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道友……”赤袍女修神色陡然抬頭、目光直刺鬼舞秋，旋即深深低頭，“主人好神威。”

契約印記，牽扯本源，鬼舞秋並沒有全力催動修羅王血，但卻迥異於尋常虛空境中期。

只是一剎，赤袍女修便即明白，自己選擇臣服的物件、迥非凡俗。

“竟然能夠用如此手段，強行突破極限、登臨絕頂，散修中果然藏龍臥虎。”

鬼舞秋深深望著赤袍女修，嘴角輕揚、目光中交織著嘆惋與欣賞。

“妾身卓煊，與師姐左天月，自師門毀滅、淪為散修後，意外發現了一位鬼道前輩的洞府。其中有一枚天階上品靈丹，僥倖煉化後、終於勉強踏出了這一步，只是根基不穩、而且本源受傷，平素只能維持在虛空境中期，一旦爆發戰力、至少十年不能動武。”

赤袍女修苦笑著搖搖頭，眉宇間滿是後怕。

其煉化丹丸、衝擊境界過程中的兇險慘厲，不問可知。

“你二人原本的宗門，可是隸屬於冥鬼殿？”

鬼舞秋突然發問。

赤袍女修正要開口，一旁跪伏在地的左天月突兀清嘯一聲、魂海翻騰，契約如烈陽、漸漸沉入本源，真元精血裹挾著契約神威、漸漸烙印在四肢百骸、經絡血脈深處，相似的臣服與親近、躍然心底。

“多謝主人恩賜。”

左天月境界稍遜，煉化契約印記，耗時自然稍多。

不過鬼舞秋刻畫的印記，並不牽扯太多修羅王血本源，對於二者的本源壓迫不大，並無絲毫兇險。

“卓師妹入門頗晚，許多事情還是我來說吧。我們的師門先前介於二流頂尖和準一流之間，家師和大長老都是幻形境巔峰，二人聯手、再配合宗門法陣、勉強可以與虛空境強者平分秋色。”

“一次機緣，家師意外得到了一門不太完整的高階功法，然而強行破境失敗，本源幾近枯竭。”

“戰力雖然保全了大半，依舊可以配合大長老聯手抵禦虛空強者，但壽元卻是只剩下數百年。”

“其後師門長輩反復推敲功法，判定這門功法只能由鬼修嘗試，我當時作為門中天賦最好的鬼族，自然肩負了演練功法、推敲細節的任務。可惜因為我天賦平庸，幾次失敗，長老不得已又尋覓到了卓師妹，帶回門中悉心教誨，希冀可以誕生一尊虛空境強者。”

“奈何師尊短短三百年便即身死，訊息走漏、大長老孤掌難鳴，最終一敗塗地。”

“當時我們師姐妹二人恰好在一處鬼靈秘境修行，逃過大禍、撿了兩條性命。”

“其後幾千年如同沙中小鼠，小心翼翼，終於時來運轉、得到了一座鬼道前輩的洞府，才有今天。”

左天月語速極快，這些數萬年前的往事、細節依舊歷歷在目。

洞府中藏有許多高階丹藥，兩人花費八千多年時間、歷經兇險，終於晉升到了虛空境。

然而當兩人暗中打探訊息、試圖殺敵報仇、恢復山門，卻是猛然得知、當年毀宗滅門的大敵、竟然同樣被強敵斬殺性命、摧毀道統，一時之間萬念俱灰，先前重塑宗門的雄心壯志、霎時間蕩然無存。

從那之後，索性當真做了散修。

花費數萬年時光，漸漸晉升到了虛空境後期。

散修雖然缺乏資源，戰力亦是不如頂級勢力的同階修者，但勝在自由自在。

至於赤袍女修強行晉升淨土，則是一次生死劫難中、不得已冒險煉化洞府中珍藏的天階上品靈丹。

一舉功成，雖然難以比擬真正的淨土境大能，但卻是順利渡過劫難。

“既然你二人並非出身冥鬼殿，又無因果牽絆，未來索性加入冥鬼殿吧。以你們的境界，特別是卓煊登臨絕頂，足可以得到豐沛的資源，慢慢解決修行的問題，也不會有太多的因果束縛。”

鬼舞秋取出兩枚丹藥，拋給兩人。

左天月手中的丹藥，散發著濃郁的丹香，赫然是補益真元的靈丹。

而卓煊得到的丹藥，卻是氤氳著兇戾而深沉的鬼靈威壓，好似有森森鬼嘯、彌散虛空。

兩人對望一眼，都沒有太多猶豫和遲疑，便即直接吞服。

短短半個時辰，卓煊雙眼精光爆射，淨土之威陡然沸騰，望著鬼舞秋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與駭然：“主人這靈丹，不只是天階中品巔峰，更是蘊藏著純淨雄渾的鬼靈真韻，我平生數萬年，莫說吞服、這等丹藥甚至根本沒有見識過。”

“這裡還有一枚，你隔一個月再次吞服，大機率能夠彌復本源傷勢。”

鬼舞秋又取出一枚，拋給卓煊。

這些丹藥，都是冥鬼殿中的頂尖靈丹，極其珍貴，左天月和卓煊這等散修、根本沒有機會接觸。

“多謝主人！”

兩人再次深深施禮，聲音眼神中、臣服之心愈發純淨，甚至隱隱交織著一抹期待和歡喜。

“你們去沙海、群峰藥園、巨山這三片虛空，仔細尋找，看看有沒有遠古遺留，特別是先前程冀提到的那個七彩神紋，如果能夠找到蛛絲馬跡，立刻透過契約印記通知我。至於靈藥，除去蝕魂靈影、其他凡有所得、都歸你二人所有，不必彙報了。”

鬼舞秋擺擺手，語氣乾脆。

尋常靈藥，哪怕是天階上品靈藥，對兩人而言、都沒有太多價值和意義。

缺乏丹方，缺乏君臣佐使的輔助藥材，根本無法煉製成靈丹，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謹遵法旨。”

左天月和卓煊同時行禮，迅速穿梭虛空、離開了這片泥淖。

恢復大半戰力的卓煊，再不必依仗左天月保護，飛掠虛空、自然要容易許多。

“沒有什麼特別的痕跡，整座泥沼似乎都被大陣籠罩，並無破綻，看來只能直接潛入尋覓。”

鬼舞秋收服兩人的時間，楚天策的精力則用在搜尋這片泥沼。

可惜的是，全然沒有尋覓到任何蝕魂靈影的痕跡，甚至連絲毫異狀都未曾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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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老樣子，笨辦法慢慢找吧。”

鬼舞秋點點頭，顯然是早有預料，真元交織、兩人並肩，一步躍入泥沼。

下一霎，浩蕩深沉的威壓、如同山海交織，狠狠碾壓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