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霄知道自己跟飛龍已經進入了一種心照不宣的半明牌狀態。

只不過飛龍以為的是，陸霄想要上位做老大。殊不知，陸霄對一個馬匪頭子的位置毫無興趣。

相反，陸霄對沒有馬匪這件事很感興趣。

但是不管怎麼樣，飛龍想要一統江湖，還用得著陸霄這個頂尖高手。兩人還能維持一種明面上的和睦。

不過雙方都很清楚，一旦飛龍感覺大局已定，他第一個動的就是陸霄。

“所以，不能讓他太輕易的的手。”

“定安，這裡有一個小型馬匪團的窩點，十來個人。你去清繳了他們，記得留下標記是飛龍做的。”

從兩個一次性跳到十來個，對定安來說可以說是跨度有點大。但是他不但沒有畏懼，反而有一種異常的興奮感。

唯一的問題就是。

“我怎麼留下標記，說是飛龍幹的。總不能寫上殺人者飛龍吧。那樣是不是太明顯了？”

“其實無所謂，大多數馬匪根本想不了那麼多。不過你要是覺得不放心，找個人剝了他的皮就好了。這是飛龍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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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一下子愣住了。

“這……我做不到！你讓我殺人行，但是做這種殘忍的事情，我做不到！”

“不，你做的到。”

“憑什麼這麼說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定安說的很果斷，但只是換來了陸霄的一聲恥笑。

“那我們打個賭。”

“怎麼賭？”

“我賭你一定會照我說的做，只要你去馬匪窩裡轉悠一圈，你就一定會做的。”

“我不信，我們賭什麼？”

“很簡單。我要是輸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就算你要明天去殺飛龍，我也跟了。但你要是輸了，在殺死飛龍之前，就不許違背我的命令。”

“好，我跟你賭了。”

定安想的很簡單，這種事情做不做還不是憑我的心意？你憑什麼贏我？

陸霄輕笑一聲，輕飄飄的給定安補了一刀。

“不要忘了，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

馬匪統一是必須統一的，但是怎麼統一得陸霄說了算。

簡單的說，既不能讓飛龍統一的太過簡單。也不能太難了。

太簡單了，容易造成飛龍勢力過度膨脹，到時候不好收尾。

太難得話，這廝要是半途而廢，又是一樁麻煩事。

對陸霄來說，最好的結果是造成兩股馬匪勢均力敵的局勢。然後讓他們火併一輪，基本上就大局已定了。

不過以飛龍目前的勢力，周圍很難有能夠跟他抗衡的存在。加上陸霄兩人練手，更是幾乎沒有對手。所以，陸霄才安排了定安出手。

他需要給周圍的那些馬匪一個警告。飛龍要來了，要麼跑，要麼聯合起來。

而在定安走後，陸霄仍舊沒有離開，因為向且正很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想明白了？”陸霄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不想讓煉鋒號的弟子去冒險，但是你說的對。在這個世道上，有些事情終究是沒得選的。不過在這之前，我要知道你的全部計劃。”

“很好。計劃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這一代能夠形成一座城鎮，說明水源充沛。周圍也有不少地能夠種莊稼。按理說應該能夠發展的更好。之所以沒落，就是因為周圍馬匪肆意。我計劃清清除周邊所有的馬匪，重建這座小鎮。”

“馬匪就跟野草一樣是，殺一茬很快就會長出新的。你怎麼清除乾淨？”

“這確實是個問題，大概需要我們花費......一生的時間。”

向且正愣了一下，他當年也是刀客出身。做事講究一刀切的那種。極少有這種長時間的謀劃佈局。畢竟在這裡生活的人，都是朝夕不保的。沒有人考慮的那麼遠。

小鎮周邊的生活，這段時間好了不少。主要是馬匪少了不少，原本那群仗勢欺人的獵戶也消失不見了。那些居民的壓力也小了不少。

但是那些鎮上的刀客卻知道，這只是一種假象。因為他們這些帶刀的知道一個訊息。那就是有人一直在暗中招募刀手。這些人雖然沒什麼大局觀，但是直覺是很準的。他們能夠預感到，這一代怕是要出一件大事了。

至於出什麼大事，原本沒有幾個人能夠說的清楚。

但是突然間有一天，所有人就都知道了。因為鎮上出現了一個傳言，傳言說。滅了那群獵戶的馬匪頭子，飛龍。要準備一統周圍所有的馬匪團。成為方圓五百裡的馬匪之王。

這種傳言其實並不罕見。很多馬匪都會打出各種旗號，放出各種豪言，方便招募人手。只是這一次，傳言似乎有些不一樣。

因為很快，就有人散佈了進一步的訊息。飛龍已經出手了，將一夥不肯服軟的馬匪屠殺殆盡。還將為首的剝了皮。

飛龍喜好剝人皮這件事，鎮上的人雖然不清楚。但是那些馬匪可是清楚的很。鎮上多的是馬匪的探子，很快就證實了這一點。這一下，周邊的馬匪是真的有點慌了。

另一邊，滿身血腥味的定安，回到了鎮上跟陸霄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認輸。

“你贏了。”

“並不奇怪。”

定安沉默了許久，然後問道。馬匪內部都是這樣的嗎？

“你看到了什麼？”陸霄有些詫異的問道。

“一個孩子的屍體，一部分......”

陸霄恍然。

“沒有人生下來就是馬匪。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好行當。實際上，做馬匪比在鎮上做工要難的多。不但出生入死，而且沒有絲毫的保障。要知道，這一代民風彪悍。手上沒兩下子功夫，出去去做馬匪。還不一定誰是匪呢。

我給你的那個，是個不成器的小團。沒什麼高手，混的不行的那種。這一行，混的不行的。屎都沒得吃。所以，只能......”

陸霄沒有說下去，但是定安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也無法說出那個畫面。

然後又是一陣許久的沉默。定安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的問道。

“還有嗎？”

“怎麼了，上癮了？”

“不，只是覺得有些事情必須得做。”定安這一次語氣更加堅定了。

“很好，這算是個不錯的開頭。那下一個目標，就要稍微加點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