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正從茶樓出來，在街上走著。我感覺路邊幾個刀手的眼神不對。但是還沒等我發難，對方就搶先出手了。他們用了生石灰，我一個沒注意，被迷了眼睛。隨後模模湖湖的一頓亂砍，算是勉強自保。要不是老刁及時帶人趕到，起碼得挨上幾刀。”

飛龍聽了陸霄的話，轉頭望向老刁。

老刁則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飛龍轉身掀開陸霄眼睛上的布條，看到一雙紅腫的眼睛。

“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是衝著我來的。當然，要是往深處想，也有可能是衝著老大來的。想要先斷你一隻手臂的那種。”

飛龍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他這個人蠻橫暴力，也有一定的大局觀。但是不得不說，在陸霄來之前，他從未想過有今天這個局面。

外面已經有人在傳言，飛龍是西域最強的刀客，最有實力的馬匪了。儘管飛龍本身並不看重這些東西，但是有人吹捧自己，當然是好的。

自古以來，但凡是人，都逃不過名利二字。以前的飛龍混跡底層江湖。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但也僅僅是個殺才而已。按照原著的情節，他還經常接受其它馬匪團的僱傭，幫人殺豬。有一種僱傭兵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有了一個基本盤，考慮的就比以前要多了。畢竟沒有的東西，大家最多眼樂一下。但是到手之後，在放手就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了。

飛龍現在已經開始認真的思考是不是真的有同行想要對付自己了。畢竟陸小子說的很對，這個格寨子易守難攻。食物水源充足，對馬匪來說，是個不可多得的基本盤。自己這一年間，趁勢而起。踏著同行的血肉成名。有人嫉恨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他也不會輕易的放棄對陸霄的懷疑。畢竟自己剛剛派出兩個人，跟上陸霄。一天都不到，就被人幹掉了。實在是太巧了。由不得他不懷疑。

不過這件事也可以反過來說。那就是那兩個人第一天跟上陸霄，就被幹掉了。如果是有人做局，那陸霄這小子就有點可怕了。

陸霄回去休息了。他知道飛龍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但是無所謂，計劃已經開始。種子已經埋下了。很快飛龍就顧不上懷疑自己了。

.................

在老窩修養了幾天的陸霄，終於再次來到了鎮上。這一次，他身邊沒有跟著任何人。

再次見到定安的時候，他能夠明顯感覺，這位劇情男主氣質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見過血之後，定安身上明顯沒了之前那種毛躁的感覺。如同一把刀開了刃，給人已經撲面而來的鋒銳感。

“感覺怎麼樣？”

“還行，有些興奮。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飛龍的血了。”

“是嗎？做了幾天噩夢？”

“每天......你......”定安下意識的說漏了嘴。臉色不由得有些漲紅。

“不用為這種事情感到羞恥。殺人之後的負罪感，讓自己會在晚上做噩夢，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現象。而且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好事？”

“好事？”

“沒錯，好事。你會有負罪感，說明你還保留著身為人的底線。這時候，你至少還算是一個合格的人。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這種負罪感，那就要警惕了。”

定安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道。

“你呢，你在馬匪那裡呆了那麼久，你還是原來的你嗎？”

這個問題讓陸霄沉默了。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每天晚上都會被噩夢驚醒。但是在白天，我仍舊可以面不改色的砍下任何一個人的頭。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地獄的話，我已經身在其中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定安同樣沉默了。一直以來，陸霄給他的印象都是極度的理智，冷漠，強大。幾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倒他。但是他現在才注意到，陸霄跟他一樣，同樣背負著許多東西。

沉默了許久，定安再次開口了。

“我需要更多的磨刀石。”

“沒問題，很快就有機會了。”

牧場寨子裡。

飛龍開始變得多疑了。他找來了一張地圖，上面標註著他知道的周邊幾個馬匪團的駐紮地。他挨個的思索著，究竟是哪個想要跟自己過不去。

但是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跟陸霄還是有差別的。他並不擅長這種東西。

但是陸霄，飛龍心中同樣存在疑惑。他已經可以肯定，陸霄一定揹著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只是不知道是什麼。至於證據，他不需要證據。這種猜測源於他的直覺，而在大多數時候，飛龍都會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是他能夠在江湖上活到現在的原因。他的直覺一項很準。

飛龍有些煩躁，他甚至開始懷念之前的生活。沒錢了就去搶，搶來了就開始揮霍。不需要考慮任何複雜的事情。只要刀足夠快，就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現在，陸霄將營寨的一切都變得有些複雜。複雜到，飛龍感覺很不適應。他感覺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事情。因為現在營地裡，大家談論最多的已經是陸霄，不是他飛龍了。

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保證自己仍舊是這裡唯一的老大。

想到這裡，他叫來了老刁。

“我準備再幹一票大的。你下去叫弟兄們準備一下。”

“老大，咱們的儲備還夠三個月以上的，不用這麼著急吧？”老刁下意識的反駁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了飛龍不善的眼神。

“不是，是我嘴賤。老大說的對，多儲備一點庫存，總歸是好的。這次我們的目標是......”

..................

“羅剎的老巢？”陸霄有些詫異的說到。而他對面的老刁也是苦著臉，精神不怎麼好。

“沒錯，就是羅剎。你可能還不知道。羅剎這段時間，跟老大，或者說跟你學習，也開始了自己的擴張。聽說收邊了幾個小型的馬匪團，實力大增啊。也不知道飛龍怎麼想的，柿子專挑硬的捏？”

陸霄很輕易的就能夠想通其中的原因。實際上，他知道老刁也絕對想明白了。對方在沒有經過飛龍允許的情況下，第一時間來通知自己。就說明，他絕對明白了飛龍的用意。並且明顯的表現出了，站在陸霄這邊的意圖。這個人，表面上粗獷，內心其實很是細密。

“很明顯，老大這是要立威啊！行了老刁，既然老大沒叫我，想必是已經有了足夠把握。我就不去湊熱鬧了。你趕緊回去準備行動吧。”

“好的陸爺，我這就去了。”

老刁走後許久，屋子裡穿出了陸霄低沉的自言自語。

“這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