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好了?”
張天師皺了皺眉。
“嗯。”
隊伍裡稀稀拉拉站出了二十幾個人,他們身上穿的大多是作戰服,僧道寥寥。
還有一部分人面帶猶豫,不知該不該站出來。
進入秘境的本來大多數就都屬於夏國修行界的精英,來到中央城池這邊的更是精英中的精英。
往日裡一個城市都難尋一個的三次覺醒者和築基修行者,在這裡幾乎比比皆是,結果居然才站出了二十幾個人。
王愷皺了皺眉,卻也並不感覺鄙夷。
從法律角度來講,生命權作為一種最基本的人格權,是相等的,當人們面對求生機會,沒有誰該犧牲自己,成就別人。
也就是說“貪生怕死”雖然不道德,但在法律意義上無可厚非。
“見笑。”
張天師嘆了一口氣。
“責任其實在我們,國家對於秘境的狀況掌握太少,這才使得你們身處險境。”
“如今敵人當先,你們不願斷後我可以理解,但值此風雨飄搖,為難當頭之際,唯同舟共濟,傾力並肩方能安然度過,如果都打著明哲保身的小算盤,到時大船崩塌,各位也難逃傾覆之災。”
這話說的很委婉。
說白了就是“你們都看好了,就我們二十幾個人斷後,攔不住被冥怪們錘爆了,你們也得完犢子”。
稀稀拉拉,又走出十來人,剩下那些張天師也不指望了,那幫人本就排在隊伍前列,屬於優先撤離的那種。
災難關頭,考驗人性這不扯淡嗎。
霧霾中的嘶吼聲越來越密集,尖銳的喊叫聲不絕於耳,越來越多的灰燼將各國超凡者本就涇渭分明的隊伍,分割得更開了。
而另一邊,以美利堅為首的一眾異國勢力也在佈置傳送通道,他們既然敢進來,自然不會把所有寶都押在別國人身上,早就自成了一個小團體,共享技術與撤離通道。
......
南希市,洪都書院。
早早的,書院前便拉起了警戒線,警車密密麻麻。
王啟良點燃打火機,叼著煙湊到火焰上猛吸了一口。
由於太過用力,他吸到一半便嗆得咳嗽起來,臉紅脖子粗地乾嘔了下。
尼古丁的氣味稍稍衝散了鼻腔中無孔不入的血腥味,讓他感覺舒服了不少。
繼中心商廈縱火案後,僅僅一天時間,南希便又爆發了一起喪心病狂,傳出去能讓小兒止啼的恐怖分屍案。
他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成了死神小學生,明明以前的南希很太平,怎麼自從他當了鎮守以後,是越來越亂?
還是說現在全國各地都這樣?
他丟掉菸頭踩了一腳,用力搓了搓臉,深吸了一口氣,才轉身返回現場。
案發現場是一間辦公室,在正對大門的辦公桌後的牆壁上,貼著“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字畫。
字畫早就被鮮血染紅,上面歪歪斜斜用鮮血畫了個叉。
整個房間內全都是血肉碎塊,死者的腸道和臟器纏在吊燈上,頭顱正都被劈碎,如同爛泥一般擺在桌上。
案發現場就像是有一個活人被丟進了大型攪拌機中,然後又把碎肉鮮血灌進了風扇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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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白大褂戴著口罩走了過來。
“化驗結果出來了。”
“死者確係洪都書院山長吳某,但現場還發現了其他人的血肉殘肢,正在對比其餘失蹤者的dna。”
王啟良皺眉道:“張小姐來了嗎?”
這次來到現場的只有他一個,經過昨天的事情後,他已經徹底轉正,必須要獨當一面了。
“我在。”
犯罪心理側寫師張玲雲走了過來。
“這是一起很簡單的案件,洪都書院是個封閉環境,犯罪嫌疑人只有可能是內部人員,查一下有沒有學生失蹤就基本上可以鎖定兇手了。”
王啟良皺眉道:“為什麼?”
他覺得學生跟老師有仇還能理解,跟校長隔的有點遠了吧?
“我查過這個洪都書院,這是一家戒網癮學校,私人承辦,像這種地方,一般使用暴力管理法,你應該知道雷電法王吧?”
王啟良點頭:“嗯。”
雷電法王指的是承建戒網癮中心的楊某,用電療的方式使得學生戒除網癮,說白了就是你不聽話就得挨電。
“洪都書院跟他的那個戒網癮中心的性質基本上是一樣的,都是透過折磨摧毀學生的反抗心理,使其對老師產生一種恐懼,然後暫時屈服。”
“在這種環境下,學生與老師的矛盾自然會變得十分尖銳。”
張玲雲皺眉道:“當然也不排除已經離開洪都書院的學生返回作案的可能,涉及超凡者,心理側寫也很有可能與事實相差很遠。”
王啟良聽得直頭疼:“這種學校是合法的嗎?”
“只能說是踩在法律邊界吧,而且取證困難,很難完全打擊掉,而且你要知道在零八年,央視還播放過七集紀錄片來宣傳過楊某的電擊療法,致使許多老一輩家長對網癮視若洪水猛獸,同時也催生了這類‘戒網癮學校’,但實際上醫學界根本就沒有網癮這種東西。”
王啟良驚呆了:“央視居然......”
張林雲連忙搖頭,王啟良頓時意識到了什麼,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王啟良接了起來。
“好,三天內保證偵破案件。”
“明白,如果有危險我會立刻通知隊長。”
王啟良走出現場,卻發現警戒線前早就圍滿了人。
“警官,查到兇手沒?”
“吳山長可是好人啊,是哪個天殺的惡胚害了吳山長,你們一定要抓住兇手嚴懲不貸啊。”
“警官,什麼時候學校能復課,我們可是交過錢的。”
洪都書院雖然在圈外可能名聲不顯,但在南希戒網癮學校這一行,可以說是最權威,最火爆的。
這幫學生家長一個個面露焦急之色,身後跟著神情麻木,隱隱卻透露著興奮的孩子們。
王啟良心底卻油然而生一股寒意,彷彿這些孩子們的心底都居住著一頭惡魔,隨時都會甦醒,吞噬一切。
“我只負責辦案,這些不歸我管。”
他連忙推脫了幾句,迅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