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歇了一會兒,王瑤帶著盛潔睡了。
盧昌華拿起家裡的小電話,給水庫打了過去。
胡大娘得知盧昌華回來了,高興得很。
“我一會兒給你帶兩條魚回來。”
“行,胡大娘,再拿幾個鵝蛋。”
“知道了。”
掛了電話,盧昌華給菜園的老王頭打了電話。
“王師傅,我是盧昌華,我剛回來,給我摘點菜,沒事,有啥弄點就行。好好。”
他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
他一下就驚醒了,熊寶哥仨竟然沒有叫,只是在門口搖尾巴。
他走過去打開門。
“胡大娘來了,快進來。”
“呵呵,這兩條魚現打的,新鮮。”
“費心了。”
“嗨,咱們還說這個。”
胡大娘拎著魚去了廚房。
沒一會兒,老王頭拎著柳筐來了。
裡面裝著柿子茄子,辣椒黃瓜,蔬菜不少。
“麻煩王師傅了。”
“您是東家,吃點菜不是應該的麼!”
給王師傅散了一根煙,盧昌華見老王頭的背也駝了。
說道:“王師傅,您這歲數大了,幹活悠著點,多休息休息。”
“哎,我心裡有數。不過啊,今年是比往年差著點,幹點活就累了。”
“以後您就別幹具體活了,指揮指揮就行。找幾個年輕點的,您帶帶他們。現在會種菜的人可不多了。”
“嘿嘿,好,我聽你的。”
老王頭咧嘴一笑,露出幾顆老牙來。
送走了老王頭,盧昌華趕緊去廚房。
胡大娘已經動手做魚了。
“胡大娘,你歇著吧,我來。”
“還是你歇著吧,我就是做飯的,能讓你自己弄麼!”
見胡大娘已經把魚鱗去了,剁成了幾大塊,放進了鍋裡。
老太太手藝不錯,盧昌華也就不再伸手了。
見胡大娘開始炒鵝蛋了,盧昌華拿起小電話,給老胡頭打了過去。
老頭接到大老闆的電話,心裡暖呼呼的。
“胡大爺,來我家吧,我剛回來,咱爺倆喝一杯。”
“哎,哎。”
老頭放下手裡的活,洗洗手,換了件衣服,這才騎上摩托往盧家趕。
王瑤已經起來了,給盛潔喂了奶,把她哄睡,這才從西屋出來。
見老頭子來了,胡大娘才知道是盧昌華喊來的。
“都別走,一起吃了飯再走。”
老兩口客氣了一陣,這才一起上了桌。
胡大娘拉著王瑤聊了起來。
盧昌華對女人的話題不感興趣,拉著老胡頭喝了一杯。
可以說,老胡頭是看著盧昌華長大的,胡大貴跟盧昌華就跟親兄弟一般。
現在又在一起打拼。
老胡頭看著高興,就多喝了一杯。
看著胡大娘和胡大爺的頭髮都灰白了,盧昌華說道:“胡大爺,胡大娘,你倆歲數也大了,幹不動就別幹了。你倆夠吃夠喝就行唄,大貴也成家了,你們還有啥不放心的。”
“嘿嘿,我們哪,是閒不住。”
胡大娘說道。
“就是,閒著也是閒著,我們能幹就乾點,實在幹不動了,也就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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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頭滴滴咕咕的說著話。
“行,你們可別勉強,身體要緊。”
“放心吧,我們心裡有數。”
說到這個,盧昌華想起自己的爸媽來。
“我還說讓爸媽退休呢,能不幹也別幹了。每年回來跟你們在一起玩玩,養養老,這不挺好麼,遊山玩水的。”
“那倒是好,你爸媽能願意回來嗎?”
“城裡空氣不好,我和大貴在城裡是為了賺錢,等我們退休了,也要回這有山有水的地方來,這空氣多好啊!”
“那倒是。”
“咱們也得徵求爸媽的意見,他們要是願意在城裡就在城裡,想回來就回來,反正咱爸也會開車。”
王瑤覺得老人也不一定喜歡回到鄉下。
畢竟鄉下生活沒有城裡方便。
吃了飯,把胡大娘胡大爺送走,盧昌華見天色已暗,收拾了碗快,就燒洗臉水,伺候老婆孩子洗漱,開啟電視,看看新聞,消磨一下時間。
第二天,他又帶著她們娘倆走了北山。
這還是小盛潔出生後第一次來北山呢。
王瑤也關心那些狍子怎麼樣了。
盧昌華也是忙,根本沒時間關注這些。
當他們來到北山,二洪精神抖擻的在門口迎接。
“老,老,老……”
“你好,二洪,這是我閨女。”
“真,真,真……”
“漂亮吧。”
“嗯。”
二洪臉紅脖子粗的點頭。
“今年的收成咋樣?”
“好,好。”
“畝產能有多少?”
“三,三,三……”
“三百斤啊?”
“差,差,差……”
“差不多?還行。”
盧昌華肯定了二洪的成績。
“狍子咋樣了?以後狍子只繁殖,不殺不賣。”
“嗯。”
二洪點著頭,領著他們往後山走。
盧昌華抱著盛潔,跟在二洪的身後,王瑤帶著熊寶哥仨走在後面。
原先去後山根本就沒有路,就是踩著山邊的小道上去的。
現在,這裡已經用水泥打出了一條三米寬的路來。
這走起來就方便了很多。
此時山上層林盡染,紅的黃的綠的間雜在一起。
猶如一幅山水油畫。
而盧昌華一行也成了畫中人。
清脆的鳥鳴,伴著風穿林隙的嘩嘩響聲,猶如大自然的一首交響曲,演奏著生命的序章。
王瑤緊走幾步,來到丈夫的身邊,伸手挎著他的胳膊。
小盛潔伊伊呀呀的說著自來話。
熊寶哥仨一會在前,一會在後,圍著眾人歡快的奔跑。
這條水泥路一直蜿蜒著伸向了山嵴。
他們攀到了山嵴,透過林隙,望見山谷裡的青草有些泛黃了。
幾十只草黃色的狍子悠閒在小溪邊吃草喝水。
勐然間往盧昌華這邊望了過來。
小盛潔指著遠處的小狍子,伊伊呀呀。
隨著微風,他們的說話聲傳出去很遠。
有幾隻小家夥好像對這夥人很好奇,一點點的湊過來,一點點的接近。
用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
好似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就大著膽子走了過來,對著王瑤聞了起來。
又回頭叫了幾聲。
王瑤伸手在他們的頭上摸了摸。
小狍子在她的手背上舔了舔。
小溪邊玩耍的狍子族群,聽到了叫聲,略一猶豫,就向這邊跑來。
到了近前,也聞了聞王瑤的氣味。
就歡快在她面前跳躍起來。
見它們這麼高興,王瑤也很開心。
想當初,盧昌華準備把這些狍子繁殖起來當做商品銷售的,可王瑤母性氾濫,她不想殺生。
就因為她的一句話,挽救了這些動物的生命,改變了它們的命運。
老婆不喜,他也就聽從了媳婦兒意見。
自己也不差這口肉,就養著吧,為野生動物保護做點貢獻。
他為啥沒把這些狍子放了,那也是有原因的。
除了他的這片大山被他保護起來了,其他的山頭都被開發了。
這些野生動物如果放回去,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除了人為的捕獵,還有就是沒有食物。
這些狍子很快就會滅絕。
前世,狍子就差點被滅絕了。
所以,他才把這些狍子圈養起來。
只有再等待個十幾年後,它們才有生存的空間。
可是,到了那時候,這些狍子還能不能迴歸大自然也很難說。
望著這些狍子,對王瑤的態度,盧昌華知道,這些狍子並不是傻,而是它們太善良。
王瑤把盛潔抱過去,讓狍子們聞聞女兒的味道。
狍子們見到了小盛潔,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伸出鼻子來,聞聞味道,又聞聞王瑤的味道。
這才表現出友好來,竟然還舔了幾下。
小盛潔被逗得咯咯直笑。
圍欄裡面的狍子,也歡快的跳躍著,表達著自己的心情。
熊寶哥仨見這些傢伙跟自己的主人這麼親熱,心裡醋意翻滾,對著狍子們狂吠。
可這些狍子對熊寶的叫聲無動於衷。
“走,下去吧,這裡風大。”
盧昌華帶著王瑤下山。
狍子們站在圍欄裡幼幼幼的叫喚起來。
雖然眾人聽不懂它們的意思,可是看得出它們的不捨。
王瑤拿著盛潔的小胳膊,對著它們搖晃。
它們竟然扒在圍欄上,遙望著王瑤下山的方向。
萬物有靈,皆有智慧。
此時盧昌華的內心有種感悟。
自己重生一次,確實應該做些有意義的事。
救助狍子們就是一個開始吧。
“二洪,繼續收購狍子,都拿到這兒養著。”
“嗯。”
盧昌華之所以這麼交代,就是因為,在東北打狍子已經是老百姓的習慣了,是他們賺取外快的手段。
如果盧昌華不收購活的狍子,那麼這些人就會把狍子殺死去賣肉。
還不如主動交代收購活狍子,這樣反而可以救它們一命。這就是盧昌華這麼交代的初衷。
小盛潔一直回頭望著圍欄上扒著的狍子們。
她烏熘熘的黑眼珠閃著好奇的光芒。
在她小小的世界裡,不知道這些是什麼,可是她們好像在說話。
這晚,夫妻倆都有些失眠。
盯著天棚,想著各自的心事。
床上是小盛潔均勻的呼吸聲。
床下,是熊寶哥仨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