼呢?”既然從事了編輯的工作,與文學有關,戈文在平時自然也關注詩歌方面的動向,在他看來,各種刊物上公開發表的朦朧詩的數量是很多的,可是為何聽顧城的法很多詩人的作品沒有辦法發表呢?尤其是先前在飯店吃飯的時候,顧城朗誦的那些北京詩人的作品,很多都非常的優秀,照理是不可能沒有報紙雜志刊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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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聽到戈文的問題,先是苦笑了一聲,然後才道:“雖然朦朧詩現在的讀者越來越多,可是它確實在公開刊物上發表的很少。就如你在演講中所的那樣,朦朧詩太過於注重對個人生命和心靈的讚美,所以很多追求自由和解放的詩歌都沒有報紙雜志敢發表的。我曾聽一個詩人朋友,一位文藝界的領導將我們這樣的詩歌定性為‘背離了社會主義文藝方向’,有了這麼一高帽在,很多詩歌都只能在地下流傳……”

隨著顧城一一的將他所知道的朦朧詩以及朦朧詩的困境一一出來,戈文的心中同樣產生了一種壓抑的感覺。別看朦朧詩這麼流行這麼光鮮,可是底子裡竟然有著這麼大的艱辛和困難,這真的讓戈文非常的意外。

一時間,客廳裡的三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許久之後,戈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竟然是這樣的情況啊……顧城,其實你的創作觀念只是有些太過於偏jī,只是不適合向那些詩歌愛好者推廣,觀念本身並沒有錯……”

道這裡,戈文看著顧城認真的道:“不過,你的這樣的情況一定會改變的不管什麼樣的詩歌只要抒發的是作者真正的感情,只要能夠達到發表的水平,總有一天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各種刊物上的這一我確信無疑”

顧城愣了一下,“也包括那些追求心靈解放和靈魂自由的詩歌?”

“對,包括”

戈文回答的斬釘截鐵,顧城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戈文這是在安慰他呢,今天演講會上戈文附在他耳邊所的那番話,讓他充分的理解了為什麼好多詩歌沒有辦法公開發行的根本性原因所在了。

看著顧城不置可否的模樣,戈文也沒有再去辯解,有些事只有真實的發生了才能讓人信服,而口頭上的言語沒有一的服力。

至此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戈文仍然照常早起,然後在院子裡打了一套太極架子,然後就走出院門,慢慢的朝著巴金的家中跑去。至於顧城,昨夜三人已經商量好由林一銘負責招待。

到了巴金的家中,戈文像往常一樣先和巴金打過招呼,然後給巴金的茶杯續上熱茶,然後就坐回到自己的書桌前,然後他從kù子的口袋裡掏出來幾張稿紙來。

這幾張稿紙都是寫的詩歌,正是昨天夜裡吃飯的時候顧城朗誦過的那些詩歌。這是戈文昨天夜裡臨睡覺前,讓顧城把那些詩歌記錄了下來,是自己想看看的。

稿紙上顧城的字很有藝術的美感,線條柔而不弱,給人一種靈動的感覺,從這字型就能看出顧城注重情感,情感豐富細膩敏感。不過這並不是戈文關注的焦,他關注的只是稿紙上的這五六首詩。

朦朧詩的流行得益於這個時代無處不有的詩歌愛好者,這就造就出了一大批朦朧詩詩人,雖然這些朦朧詩詩人良莠不齊,不過有著傑出才華的詩人卻是不少,雖然無法公開在刊物上發表,可是能在讀者的口中口口相傳的,哪一首作品不是傑作呢?就比如稿紙上的這幾首。

戈文在心裡默默的閱讀著這幾首詩,細細的品味著這幾首詩的意境和感情。等將這幾首詩的幾乎快要背在記憶之中時,他才從書桌的抽屜裡將自己翻譯《瓦爾登湖》是寫的幾首詩拿了出來,與這幾首詩放在了一起。

然後戈文鋪開了新的稿紙,拿起了筆凝神想了一下,然後在空白的稿紙上寫了起來——

我鄭重地請詩人和評論家們記住1983年,如同應該請社會學家記住1979年的思想解放運動一樣。這一年是我國新詩重要的探索期、藝術上的分化期。詩壇打破了建國以來單調平穩的一統局面,出現了多種風格、多種流派同時並存的趨勢。

在這一年,帶著強烈的現代主義文學特sè的新詩cháo正式出現在中國詩壇,促進新詩在藝術上邁出了崛起性的一步,從而標誌著我國詩歌全面生長的新開始。

……

【注:現實生活中《崛起的詩群》一文是當代詩人、文學批評家徐敬亞於1981年創作的論文,此文於1983年在《當代文藝思cháo》公開發表。特此註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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