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最近意氣風發。他現在已經是三十六營中，最強的一營。人數擴充套件到三萬人。不久前，剛剛在山西那邊打敗明軍。劫掠了海量的軍械糧食，此時的日子不知道多麼快活。

不過張獻忠並不滿足，他是個真正梟雄。現在有了一點成績，還遠遠達不到他的心理預期，他想要更多。

所以，他一直十分的機警。張獻忠原本就讀過書，受過軍事訓練。起勢之後，還招募了幾個讀書人做幕僚。至少架子上，他這群人有一點軍隊的影子。

加上搶了不少糧食，這些人能吃飽飯。所以還是有一定戰鬥力的。至少比吃不飽的明軍強多了。

張獻忠是有安排崗哨的。所以，當崗哨彙報說，有一隻明軍正在靠近他們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驚訝。

“走，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又來給我們送糧食了。”

張獻忠囂張跋扈，下面的一眾將領也是紛紛附和。連續的幾次勝仗，讓他們對明軍完全沒有恐懼感。

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次他們面對的明軍，跟以往的完全不同。

張獻忠看到對面只有一萬出頭，而且根本就沒有斥候探路，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在路上走的時候。就斷定，這只是一隻被打散之後，勉強聚集起來的明軍。這種潰兵最好打了，隨便一衝就直接散了。然後就是隨便殺。

“又是一群烏合之眾。不過他們身上的甲胃倒是不錯。怕是京營出來的，拿下他們給弟兄們換換傢伙。”

當陸霄看到幾萬個流寇一窩蜂的衝上來的時候。臉色變得微微有些古怪。兩裡地以外，就開始衝鋒。這叫什麼戰術？

不是說張獻忠是個懂兵事的嗎？這叫什麼，一波a過來。這也算是懂兵事。不過轉念一想，估計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張獻忠手底下，大多數只是一些流寇。說白了就是流民青壯。根本不是正規軍。

他要是弄個太複雜的戰術。這些流寇也不具備執行的能力。而那些明軍之所以打不過他們。是因為明軍的素質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而且上面不拿著當人，這些明軍沒有什麼戰意。所以根本就打不過張獻忠。

面對數萬人的一股腦衝鋒。忠勇衛的士兵出現了一點輕微的騷亂。畢竟幾萬人的衝鋒還是非常具有壓迫感的。但是在幾個指揮官的呵斥下，很快就恢復了秩序。

然後人群快速散開，露出了護在中間的三十門紅衣火炮。

不久前的一戰，顯然讓這些炮手進步不少。他們熟練的裝填彈藥，然後直接對著敵軍就是一輪齊射。

遠處觀戰的張獻忠也看到了明軍的火炮。他的手下有些不安。

“將軍，明軍的火炮很多啊。這樣弟兄們傷亡是不是有點大啊？”

“不用擔心，你忘了上一次我們見到的明軍大炮都是什麼玩意了。平均每三座自己就炸一座。倒時候，反而把他們自己的陣地破了。”

“是，是，將軍說的有道理。”

然而很快，他們就注意到了不對勁。因為三十門火炮不但全部開火成功。而且殺傷力異常的驚人。開花彈落在流寇中，直接將上百人炸的支離破碎。

僅僅是一個齊射，對面的流寇就開始萎縮了。以前遇到的明軍火炮，可沒有這麼強的是殺傷力。

而這時候，後方的張獻忠了冷漠的一揮手。直接就讓督戰隊上場，將那些後退的流寇一一斬殺。這才讓已經有些崩潰的陣型重新穩定人，然後那些流寇重新開始衝鋒。

但是這時候，第二輪的裝填已經完成了。

又是一輪齊射之下，張獻忠自己都有點坐不住了。

“看來這群明軍有點門道，怪不得敢大搖大擺的在這一代走。你們兩個，帶兩隊人，從側面衝擊敵方的陣地。務必要牽制明軍的火炮。”

張獻忠雖然感覺有些驚訝。但是絲毫不慌，因為他知道自己這邊人數是對面的三倍以上。所以，完全可以包圍對方，然後一點一點的蠶食。

側翼衝殺上來的那些流寇，素質明顯高上不少。這些應該就是張獻忠的親兵了。都是一些體格高大，身材健碩的青壯年。

陸霄輕輕的一抬手。身邊一名傳令官立即朝後方揮動手中的彩旗。幾個呼吸之後，隊伍中衝出了兩隊特殊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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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一組，抬著一種宛如迫擊炮一般的小型火炮，快速的在兩側佈置好了陣地。

這些人身體強壯，手法嫻熟。在短短的半柱香之內，就完成了陣地的佈置。而這些小型的火炮，數量比紅衣火炮可就多多了。粗略看去，每個陣地起碼有上百尊。

這些火炮名為虎尊炮。是當年戚大帥非常喜歡用的一種小型火炮。虎尊炮體型小，重量輕。能夠被士兵抬著，快速的穿過複雜的地形。然後迅速搭建一個臨時陣地。是一種類似於迫擊炮的火炮。

這種火炮最大的弱點就是射程近，只有兩百到三百步左右（我查過一些資料，見到過一種說法，說虎尊炮能夠打四裡地。但是仔細想想感覺有點扯澹）。

這種火炮其實可以不用發射單一的炮彈。而是可以將鐵砂，甚至碎石瓦片，塞進炮管。然後對著敵人一頓噴射。有一種大號散彈的感覺。

所以射程不可能太遠了，射速也不高。不過，這是忠勇衛背後的大明鑄造局，技術最為成熟的一種火炮。所以，陸霄大量裝備了這種武器。

張獻忠看到忠勇衛又是兩百門火炮拖出來。臉色終於開始變了。他開始感覺，這對明軍有點不好對付。

就在張獻忠準備親自上陣，帶領預備隊只取敵軍大帳的時候。陸霄其實也在做著同樣的打算。

“算起來，我也是有幾年沒有出手了。這個叫張獻忠的，算得上是一個人物，值得我出手一次了。丁修，你做先鋒。點兵五百，隨我破陣。”

陸霄一邊說著，一邊換上了重甲。接過了丁修遞過來的一根馬槊，揮舞了幾下，感覺還行。

隨後陸霄翻身上馬，手中的馬槊直指張獻忠的大旗。

“斬將奪旗，就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