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陸霄勐地從床上彈起，眼睛還沒睜開，就已經憑藉本能抄起了身邊的刀。

但是下一秒他又硬生生的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動作。他知道眼前沒有敵人，之前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陸霄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這也是他一定要自己一個房間的原因。他不能讓其他人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

他每天用冷漠包裝自己。但是包裝的越像，他到了晚上受到的反噬就越強烈。夜深人靜的時候，孤獨跟自責，會宛如惡龍一般，將他徹底的吞噬。

一塊毛巾伸到了他的面前。陸霄抬頭一看，只見女孩正捧著一塊溫熱的毛巾，示意他擦擦臉。

陸霄頓了一下，接過毛巾擦了一下滿頭的汗水。然後有些無力的再次倒在了床上。

距離攻破獵戶的城寨，已經過去半月了。這半個月的時間，飛龍沒有在次出手過。主要是老窩裡吃喝不愁，有酒有肉，還有錢能去妓院瀟灑。能過這種日子，誰願意出去玩命啊！

不久前剛剛玩過一次命，總得讓弟兄們歇歇啊。

而這種局勢也是陸霄願意看到的。至少能夠減少周邊村落的負擔。

計劃才剛剛開始，他給了飛龍一點甜頭，但是這還不夠。

這一點點的好處，還不足以讓飛龍沉迷於此。他需要讓飛龍看到更多更大的，唾手可得的好處。

陸霄自己不會說出那個想法。他要讓飛龍自己產生那個念頭。讓他產生一統周邊所有馬匪的念頭。

到那時候，不用陸霄說話，他自己就會想辦法清理周圍的馬匪。

…………………

今天是跟定安約定好的比試刀法的日子。陸霄早早的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出門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

定安來的比他還早。他練習那套刀法已經半年了。原本就有不錯的底子在身上，現在有了系統的刀法指引。定安的刀法已經變得越來越成熟。

陸霄能夠感覺到，定安的天賦不在自己之下。關鍵是自己的身體素質異常強大，還能用穿越福利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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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定安是實打實的土著，天賦竟是同樣驚人。只能說主角光環不在穿越福利之下啊。

他們兩個的比鬥，甚至可以說是穿越者大戰位面之子。

不過定安練習的時間還太短，而且在獵戶城寨那一戰，陸霄又有所突破。實力更進一步的情況下，不到十個回合，定安就被他繳了長刀。這還是他沒下死手的前提下。實際上，如果生死相搏，陸霄有把握五個回合之內，殺了定安。

“不錯，比上一次進步多了。按照這種進度，再有兩年，就差不多了。”

“兩年，還要再等兩年？兩個月我都等不了了。殺父仇人就在眼前，你讓我怎麼忍得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定安又開始暴躁。不過這一次，陸霄給了一個不一樣的回答。

“有！”

“什麼？”定安愣了一下。他只是發洩似的問了一句，沒想到陸霄竟然真的回答了。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跟我差這麼多嗎？”

“為什麼？”定安急忙問道。

“原因很簡單，你只是學會了招數，但是沒學會怎麼用。”

“什麼意思，明明刀譜上的每一招我都會用了。”

“不，你沒學會。你只是學會了用刀砍木頭靶子。但是沒學會怎麼用刀砍人。”陸霄的生意意味深長，定安也一下子沉默了。他知道陸霄的意思。他學會了刀法，但是不會殺人。

定安並不想殺人，實際上除了飛龍，他沒有多少殺戮的慾望。

但是陸霄卻知道，沒有經過實戰的刀手。永遠都成不了氣候。就算他是主角，也不可能閉門造車，練出打敗飛龍的刀法。

電影中，定安在跟飛龍決鬥之前，也是大大小小經歷過不少戰鬥，一點一點磨練出來的。

“你想我怎麼做？”

“很簡單，找幾個馬匪練練手好了！”

陸霄說的很輕鬆，就好像那些馬匪都是小雞崽子隨便殺一樣。

“你知道去哪找馬匪？”

“哈哈哈，你這話說的。我就是馬匪，你問我去哪找？回去準備一下，三天之內我給你送幾個來。”

定安走後，陸霄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等了一會。確認定安走遠之後，才再次開口。

“你是打算讓我把你揪出來，還是自己走出來。”

幾個呼吸之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一個拐角走了出來。那人竟是定安的師傅，向且正。

“你就這麼自信，我不是跟著你來的？”

“沒人能跟蹤我，就算是飛龍都不行。”陸霄自信的說到。他五感敏銳的驚人，一般人確實無法跟蹤他。

“幾年沒出來混，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狂了嗎？”

“狂？狂有什麼錯。作為一個刀客，如果不狂只能說明一件事，他不夠強。你說呢，向師傅。”

向且正聽懂了陸霄的意思。他不知道陸霄是怎麼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也不想去追究了。他現在只想要保住定安的命。確保自己師兄的血脈能夠傳承下去。

“你說的很對，但是我已經過了爭強好勝的年紀了。我現在只想看著定安跟靈兒平平安安的活著。難道連這點願望，都實現不了嗎？”

“沒錯，就是實現不了。看看你周圍，看看這塊土地，這裡的人，這裡的一切。身處這樣一個地方，你有什麼資格過安穩的日子。就算是飛龍死了，還會有下一個飛龍出現。永遠都不會有安穩日子的。除非，他們全部死絕！”

陸霄的話斬釘截鐵，沒有留下絲毫的餘地。這讓向且正有些狼狽。

“馬匪是殺不絕的。這裡的人連飯都吃不飽，總會出現新的馬匪的。”

“這倒是不一定。這些年城鎮沒落，主要是因為馬匪太多，這周圍的商路斷絕。沒有商隊，馬匪才會把目標轉向周圍的村莊。久而久之，惡性循環。導致這裡越來越破敗。所以，只要徹底清理了馬匪，還有機會能夠挽回。”

這一次，向且正沉默了。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已經過了熱血的年紀。不打算跟現在的年輕人一起玩命了。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陸霄說的話，對他很有吸引力。

沒了馬匪，至少不用把圍牆修的跟城堡一樣。不用讓女兒每天縮在家裡不敢出門。不至於隱姓埋名，連師門血仇都不敢面對。

那一瞬間，向且正是真的感覺，如果沒有馬匪，日子會好過很多。

但是隨後他又回到了現實。因為那一切都只是眼前的青年話的餅。關鍵是，說這話的人，現在還是個馬匪。他可不是定安那種好湖弄的角色。

“說了這麼多，你就是想把我的煉鋒號牽扯進來。”

“沒錯，我是想讓你出山。但是用牽扯這個詞不太對。首先，飛龍本身就是你師門的仇家。所以，煉鋒號每一個跟你學過刀的弟子，都跟他是天然的對立方。

其次，這世道，你真的以為自己有的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