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勾漏三兇也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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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陽城北郊三里,有一片青森森的樹林。

樹林中有一片空地。

空地現在已不空,正有三人圍著一人站在那裡,赫然正是桑元普、靈姑鳳、呂天罡。

中間被圍的那身材高大、略顯駝背之人,正是獨孤天龍!

獨孤天龍軒眉一揚,喝道:“‘勾漏三兇’,今天既然找上獨孤某,拳腳,兵刃,悉聽尊便。以三位的名兒,若不惜羽毛,倚多為勝,那也不用比了,獨孤某認栽便是!”

桑元普聞言,打個哈哈:“獨孤老兒果然爽快!我們三個老不死的雖然不才,這幾年倒也練了幾式上不得檯面的莊稼把式,對你獨孤老兒‘三十六式天龍手’,還想再領教領教!”

獨孤天龍淡淡道:“可惜我大哥獨孤天圖、二哥獨孤天獅都死了,否則一定會讓你們三人再痛痛快快地‘如願’的!現下只剩我獨孤天龍一人,兄弟三人中,數天龍最無能!但最無能也不敢把祖先創下的關外獨孤家‘天龍手’的招牌給隨便砸掉!哪位先上,我接著便是!”

靈姑鳳陰惻惻一笑,站出道:“三十年前,咱們‘勾漏三仙’在你們兄弟三人手下吃了大虧,這事只怨咱們學藝不精,倒也罷了!但你二哥獨孤天獅死於‘金刀山莊’謝笑與‘獨孤劍莊’劍尊獨孤名尊之手,你們兩兄弟不以為恨,反腆顏事仇,甘在那獨孤名尊手下為僕為奴,丟盡了咱們黑道中人面子,這事得先算一算!”

獨孤天龍聞言臉色一變,臉上肉不由跳了一跳,隨即淡淡道:“我天獅二哥誤走歧途,入了‘圓月教’,這事連我們親兄弟也給他瞞過,可見他無兄弟之情在先。再說,我們獨孤家兩兄弟雖然行事正邪兼有,行事乖張,但不致敢招犯大惡,只不過性情偏激而已,尚不致受邪魔惡教所用。

我二哥他為求榮華富貴,投靠‘圓月教’,犯下罪孽過重,我們兄弟雖不能大義滅親,倒也不敢逆天行事,冒天下之大不韙,以一己之私,向金刀謝老莊主謝大俠和劍尊獨孤大俠報復。至於我與大哥入‘獨孤劍莊’,那是我們心折獨孤大俠無敵劍術與光風霽月的襟懷,是心甘情願的!”

呂天罡冷哼一聲:“好一個心甘情願!當初你‘天龍客’與你大哥‘關外駝龍’入關問仇,向獨孤名尊挑戰,連續六戰。這事又該怎麼說?”

獨孤天龍:“這是因為惡人播弄,傳言有誤,我們當初以為是獨孤大俠與謝莊主不顧江湖規矩,聯手殺死我二哥,故來關中尋仇的。獨孤大俠與我們兄弟六戰,六擒六縱,曉以大義,我們兄弟再蠢頑不堪,也該開化了!我們後來有感獨孤大俠德威,才心甘情願留在‘獨孤劍莊’的。能為獨孤大俠這樣的主人效勞,也算我們兄弟福分!這些年來,獨孤大俠待我們兄弟一如手足,又何嘗把我們當奴僕看?也正因如此,我們兄弟在六年前‘獨孤劍莊’之劫中,拚力死戰,我天圖大哥盡忠殉主,與獨孤大俠共同罹難了!唉,我雖僥倖不死,要不是為了追蹤殺害我大哥與獨孤大俠全家的仇敵,我也早追隨主公於九泉之下了!”說到這裡,聲音—冷,“三位要來尋仇,只管出手便是,又何必再找什麼藉口?”

呂天罡怪目一翻,叫道:“好,那就先嚐嚐我的‘七步追魂手’吧!”聲音甫出,勢如挾雷的一拳擊出,直奔獨孤天龍胸口“巨闕”穴!

這時只聽靈姑鳳道:“呂胖子,你的‘追魂手’越練越回去了!這一招‘小鬼叫門’哪有我‘一指搜魂’好!”

說著一縷勁風應指而生,戳向獨孤天龍背上“魂門”穴!

獨孤天龍以“神龍抖甲”“天龍擺尾”二招避開兩人夾攻的一拳一指,怒吼道:“言而無信,倚多為勝,還顧江湖規矩麼?”

靈姑鳳陰陰一笑:“獨孤老兒,這就由不得你了!有冤就到豐都城閻老五面前去訴吧!——桑老大,並肩子上!”

嘴裡說話,手腳也不停歇,又攻出了三招兇殘霸道的招式。

桑元普嘆了一口氣:“我本想單獨會會你的,但既然他們兩人已做出來了,我也顧不得了!誰叫我們是‘勾漏三仙’呢?”

說話之間,手一抬,彈指射出一縷綠煙,奔向獨孤天龍面門。

獨孤天龍“老龍吐珠”,以一口真氣吹散那縷綠煙,不虞背後靈姑鳳無聲無息以“殘”字訣用金鏟指鏟點背後的督脈,一指點中,獨孤天龍眉頭一皺,身子頓痛得一震,臉色也為之一變!

趁這機會,呂天罡一招“毒蛇火焰手”“一拍兩散”,拍中獨孤天龍前胸“膺窗”穴!

獨孤天龍奮威一腳踢翻呂天罡,騰足躍起,“飛龍在天”

“龍鶴爭珠”,攻向靈姑鳳與桑元普,但兩招剛施出未至一半,忽然身形一滯,栽落在地。

“哈哈哈”桑元普、呂天罡、靈姑鳳三人圍住獨孤天龍狂笑不已。

獨孤天龍跌坐在地上,忿恚道:“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桑元普道:“獨孤老兒跌糊塗了,連我們‘勾漏三仙’也認不出了!”

獨孤天龍:“你們根本不是‘勾漏三兇’!這位假靈姑鳳的‘九殘點穴指’也不是‘九殘點穴指’,而是久已失傳的‘逍遙指’心法。至於你這假桑元普的‘無影飛毒指’,實是苗峒五毒教的‘飛指種蠱術’混合了大理段家的‘一陽指’力,用的毒是‘綠蠶粉’!”

假桑元普面色一變,目露兇焰:“獨孤老兒,我們本想留你一條生路,但你既已看破了我們身份,我們也留你不得了!你這就準備去死吧!”

說罷,緩緩把掌舉起,功運全身,欲要拍下!

獨孤天龍仰天一嘆道:“唉!獨孤大俠,主公!展鵬,我的小主人!我再不能為你們盡力了!大哥、二哥,主公,我也來了!”

說畢閉目待死!

假桑元普喝道:“那你就去吧!”一掌疾向獨孤天龍天靈蓋上拍下!

這時只聽一聲“著!”忽飛來一片白石子,打中假桑元普舉起拍下之臂的“消濼”穴!

這一突變令假桑元普、靈姑鳳、呂天罡大吃一驚!

假桑元曾與呂天罡同時厲聲喝道:

“誰?”

只聽一聲高笑:“打鬼的鍾馗!”

隨笑聲,一條人影如飛將軍,從天而降,身法夭矯如龍,那份輕功之俊,連三人自命此道高手,也不得不暗生佩服之意。

人影落地一定,乃是一個相貌平平的青年,只是眼睛特別明亮、銳利!

青年斜揹包袱,左手握著一柄連鞘長劍,目光如鐵,又冷,又堅定!

此時,這鐵一樣的目光,正逐一審視著三人。

這種審視,如掌握證據的刑捕之視偷兒,如執刀的屠夫之視待宰的豬狗,如森獨孤閻君之視剛發配來的小鬼,不由令人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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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冒的“勾漏三兇”本是江湖中黑道梟雄,歷來受人討好、獻諂,對這種冷冷的,帶有明顯鄙夷與敵意的目光更受不了!

假呂天罡第一個受不了。

假呂天罡受不了的人與事,便是出手把這件事與人給毀掉!

假呂天罡於是出手攻擊!

假呂天罡這一出手,便是武林中聞名失色的“分筋挫骨”手!

假呂天罡這一出手,便一動百動,假靈姑鳳以鳥爪似的手指,上攫持劍青年的雙目,下打“氣海”穴!

這突如其來的青年正是跟蹤而來的獨孤展鵬。

獨孤展鵬見假呂天罡一動手,便一抽長劍,以盤龍繞步繞開,右手一抬“順沿划槳”,劃一個圓弧,反劃向擦身而過的呂天罡背部,劍尖點向其“命門”大穴!而左手以一招“雲手”夾著金雕鎖指功,封鎖假靈姑鳳上攫雙目的那招“雙龍戲珠”,左腳起於無形,踢向假靈姑鳳下拍向“氣海穴”之手的寸關尺處,這正是紫衫鏢王紫相伯的得意武功“一百單八式神腿術”中第三十八招“風起青萍”!

假靈姑鳳與假呂天罡見獨孤展鵬應變奇快,那招式攻守兼備,倒也不敢小覷。

假靈姑鳳攻出的招式已變,上手一縮,五指微屈,指化為爪,用的是鷹爪力,以“鷹啄嘴”迎向獨孤展鵬封鎖的“雲手”,下手改為“螳螂拳”中的“鉤手”,鉤刁獨孤展鵬踢出小腿的踝骨部的“太溪”、“大鐘”、“崑崙”三穴。而假呂天罡雙足一錯,身形一擺,前滑七步,避過獨孤展鵬一劍劃出的刺穴之危,一轉身,手中已亮起一雙外門兵刃“五毒子午丁”!

子午丁,本是少林寺隋唐時出的一種護身暗器,三尖相丁,握在手裡,遠看像拳,近看露丁頭,大多以鋼鐵製成,有的丁尖上點金製作,可撥長槍、匕首等兵刃,可破數十年的外家硬功與橫練功夫。其主要技法有點、刺、扣、砸、鉤、架、掃、擺、推、撥、撩、掛等。

黑道人物往往於兵刃上淬毒。“五毒子午丁”便是百毒門主當年用極厲害的五毒之精淬成的。

假呂天罡雙手握丁,施展開三十六招子午丁法,“腳踢北斗”、“老君封門”、“天鵝下蛋”、“青龍搖頭”、“獅子張口”、 “麒麟吐書”,招走連環,貼身纏打,招招兇殘,猛攻獨孤展鵬周身要穴。

獨孤展鵬一見對方的兵刃發著藍幽幽的光,便知是淬了奇毒的外門兵器,越發不讓假呂天罡與靈姑鳳近身,揮劍如風,劍勢如虹,展開“獨孤劍法”,身隨劍走,劍帶身行,翩如飛龍,劍招凌厲,一時倒也令兩個敵手無從近身!

然而這時,假桑元普正衝開了被制的穴道,獰笑道:“你們纏住這小子,待我先殺了獨孤老兒,再來合擊!”說罷又一次舉掌拍向獨孤天龍的天靈蓋!

這時只聽一人喝道:“住手!”

隨著喝聲,兩條人影如驚飈突至,飛降面前,正是“清平樂齋”中的文士與書僮,其身手之高,不輸於一流高手!

假桑元普喝道:“你們兩人沒死!”

文士淡淡一笑。

那書僮喝道:“老鬼,你才找死!”

假桑元普大怒,叫道:“反了!反了!”一掌推出,攻向書僮與文士。

那書僮全然不懼,亦擊出一掌,“啪”一聲響,和假桑元普的掌擊在一起。

假桑元普原來內陷的掌心向外一登,內家的小天星掌力業已發出!

但這掌力發出,湧向對方掌心,只覺一股反彈之力,充沛雄厚之極,一如鐵壁銅牆!

假桑元普見狀不好,忙撤勁後退,連退三步,身子一震,嘴角淌下一縷血來!——竟是受了那極重的內傷!

而文士身形一閃,加入獨孤展鵬那個戰團,一聲高喝,一掌向假靈姑鳳的肩頭拍去。

假靈姑鳳一個“脫袍讓位”讓過,以“逍遙指”連點三指,攻向文士胸前大穴“神藏”、“紫宮”、“玉堂”。

文士雙掌合十,連拜三拜,頓把假靈姑鳳的指勁消弭於無形。

假靈姑鳳見狀,忙把眼光一瞥,卻見假桑元普正嘴角流血,一個書僮打扮的人正逼向假桑元普,她不由目光一變,一聲喝道:“老孃與你拚了!”連拍出兩掌劈空掌。——卻是只有三分攻勢,腳下借勢一個倒踩七星步退後,轉身以輕功逃命而去。

直到她逃出兩丈多遠,才呼叫同伴:“老大、老二、風緊,扯呼!”

假桑元普見假靈姑鳳這一走,再無鬥志,以“飛指種蠱術”彈起一縷綠煙,襲向面前的書僮,也轉身狂奔而去。

只剩下假呂天罡與獨孤展鵬的劍鬥得正緊,等發現勢頭不妙,欲要走時,竟被獨孤展鵬的劍招逼得一時難以脫身,情急之下,把雙支子午丁脫手射出,一攻獨孤展鵬,一攻那正奔過來的文士,然後借兩人撥打“五毒子午丁”的機會,施展輕功,一提氣,沒命地逃去。

——饒是如此,還讓獨孤展鵬的劍一招“千里明駝”在他肩頭上刺穿了一個衣洞,流了幾滴血!

文士與書僮各自打散打落了射向自身的綠煙與五毒子午丁,雙雙施展輕功,緊迫而去,眨眼間鴻飛杳杳,不見了蹤影!

獨孤展鵬欲要追趕,已是不及,忽又想到如自己一走,獨孤天龍受傷倒地,已無自保之力,如那假“勾漏三兇”去而復返,便只有一死了!便嘆了一口氣,還劍入鞘,向獨孤天龍走過來。

獨孤天龍見獨孤展鵬過來,欲要爬起行禮,邊艱難地爬起,邊道:“多謝三位拔刀相助!小老兒獨孤天龍有禮了!”

見了白髮蒼蒼的獨孤天龍,嘴角流血,臉色如土,要向自己跪拜,獨孤展鵬心中一熱,眼睛一潮,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具,激動地叫道:

“三伯,我是展鵬啊!”

“是、是你!”獨孤天龍見是獨孤展鵬,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於是,伯侄主僕兩人抱在了一起,各自流出了激動的淚水。

嵖岈山。

嵖岈山位於河南遂平縣西部,東、南連豫南平原,西、北接伏牛山脈,舊以“八寶玲瓏山”而馳名。

嵖岈山山形險峻,密臘山、南山、北山三大主峰巍然挺立,異峰突起。

“奇巖怪石,陡崖窄路,,狹谷深洞,幽澗危峰”,這十六字可謂說盡嵖蚜山的山貌。古人有詩云:“嵖岈山何嶸皋,石徑與雲連,飛閣臨幽澗,危峰插碧天。”

從南山腳上順著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上攀,遍山怪石嶙峋,犬牙交錯。其主峰恰似蓮花出水,故名“蓮花掌”。

山澗有涓涓細流,盤來繞去,匯成小潭,清澈見底。

蓮花掌有數株合抱古柏,傲然挺立。

蓮花掌南側有“頭天門”、“水簾洞”、“仙人橋”、“懸針崖”等勝景。

此時,在懸針崖上,正站著兩個人。

那個束髮白衣、身背長劍與包袱的劍眉星目青年,俠士打扮,正望著遠山沉思,乃是獨孤展鵬!

獨孤展鵬身旁站著的身材高大,軒眉威目、灰白銀髮、鷹鼻虎視的黑衣老人,正是獨孤天龍!

崖下白霧。

獨孤展鵬從沉思中回來,開口道:“三伯,我們已找了兩天了,怎麼這夥人馬連影蹤也沒找到?”

獨孤天龍道:“又一天天明了,看崖下好重的白霧,正是晴天。咱們再找一日,找不到就上京城去。”

獨孤展鵬注視天空,道:“又是這個時辰了。三伯,我又要練功了!我總覺得,這幾天就要任、督兩脈打通了。

大前天打通了尾閭關,昨天打通了玉枕關,今天可能就能打通最難打通的‘夾脊關’了!”

獨孤天龍濃眉一軒,目光炯炯:“任督一通,百脈皆通。

人身背後三大關卡:尾閭、夾脊、玉枕。運轉河車以通之。羊、鹿、牛三車,通稱為河車。你練的內功有三家心法,功力、真氣之積,不類常人,並非循序漸進,故要打通任、督兩脈,使龍虎相交、坎離相濟,實是一危險大關,當小心事之!——至於三伯,定當盡力為你護法的!”

獨孤展鵬應道:“展鵬知道了!”

獨孤展鵬解下包袱與劍,交給獨孤天龍,然後盤膝而坐,修煉起內功來。

獨孤展鵬如老僧入定,端坐靜息,調理氣機,澄心見性,漸入佳境,最後寂然不動,物我皆忘,天人合一,進入菩提證道、達摩面壁之大*境。

獨孤天龍望著獨孤展鵬練功,見他已進入聽而無聞、視而不見之態狀,便悄悄地解開了獨孤展鵬的包袱。

獨孤展鵬包袱內是幾件替換衣衫,兩張人皮面具,兩個小靈牌,還有一隻金光燦然的九龍金鼎。

獨孤天龍看了一會,又將包袱繫好,默坐一旁,想著什麼,只見他臉上時悲時喜,陰晴不定。

這時,獨孤展鵬忽然發出了聲音。

獨孤天龍抬頭看時,見獨孤展鵬頭上白氣氤氳瀰漫蒸發,若煙若霧,而臉色一陣發青,一陣發紅,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這正是內功練到關鍵時刻,任、督兩脈將打通的時候!

大凡練內功,進入禪定境界後,對外界已失去了反應與抵抗能力,內部自成一個體系,氣機各按部就班,執行迴圈。

氣機執行,全憑意念導引,全神貫注,意到神到氣到,稍一注意力分散,導引不力,便有氣機走岔,走火入魔之危。輕則區域性癱疾,重則氣絕身亡!

故凡練內功者,都須有人護法,一則防外來事物干擾,二則如練功者有走火入魔徵兆時,能加以糾偏、救治。這情形,須到大小周天打通,才可自行修持。

如獨孤展鵬現在練功正至關鍵之時,若受外力侵擾,就危殆非常!

然而此時擔任護法的獨孤天龍陡地一軒濃眉,目現煞氣,舉掌運功,長吸一口氣,蓄勁於雙臂,猛地出手,雙掌向獨孤展鵬背部擊去!

這一擊,便是獨孤家絕技——天龍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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