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爭吵
竹屋前。
莫不語認真地注視著蘇格：“蘇格，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想不想去傭兵學院總院。”
關於蘇格的事情，莫輕舞已經全部告訴他了。
明明有著非凡天賦，卻隱忍四年，磨鍊自己的心性，這樣的天才，莫不語十分欣賞。
他很看好蘇格，只要給蘇格一個合適的舞臺，蘇格絕對不會讓人失望。
聽到莫不語的問題，蘇格有些遲疑。
想去傭兵學院總院嗎？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但他一想到蘇家族人們，便猶豫了。
雙龍山疑似有涅槃境異魔，大夏王朝暗藏危機，如果他這時候離開了大夏王朝，家族未來會怎樣？
他的父母，他的親人，那些可愛的族人，都在潛龍城，他豈能獨自離開？
“我……”蘇格內心十分矛盾，糾結，“我……”
他幾度開口，卻無法給出明確的回答。
一邊是令無數人嚮往的傭兵聖地，一邊是父母、親人、家族。
如果一定要在這兩者之間做出一個選擇，蘇格當然是選擇後者。
“呼……”許久，蘇格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心中也是做出了決定，“莫老如此看重晚輩，晚輩受寵若驚……只是，很抱歉，晚輩可能要讓莫老失望了。”
莫不語有些驚訝：“你不想去傭兵學院總院？”
“想。”蘇格沒有任何猶豫，“可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不遂人意的。晚輩雖然嚮往傭兵學院總院，但跟傭兵學院總院比起來，晚輩更希望能夠守護自己的父母、守護自己的家族。”
如果去了傭兵學院總院，他與蘇家天各一方，又如何能守護蘇家？
莫不語沉默了，看著眼前的蘇格，他忽然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蘇格的選擇，雖在他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
“莫老後悔過當初的選擇嗎？”蘇格忽然問道。
莫不語一怔，後悔嗎？
回想起這些年種種，莫不語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會後悔。
同時他也明白了蘇格想要表達的意思。
“你還有一年半才畢業。”
莫不語笑道：“不必著急做決定。說不定，一年半的時間，雙龍山的形勢會出現轉機呢？”
他是真的很看好蘇格，尤其是在親自見過蘇格之後，更加欣賞蘇格了。
這樣的天才，不應該被埋沒。
不等蘇格回答，莫不語又繼續說道：“這機會，我一直為你保留，如果一年後你改變主意，可以再來找我。這承諾，到你畢業之前，一直有效。”
蘇格沉默了，莫不語對他越好，他就越是感覺對不起莫不語。
“不用想太多。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老頭子都支援你。”
看著蘇格一臉愧疚，莫不語輕輕一笑：“畢竟，老頭子半隻腳已經邁進了棺材，這輩子也沒什麼指望了，未來，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他是真的不希望蘇格走上自己的老路，埋沒那一身的天賦。
他和姜焱都錯過了機會，他實在不希望，大夏傭兵學院好不容易出現第三位榮譽學員，卻走上他們的老路。
半個小時後，蘇格走出了碧水莊園。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蘇格的心情十分復雜。
抬起頭，看了一眼雙龍山的方向，蘇格的眼神浮現一抹擔憂：“涅槃境異魔……”
以莫不語的身份，肯定不會信口胡說。
他一定是察覺到什麼，才會猜測雙龍山存在著涅槃境異魔。
“如果真有涅槃境異魔，大夏王朝誰能抵擋？”蘇格的心情十分沉重。
一旦涅槃境異魔入侵，距離雙龍山最近的潛龍城首當其衝，將會迎來毀滅性的災難。
與此同時，蘇格的父母、族人，也都將遭受致命的打擊。
周遭路人的目光都是匯聚到蘇格身上，其中或許隱藏著巫馬家的探子，不過蘇格完全沒有理會外界的目光，而是不斷思考著，究竟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潛龍城的危機。
回到蘇家以後，蘇格第一時間找到族長，把雙龍山可能存在著涅槃境異魔的訊息告訴了族長。
族長一聽，頓時如遭雷擊：“這是……莫不語前輩親口告訴你的？”
蘇格嚴肅地點頭：“對。”
見蘇格肯定，族長不由有些絕望：“難道是天要亡我蘇家？”
蘇家好不容易才等來蘇格這樣的天才，眼看著有著振興的希望，結果又聽到這樣的訊息，族長的憋屈與絕望，可想而知。
“要不……我們搬離潛龍城吧？”蘇格猶豫了一下，說道：“潛龍城太危險了。”
族長苦笑：“搬？能搬去哪裡？你告訴我，大夏王朝哪個地方是安全的？”
如果真的有涅槃境異魔入侵，那麼無論蘇家搬到大夏王朝哪個地方，都沒有任何意義，無非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罷了。
“除非能搬出大夏王朝，否則，無論搬到哪裡，都是沒用的。”族長拒絕了蘇格的提議，“何況，蘇家已經逃了幾百年，族人們的驕傲，早已經被歲月抹平，再逃下去，族人們最後一點血性，也將消磨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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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感到深深的無力。
族長定了定神，對蘇格說道：“這訊息，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蘇格點點頭，他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一旦洩露出去，整個潛龍城，乃至整個大夏王朝，都將人心惶惶，大夏王朝耗費幾百年建立起來的秩序，將瞬間崩塌。
“你退下吧，這件事，容我好好考慮。”族長揉了揉太陽穴。
蘇家這次面臨的危機，不亞於幾百年前那一次滅族的危機。
蘇格點點頭，準備離開。
“莫不語前輩除了這件事，沒說別的事情？”蘇格還沒走開，族長忽然問了一句。
蘇格知道瞞不過族長，只能老老實實把莫不語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族長精神一振：“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剛剛怎麼不說？”
他大聲說道：“去！必須去！”
“可……”
“蘇格，你別太高看自己了，不錯，你的天賦很強，但天賦再強，也需要時間來兌現。”族長注視著蘇格，語氣十分嚴厲：“現在的你，就算留下來，對家族的幫助也十分有限。假如家族真的遭遇了危機，你除了白送一條性命，還能做什麼？相反，只要你能活著，就算我們都死了，蘇家也還有重建的希望。”
蘇格不服氣，大聲反駁：“難道我就該拋棄父母，拋棄族人，獨自逃生嗎？我如果真的這麼做，還有什麼資格自稱蘇家人？”
“如果你真的死了，才是蘇家的千古罪人！”族長喝道：“你活著，蘇家便還有重建的希望，你死了，蘇家就徹底滅族了！”
“要去您自己去，我蘇格，沒那麼貪生怕死！”
“小犢子，這才剛當上少族長，就敢頂嘴了是吧？”
兩人吵得面紅耳赤，誰都不肯退縮一步。
屋外，族人們聽得兩人的爭吵，皆是不知所措。
幾位長老聞訊而來，急忙勸說：“族長，蘇格年少不知事，你就別跟他一般計較了。”
“蘇格，你也是，族長都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能讓著點？”
“你們一個是族長，一個是少族長，卻如此爭吵，如果傳出去，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他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肯定不能由族長和蘇格繼續爭吵下去。
在幾位長老的勸說下，族長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他淡淡注視著蘇格：“我是族長，這蘇家，我說了算，我讓你去，你就必須去，如果你敢不聽，我便撤去你少族長之位，將你逐出蘇家。”
此話一出，幾位長老都嚇了一跳。
他們根本想不通，蘇格到底做了什麼錯事，竟然鬧到這麼嚴重的地步。
“就算您把我逐出蘇家，我也不會改變主意。”蘇格與族長針鋒相對。
“你……”族長氣得心口隱隱作痛。
忽然——
“轟。”
潛龍城外響起一道震耳欲聾的聲響，那聲響如同驚雷一般，在每個人耳邊炸響，衝擊著人們的耳膜。抬眼望去，半邊天都被一片火光照亮，如同火焰在天空燃燒一般。
屋子裡眾人臉色一變，急忙走出屋子，剛抬起頭，又一道火光覆蓋天空，同時再次傳來一道驚雷一般的聲響。
這樣的情況，連續出現了三次，最後那火光才慢慢消失。
“警戒！”族長來不及跟蘇格爭辯什麼了，急忙運起罡氣，急促的聲音傳遍整個蘇家，“快，一級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