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昌華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盧家一下子湧進來八九個人。
都是賣糧戶。
“小盧,咋樣,錢回來了嗎?”
“就是啊,我們家急著用錢呢。”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
“好好,大家別急,錢回來了。”
盧昌華安撫著眾人,對著沒有說話的林師傅說道:“林師傅,每家出一個人,咱們明天去北寧取錢,想要現錢的也行。”
眾人一聽這話,心裡踏實不少。
“咱們核對一下賬目吧。”
老盧見這些人的態度,心裡不高興。
這是怕我兒子拿錢跑了!
盧媽媽的臉色也難看。
盧昌華讓他倆帶著熊寶去水庫熘達一圈,散散心,出門時跟老爸說道:“爸,咱不跟他們置氣,掙錢了就行。”
“這些人啊!”
老盧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盧媽媽把身上的圍裙摘下來,扔在灶臺上,板著臉跟在老盧的身後。
客廳裡的人都有點尷尬。
盧昌華回來繼續對賬,待沒有異議,讓他們再次確認簽字,這才說道:“明天早上五點,在隊部前坐老陸的膠輪車去路口,往返路費自己掏啊!”
“好,好。”
“應該的。”
這些人也沒什麼好說的,轉身走了。
盧昌華拉住了林師傅。
“林師傅,等等。”
“啊?有事?”
“來,坐。”
盧昌華把林師傅留下了。
遞給他一根香菸。
倆人圍坐在桌子前。
他這才說道:“林師傅,我想把大壩北邊也修整一下,在下游築個水壩。”
“哦?你想再搞一個水庫?要是再有大水咋辦?還有連隊同意了嗎?”
“這些我來辦。”
“那你還得找唐師傅才行,我一臺車幹不過來。這馬上要上凍了。”
“行,你幫我告訴唐師傅一聲,咱們明天從北寧回來,就開幹吧。”
臺班費按照農場的規定來,也不能讓他們吃虧。
送走了林師傅,盧昌華騎上摩托跑了一趟水庫。
此時,水庫裡的水深只有三米了。
這樣的水深想要過冬是不可能的。
庫裡還是那麼多魚呢。
胡大貴正和老爸老媽在值班室裡閒聊,見盧昌華來了,就問道:“糧都賣了?”
“賣了。”
“昌華,水庫裡的這些魚咋整?”
“養著唄。”
“可這水太淺了,根本過不了冬啊!”
胡大貴刀條臉抽抽起來。
老盧兩口子一聽這話也是急了。
“這可咋整?”
夏秋的時候嫌水大,現在又嫌水少。
“就是,兒子,要拉水來嗎?”
盧媽媽也跟著發愁。
“你們都別急,讓我想想辦法。”
他安撫了三人,又說了陣閒話,這才帶著爸媽回家。
路過值班室西側荒地的時候,盧昌華還往裡瞟了兩眼。
在前世,這塊荒地曾經湧出過一口泉水。
每年全分場的牛馬都跑這兒來喝水。
當時場領導還把水樣拿去檢測過,這就是地下水上湧形成的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可以飲用。
後來這泉水成了水庫的水源之一。
如今水庫缺水,要是能提前找到這個水源就能解決大問題。
在盧家客廳,盧昌華把要修建壩北水庫的想法說了,老盧心裡就有點不願意。
“昌華,你的錢還夠麼?”
“夠啊。”
“那什麼,我是說去北寧開飯店的事,還有錢嗎?”
老盧終於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哈哈,爸,這您放心,夠。”
“哦,那就好。”
老盧砸巴砸巴嘴說道:“我們這邊要宣佈解散了,要是錢不湊手……”
“放心。年後我跟您一起去置辦飯店的事,年前先在家裡休息休息,好好過個年。”
“嗯,也行。”
老盧也不知道自己啥時候起就讓小兒子做主了。
“吃飯,吃飯。”
盧媽媽見爺倆嘮完了正事,就張羅著開飯。
盧昌華也覺得餓了,就跟著去拿碗快。
三人圍著桌子吃起了午飯。
盧昌華又收拾了一盒子菜,拿了幾個饅頭,就跨上摩托要去水庫。
胡大貴還餓著呢。
這段時間,盧昌華因為債務的事,被人告了狀,胡大貴又賭氣不賣魚,難免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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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昌華就讓他在水庫守著,防止有人使壞,萬一給水裡投毒,自己就算完了。
熊寶已經吃飽了,從屋裡躍出,跑到盧昌華的跟前,前爪往摩托車上一搭,看著他滋滋直叫。
“上來,上來。”
見主人發話了,熊寶放下前腿,勐地塌腰擰身,前腿一扒盧昌華身前的座墊,後腿勐一蹬地,曾的一下,竄上了摩托。
身子在摩托上來回一蹭,就擠進了盧昌華的懷裡。
“走嘍~”
盧昌華高呼一聲,突突突~摩托駛出了院子,向著水庫奔去。
胡大貴早就等的眼睛都綠了。
“哥哥哎,你再不來我就回去了,眼睛都餓綠啦!”
“來,來,來,快吃吧。”
胡大貴也不再囉嗦,抓過飯盒,擺開陣勢就大吃起來。
“你說也怪哈,你這麼吃都不胖,咋長的呢?!”
盧昌華調侃道。
“你就這麼餓我,能胖得了麼?!”
胡大貴委屈的說道。
“行了,你慢點吃,別噎著。”
這話還真不能提,一提胡大貴就嗝嗝的打上飽嗝了。
“慢點,你小子啊。”
盧昌華趕緊給他拍打後背。
胡大貴拿著饅頭好一會兒,才敢吃下一口。
“大貴,北邊過兩天就開始幹活了,你也盯著點啊。”
“放心。”
見大貴吃的香甜,他轉身去隊部,熊寶還要跟著,胡大貴把它抱在懷裡安撫。
這是他還債之後第一次去。
韓建華正在辦公室忙碌,見盧昌華敲門進來,就抬頭笑呵呵的問道:“小盧啊,今天怎麼想起來隊部了?有事嗎?”
“主任,我還真有事。”
“哦?”
韓建華因為上次債務的事,心裡很是愧疚,如今小盧來找他辦事,只要不違反原則,能答應的就答應吧,也是一種補償。
當然這是他在心裡想的,不可能說出來。
他往椅子上一靠,笑眯眯的說道:“什麼事?”
“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把大壩北邊的窪地也利用起來。”
“養魚?”
“嗯。”
盧昌華點點頭說道:“主任,現在魚苗不好買,我想自己繁殖,水面太小了也不行。”
“嗯,也是。”
“明年這魚一甩籽,就是上百萬的量,靠這點水面肯定不行。”
“那麼多嗎?你有多少飼料啊?!”
韓建華確實關心他,聽他這麼說,就先考慮起飼料來了。
“主任,明年您還得給我點飼料地,不然真沒有喂的。”
“飼料地倒是好說,既然讓你承包水庫了,就得支援你,這誰都說不出什麼來。”
韓建華捋了捋頭髮,看著盧昌華說道:“要是壩北也搞成水庫,可不是那點飼料就能解決的。”
“是,我過兩天就得去北寧油脂廠,進點豆餅豆粕。”
“那也是一大筆錢哪。”
韓建華和盧昌華聊了一陣飼料的事,這才說道:“行,你把壩北也搞了吧,這個成本得你自己承擔,我們簽訂一個荒灘有償使用的協議,省得有人說閒話。”
他起身找來了連隊的統計員:“你跟著小盧去一趟水庫,測量一下大壩北邊低窪地的面積,回來做個荒灘使用的協議。”
這事就算定了。
盧昌華帶著小統計騎著摩托直奔水庫。
水庫大壩的北側是一個三角形的低窪地塊。
南側大壩有三百多米,一東一西是慢坡,一直往北延伸五百多米。
經過計算,北側面積在100畝左右。
把統計員送回隊部,盧昌華再次返回水庫,這也就是他有了摩托,要是用腿來回跑早就跑斷了。
夕陽西下,紅霞滿天。
太陽正散發著最後的餘暉。
胡大貴已經開始拌魚食了,盧昌華卻拿起鐵鍬去了值班室西邊的荒地,這裡是與菜園相連的地界,雜草叢生,灌木林立。
熊寶的尾巴就像高高舉起的一大朵蒲公英,左右擺動。氣喘吁吁的跟在盧昌華的身後,偶爾找到了一條捷徑,就跑到前面帶路。
盧昌華根據自己的記憶,在荒地上尋找著蛛絲馬跡。
這個泉眼是幾年後才噴湧出來的,現在還沒有什麼蹤跡。
他執著的尋找著地面上的水跡,泉眼處怎麼也得有點水冒出來吧?
可他找了一大圈,水跡倒是不少。
這地方本就有些積水在草甸子裡,如何分辨呢?
自然也是白忙乎。
“昌華,你幹嘛呢?”
胡大貴喂完了魚,見盧昌華在遠處的荒地裡左右轉圈,也不知在尋找著什麼,就站在值班室外喊。
“沒事,沒事。”
盧昌華失望的用鐵鍬扒拉著灌木叢,帶著熊寶往回走。
一人一狗渾身都掛滿了枯枝敗葉。
走到近前,胡大貴又好奇的問:“找啥呢?”
“我想看看這邊有沒有泉眼。”
“泉眼?有嗎?”
盧昌華默默的搖頭,把鐵鍬靠在磚牆上,蹲下身,給熊寶摘下毛上的蒺梨。
“大貴,晚上你先在這守著,不害怕吧?”
“害怕?嘿嘿,你看看這是啥?”
他從門背後拿出一杆鐵槍來。
長長的槍頭寒光閃閃。
“這是啥時候搞得?”
盧昌華疑惑的問。
“前幾天讓我爸弄得,晚上在這值班安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