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農莊,宿舍裡溫暖如春。
廚房裡冒著蒸汽,幾大盆白面饅頭上還冒著熱氣。
鍋裡正在爆炒回鍋肉。
那香味讓人直咽唾沫。
二洪見盧昌華回來了,就上前說道:“吃,吃,吃……”
“這麼香,吃了飯再走。”
“喝,喝……”
“還拿來了酒?喝點。”
“還,還……”
“還有,明天把油鋸送來,再帶點汽油。”
“哎。”
“咱們先吃,一會帶點飯回去,魏同學還沒吃呢。”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這小子回來沒有?”
韓川這才想起自己學生來。
“放心,丟不了。”
盧昌華和韓川吃小灶。
他把二洪也叫來,一起吃飯。
東北人吃飯,就是饅頭就著串葷菜,這就算是好吃的了。
條件不好的家庭,就只能吃饅頭大白菜和土豆片了。
“二洪啊,春播的事,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已,已……”
“已經準備好了?”
“嗯。”
“地開始整了吧。”
“快,快,……”
“快完了?”
“嗯。”
“行啊,速度不慢啊!”
“嘿嘿~”
二洪傻笑了幾聲。
“別光傻笑,快吃,一會一起回去。”
這些工人們就住在了這裡。
二洪已經把他們的行李拉來了。
盧昌華把熊寶哥仨也喂了,這才起身說道:“教授,吃好了沒?”
“好了,今天的飯菜就是香啊。”
“呵呵,那是累了,今天早點休息。”
“好。”
二洪已經用飯盒裝好了飯菜。
“走了。”
盧昌華招呼一聲,三人出門上了車。
熊寶哥仨跳上後座,見多了一個人,嫌棄的外邊上擠了擠。
算是給二洪一個面子。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看不清周圍的環境了。
盧昌華開啟了車燈,奔馳車低鳴著,沿著土路往三分場去。
兩道雪白的光柱把前面的路途照的清清楚楚。
“今天魏同學怕是餓壞了。”
盧昌華有些自責的說。
“那麼大個人了,在哪兒還不吃一口啊,不至於。”
韓川對自己的學生還是有信心的,他不相信魏開然能傻啦吧唧的在門外挨凍捱餓,旁邊也不是沒有人家,去誰家不能待會兒?
在哪兒都能要口吃的?!
盧昌華心裡自責,車速就有點快。
到了家門口,二洪先下了車。
盧昌華按了兩下喇叭,沒見著魏同學。
他急忙下車,開啟了院門。
把車子開了進去。
韓教授下了車,喊了兩聲。
“小魏,小魏。”
“別急,您先進屋,我去隔壁看看。”
盧昌華拉開燈,把韓教授安排進客廳。
他轉身就往胡家跑。
熊寶哥仨在院子裡轉了一圈,見盧昌華去了隔壁,就一頭鑽進屋子。
外面降溫了,還是屋裡暖和。
一進門,盧昌華就喊道:“胡大娘,胡大爺。”
“喲,昌華回來了。”
胡大娘正端著菜進客廳,見盧昌華進來,就打招呼。
“小魏在這兒嗎?”
“在,在,我能餓著他麼!”
胡大娘嗔怪的說道。
“嘿嘿,在就好,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丟了呢!”
“不能不能。”
一進客廳,魏同學正跟老胡頭喝酒呢。
兩人喝的額頭都冒了汗珠子。
“行啊,魏同學,喝上了?”
“嘿嘿,我跟胡大爺喝幾杯,你們回來了?”
“可不嘛,剛回來就到處找你,就怕你餓著。”
“有胡大爺胡大娘在,餓不著我。”
“你倒是自來熟!”
“你也來喝點?!”
老胡頭招呼盧昌華也喝點。
“不喝了,我還得回去燒爐子呢,你們慢慢喝,魏同學吃完了也早點回來休息啊,我給你留門。”
盧昌華見魏開然正喝的高興,也不打擾他,他還得照顧韓教授呢。
一進院子,先把院門掩上,就摸黑噼了幾根絆子,抱進了廚房。
把爐子點燃。
一天沒燒火了,爐膛煙道裡都是冷空氣,也得頂一會兒。
爐子裡冒出紅紅的火光,他又添了幾塊木頭,把水壺添上水,燒上。
這才穿過東屋,來到客廳。
韓教授已經換了一身衣褲,坐在客廳裡逗狗呢。
見盧昌華進來,就問道:“小魏找到了?”
“被你猜著了,在胡大爺家正喝著呢。”
“呵呵,這小子倒是自來熟,餓不著他。”
韓教授笑了。
盧昌華把從北山帶回來的飯盒往桌子上一放:“明天當早飯吧。”
他沏了兩杯茶,又開啟了電視機,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
過了陣子,魏開然回來了。
“老師,辛苦了。”
魏開然真會來事,情商高,會說話,幾句話把韓教授捧的眉開眼笑。
盧昌華打來熱水,讓他們洗臉洗腳。
待把這二人伺候睡下了,他才準備休息。
先去院裡把院門上了鎖。
又抱了幾塊木頭,添進爐膛裡。
灶臺燒了兩鍋熱水,他摸了一下東屋的火炕,只是溫乎,溫度不夠。
又抱了一包豆秸來,添上一鍋涼水,燒了起來。
把豆秸都燒了,水也開了。
他用這水洗了臉腳,來到東屋睡下。
熊寶哥仨早就在東屋炕沿底下躺平了。
見盧昌華躺下了,就安心的打起了小呼嚕。
第二天一大早,盧昌華和韓教室魏同學剛吃了早飯,二洪就扛著油鋸,拎著一桶汽油來了。
“二洪啊,家裡的地你就多操心了,有事就找我。”
“好,好……”
今天的藍莓谷裡,響起了突突突的油鋸轟鳴。
有了油鋸在手,工作效率提高了許多。
在昨天挖出來的深坑四周,埋上砍得整齊的木頭,這就是擋牆。
有人在空地上支起了大鍋,鍋裡堆滿了積雪。
鍋底下燒起一把火來。
很快就化了一鍋雪水。
有人開始和泥。
然後把昨天收割的乾草拿來,擰成一把,在稀泥裡沾滿泥巴,直接在兩根木頭之間編上辮子。
原本光禿禿的幾十根圓木,就被這些沾滿稀泥的草辮子連線在了一起。
這就是草泥牆。
連線的草辮子從下往上一層一層的編,還要往草辮子上抹上稀泥。
一天時間,就編出了一整面的牆。
很快,挖出來的泥土就用光了。
大家夥只得另起爐灶,在別處挖坑。
也就一週的時間,韓教授指定的房子建好了。
這是一座建在半山腰上的草編房子。
在牆外堆上了厚厚的泥土。
房頂鋪滿了雜草和樹葉。
房子裡面應有盡有。
又從分場拉來了門窗。
安上了門窗的房子,就更像樣了。
冬暖夏涼。
油鋸手這段時間,給韓教授鋸了小山一樣的燒柴。
盧昌華又送來了糧食蔬菜。
魏開然去場部採購了一批日用品,師生兩人就住進了這個被挖進山體的房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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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昌華說可以提供一個廚師。
韓教授嘿嘿一笑。
“這就很麻煩你了,還要啥廚師啊,我們的經費有限,就不要了,自己吃自己做。”
見他倆這麼固執,盧昌華也不好硬勸。
這幾天小麥已經播種完了,大豆緊接著就要播種了。盧昌華還是不放心,回來看看。
春風吹了大半個月,雪水打溼的土地被風吹的乾燥起來,大田地裡一層的浮土。
六號地塊。
東方紅拖拉機拉著播種機在地頭停著。
幾名操作播種機的人都在低頭整理著播種箱裡的種子。
播種機每播幾圈,就要新增種子化肥。
四月底,天空開始飄落小雨。
種子和化肥是淋不得雨的,被雨水打溼化肥就會融化,播種機就會被堵住。
二洪正指揮著眾人拉扯著苦布,把種子化肥遮蓋起來。
正播種的操作手,也使出渾身解數,找來塑料布壓在播種箱上。
突突突~
拖拉機噴吐著黑煙,拉著播種機衝進了田裡。
沒辦法,只要播種箱不被打溼就行。
東方紅猶如一道紅色長龍,在雨霧中拖起一條煙塵,駛向地塊的深處。
今年沒有漚好豬糞,只能使用化肥了。
要是不用,今年鐵定減產。
“這地耙了幾遍?”
“三,三,三……”
二洪抹了把臉上的雨滴說道。
“還行。秋後要好好整地,你湖弄它,它就湖弄你。”
“嗯。”
雨越下越大,大有不停的勢頭。
“大家避避雨吧,先停一下,雨停了再幹。”
見老闆發話了,二洪就讓大夥避雨。
避雨最好的地方就是掛車底下。
眾人都擠進了車底,蹲在地上。
車廂上的雨水,順著苦布往下流。
噼噼啪啪的雨點砸在地上。
車廂的四周都是積水。
蹲在車廂外圍的人,被雨水一掃,衣褲也溼了。
盧昌華沒有進駕駛室,而是和大家一起躲在車廂底下。
他掏出香菸來,每人發上一支。
不大一會兒,車廂下面就煙霧繚繞起來。
大夥對盧昌華平易近人很佩服。
背後都說,盧家發財是應該的,你看看人家,從來沒有看不起窮人。
盧昌華一臉笑容的聽著這些人吹牛逼,偶爾也插上一句嘴。
可他的心思卻是希望趕快晴天,時間不等人,這幾天大豆就得播完,否則就耽誤農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