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丹元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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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越來越多的雷霆落下之時,王鴰的面色就有些陰沉了,暗自嘖舌:“這小輩還是有些名堂的。”

心念一轉間,卻是想到市面上最近流出的一些新丹藥,還有被同門多次提到的器丹。

而且太虛道宗近年來的小動作越來越多,已經引起了自家師尊的注意。

他來這裡,本是打算來探一探玄衝的底,最好可以套出些東西來,也可以給門中一個交代。

王鴰心中算盤打得叮冬響,不過念頭一轉,卻又是一嘆:“現在看情況,估計鬥丹賭鬥的想法是行不通了。”

正當王鴰躊躇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師兄。”

他抬眼看去,只見外圍突然擠進來一個人來,和他對視一眼。

兩人傳音片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一旁的散修只見王鴰雙眸微垂,胸口起伏了幾下,而後便是勃然不悅,轉身便準備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洞府大門轟然開啟,一片紫風突然落到了王鴰前面。

“留步。”

一道澹漠的聲音響起。

王鴰心下一驚,感受到自己的氣息被一股神念牢牢鎖定。

玄衝袍袖一卷,紫氣散開,攔在了王鴰面前,仔細打量了這人片刻,他心下不由搖頭。

此人也是金丹境界,感受其生機,估摸著已經有兩三百歲的樣子了,但他不過才蘊丹境界。

這要麼便是王鴰金丹品次不好,要麼便是沉迷丹道忽略了修行。

不過丹師少有缺資源的,此人估計是前一種。

“怎麼,太虛道宗的弟子便這般無有禮數麼。”

王鴰童孔稍稍一縮,語氣不善道。

然翁的門人就在一旁看著,聽到此言,嘴角不由自主的往後一扯,暗道:“這位莫不是瘋了?”

玄衝也是無語。

看來上次自己給景陽道派弟子留下的印象還不夠深刻,那麼要不要給這位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

“若是在千年前,你來論輩分,或許還有點資格,不過……”

玄衝目光帶著些輕蔑的看著王鴰,笑道:“道友還在我面前論輩分禮數,莫非是腦子出問題可了?”

他大爺的!

太虛道宗早就在千年前就和景陽道派斷了關係,當時景陽道派的真人都不敢說些什麼,但這些景陽道派的弟子卻總是想著在他們面前找存在感。

王鴰面色漲紅,手中有一枚圓形法寶握在手中,但想到玄衝彪悍的戰績,卻是不敢下手。

於是冷哼一聲,道:“你太虛本就是我景陽分裂出去的,怎麼,莫非不敢承認了。而且我景陽道派為道門魁首,我自稱長輩,莫非還委屈你不成!”

“確實。”

玄衝點點頭,掃了他一眼:“你若不服,我可以陪你做過一場,鬥法還是鬥丹,皆可讓你選。”

“本座有事,可沒時間和你胡攪蠻纏。”

王鴰自知實力不如玄衝,剛剛又從自己師弟那裡得知一轉靈丹之事,哪裡願意自取其辱,此時面對玄衝戲謔的語氣,他神色有些陰沉道。

周圍傳出一陣唏噓聲。

有人小聲笑道:“玄衝大師能夠煉製一轉靈丹,之前見這位道友前來尋求鬥丹,還以為我丹界又出了一位天驕。沒想到是個空架子啊。”

聲音雖小,但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修士,這聲音就這麼清晰無誤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不過聲音飄渺,卻是分不出來到底是哪位同道中人在譏諷。

王鴰犀利的目光驀然掃向那群散修,目光陰沉,似乎有一縷殺意在瀰漫。

就在他沒有發現結果,想要拂袖離去之時,玄衝卻道:“這位王道友,你之前叨擾到我家童子煉丹,這就想走了?”

“冬!”

一顆寶珠驀然綻放出斑斕的華光,剎那之間便向玄衝迎頭砸來,卻聽得王鴰憤怒的聲音:“給我去死!”

不過,這衝突終究沒有發展起來。

就在玄衝興奮終於有藉口狠狠收拾一下這傢伙時,然翁來了。

在這位的調解下,玄衝瞪了王鴰一眼,笑道:“這次便放你一馬,希望你別在出現在本座面前,否則我也不介意再斬一位景陽道派弟子的頭顱做我的戰利品。”

言罷,對然翁一笑,徑直走了。

只留下心有餘季的王鴰在那怒視那些看熱鬧的散修。

“滾!”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數月過去,百草山附近的人越來越多。

丹元大會要開始了。

玄衝得到門中訊息時,魏宏已經帶著真傳弟子往這邊趕來了。

因為浩明派是掌門親至,諸派本應該由掌門帶隊過來的,但是寧掌門元神劫數將至,怎麼敢隨便跑到百草山來。

丹元大會的開場便是煉製用轉輪神丹,而轉輪丹的丹劫極重,需要九仙門的高手們共同抵禦。

若是寧掌門到場,到時候氣機感應,三災劫數和丹劫一同爆發,別說丹藥練不成,估計自身也得玩完。

所以只能由內門大長老的魏宏代替。

玄衝在百草山外迎接之時,九大仙門之一的弈王殿正驅馳著天馬賓士而過。

玄衝抬頭,只見九匹天馬馱著一輛巨大的金色馬車和遁天雲舟並駕而行。

神識一掃,道宗的遁天雲舟也在天邊搖搖可望。

突然,百草山方向有一道赤色火種飛出,似乎想要化作一片火海,攔住飛舟去路。

“赤明寶焰?”

玄衝回頭,似乎可以看見百草山那幾道身影,卻正是景陽道派那些人。

他冷哼一聲,旋即一口丹爐飛出,直接把那些火焰吞入其中。

百草山,景陽道派的任長老正和然翁等人敘舊,他身後站著三位錦袍男子,他們乃是景陽道派的三位掌旗弟子,象徵了景陽道派的三陽傳承。

那弟子忽然悶哼一聲,面色微微有些蒼白,過得片刻,才恢復了些神氣。

回去之後,男子對任長老說道。

“師叔,弟子在外面佈下的火海被人破了。”

“可知是何人?”

另一位弟子問。

“怕是被那位玄衝撞上了。”

任長老暗罵一聲晦氣,這次本來只是探探太虛道九代真傳弟子的水平,卻沒想到被那一位給碰上了

他想了想,擺擺手道:“那玄衝已經是金丹修為,被他破去倒也正常。不過這樣也好,他此次也不能參與奪丹。你三人且回去,作為我道派三位掌旗大弟子,定要壓了太虛道宗其他弟子一頭才是!”

“弟子遵命!”

三位弟子同聲道。

話說另一頭,玄衝站立在空中,太虛道宗的雲舟還未到達近前,不遠處怪異的塔樓搖搖晃晃飛了過來。

這便是天工府的大部隊。

天工府弟子的打扮很是怪異,不是身穿一身鎧甲防具,就是頭上戴著一個黑漆漆的頭盔,有的還戴了一個水晶罩裹住兩個眼睛。

此時魏宏也開啟雲舟上的閣樓,帶著諸弟子走了出來。

“師叔祖。”

玄衝走近問候一聲。

魏宏打量他一番,呵呵笑道:“不錯不錯,看來你這一年收穫不錯嘛。估計離化元境界也不遠了。”

“還差許多。”

玄衝搖頭失笑,化元是金丹的第二個境界,不過化元境界那是那般容易進入的。

他後面這幾個月來雖然服丹修行,但靠那株千年靈藥的藥性也僅僅是衝了半步。

不過若是陳灝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計得氣死。他這位八代真傳可在蘊丹境界蹉跎了幾十年,如今也不過也在化元罷了。

“不過,也不知那陳位師叔如今進步沒有。”玄衝想到被他刺激得陷入苦修陳灝,心中想道。

玄衝和魏宏走了一路,順便把自己在百草山收集到的情報給諸位師弟提點了一番。

進了大殿,玄衝站在魏宏身後,目光輕輕掃了一圈,只見弈王殿、天門道、景陽道派、青離觀以及浩明派都已經到了,算上天工府和太虛道宗,只差寒月宮以及赤霄劍派的人。

因為環境的問題,九大仙門之間的傳道方式各不同。

畢竟九州界開闢之後沒有一人真正成仙,許多人都認為,自從當年九州浩劫之後,九州根本不具備成仙的可能。

像赤霄修走劍丹一道,浩明學習瀚海界,走元嬰一道都是對道途的探索,希望能走出一條仙路出來。

不過更多修士的修行目標只是突破元神境界,以求長生罷了。

在這種頹靡之下,景陽道派第一個出成仙的口號,將成仙和問道分開,同時也是景陽道派自詡為道門魁首的一個重要原因。

畢竟問道,求的是以身合道的道君不朽境界,在天仙都不能成就的九州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景陽道派之後,太虛道宗也掛起來了修仙的口號,但是路子還是修道的路子,僅僅是利用修仙法門壯大實力度過魔劫而已。

所以,太虛道宗這種行為被景陽道派蔑視為“偽君子”,明明喊著成仙口號,仍然是將目標放在了問道不朽上面。

同樣斬妖除魔,還偏偏拉著道德大旗,將妖靈分出來善惡。

而在景陽道派眼中,可是真正講求“非吾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

同時也時不時就用天妖宮的例子黑一黑太虛道宗。

玄衝只聽得那位景陽道派的任長老開口道:“聽說太虛道宗最近剛剛出了一場亂子?當初早就說了,以山水神道孕育一州靈脈的辦法必然有些差池。如今見了吧?那山水神靈就是一個個靶子,今天出了一個南宮晨,明天就有一個北宮晨,你等又有何能力保護一州神靈?聽貧道一句勸,這些山神水神直接撤了吧!”

這說的是這一年靈州發生的事,有幾位山神作惡,其中一個荊棘木妖為了修為增長,吞殺了上千生靈。

景陽道派本來就看不慣太虛道宗獨佔靈州之地,又極為討厭監視靈州山河的遍地神靈。

更不用說他這一脈有位金丹就是因為神靈的探查暴露出來,被玄衝給斬了。

在得到這則訊息時,景陽道派就打算來給太虛道宗填一填堵。

畢竟,道門可不喜吞噬生靈這種魔道做派。

玄衝目光和魏宏不經意間對視一眼。

看來上次靈州清洗的還不徹底……

魏宏笑了笑:“道友所言到底偏頗了,須知天地有陰陽,萬物有善惡。人道非人族之道,乃是萬靈有情眾生之道。道友強自以人族替代人道,此等偏激之言如何參悟大道?便是問仙也不可成。”

任天行臉微黑。

這是他擠兌他的道。

一旁的玉陽掌旗大弟子微微沉吟,開口道:“魏前輩,話雖如此,但莫忘了天妖宮之往事。前輩有大德之心寬容萬物,也要看看對方受不受才是。”

天妖宮,那是太虛道宗的一個黑歷史。

當初太虛道宗的一位真人剛剛宣言萬物有靈有情眾生平等的口號,隨後天妖宮宮主殺了養育自己的師門,然後匯聚妖族在南疆攻擊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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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辰這時候插口:“這位道兄所言甚是,千般人,千種心,連人族自身尚且善惡混沌,更別說其他有靈生物。天妖宮不過是妖靈一支,豈可以偏概全?對了,貴派的劍術實在是不錯。”

劍術……

這事情擠兌的是景陽道派一位轉世弟子拜入了赤霄劍派。

赤霄劍派倖幸苦苦砸了許多資源培養此人,但沒想到那位借用赤霄劍派的資源突破元神之後卻是翻臉不認人了。

轉頭就回了景陽道派,還卷走了赤霄劍派一門直通元神大道的劍修功法。

這事鬧出之後,諸派才開始警惕轉世之人的,太虛道宗祖師堂的試煉很大程度就是為了防備這樣的人。

天門道好似在雲遊,天工府的弟子微微低下了頭,其他幾個門派或是目含鄙夷,或面無表情,或對景陽道派咬牙切齒(某劍派)。

而弈王殿那邊一個少女沒忍住,噗呲一下笑了出來。

你說天妖宮的那位人妖之子忘恩負義?

這也行啊!

不過是不是先算算你們景陽道派那位真人,怎麼從赤霄劍派破門而出然後卷走了人家一門絕頂劍法的?

玄衝心裡為姜元辰的反駁暗暗叫絕。

真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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