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是什麼感覺？

這個問題連見多識廣的唐天策都答不上來，因為他從沒殺過人。

曉美焰頭暈目眩，槍掉在地上都不自知。她勉強穩住身體平衡，胃裡翻江倒海。羯族化為血水，只剩表面坑窪的頭顱和四肢。令人作嘔的氣味飄散在空中，唐天策驅散空氣，踏著血水走到變成黑色的石頭前。這東西的確是紅石，錯不了。

沒人會把紅石改成人肉炸彈，這東西應該用在能源或戰艦武器上。這東西不算稀有，但因為危險性高，開採困難，故價格一直處於上游水平。

走到曉美焰面前，唐天策非常愧疚，他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接下來的任務你不要參加了，我會讓人送你回去。”

武裝支援終於到達現場。一名軍官走過來，唐天策招呼道：“派人送這位小姐回守備總部，請一位心理輔導師來。”

“不用，”曉美焰倔強地一揮手，聲音不大，語氣卻很強硬，“不用，這樣很好。”

無數次地見證夥伴死亡，每次都看到小圓死去，眼睜睜地看著。小圓在最後一刻的時候，也是眼睜睜地死去。殺個人，還是外星人，對她來說只是一時不適，這不算什麼挑戰。

唐天策搖頭，不住地搖頭，搖的眼睛發紅。好久，他才說：“這樣不好，真的，你讓我驚訝，這麼大的人肉氣球根本不好觀察，你卻一槍摧毀了紅石的引爆裝置，結合你在地球的經驗和宇宙軍事的瞭解，假以時日，你會更強，可你也看到了，這東西一旦爆炸，不是奈米裝甲能抵擋的了的，所以我怕了，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會死，我們都錯了，對方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恐怖分子。”

“俄斯澤有一定規模的紅石資源，這我知道，他們背後或許有俄斯澤的支援。”短時間內把相關資料瞭解的這麼透徹，不愧是曉美焰。

紅石原本的黑色的，之所以稱之為“紅石”，是因為它在催化時會變的紅亮。平時不動它，自然沒事。要是有稍微一點點的騷動，別說幾個人，就算是幾千萬買的學區房都要化為灰燼。

“誰讓你說這個了，我的目的是帶你們去星盟參加會議，順便研究一下你的時間盾牌，上尉，送她回去。”

曉美焰不解：“為什麼你不回去？既然你也害怕死亡。”

“這個世界上沒人不怕死，我這個人會做錯事，但不會做後悔的事，成為星盟警探之後，我的責任就是直面死亡。”唐天策說的很輕巧，但每一個字都很沉重。

他和巴麻美真的不一樣，曉美焰想。

結果曉美焰真的回去了。因為唐天策對她說：“去找圓同學吧，你需要她，她也需要你。”

曉美焰就算身經百戰，還是沒有接受過正統的星盟訓練。地球上的那一套放在宇宙並不適用。如果想讓她成為星盟警探的接班人，大可將她送到秩序管理局培訓，沒必要著急實戰，畢竟欲速則不達。

紅藍還不能撤，唐天策不會讓她們與恐怖分子戰鬥，熟悉一下外星環境還是不錯的。杏子雖然急躁，但有沙耶香的約束，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老唐，你們那邊怎麼回事，我聽鑽頭說，黑長直回去了？”神tm鑽頭黑長直，杏子這亂稱呼人的毛病就是沒法改。不過量她也不敢在麻美面前這樣說。

沙耶香哭笑不得的嘆氣：“杏子，萬一讓麻美姐聽見怎麼辦，焰醬也不是好惹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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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管她，”杏子說，“老唐，我們這邊的事差不多做完了，接下來幹什麼？”

恐怖分子只剩兩個人了，可無論是警方還是巴麻美，都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讓我想想，”唐天策的思維有些亂，“向我靠攏，你們——”無意中瞄了一眼被警方保護的紅石，唐天策突然改口：“你們去地表城市！找那裡的衛戍部隊！”

下達命令後，唐天策聯絡警方：“我是星盟警探唐天策，立刻封鎖所有空港，除特種飛船，許進不許出！”

曉美焰先前說，俄斯澤有著頗具規模的紅石礦產資源。恐怖分子突破重重包圍，不遠萬里的到達俄斯澤本身就讓人懷疑。現在他們竟然能拿到這種高危管製品，難道說，俄斯澤想挑起戰爭？

大氣層工程是突銳人的希望，也是突銳人的最大弱點。如果大氣層設施被毀，上億人將直接暴露在毀滅性環境下。到時候，地表城市將成為宇宙史上最大的墳墓！先不說會死多少人，突銳族可能會因為這場災難發生社會和經濟倒退。

地表城市圈有一定數量的避難所，警方和軍方肯定會進行救援。救援上億人，投入的人力物力將是成倍的。俄斯澤要是利用這一漏洞大舉突襲，幾小時內就能軍事控制帕勒文。他們能趕在星盟反應過來之前結束這場戰鬥。

唐天策正是想到這兒，才讓紅藍去地表找人。

事關重大，他再也不敢做多餘的事情。

三分鐘後，帕勒文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

星盟會議中心。

參加會議的有五大文明星球的元首和帕勒文星政治元首、帕勒文行星防禦部部長。

“各位先生、女士們，證據確鑿，不容抵賴，羯族，兩個羯族夥同其他恐怖分子突破星盟艦隊在道裡奇星系佈置的警戒陣地，繞過路途中其他星球的盤查到達俄斯澤，在體內安裝違禁品紅石偷渡到帕勒文，然後大開殺戒，很多突銳的優秀兒女死在他們手中，現在我們已經擊斃和抓獲大部分恐怖分子，還有兩人在逃。”軍人沒有不好戰的，防禦部部長是個十足的好戰分子。他不是沒腦子的戰爭瘋子，知道什麼叫謀定而後動。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和冷靜的眼神告訴別人，一旦和平的限制解除，他會帶領突銳士兵掀起一場血雨腥風的戰爭。

共和國總統康納利說：“各位，我認同帕勒文提供的證據證詞，眾所周知，道裡奇距離俄斯澤相當遙遠，這本身就是疑點，肯定有人在接應他們，他們不僅能在俄斯澤落腳，還得到了紅石——這東西只有俄斯澤高層能接觸到。”

“不能這麼草率，戰爭可不是兒戲，以現在的科技水平，真打起來，不死個幾億人是收不了手的，我認為星盟應該派調查團前往帕勒文和俄斯澤調查，應該讓星盟艦隊進入戰備狀態。”星文聯邦的元首姚雅寧相當謹慎。

努瓦主權國代表皇甫元龍說：“備戰不等於開戰，我同意姚女士的提議，建議往雙方的軍隊中派出觀察團，監視雙方軍隊動向，帕勒文元首，只要你們別先動手，歷史會站在你們這邊的。”

伊薩米爾聯盟和薩爾瓦合眾國都表示支援行動。

星盟的影響力不只是說說，在他們的斡旋下，成功避免一場血腥戰爭的爆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