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5章柳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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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場官司同時展開。

大舅哥倒黴了,自己也倒黴了,這可咋整?

柳鐵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樣的人會攤上官司。

在他想來,只要能掙錢,只要不做坑蒙拐騙的事,就大膽的幹。

誰知道,他給大舅哥圖紙能犯法啊?

再說了,這玩意本來就我爹弄的,我給別人用有啥不對?

就你巧手能用,人家巧編就不能用了?

哎,還真不能用。

有律師說了,人家申請了專利,你用了就犯法。

哎呀,我咋犯法了呢?!

柳鐵柱坐在宿舍的凳子上抽悶煙。

柳長順的銅煙鍋使勁兒的敲在凳子腿上。

把柳鐵柱嚇了一跳。

“爹,你這是幹啥啊?”

“幹啥?我想打死你!”

老頭騰的一下站起來,用煙袋鍋指著兒子,低聲罵道:“都是你這個敗家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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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是俺媳婦非要我……”

“她讓你死,你咋不去呢?!”

老頭現在是憋了一肚子氣。

以前,盧老闆對自己是多器重啊!

有時間就來看望自己,還有說有笑,漲工資加錢。

現在你再看!

盧老闆已經大半年不來廠子裡了,也沒來看望他們了。

重要的是,現在他們爺倆還成了被告。

如今,這件事算是在廠子裡傳遍了。

爺倆的權威也蕩然無存。

不用說啊,這背後說的話也不會好聽。

有些話也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

什麼吃裡扒外,白眼狼,沒良心。

嘖嘖,你聽聽,你聽聽!

老頭越想越想,終於發作起來。

“不就是打官司麼,打就打,反正我們沒錯。”

柳鐵柱鼓著眼珠子吼道:“你家做鐵鍋,還不讓別人也做了?咱家邊筐,別人也能做啊!”

他梗著脖子,臉紅脖子粗。

柳長順用煙袋鍋指著兒子,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也是。

幾千年傳下來的規矩,都是互幫互助。

天下沒有吃獨食的賣買。

其實,柳長順也不太明白,自己咋就犯法了。

可是既然人家東家敢打官司,那麼自己一定有理虧的地方。

爺倆正在爭執的時候,柳鐵柱的電話響了。

一看竟然是媳婦兒打來了。

他心裡也憋著氣。

要不是你當初攛掇,能出現在的事麼!

“你打電話幹哈啊!”

鐵柱沒好氣的問。

“妹夫,是我!”

柳鐵柱以為是媳婦的電話,結果是大舅哥。

“哥?有事啊?”

“我是告訴你,我的官司打不贏了。”

薛老闆在電話另一頭沮喪的說道。

“為啥啊?咱自己家的玩意,你還不能用了?”

“妹夫啊,你咋還沒明白呢?人家有專利啊!”

“啥?專利?我們家的東西還不能用?”

“唉,我一開始也不明白,人家律師解釋了。人家的專利合法。”

“咋合法啊?”

“你們是在工作期間作出的東西,人家是付了工資的,你們創造性的這些東西是屬於公司的。再有,有些思路也是人家盧老闆的,對不對?”

“呃……”

柳鐵柱回頭看看老爹。

柳長順已經聽見了。

他低聲說道:“說良心話,人家盧老闆是出了大力的,要是沒有他的想法,咱們也做不出來。”

柳鐵柱見老爹也是這個觀點,他咂咂嘴說道:“按你們這麼說,還是有些道理。”

他到現在心裡有些恍然。

原來在工作期間做的東西都是歸單位上!

想想自己每月開的工資,他心裡也是認同了。

可是,這玩意畢竟是爺倆親自完成的。

那是不是說,以後爺倆走了,就不能帶著這些東西去別的地方掙錢了?

反正,他的腦子迷湖,也想不明白。

“問問,咋判的?”

柳長順在後面低聲提醒兒子。

“哦,你那邊是咋判的?”

柳鐵柱也想知道結果。

“還能咋判?賠錢唄。”

大舅哥沮喪的說道。

“這可咋整啊,讓我賠各種損失1000萬吶!我咋賠?砸鍋賣鐵也賠不起啊!”

大舅哥竟然在電話裡哭了。

還哭的極其傷心和委屈。

在他的心裡,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咱農民就是想著掙點錢。

再說了,我也沒礙著誰啊?

你家在東北,我在山東,隔著老遠了。

你告我幹啥啊!

柳家父子一聽,啥?一千萬!當時腿就軟了。

這可咋賠?

“妹夫,你看看能不能跟你老闆說說,咱少賠點行不?我實在是賠不起啊!”

薛大老闆已經要哭死了。

他現在是廠子廠子被查封,貨物被扣押。

老婆也氣的跑回了孃家。

扔下兩個孩子。

讓他腹背受敵。

不僅是這樣,銀行賬戶也封了。

自己現在是分逼沒有。

沒活路了。

手下的員工也是一鬨而散。

這幾年的折騰,讓他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還背上了鉅額債務。

他在當地算是名聲徹底臭了。

只能讓妹夫出面,看看能不能跟人家商量商量。

“我,我也沒招啊!現在,我們爺倆也吃官司了。”

柳鐵柱早被大舅哥的賠款嚇住了。

我的媽呀。

要賠這麼多?!

那,那我們爺倆不也得賠?

賠多少?

這些問題把他嚇得腿軟。

還好在是坐在凳子上的。

“啥?你們也吃官司了?”

大舅哥心裡一驚。

“唉,哥啊,還不是因為你的事啊!我們爺倆也不知道要賠多少呢!”

柳鐵柱沮喪的說道。

他現在心裡後悔了。

悔不當初啊!

自己就不應該聽媳婦的話!

現在怎麼樣?

賠錢!

他抓著自己的頭髮,使勁兒的揪著。

柳長順也心裡直突突。

可他抬頭一看,兒子的腦袋上直冒青煙。

他“哎呀”一聲。

伸手在鐵柱的腦袋上胡嚕。

“哎呀,爹,你別打啊!”

鐵柱以為他爹要揍他,嚇得他趕緊起身要跑。

“你哥臭小子,著了!”

“啊?”

鐵柱還沒明白咋回事,柳長順指著兒子的腦袋說道:“煙,頭髮著了!”

這會兒,柳鐵柱也聞到了焦臭味,頭皮發燙。

他扔了手裡的電話,兩手一個勁兒的胡嚕。

都說人老奸馬老滑。

柳長順直奔洗臉架,把早上沒舍得倒的洗臉水澆在兒子頭上。

譁,滋啦。

這點水一點沒糟盡,全落在他腦袋上了。

柳鐵柱像個落湯雞似的站在鏡子面前。

那個慘樣就別提了。

大半個腦袋的頭髮都打著卷。

焦臭的黑灰掛在臉上脖子上。

衣服褲子滴滴答答的滴著水珠。

再加上他受到驚嚇,臉色慘白。

要多衰有多衰。

柳長順見狀也是呆呆的。

爺倆一想到現在的處境,不由悲從中來。

鐵柱子也不再硬氣了。

他抽抽泣泣的,眼淚從臉上滑落。

流出一道道的黑痕。

老柳頭也眼圈泛紅。

他坐回床上,顫抖著手摳出菸絲來,使勁兒的塞進煙鍋裡。

剛要點菸,也不知道火柴去了哪兒。

他把菸袋鍋子一扔,嘆了口氣。

他想了一下,下決心了。

“走,跟我走!”

“啊?這就回家了?這個月的工資……”

柳鐵柱也不哭了,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想什麼呢?我們去找老闆。”

柳長順恨鐵不成鋼的瞪起眼珠子。

“說起來,是咱們不對!其實,咱們早就應該去認錯了。可……唉,怪我啊!”

老柳頭算是想明白了。

要是自己站在盧昌華的角度,怕也得這麼幹!

你想想,他早就知道手下人吃裡扒外,人家都忍了。

到現在了,還得不到一句道歉,那人家憑啥要原諒你?!

就算是賠錢他也認了。

柳長順想開了之後,讓兒子拾到一下,出門見老闆,咱也不能太丟人。

柳鐵柱急急忙忙跑去了理發館,把頭髮都剃了,直接剩個光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已經理不出什麼髮型了。

一切從頭再來吧。

此時的盧大老闆正坐鎮北崗的家中,燉小雞呢。

經過如此種種的佈局,終於收網了。

他今天的心情好,燉個小雞吃吃。

至於糯米和盛宇這些孩子,誰卻吃的了?

就在他哼著小曲,在廚房裡享受著烹飪的快樂時,老婆大人的指示來了。

“媳婦兒,有啥指示啊?”

“我能有啥指示!是柳家爺倆想見你。”

“啥?他倆要見我?咋還找到你了呢?他們沒有我電話?”

“人家怕你拒絕,所以打給我了。”

王瑤解釋了一句。

見丈夫在電話裡沒說話,王瑤等了一會兒,才說道:“咱們還是見見,畢竟賓主一場,好聚好散嘛。”

盧昌華心裡有些矛盾。

你說見面了說點啥?

大家都鬧到這個地步了,見面也是尷尬。

“有必要見面嗎?”

盧昌華問道。

“唉,咱們還是和氣生財。就算人家有錯,我們也不能一棒子打死。”

王瑤說道。

“好吧,你安排吧。對了,我在家燉了小雞,你早點回來,咱們喝一杯。”

盧昌華有意澹化柳家父子的事。

“行。不過你喝醉了我可不伺候你。”

“嘿嘿,這你可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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