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兩人同時退開數步，楚天策雙手結印，雷火激盪、真元漩渦陡然將冰藍色光影包裹。

然而下一霎，兩人神色微微一變、眼中泛起一抹驚訝之極的茫然。

這道冰藍色的光影，破空而至、其速度之驚人、神力之強橫，簡直匪夷所思，任何頂尖大尊都遠遠無法與之相媲美，甚至之前楚天策和尹翼全力搏殺，兩人爆發出的力量、都無法與其相比擬。

可是此刻、楚天策全力鼓盪真元、以慢打快、以圓打直，勉力控制這道冰藍色光影，卻是突兀發現、這光影中根本不蘊藏任何力量，就如同落葉飛花、煙塵砂礫，輕盈飄忽、細潤柔弱。

“這是什麼手段？以無敵神力飛擲、自身卻不蘊藏任何威壓？淨土境大對力量掌控如此恐怖？”

楚天策雙眉緊皺，聲音中泛起深深的凝重與忌憚。

真正的強者，力量的強弱並非關鍵、關鍵在於對於力量的極致控制。

這一手光影飛擲，楚天策自忖縱然更進一步、晉升到虛空境巔峰，依舊不可能做到。

期間的差距，遠遠不是絕對力量的差距，更是對於天地真意、力量本源的巨大差距。

“這是鳳凰一族的氣息……我聽聞天鳳谷有飛鳳傳書，可以縱橫整天萬界、穿梭無盡虛空。”

鬼舞秋遙遙望向重重虛空。

這道冰藍色的光影，全無絲毫鬼靈氣息，很顯然、是來自於萬鬼秘境之外。

楚天策微微點頭，眉心綻開一枚金剛珠，天魂之力催動到極致、溫潤而璀璨的金色光輝緩緩灑落。

冰藍色的光影發出一聲清勁的鳳鳴，微微散開，化作一張英氣勃發、秀美異常的面龐。

雙眉如劍、瓊鼻高懸，絕美的容顏之中、裹挾著一抹莫可名狀的高貴與霸道，攝人心魄。

比之牧煜芝和血千蛛這等絕世美人、猶勝三分。

哪怕與魅惑大千的鬼舞秋相比，亦只是各美其美、分毫不讓。

“明月！”

楚天策雙瞳精光爆射，身軀狠狠一顫。

然而端木明月絕美的容顏、只是一剎，便即緩緩消散。

唯有虛空之中、淡淡飄渺著的冰藍光暈，混雜著純粹而高貴的天鳳靈韻，周流輪轉。

“明月姐姐和紫珊妹妹，不是一起前往幻海冰洋的天水宗修行？這冰藍光影、顯然來自天鳳谷。”

天水宗是準一流勢力，宗門中有三尊虛空境強者，楚天策晉升虛空境後、便即決定、待到離開萬鬼秘境，就前往天水宗、看看端木姐妹的境況。然而此時此刻、很顯然，至少端木明月和天鳳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不太可能依舊在天水宗修行。

“端木姐妹原本都是七品冰靈雀血脈，竭力推算、當然也算是鳳凰遠親，只是……”

楚天策神色愈發凝重。

若是能夠得到天鳳谷的栽培、一步登天，自然是千好萬好。

但修行世界、兇戾遠勝良善、慘厲大勝機緣，冰靈雀血脈、頗難入天鳳谷法眼，若是被擄掠到天鳳谷為奴為婢、亦或是乾脆就是作為人質、將來要挾自己和鬼舞秋，端木姐妹的處境、恐怕兇險而慘淡。

“這傳訊中說的是什麼？條件？”

鬼舞秋聲音凝重之極。

天鳳谷在烈蒼星域雖然名聲不顯，但其底蘊之深厚、實力之強橫，縱然是擁有淨土境大能的尋常頂尖勢力、都有所不及。甚至連冥鬼殿、劍鳴谷這等真正的巔峰勢力，都絕不願意輕易招惹天鳳谷。

“訊息中沒有提到明月和紫珊，但卻給了我一個任務，說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楚天策輕輕搖頭，掌心冰藍色的光影不斷搖曳、眼中漸漸泛起一抹疑惑。

“任務？”

“天鳳谷讓前往鳳鳴城，將鳳鳴城主斬殺、然後催動大陣、就是那個妖靈真泉，將鳳鳴城主的本源煉化、供給法陣。任務就是這樣，沒頭沒尾，沒有原因、沒有結果，那個百利同樣沒有提及。而且天鳳谷有辦法知曉鳳鳴城還則罷了、如何知曉你我？”

楚天策語氣緩慢而沉重，眼中不斷閃爍著思忖之色。

他們兩人進入萬鬼秘境，知曉者甚眾，但大鬧妖靈真泉、開啟鳳凰法陣，知之者卻是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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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光影傳訊、楚天策和鬼舞秋根本尋覓不到源頭，個中手段、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看天鳳谷傳遞訊息的手段，無論是時機還是技法，應該對你我在萬鬼秘境中的情狀、瞭解極深。眼下的你我、斬殺鳳鳴城主或許破費手段、但卻大概不會被鳳鳴城主所殺，這個任務、或許當真是‘百利而無一害’，明月姐姐大概同樣不曾受屈。”

鬼舞秋語氣細軟，輕輕勸慰著。

“道理倒是如此，先前我還有些遺憾、被鳳鳴城主跑掉了，如今倒是希望他可以直接回返鳳鳴城，我好催動妖靈真泉的大陣、強行將之煉化。此事大概是牽扯到某個大秘密，天鳳谷的傳訊中資訊太少、無法猜測，只能儘可能當場將鳳鳴城主斬殺、直接煉化。”

楚天策指尖摩挲劍鋒，深深望了一眼吞噬了尹翼、已經漸漸沉靜的世界漩渦，指尖摩挲。

厲火飛舟一躍而出，兩人迅速催動飛舟、消失在天際。

如今的楚天策和鬼舞秋，戰力大勝先前，淨土境不出、幾乎是無可匹敵。

兩人並肩，在這萬鬼秘境中、已經不必像先前那般謹小慎微、步步為營。

厲火飛舟速度極快，只要有足夠的靈石、便可以始終保持極速，比之兩人飛掠、要快得多。

更何況若是鳳鳴城主隱於城中，藉助城中守護大陣、必然是一場惡戰，趕路不宜消耗太多真元。

約莫半個月的時間。

天地虛空，精元漸漸開始氤氳出鳳凰一族的靈韻。

鳳鬼秘境，傳聞乃是鳳凰一族所鑄，時有天鳳降臨，迥非凡俗。

“鳳鳴城外的禁空法陣消失了！”

楚天策御使厲火飛舟，神色突兀一變。

此刻飛舟距離鳳鳴城大概還有千餘里，八百裡禁空法陣、正常情況下、飛舟已然滯澀。

但現在，全然沒有絲毫壓制、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