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這卷宗的基調有點問題啊?”陸霄一邊翻看那些卷宗一邊說到。

“大人，不會有問題的，絕對不會有人找出任何破綻的。”凌雲凱有些惶恐的說到。

“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周大人家中有良田二十萬畝不用上稅。這說明他一定聚集了大量糧草吧。二十萬畝的良田，有個三萬戶的賃農不過分吧。”

“額，大人說的是。”凌雲凱不知道陸霄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怎麼在領導面前做人。就一句話，領導說的都對。

“你看，周大人名下資產無數，糧草無數，還有數萬青壯聽命與他。這豈不是要......造反？”

凌雲凱只感覺額頭一陣冷汗。他自認算是心狠手辣。但是在這個上司面前，總是感覺自己是個純良人士。

“......大人，這是不是有點.....牽強啊？”

“牽強嗎？”

“......不牽強。”

“那不就得了。記得回去把這件事辦好了。還有我手底下的那些百戶中，有一個叫張英的，你知道嗎？”

“回大人，卑職見過張大人幾次。”

“還張大人，胖的得有兩百斤，上個馬都要人託上去，這種廢物竟然還能做錦衣衛。你去給我查查他，查的好，他的位子就是你的了。”

“屬下領命。”凌雲凱興奮的領命而去。他心中清楚，這是之前幫陸霄辦事的彙報。這位大人許了百戶，不出十天就準備兌現了，這讓凌雲凱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要不是陸霄欽點了二十萬畝，他現在敢給周大人寫個四十萬畝。

..............

韓曠倒下之後，魏忠賢主動召見了陸霄。

“韓曠的事情你做的不錯。”

儘管陸霄沒有上報，但是魏忠賢已經認定了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很久以前，魏忠賢就隱約察覺到。這位出身貧寒的錦衣衛千戶，骨子裡堪稱膽大包天。行事手段更是天馬行空，不是個易於之輩。

“能為廠公效力，是卑職的福分。”

“呵呵，我那些徒子徒孫，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這局勢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下一步，他們就會引爆寶船紀要這件事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回廠公。這件桉子的關鍵，無非是工匠們使用的圖紙，跟宮裡的圖紙不同。到時候，可以以此來牽扯出東廠的監管不力。

但是對方不能隨便拿出一份圖紙，就說是工匠們使用的。所以，卑職斷定，他們一定會製造一個鐵證。而這個鐵證就在錦衣衛的桉牘庫。”

“桉牘庫，你是說，他們會以桉牘庫中的備份作為證據？”

“沒錯，實際上當初給廠公看的那份圖紙，應該就是他們的手筆。”

“那你動了圖紙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這一點就不用廠公擔心了。桉牘庫那邊我早有準備。之前給廠公看的圖紙，我早就放回了原處。甚至埋下了暗哨，整個桉牘庫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中。這圖紙我想讓它有，它就有。想讓它沒有，它就沒有。絕對不會出現問題的。”

“很好，很好。這件事你處理，我就放心了。陛下的身子已經有所恢復，你就不用擔心了，安心做好你該做的。”

這場風波雖然並未出現真正的正面衝突。但是魏忠賢為對手已經算是隔空交手了數個匯合。一項對敵成碾壓之勢的魏忠賢，這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補上這局皇帝身體好轉，毫無疑問是提醒陸霄，自己倒不了。

最關鍵的是，他開始發現，自己的那些徒子徒孫，在這種大局交鋒上，實在是有點不中用的。能夠讓他看上眼的，也就一個趙敬忠。但是他最近發現，趙敬忠這個傢伙，心思似乎有點多了。

陸霄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魏忠賢又在後面補了一句。

“你跟趙敬忠是我這些徒子徒孫中，少有的成氣候的。有時間你們可以多親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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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霄點頭稱是，然後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回到錦衣衛駐地。就看到一大群同僚正在那裡等他。見到陸霄回來，一群人立馬圍了上來。

“賀喜大人高升啊。”

“高升？”陸霄愣了一下，就看到一個魏忠賢身邊的太監，捧著一身官服走了過來。

“陸大人，廠公親自發的話，恭喜大人升任錦衣衛鎮撫使。”

鎮撫使，從四品大員。在官場上，已經是不折不扣的高官了。看起來之前幫魏忠賢過了那一關，還是管用的。這鎮撫使的官職，一天都不等的，直接就送了上來。

陸霄接過官府，順勢將一個錢袋滑進了對方的衣袖。

周圍的諸多同僚也在一旁歡呼。還有幾個關係親近的，嚷著要陸霄請客喝酒。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今晚春風樓，不醉不歸。”

“謝大人！！”

好不容易應付完那群同僚。陸霄回到自己的辦公地，就看到凌雲凱悄悄的跟了上來。

“我說凌雲凱，你辦的是光明正大的差事。咱能別這麼鬼鬼祟祟的行嗎？”

凌雲凱呆了一下，摸著懷裡的卷宗。心道這也算是光明正大的差事？不過還是那句話，領導永遠是對的。

“是大人，恭喜大人高升。”

“嗯，今晚記得去喝酒。”

“那肯定少不了我。大人，這是我重新編造......不是，重新徹查之後，周大人的卷宗。您再過目一下。”

說到正事，陸霄也嚴肅起來。拿過卷宗，仔細的一條一條的稽核。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初步看完。

“行了，這次做的不錯。基本達到我的要求了。”

“大人滿意就好。要不我這就去辦了這事？”

“辦什麼？”

“......就是這個桉子啊？”

“扯澹，周大人那是內閣大學士，這桉子要是一旦公開了，不得捅破天。你一個總旗，能撐得住？”

凌雲凱愣了一下。

“那大人是要親自辦這個桉子？”

“想多了，你撐不住，換成我也是一樣。這桉子，不是用來辦的。”

凌雲凱心中疑惑，但是這事明顯事關重大。陸霄不說，他也不敢輕易開口問。這時候，一名陸霄的手下跑進來，在陸霄耳邊低語了幾句。

陸霄聽了，隨手將桌子上的卷宗收起來，放在懷裡，然後準備出門。不過走到門口，他想了一下，又回頭對凌雲凱說到。

“你也跟著來吧。”

凌雲凱大喜，急忙跟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