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收到訊息的時候，整個大廳又被他砸了一遍。

他現在其實已經後悔弄這一出了。但是沒辦法，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確定陸小子死了嗎？”

“這個，是我們親眼所見。陸爺當時精疲力盡，一時大意了。那群人又是暗中偷襲，用繩索纏住了陸爺的右手。一下子拉倒。然後四五個人衝上去砍他。後來，他們還舉著陸爺的人頭炫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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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龍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慶幸。他這輩子，有人性的時候不多。從出山開始，就殺人不眨眼。縱橫江湖二十年，也就是在教導陸霄的時候，展露除了一絲人性。

因為他發現陸霄的天賦太好了。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所以，就多提點了幾句。

後來陸霄成了氣候之後。有了點二心，他也沒有直接翻臉。對他來說，陸霄是一把好用的刀。要儘量多用幾次。不過很多跟隨多年的老人都知道，他跟陸霄之間，遲早要分個死活的。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陸霄竟然就這麼死了。這讓飛龍驚訝之餘，又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懷疑中。

儘管在這西域一帶，死人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但是他還是不相信，陸霄會這樣死掉。

而就在老刁走後，飛龍望著老刁的背影，若有所思。過了一會，招了招手，叫過了一名屬下。

“你帶幾個人，去給我辦點事。”

................

沙漠中，陸霄跟向且正正一行人吃飯休息。之前突然殺出的那群人，自然就是向且正，跟煉鋒號的那些弟子。

“你這樣脫身，能騙過飛龍嗎？”向且正語氣有些擔憂。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騙不過的。但是無所謂，我要的不是騙過他，而是能夠自由活動的空間。他相不相信沒什麼關係。”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的計劃能成功嗎？”

“到了這個份上，不管是飛龍還是骷髏其實根本已經沒了別的選擇。不管是大勢的推動，還是下面那些屬下的慫恿。他們兩個已經只有向前，然後拼個你死我活。這一條路能走了。不存在任何和解的可能性。

他們彼此也都非常清楚。這個鎮子，根本養不起這麼多的馬匪。所以，二者只能存其一。所以，計劃成不成功這個問題，並不存在討論性。就算是我們什麼都不做，這件事也一定會發生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向且正點點頭。看陸霄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

“你以前真的只是馬匪嗎？”

“算不上，我做馬匪不過四年的時間。被擄到馬匪窩的時候，腦袋受傷了，以前的事情根本記不起來。”

“這我信，你以前應該是那些大戶人家出身把。你懂得這些東西，跟我以前見過的那些當官的說的一些話很像。只是我沒見過這麼具體的。”

“呵呵，這算什麼。不過是一點粗淺的計謀。也就是這周圍，識字的人不多，沒什麼文化，才顯得稀奇。”

“識字.......這裡的人連飯都吃不飽，談什麼識字啊。就算是鎮上，也沒幾個真正識字的。再說識字又能怎麼樣，去鎮上一樣找不到活，吃不上飯。”

“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吃飯的問題。我聽說這一代曾經繁榮過。那時候，小鎮在一條商路上，往來的商隊在那裡歇息，最後才形成了鎮子。

只可惜，後來馬匪氾濫，商隊開始改道。到了最後，就連官府都放棄了這邊。這一代徹底的變成了無主之地。沒了商隊，周圍地也不好，莊稼不好種。於是就越來越窮，越窮年輕人就越沒出路，最終只能去做馬匪。”

向且正明白了陸霄的意思。

“所以你才想要徹底的消滅這裡的馬匪？”

“沒錯。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在馬匪窩裡醒來的那一刻。算是我的第二世。所以，這裡就是我第二世的出生地。人啊，怎麼能看著自己的出生地，越來越差呢？”

向且正是個隱退的江湖刀客，沒有多少文化，其實並不是十分理解陸霄的話。但是他仍舊能夠感受到，陸霄話語中有一種奇特的情感。

他跟這個年輕人認識時間不短了。但是這是第一次感受到，對方內心深處的一種情感爆發。

長期以來，陸霄都冷漠的如同一個機器人。實際上，陸霄有時候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去改變這些根深蒂固的東西。

不過後來，陸霄想通了。

他的前一世，也曾經努力過。但是在那個世界，他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無論他如何努力，最終都只是被世界所改變。

就算是他生活的一個村落，一條街道，甚至一個家庭，他都無力改變。但是現在，他有了一個機會。

他有了第二世，同時也有了一個改變周圍一切的機會。

陸霄以前就很早熟，他早就知道，所謂的江湖不是書中的那樣。他喜歡書中的江湖，但是從不嚮往真正的江湖。

只是在陸霄心中，江湖固然可以殘酷，血腥，弱肉強食。但是卻不能是現在這種無序的樣子。陸霄這一世，要改變自己的出生地，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帶給這裡秩序！！！

...............

清晨十分，眾人從睡夢中驚醒。

陸霄跟向且正已經在一副簡易的地圖面前商議了。

“骷髏走的路線再往前是阿恰村。我們需要趕在他之前，清空阿恰村，毀掉這裡的水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毀了這處水源，骷髏就不能在這裡修整。他必須連夜趕路，直逼巴里坤。而巴里坤，距離鎮上已經不足一天的路程了。”

“沒錯，到了巴里坤，就已經距離鎮子太近了。飛龍絕對不會允許他在這裡修整的。現在飛龍把鎮子看做是自己的的肉。他不會允許一隻禿鷲，靠近自己的肥肉的。”

“呵呵，方圓五百裡，就出了這兩個人物，但是他們在你嘴裡。就好像被你用肥肉引誘著相互撕咬的野狗。陸霄，你要是真坐了馬匪，怕不是沒他們兩個的事了。”

“或許吧，不過......我討厭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