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了，前臺才檢視了一下記錄，拿起話筒撥了個號碼。
方如穿著睡衣接聽電話，聽見前臺說“姓陸”的，她嘴邊的笑意無限放大。
“讓他上來吧。”
前臺報了個房間號，讓陸延上去。
陸延冷著臉上電梯，他只想讓方如不要打破平衡。
陸延到的時候門已經開啟了，他沒有進去，而是敲門。
“怎麼？你媽的房間你也進不得？”方如調笑的聲音傳來。
陸延皺眉，把門虛掩著走進去。
方如倒了杯紅酒，握著杯座在手裡晃著。
她染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了指面前的凳子，示意陸延坐下。
陸延坐在離她最遠的凳子上，神情嚴肅地看著她。
方如抿了口酒，“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陸延冷笑一聲，“你憑什麼去找奶奶？你知不知道奶奶差點出事？”
方如一臉無辜地聳肩，“我不知道誒，而且我就說了幾句話。”
“呵，”陸延警告她，“你應該慶幸奶奶沒有出事，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方如有些生氣，把高腳杯放在桌上，指著陸延，“我是你媽！”
陸延漠然地掃她一眼，一副“我沒有你這個媽”的樣子。
方如有些失望，“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
“不管你因為什麼想起我的存在，”陸延眼裡帶了一絲厭惡，“你都不要再來打擾我的人生，回你的S城當富太太吧。”
說完，陸延起身就走。
方如赤腳追上去攔住陸延，搖著頭說：“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把他的財產都給你。”
陸延揮開她的手，“我不稀罕。”
他往外走了一截，方如喊道：“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孤獨終老嗎？”
陸延腳步未停，一臉嘲弄，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沒在陸延那裡找到切入點，方如腦海裡浮現出江棠梨的臉。
她回到房裡，靠著門笑起來。陸延，你不在乎我的感受，總會在乎小姑娘的感受吧？
從酒店出去，熱浪撲面而來。
陸延拍拍臉，驅車趕回醫院。
方如的事他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十七年來，方如對他而言早已經是個陌生人了。
——
開學就高三了，宋繁突然感受到了壓力。
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努努力，他姐都讀的中山大學，他可不能給他姐丟臉。
於是，他找許苗苗幫他輔導功課。
許苗苗一口答應下來，十分熱情地規劃好了宋繁每天的學習計劃。
宋繁每天下午午睡起來就出門，直到晚飯前才回來。
蘇好咂摸出不對勁，這天下午，宋繁剛要出門，蘇好叫住他，“兒子，你這幾天下午都出去幹啥了？”
宋繁晃了下書包，“我出去補課。”
“出去補課？”
“是啊。”宋繁把許苗苗給他補課的事情一說。
蘇好聽了表情有些奇怪，她兒子怎麼一點兒不藏著掖著，難道真的沒什麼？
她還覺得許苗苗那姑娘又好看又能幹，關鍵是長得還好。
她手一拍，“你們都在哪兒學？”
“咖啡館啊。”宋繁看了眼時間，擔心自己遲到，急忙往外走。
蘇好拉住他，“從明兒開始，你就別去咖啡館了。讓司機去她家裡接她，你們就在家裡學，想吃什麼讓阿姨給你們做。”
宋繁邊往外跑邊說：“行行行，只要她願意我都沒問題。”
蘇好瞪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像誰！個愣頭青！
宋繁到咖啡館已經超過約定時間了，他小跑進去，取下書包跟許苗苗道歉，“不好意思啊，剛出門的時候我媽拉著我說了會兒話。”
許苗苗緊張地握著筆，“你媽媽是不讓你出來學習了嗎？”
“不是不是，”宋繁忙擺手，生怕許苗苗誤會，，“我媽想讓你去我家給我補習，她說讓司機接送你，也免得大熱天我倆兩頭跑。”
許苗苗用筆在紙上畫了幾筆，“這不太好吧？”
宋繁抽出書本，在桌上擺開說：“沒什麼不好啊，你千萬別客氣。你看這咖啡館咱們講題也可能會影響別人，在我家就不會。而且我們家阿姨手藝特別好，甜品比咖啡店的還好吃。”
許苗苗欲言又止地看了宋繁一眼，見他是真的覺得家裡的甜品好吃些，悶悶地答應下來。
偏宋繁沒察覺，還笑著說：“那就這麼說定
了，明兒我就讓司機大叔去你家接你。”
江棠梨下樓買晚飯，一個人突然站在她面前。
她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後退一步。
方如朝她伸出手，“別怕，我是陸延的媽媽，想必你已經聽說過我了。”
江棠梨抬眼看著面前這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在她臉上找到了和陸延相似的地方。
“您有事兒嗎？”
方如手落空，澹然地收回手，“關於陸延，我想和你談談。”
江棠梨知道她和陸延談崩了，但她不能就這麼拒絕了她，畢竟她是陸延的媽媽。
江棠梨抬手想看時間，摸到空空的手腕才想起手錶已經被她扔抽屜了。
她說：“十五分鍾，我還要買晚飯回去。”
方如說好，邀請她去了醫院附近的一家茶樓。
江棠梨不喜歡喝茶，要了一杯白開水。
方如吹動水面上的茶葉，“我這次回來是想讓陸延跟我回S城的，但他拒絕了我。”
江棠梨攤手，“您想說什麼？我無權替陸延做決定。”
方如盯著她，緩緩笑起來，“我算是明白陸延喜歡你什麼了。”
江棠梨不置可否，“還有十分鐘。”
方如收起笑意，“我繼承了我丈夫的財產，可我不想孤獨地老去。只要他跟我回去，這筆錢就是他的。”
江棠梨心裡一寒，“我以為你會從母親的角度出發，起碼對陸延釋放一點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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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來，冷眼瞧著方如，“陸延不稀罕你的錢，你也不配以母親的名義要求他做任何事。”
方如臉一黑，斥責的話都到嘴邊了，江棠梨卻根本不給她說出口的機會，直接扭頭走了。
方如握緊茶杯，她就不信了，要是沒了老太太陸延還能守著M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